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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雖然出生在名門望族,從小也沒有缺過錢,但是她這輩最大愛好就是收金石古畫,這一點,她和她的夫君趙明誠倒是挺像的,但是,這可是一個耗錢的愛好。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兩口把家產花也花了個七七八八,平時也是省吃儉用,從不亂花一錢,像白淺諾封宜奴這些女人,個個嬌貴的很,出門就是轎馬車,吃穿自然就不用說了,相比起來,李清照就如同一個農婦,哪像一個大官的妻。
讓人唏噓不已啊!
「李師傅,這是你的畫。」
劉掌柜將畫卷好,恭敬的交到李奇手裏。至於一旁的李清照,他甚至是連瞧都沒有瞧一眼。
看來無論哪個年代,有錢就是爺,口袋沒錢,你還就得裝孫。
「有勞了。」
李奇接過畫來,隨手朝着馬橋拋去,「接着。」
李奇這隨意的一拋,差點沒把李清照的魂給嚇出來,就算你不懂得欣,那你也不能如此糟蹋它呀,但是一想到,李奇打算把這畫掛在茅房你,隨之也就釋然了。
「這可是一多貫的畫呀,你怎地能如此隨意。」
馬橋這個高手,為了接住這幅畫,不免都有些手忙腳亂。
李奇笑着搖了搖頭,朝着李清照拱手道:「,我就先告辭了。」
李清照的注意力還在馬橋手中的那幅畫上,微微一怔。稍稍點了下頭,又瞧了眼那幅畫,深深的嘆了口氣,表情就好像是即將要與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離一般。
李奇暗自搖頭,又朝着劉掌柜道:「劉掌柜,只要字據在手,你隨時都可以去醉仙居拿錢。」
「哎哎哎。老朽曉得。」
「嗯,那我就先走了。」
「李師傅請慢走。」
剛一從店鋪出來,馬橋就鬱悶道:「李師傅。你到底是為什麼呀?這可不是一兩貫,而是一五十貫呀,普通人家一輩恐怕也掙不了這麼多錢。你為了通便,就扔這麼多錢出去,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李奇笑道:「馬橋,作為一個買賣人來說,省錢是最笨的賺錢方法,不會花錢的人,是不可能會賺錢的,我辛辛苦苦賺錢,不就是為了花的麼,難道還準備帶到棺材裏面去呀。我花錢圖個開心,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或許你們不能理解,但是我自己覺得值就行了。」
馬橋瞧他臉色哪有半分開心,不禁疑惑道:「那你真的開心麼?我怎地看不出來。」
李奇搖頭道:「現在還沒到開心的時候。你看着,待會這價值就會體現出來了。」
「有沒有這麼神呀?」
馬橋半信半疑的瞧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李清照的聲音,「李師傅,請稍等下。」
「瞧。來了。」
李奇一笑,轉過身來。見李清照朝着他小跑着過來,故作詫異道:「咦?清照姐姐,你叫我呀。」
李清照點了點頭,臉上微紅。
李奇心裏跟塊明鏡似的,笑問道:「不知清照姐姐找我有何事?」
李清照紅着臉,猶豫了一會,才小聲道:「你你方才不是說你想找那幅『楊貴妃出浴圖』麼?」
李奇眼中精芒一閃,嘴上卻鬱悶道:「對呀,可是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只能退而求次了。」
退而求其次?
李清照暗自嘆氣,也下定了決心,點頭道:「說來也巧,我正好收藏了一幅『楊貴婦出浴圖』。」她說這話的時候,暈聲雙頰,額上滲着香汗。
這個清照姐姐,連謊都不會說,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李奇也不拆穿她,驚喜道:「哦?可是那幅楊貴妃半裹着紅色絲綢,露出香肩,回眸一笑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貴妃出浴圖?」
「啊?」
李清照微微一怔,艱難的點下頭,支支吾吾道:「正正是你說的這幅。」
「哎呀,清照姐姐,你為何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買這幅爛畫了。」
李奇埋怨了一聲,又道:「不知清照姐姐可否割愛,將那幅畫讓給我,錢不是問題。」
爛畫?你會欣賞麼。
李清照饑渴的盯着馬橋手中的畫,道:「若是李師傅願意的話,我願意用那幅畫換你剛才買的這幅玊堂富貴圖。」
「這這不好吧。」李奇很是為難道。
李清照面色一緊,忐忑道:「怎麼?你你不願意麼?」
李奇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我用這幅爛畫換你的貴妃出浴圖,是不是有些佔便宜,要不,我再補點銀給你。」
馬橋在一旁聽了,急的一個勁的跺腳,今天這李師傅到底怎麼呢,平時的精明就上哪去了。
李清照忙搖頭道:「不不不,是我佔便宜了才是,你不用再破費了,一換一便行了。」
「那行。清照姐姐你說怎麼,就怎麼吧。」
李奇一揮手道:「馬橋,把畫給清照姐姐吧。」
「啊?」
馬橋一驚,探過頭來,在李奇耳邊小聲道:「李師傅,這可是一五十貫呀,我都還沒有捂熱,你就這樣送人了。」
李奇斜眼一瞪,道:「你囉嗦甚麼,還不快點。」
「那好。待會你可別後悔。」
馬橋不情願的把畫遞向了李清照。
李清照眼中一亮,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但是手伸到一半,她又收了回去。
李奇錯愕道:「怎麼?清照姐姐不想換了麼?」
李清照稍稍搖頭,道:「不不是。我是想等我把那幅楊貴婦出浴圖拿來給你看了以後,你若是覺得滿意,我們再行交換。」
「用不了這麼麻煩,我還不信清照姐姐你麼,你拿去就是了,反正我買這畫也是為了送送給茅房解悶的。」李奇着急道,差一點就說露陷了。
其實李奇哪裏想買這幅畫。當真錢多了呀,他買下這幅畫的原因自然就是為了送給李清照,為自己的偶像花點小錢。這又算得了什麼,他反正又不缺這點錢,只是他知道以李清照的性格。你若就這麼送給她,她是萬萬不會收的,所以故意說什麼掛到茅房裏面去,李清照這麼愛這幅畫,豈會讓他把這幅畫給糟蹋了,肯定會想盡辦法從他手中把畫奪去。
只不過,李奇萬萬沒有想到,李清照會想出畫一幅楊貴婦出浴圖與他交換,若真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李清照畫春宮圖,李奇心裏很是期待呀。
「這怎麼能行。我想還是到時一畫換一畫較為妥當。」李清照態堅決道。
李奇也知道李清照那犟脾氣,無奈的點了下頭道:「那好吧,你什麼時候來換?」
李清照思考一會,道:「日以後。你看如何?」
「我沒問題。」李奇呵呵笑道。
「只是只是你切莫要將這畫掛在茅房你。」李清照懇求道。
暴汗!這你也信。看來在名畫面前。清照姐姐的智商立刻變為負數呀。
李奇呵呵笑道:「這你放心,我可不敢拿一幅臭烘烘的畫送給你。」
李清照苦笑的點了點頭。
李奇順勢道:「清照姐姐,所謂想請不如偶遇,如今已是正午,不如就有小弟做東,隨便找間酒樓。吃頓便飯,不知清照姐姐意下如何?」
李奇一直就想正兒八經的邀請李清照吃頓飯,當然,他對李清照可沒有任何想法,他只是很想去了解李清照,看看這千古第一才女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但是邀請了數次,卻未能成功,讓他頗感遺憾,今日好不容易逮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如何願意放過。
李清照原本又想拒絕他,可是一想到如今自己還有求於他,便點點頭道:「那那好吧。」
李奇大喜,搓着手,東張西望,看看附近有什麼好一點的酒樓,可是酒樓沒看到,卻瞧見了一個熟悉而又令他的身影,面色一變,忙道:「清照姐姐,不好意思,我方才想起我還有事要辦,這頓飯算是我欠你,改日再還。」
說着,他轉背就走。
這變化實在是快了,李清照都來不及反應,一時間呆立不語。
「師父,師父。」
可是李奇還沒有走出兩步,後面就傳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叫喊聲。
天啊!饒了我吧。
李奇當做沒有聽見,反而加快了步伐。
「李奇師父請留步。」
李清照微微一怔,下意識叫道:「李師傅,有人叫你了。」說着她又轉頭看了眼那人,面色一驚,脫口道:「張大人?」
只見張擇端毫不顧忌形象,狂奔着朝着李奇跑來。
李奇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他也知道,今日是在劫難逃了,轉過身來,瞧了眼李清照,訕訕一笑,但是他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師師父,總算是找到你了。」
張擇端跑到李奇面前,喘着粗氣道。
「師父?」
李清照驚訝的望着李奇。
「他是叫我李師傅。」
李奇欲蓋彌彰的說了一句,又擠出一絲笑容,朝着張擇端拱手道:「想不到在這裏都能碰到張大人,真是巧啊!」
張擇端恭敬的回了一禮,道:「師父,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不是吧。這都能讓你找到,看來我今日的運氣是都用完了。
李奇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鬱悶之情。
李清照越聽得有些迷糊,向張擇端行了一禮,道:「清照見過張士。」
張擇端這才注意到李清照,忙回禮道:「原來是趙夫人,失禮。失禮。」
李清照頷首道:「豈敢,豈敢。」
張擇端好奇道:「趙夫人莫不是也是來找師父畫的。」
「找他畫?」
李清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驚訝道:「張士此話何意?難道你拜李師傅為師?」
張擇端驕傲道:「正是,我前幾日才拜在師父門下。」
李奇忙道:「張大人,你可別亂說呀,我當時只是答應教你畫畫,可沒有答應收你為徒呀。」
張擇端作揖道:「這我明白。張某資質尚淺,還不夠資格做你的徒弟。」
o,m,g。你還資質尚淺,這還讓不人活呀。
李奇一拍腦門。發狠道:「張大人,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是你資質尚淺。是我不夠資格,你若是再叫我師父,我就不教你畫畫了。」
「不可,萬萬不可呀。」
張擇端面色一緊,急道:「師李師傅,我不叫就是了。」
李清照都看傻了,張擇端的畫如今可是千金難求呀,她也是喜歡的緊啊,若是能求到張擇端的墨寶,估計都會開心的幾晚上睡不着。但是李清照萬萬沒有想到,張擇端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李奇教他畫畫,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暗自驚訝,難道這世道真的變了嗎。
李奇忐忑不安的瞧了眼李清照。見其一臉古怪之色,訕訕笑道:「清照姐姐,莫要見怪,張大人這是在說着玩的。」
張擇端立刻搖頭道:「張某慚愧,張某的畫與李師傅的畫相比,簡直就如同燭光比之日月之輝。不可同日而語。」
我勒個去。你丫還有完沒完。
李奇咬着牙小聲道:「張大人,你能不能少說兩句。算我求你了,行不。」他真是丟不起這人呀。
張擇端見李奇面色不悅,不敢多說,木訥的點了下頭。
但是此時李清照好奇心完全給張擇端勾了起來,略帶驚訝的說道:「想不到李師傅還有這般本事,我真是想見識見識。。」
李奇欲哭無淚的說道:「清照姐姐,你可莫要再寒磣小弟了,小弟真是受之不起啊。」
張擇端忙接口道:「李師傅,正巧今日趙夫人也在,你何不妨露一手讓我等見識見識。」
李清照頷首道:「張士言之有理。」
馬橋如今也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道:「李師傅,想不到你也會畫畫?」
「你能不能就別湊這熱鬧了。」
李奇沒好氣瞧了馬橋一眼,他如今已經夠煩了,又見張擇端那一臉饑渴的表情,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下頭,道:「那那好吧,小弟就獻醜了。」
張擇端大喜,道:「能夠觀摩李師傅畫畫,實乃生有幸。」
李清照哭笑不得的看了眼張擇端,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傲氣的張大士麼?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提着竹籃的大娘,「賣雞蛋,賣雞蛋,五錢一個。」
李奇心念一動,朝着那大娘招了招手,道:「大娘,給我來一個雞蛋。」
那大娘見有生意了,急忙走了過來,從籃裏面拿出一個雞蛋遞給李奇。
李奇接過雞蛋來,剛準備掏錢,一旁的張擇端就搶先將錢付了,然後一臉諂笑道:「李師傅,這雞蛋能否待畫完之後再吃。」
「誰說這雞蛋是用來吃的。」
李奇說着左右望了望,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借劉掌柜的寶地一用了。」說着他又伸出手來道:「張大人,清照姐姐,請。」
「李師傅請。」
幾人又來到了那劉掌柜的店鋪。
那劉掌柜見李奇去而復返,心中一驚,以為他是要來退畫的,又見到張擇端竟然也來了,哇,激動的嘴皮都在哆嗦了,他可在畫界也打混了幾十年,怎麼可能不識得當今翰林院第一國手張擇端,張擇端光臨他的店鋪,這是何等的榮幸,又是斟茶,又是設座,好不熱情。
但是張擇端卻毫不領情,依然還是站在李奇的身旁,至於那茶水,他甚至連瞧都沒有瞧一眼。
李奇也沒有功夫喝這茶,開口向劉掌柜借用自己特用的畫具。
那劉掌柜聽得李奇要借紙。還以為張擇端要在這裏作畫,興奮都快蹦了起來,沒有細想,就歡蹦亂跳的進到了後屋,僅過了一會兒功夫,他便把紙和炭黑,還有木板給拿了出來。
李奇剛伸手去接。沒曾想到這劉掌柜卻把一臉諂媚的把畫具遞給了張擇端,弄得他是一臉尷尬。
張擇端接過紙來,又是一臉殷勤的遞給了李奇。
這可讓劉掌柜大跌眼鏡。
李奇苦笑一聲。接過畫具來,然後將雞蛋隨意放在了一張椅上,擺好姿勢畫了起來。
張擇端等。不知等了多久,激動不已的站在李奇身後,目不轉睛的看了起來。
李清照也是帶着滿心的好奇看了起來。
李奇邊畫,還邊跟張擇端講解這素描一些入門的知識。
張擇端聽得自然是其認真,心裏是一個勁的點頭。
很快,雞蛋就畫好了。
李奇將畫遞給張擇端,道:「張大人,畫畫這東西,嘴上教是教不來的,你就按照我這畫法。畫上幾千個雞蛋,你就自然會領悟到這素描的精妙,到時我再教你如何畫肖像。」
張擇端激動的接過畫來,如獲至寶,頷首道:「多謝李師傅賜教。張某感激萬分,張某現在就回去練習,告辭了。」他說着向李清照和李奇拱了拱手,不等他們回答,就興奮的出去了。
這還真是一個畫痴。
李奇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清照也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問道:「李師傅。這這畫法是你自創的。」
李奇嘿嘿一笑,厚着臉皮點頭道:「讓清照姐姐見笑了。」
李清照苦笑道:「難怪李師傅會看不上那幅玊堂富貴圖,原來李師傅是深藏不露呀。」
「清照姐姐,你還不了解我麼,就一粗人,哪裏懂得欣賞畫呀。」
李奇是欲哭無淚呀,急忙轉移話題道:「清照姐姐,咱們還是先找家酒樓填飽肚,我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李清照也覺腹中有些飢餓,也沒有矯情,點了下頭。
人在這附近隨便找了間小一點的酒樓坐下,點了幾道小菜。
但是李奇可是,這才剛一坐下,就呵呵笑道:「清照姐姐,我方才聽說你追這幅什麼富貴圖,從臨安一直追到這裏,當真如此?」
李清照點點頭,道:「其實這事要從十幾年說起。」
不會吧。追了幾十年?汗!要是誰能用這精力去泡妞,那還不無往不利。
李奇登時冒了一頭冷汗。
李清照嘆了口氣,幽幽道:「記得當初,我還住在京城的時候,曾有一人拿着這畫到我門前叫賣,當時我和我夫君都想買下這幅畫,就將那人留下家中做客,可惜苦於囊中羞澀,最終還是錯過了這幅畫,沒曾想到去年,我在青州的時候,又聽到這幅畫出現在了京城,於是便來動身來到了這裏,尋訪了幾個月,這才找到了這幅畫。」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接着道:「畫是找到了,但還是買不起,我與那劉掌柜談了半個多月,但他仍是嫌錢少了。」
李奇奇道:「清照姐姐,你為了一幅畫,如此奔波勞累,這值得麼?」
「當然值得。」
李清照說着這畫來,臉上煥發光彩,道:「我素來就喜歡收集這些金石古畫,希望它們能得到完好的保存,以免落入那些根本不懂畫之人的手裏,給糟蹋了,這也是我畢生的夙願。」
不虧是我偶像,光這份才情,試問又有誰能及。
李奇點點頭,正色道:「你說的就是像我這種人吧。」
李清照一愣,不知如何回答,的確,她說還就是李奇這種人。
李奇又笑道:「說實話,我挺認同清照姐姐的做法,這些古籍字畫,可都是象徵着我們華夏民族幾千年來的明,你想想看,若是幾年後,後人們看到這些不同的字畫,也能夠知曉各個歷史時期人類的生活狀況,以及當時發什麼事,清照姐姐不辭勞苦,只為能給後人留下一筆寶貴的遺產。李奇實在是敬仰萬分。」
李清照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心聲竟然會是從一個廚口中說出,而且他似乎領悟的比自己更高一籌,有史以來第一次給了李奇一個真誠的微笑,歉意道:「李師傅的見解獨特,我真是受益匪淺,說來慚愧,我以前還對李師傅諸多誤解。還望李師傅見諒。」
「清照姐姐莫要折煞小弟了,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誤解我,我就是一個掉進錢眼裏的買賣人。但是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所謂人各有志,你追求的是畫。而我追求的是銀,大家都一樣,無謂高雅俗氣之分。」李奇攤開雙手笑道。
李清照點點頭,微笑道:「李師傅所言甚是,是我以前看的狹隘了。」
「我看的比你還狹隘。」
李奇嘿嘿一笑,又道:「不過,清照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僅憑你一人是很難完成這個任務,如今戰火四起。到處都在打仗,你一個女想要在這亂世之中,保護好這些金石字畫,實在難於上青天,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等到你年之後,你的兒女又會不會像你一樣,愛惜它們,這也猶未可知,或許他們會因為生活所迫,將你辛辛苦苦保存下來的寶貝給買了。也說不定。」
「兒女?」李清照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小聲道。
「啊?」
李奇聽得不是很清楚,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
李清照微微一怔,也發現自己失態了,忙轉移話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一點我的確沒有想過,那依你所見,我該當如何做?」
李奇嘆了口氣道:「這我也沒有辦法,若是在平盛世,那一切都好說,但是在這年頭,意外多了,就連人的性命都無法保證,更何況這些字畫,不過我始終認為,由國家還保護這些東西比個人要來的更加安全。」
李清照哼了一聲,臉上怒氣猛增,道:「如今奸臣當道,朝廷腐敗無能,若是叫我依仗他們,那我還不如靠自己,我只求問心無愧。」
「這倒也是。」
李奇點點頭,道:「若換做是我,我寧願在深山老林中,找個山洞把這些金石字畫埋於山洞之中,也不會交給朝廷。」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
李清照點點頭,道:「若是他日,我無力保存它們了,那我就找個山洞埋了。」
不是吧。這麼相信我?
李奇忙揮手道:「千萬不要,這些東西埋個一來年,可就全沒了,清照姐姐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李清照嘆道:「這我也省得,但是不這樣做又能如何?」
李奇對此也沒有好的辦法,見她神色難過,又見她身如此單薄,暗嘆一聲,道:「這種事是強求不來的,只能順其自然,就好像這幅畫,它第一次與你擦肩而過,這就證明了它與你有緣無分,但是你明知道得不到它,卻依然不遠萬里追它到京城來,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它最終還不是落在了我手裏。
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又何必了,天下間這麼多名畫,你收集的完麼?不管是做任何事,都得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你失去了這幅畫,但是你可能會得到跟多的畫,這也猶未可知。更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長期奔波,對身體耗損是非常大的,特別是對一個女人來說,傷害更大,你想要得到更多,首先你得活得更久,但是這最重要的你偏偏不在意,我甚至都不收你錢,請你來醉仙居吃飯,你就是不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作何想。」
李奇知道李清照的晚年是非常悲慘的,可以說是人財兩空,身敗名裂,還整日被病魔折磨,以前看到這段歷史的時候,他心裏真不是滋味,但那時他無力改變歷史,如今他既然有這個機會了,他自然很想幫李清照改變這一點,但是李清照的固執卻又讓他感到很無奈。
李奇的一番話,讓李清照陷入沉思。
良久過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李奇早已不見蹤影,但是桌上那一卷畫,李奇卻沒有帶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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