香姨領着那雙眼微紅的淺綠衣裳姑娘進來,欠身道:「擾了眾位爺看節目的興致,實在該死。這丫頭名喚溪瑤,賣身葬父,進了暗香樓數日,如今要表演才藝,卻發現她琴棋書畫一樣不會。」說着看向玉凌洛和雲歌,「兩位爺不知,暗香樓的姑娘,如果沒有才藝,等同沒有飯碗,填不飽肚子,沒有活路。暗香樓不似別的樓院,此地只賣藝不賣身,哪家公子看上了,贖身就能跟那公子爺走,這是暗香樓的規矩。她若沒有才藝,怎麼上的了台表演,不表演,又怎麼叫下面的公子們看上給她贖身呢?這樓里吃的是青春飯,溪瑤姑娘年紀也不小了。」
南宮赫一臉不關他事的淡然。
雲歌無奈地輕輕搖頭,「才藝不是一天一日可練就,若沒有也得慢慢學習,如果要這溪瑤姑娘一夜之間能歌善舞,還是強人所難,香姨不如請人教授,讓溪瑤姑娘明年再做表演。」
「這……」香姨臉色當下僵了僵,她當然不好立刻辯駁雲公子,她是生意人,要花一年時間請人教授溪瑤才藝,若她資質不好,不出挑,到時她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溪瑤已經二十一歲,經不起折騰了。
香姨看向九王爺,九王爺卻握着茶杯不知在看什麼,就是不看她,台上姑娘就快表演完了,她心裏有些着急,可不能白白養着溪瑤。
玉凌洛靜靜觀察溪瑤,和暗香樓里十七八歲的姑娘相比,溪瑤確實年長那麼幾歲,樣貌也不是特別出眾,卻別有一種清韻和淳樸之氣,微微咬着唇,眉眼間有一絲倔強。
香姨心裏想什麼,玉凌洛很清楚,溪瑤樣貌沒有其他姑娘出眾,又沒有什麼才藝,留在賣藝不賣身的暗香樓是吃白食。玉凌洛甚至能揣測香姨接下來的心思,她擔心的是,也許香姨會悄悄把溪瑤轉手賣給其他青樓。
這事情雖然不關玉凌洛什麼事,只是溪瑤眉眼間某些東西觸動她。
「不過是表演才藝,這有何難?」玉凌洛站起來,走到溪瑤面前,「你跟我來。」
又對香姨道:「你先出去,讓表演的姑娘們緩一緩時間,把溪瑤排在最後一個演出,待會她會上去表演。還有,給我準備一些綵帶。」
香姨似信非信,看了一眼九王爺,見九王爺不吭聲,自是退出包房去安排,不一會就讓人送來綵帶若干。
南宮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玉凌洛拉着溪瑤走到裏間去,只等着看好戲。
半柱香時間,玉凌洛才把溪瑤領出來。
溪瑤有些不安道:「玉公子,這當真可行?」
玉凌洛收起扇子點點頭,「記住要領就可以,十分容易,你一定可以做到。」
輪到溪瑤表演已是最後一個,期間玉凌洛又給了香姨幾錠銀子,讓她再去安排些事情。
溪瑤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衣裙,人顯得越發清秀出塵。她上了台有些拘謹,往二樓包房看一眼,看到玉凌洛朝她點了點頭,她心裏自然是受了鼓勵。
舞台上,有淡粉色的花瓣從天而降,正是玉凌洛讓香姨去安排的事。
花瓣飄落舞台,溪瑤舞出雙袖,袖間變出五彩絲帶,她一邊舞動絲帶,一邊隨着絲帶緩緩起舞,絲帶不時從袖中飛出,不時從腰間飛出。五彩斑斕的絲帶幾乎把她的人籠住,她就在絲帶的包裹中旋轉着。
隨着那從頭上飄落的花瓣,讓台下的人一時間眼花繚亂。
「好!」「好!」不停有人拍手叫好,大聲喝彩。
二樓包房裏,玉凌洛滿意地笑了。這絲帶舞本來就是很容易的事情,運用旋轉技巧,把絲帶作為掩護,舞步並不重要,美人舞動彩色絲帶,本身就是錦上添花,賞心悅目的事。
南宮赫和雲歌在旁邊看着,臉上各有表情。
南宮赫在想,這齣主意的玉凌洛,不去經商真是浪費,他若有似無地看玉凌洛一眼,發現她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這只是小菜一碟。
雲歌卻是第一次看綵帶舞,覺得那情境已能讓許多男子動心。
隨着表演結束,富貴公子們呼喝着往台上撒了無數的銀票,漫天飛舞的銀票,讓玉凌洛眼神也亮了起來。
看時候也不早,南宮赫用眼神提醒玉凌洛,該是回去的時候,何況段崖還不知道隱在何處監視。
玉凌洛也知道是時候回去了,
她起身跟雲歌做道別,兩人又不知不覺聊多了些話,雲歌感嘆玉凌洛年紀輕輕卻知識淵博,定要交玉凌洛這個朋友,「我果然沒看錯人,玉公子若不嫌隙,與雲某交個朋友如何?」
玉凌洛哈哈大笑,「雲歌兄太抬舉我,能和雲歌兄做朋友何樂而不為呢,日後定到左相府拜訪,到時希望雲歌兄你能親自為我彈奏一曲。」
兩人當下約定好時間下次再會,也不顧旁邊的隱隱黑臉的南宮赫。
雲歌看了南宮赫一眼,覺得好笑,這九王爺,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空氣。
正要走,又聽到樓下傳來爭鬧聲,三個人往樓下去,只見右相府的公子錢貴,指使幾個下人對溪瑤拉拉扯扯。
溪瑤倔強不從,拉着香姨求情,香姨反勸道:「溪瑤姑娘,右相府富可敵國,你做錢公子的小妾,不會被虧待不說,還是賺大發了呢,錢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溪瑤咬牙,搖着頭不肯跟那錢貴去。
錢貴一副肥頭大耳的身軀,仗着錢多,又甩了千百兩銀票過來,粗聲粗氣道:「本公子看上你就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爺已跟香姨贖了你的身,趕緊乖乖跟爺回去伺候,否則只好綁了你走。」
玉凌洛等人下得樓梯來,溪瑤看到她,朝她投來一個求救的目光。
聽得雲歌在一旁道:「這錢貴,已經有十幾房小妾了,怎麼又要買小妾,倒不如把暗香樓買下。」
南宮赫卻在一旁事不關己地說風涼話,「十幾房小妾算什麼,右相公子財大氣粗,想要一百幾十房小妾也未嘗不可。」
雲歌淺笑道:「聽聞九爺日前喪妻,如此說來,想必有納妾的心思?」
南宮赫卻看玉凌洛一眼,意味深長道:「男人得多納幾房妾,才能顯示自己的實力。」
玉凌洛這個現代一夫一妻制的人當下就不爽了,她瞥南宮赫一眼,心生一計,搖着扇子走到香姨那裏問:「香姨,這錢公子給了多少贖身費要贖溪瑤姑娘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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