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懷疑鵝肝醬的開胃效果,這宋徽宗就是最好的證明。
本來他已經吃的有些飽了,可是吃過那鵝肝醬三明治後,胃口再次爆發,帶着李奇和一干口水都快流乾的大臣們,圍着長桌又轉悠了兩個圈,一直等到確定二十多道涼菜全部嘗過之後,他才滿意的拍了拍肚皮,一副舒坦之極的模樣,慵懶的叫道:「李奇呀。」.
李奇忙上前行禮道:「草民在。」
宋徽宗瞧他一眼,笑道:「你這頭髮剪的好啊。」
「啊?」
李奇錯愕的望着宋徽宗,心裏嘀咕起來,難道我這超時代的美食,讓這昏君開啟了天眼通,能夠欣賞我這超時代的髮型了。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你這二十多道美食,一道比一道美味,讓朕大飽口福,你這頭髮剪的值。」
汗!老子玩的可是真本事啊,跟剪頭髮沒有半毛錢關係。
李奇笑道:「多謝皇上誇獎。」
宋徽宗點點頭,又朝着蔡京道:「蔡愛卿,聽聞你曾經寫過一塊『第二廚』的牌匾送給李奇,不知可有此事?」
蔡京恭敬道:「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
宋徽宗呵呵一笑,道:「朕看你那塊匾額有失公允啊,得換一塊了。」
蔡京微微笑道:「老臣謹記陛下的教誨。」
日。又是匾額?老是這樣,你們累不累啊!能不能換一個呀。比如什麼銀子、美女之類的,老子又不是聖人、和尚,何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了。
李奇滿眼儘是掩飾不住的鬱悶之色,方才那番口水都白費了。
宋徽宗瞧了李奇一眼,笑着搖了搖頭,道:「李奇,你那剩餘的二十多道菜何時才上?」
靠!還想吃?你好歹也估計下其他人啊!老子又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宴會。
當然。這話可不能說。李奇呵呵笑道:「皇上,剩下那二十多道菜,都是湯點和熱菜。若是現在上的話,我怕。」說到這裏,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宋徽宗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你有話直說便是了,朕不怪你。」
李奇瞥了其他的大臣,道:「皇上,我是怕若是現在就上熱菜的話,到時各位大人,還沒嘗夠這些冷菜,那熱菜已經變冷。」
其餘人聽到這話,心裏暗自感激李奇,被遺忘許久的他們,終於有機會一嘗美食了。
宋徽宗微微一怔。瞥了眼身後的大臣,立刻明白了過來,眉頭一皺,道:「各位愛卿,你們無須跟着朕。朕今日只為美食而來,這裏這麼多美食,你們也都好好嘗嘗吧。」
那些大臣如蒙大赦,紛紛叩謝皇恩,而後各自尋找自己的愛吃的美食,方才他們聽李奇的介紹。對每道菜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有些吃貨更是連待會吃的流程都想好了,不過畢竟皇上在這裏,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現今只有趙楷、趙恆、蔡京父子、梁師成和李奇跟在宋徽宗邊上。
宋徽宗又朝着蔡京父子和兩位皇子道:「三位愛卿,皇兒,你們也先退下吧。」
五人皆是一愣,同時瞥了眼李奇,目光中夾帶三分詢問,七分茫然,然後向宋徽宗行了一禮,便都退去了。
待幾人走後,宋徽宗帶着李奇來到湖邊,得意的笑道:「李奇,現在朕有資格了解你那新穎的酒文化,和品嘗你那道『無相』了嗎?」
暴汗!這傢伙朝不上朝,成天惦記着這小事,真是閒的蛋疼。
李奇方才還以為宋徽宗是找他算賬的,沒曾想到,竟是為了這事,心裏登時鬆了一口氣,頷首笑道:「當然,當然,皇上若是有興趣的話,草民自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徽宗點點頭,道:「那好,過兩天朕便去找你,你可得準備好了。哦,對了,朕到時還送位徒弟給你。」
送徒弟?啥意思?
李奇楞了楞,好奇道:「皇上,您莫不是要找御廚來跟我學做菜?那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事教他們啊。」
宋徽宗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說是讓你教做菜,朕是想找個人跟你學你那素描,不過你放心,這人的畫畫的天分極高,不會讓你操太多心的。」
汗!讓我教人畫畫。我很忙的耶。
李奇心中縱使有百般不願,但是畢竟面前站的皇上,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道:「我就是怕自己教不好。」
宋徽宗臉一黑,威脅道:「若是你教的不好,朕便治你欺君之罪。」
這也能算欺君?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李奇鬱悶道:「那若是那人學的不好了?」
「那朕也要治你欺君之罪。」宋徽宗輕哼道。
靠!你tm這是在耍我呀。
李奇一臉委屈的瞧着宋徽宗,道:「皇上,我這麼忠厚老實,怎麼可能欺騙您,你能不能換個詞,我膽子很小。」
「行。」宋徽宗很爽快的點點頭。
李奇心中一喜,又聽得宋徽宗道:「那就君無戲言吧。」說着還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一笑,便朝着人群走去。
李奇呆若木雞望着宋徽宗那瀟灑的背影,心中除了中指,還也沒有任何語言能夠代替心中的憤怒了。
君無戲言?
早知如此,老子剛才還就不多那句嘴了,現在好了,這昏君把話都給說死了,老子連個藉口都沒有了。
李奇長嘆一口氣,搖着腦袋,跟這宋徽宗走了過去,可是當他回到席間的時候,當前的景象登時把他嚇了一跳,只見那些剛才還畏手畏腳的大臣們。如今已經是完全融入到了整個自助宴當中,幾乎人人都端這一個盤子,盤子裏面都裝各式各樣的美食,三三兩兩攀談着,倒是周圍的桌子上沒有坐什麼人。
他們這些在官場混的都快成精的老傢伙,很快的便領悟這自助宴的妙處,還不趕緊籠絡關係。只有蔡京、梁師成陪同着宋徽宗坐在台階上。談笑風生,好不愜意。
李奇巡視一圈,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弄弄的政治氣息籠罩在了這塊草地。他又將小玉招呼過來。囑咐了她幾句,讓她盯緊一點,然後要了一杯清水。一飲而盡,長出一口氣,就在這時,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李兄,剛才父皇找你幹什麼?」
李奇轉頭一看,見是趙楷,笑道:「若是我告你,皇上打算讓殿下去跟我學做菜,殿下信不信?」
趙楷白了他一眼。道:「做菜我倒不信,不過學畫畫,倒是有些可能。」
果然是親生的,這尼瑪也能猜中?不會那昏君真的讓他兒子來給我做徒弟吧?這得短多少的壽啊!
李奇面色一驚,剛張開口。忽聽得後方有人喊道:「鄆王殿下。」
李奇微微一瞥,見來人正是那趙野。
趙楷小聲道:「待會再和你聊。」說完,又一臉職業的笑容迎了上去。
李奇自然是識趣的離開了,掃視全場,見那太子趙恆也沒閒着,正和白時中、吳敏等人一起有說有笑。心裏暗自嘀咕,難道我未來岳父是站在太子那邊的?
「王宣恩,你可是我先拿到的?」
忽然,李奇聽到後面又傳來高衙內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那廝和王宣恩都用叉子叉在那最後一塊鵝肝醬三明治上,兩人都是一步都不肯退讓。
由於李奇剛剛已經說過,這魚肝醬三明治就只這麼點,所以,這道菜無疑成為了大家哄搶的首要對象。
又聽得那王宣恩笑道:「是你先到的又如何,這宴會又沒規定誰先到就是誰的。」
高衙內氣的直喘氣,怒視這王宣恩,道:「你這分明就是誠心要與我過不去。」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跟你搶?你也配?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手,免得自討苦吃。」王宣恩不屑道。
這人的確夠無恥的,看來高衙內不是他的對手啊!
李奇躲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以前看慣了高衙內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今日難得見他碰到一個對手,李奇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不放你又如何?」高衙內怒哼道。
周圍一些大臣見了,紛紛避開,當做沒有看見,他們可沒有個資格去管,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就當兩人火光四濺的時候,高俅忽然走了過來,沉聲問道:「康兒,怎麼回事?」
這高衙內還未開口,那王宣恩搶先說道:「哦,高叔叔,是這樣的,方才小侄聽到皇上對這鵝肝三明治讚賞有加,便想來嘗嘗,誰知哥哥與我想到一塊去了。」說着他又朝着高衙內笑道:「既然哥哥想吃,那就哥哥先吃吧。」說着,他還當真收回了叉子。
這話說的是十分乖巧,若是事先不知道的,還真會給他矇騙過去。
操!這小子是演員來的吧,這臉變的也忒快了。
李奇見了,知道高衙內這草包肯定要吃癟了。
高衙內此時完全就摸不清頭腦,呆呆的望着王宣恩。
高俅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朝着高衙內訓道:「康兒,你這個做哥哥本應該讓弟弟一些,怎麼反而跟弟弟搶了起來,真是太不像話了。」
高衙內如今也反應了過來,一臉鬱悶的看着他老爸,眼中滿是委屈,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又聽得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宣恩,出什麼事呢?」
來人正是王黼。
這下有好戲看了。
李奇躲在一旁偷笑,擺正姿勢,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王相。」
「高太尉。」
王黼和高俅相互行了一禮,朝着王宣恩道:「宣恩,你是不是又在胡鬧,衝撞了高叔叔,還不快向高叔叔道歉。」
高俅忙道:「王相你誤會了,這事錯在小兒。宣恩這麼乖巧伶俐,我喜歡都還不及了,若是小兒能有宣恩一半好,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王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做父親的,聽到別人夸自己的兒子,能不高興嗎。看了眼那塊鵝肝醬三明治,登時明白了過來,朝着王宣恩笑道:「宣恩。這糕點就先讓給康兒吃吧。」
「爹爹,我方才已經讓給了哥哥。」王宣恩一臉乖巧的說道。
高衙內聽的這話,急的眼眶都紅了。怒道:「這三明治本就是我先。」
「康兒,休得無禮。」
高俅瞪了兒子一眼,然後朝着王黼笑道:「這三明治本就是宣恩先得到的,是小兒無禮,應當給宣恩。」說着又朝着兒子沉聲道:「康兒?」
高衙內癟了下嘴,終於把按着那塊三明治的叉子鬆開來。
王黼也沒有矯情,呵呵笑道:「宣恩,還不快謝謝高叔叔和康兒。」
王宣恩急忙向高俅行禮,道了聲謝,然後還偷偷的瞥了眼高衙內。眼中儘是得意之色,接着又慢慢的把那塊鵝肝三明治夾到自己碗內。
王黼和高俅兩人各自叮囑了兒子幾句,然後便一同離開了。
李奇躲在後面,隱隱聽見那王黼朝着高俅問道:「太尉,方才那廚子的廚藝真是不錯。我以前怎麼就沒有聽過太師府還有這號人?」
「哦,那廚子不是太師府的人,是汴河大街醉仙居的大廚。」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就是那賣臭豆腐和天下無雙的醉仙居。」
待二人走遠後,李奇剛把注意轉回來。就見王宣恩一臉陰笑的朝着高衙內,道:「怎麼樣?我說你鬥不過我的,呵呵,記住,下次別跟我爭了,小心回去挨訓。」說到這裏,他忽然手腕一抖,盤子一斜,那三明治直接掉在地上,「哎喲,沒得吃了。」說着,他還故意一腳踩在上面,又朝着高衙內笑道:「只要是我看中的東西,就算我不要,別人也不能搶。」說罷,又不屑的看了眼高衙內,然後一臉得意的離開了。
高衙內站在原地,渾身發抖,大拇指按在盤子上是「喀吱--喀吱」作響,看來他今天真是被氣壞了。
md。這小子做的還真夠絕的,老子辛苦做出來的三明治,你娘的就這樣浪費了,看來這小子真是盡得他父親真傳。
李奇對王宣恩也是非常惱火,但也僅此而已。
戲看完了,李奇原本還想去安慰下高衙內,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免得讓人誤會。
李奇轉悠了一會,見冷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於是趕去廚房,吩咐他們準備上湯了。等到他回到後花園時,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忽聽得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李奇。」
李奇轉頭一看,見正是高衙內,吃驚道:「衙內?怎麼是你?」
高衙內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氣道:「李奇,你是不知道,本衙內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無恥之人。」
你這二貨,智商都快為負數,怎麼斗的那小子贏。
李奇心裏嘆了口氣,嘴上卻好奇道:「衙內,你這是在說誰呢?」
高衙內哼道:「還不就是那該死的王宣恩。」
李奇忙道:「衙內,這話可別亂說,讓人聽見了不好。」
「本衙內都不怕,你怕甚麼?」
汗!老子怕個吊啊,老子這是為你着想,免得你丫又被人耍,真是好心沒好報。
李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是,那是,不知衙內為何如此憤怒呢?」
高衙內找李奇明顯就是來吐苦水,李奇話都還沒落音,他便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給李奇說了一遍。
李奇雖然早已經知道,但是還是聽他說完了,笑道:「衙內你無鬚生氣,你可知道在宴會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嗎?」
高衙內搖搖頭。
李奇道:「其實在宴會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想吃,卻又吃不下,好菜一般都是最後才出來,現在這些菜都只是一些開胃菜罷了,你方才就應該把那三明治讓給他吃,等他吃飽了。待會上正菜的時候,他就是想跟你爭,也無能無力了,還不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你吃。」
高衙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那王宣恩太無恥了,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知道,本衙內的厲害。」
李奇自當什麼都沒有聽見。拍了拍高衙內的肩膀笑道:「好了,衙內,我該去忙了。你可得留着肚子,待會就上湯羹了。」
「那好,你去吧。」
李奇別過高衙內後。特意去到長桌旁瞧了下菜還剩多少,忽然,面前冒出一個酒杯來,緊接着又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去,幫本衙內倒杯酒來。」
李奇轉頭一看,心中鬱悶不已,來人正是王宣恩。李奇也不想得罪他,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這廝,接過杯子來。禮貌道:「這位公子請稍等,我立刻叫人來幫你換杯酒。」說着就準備叫個女婢過來。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王宣恩給堵了回去,「本衙內現在是就要你去,你叫他人來是何意思。」
嘿!看來這小子是來故意找茬的啊!
李奇眉頭一皺。暗想,難道是為了剛才畫漫畫沒有把他畫進去?那這小子的氣量也真夠小的。
李奇萬萬沒有料到,他剛才和高衙內談話的時候,這王宣恩一直在注視着他們,再加上剛才李奇畫漫畫的時候,只畫了高衙內。沒有把他畫進去,他自然以為李奇是跟高衙內一邊的,所以故意來找李奇的晦氣。
但是李奇也不是什麼好惹的,瞧了他一眼,笑道:「不好意思,這事不歸我管。」說着轉身就走,把王宣恩給華麗的無視了。
王宣恩楞住了,這絕對是他見過最牛x的一個廚子,猛地伸出手抓向李奇的肩膀。
你md還真以為老子跟高衙內是一路貨色。
李奇早有準備,反手一拍,擋開王宣恩的手,低沉聲音道:「衙內,請你放尊重點,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說着,又轉身朝着前面走去。
王宣恩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以往別說廚子了,就連一般的四五品朝廷大員,都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登時怒火中燒,怒道:「你這鳥廚子,竟敢對本衙內動手,老子今日非得打斷你的狗腿。」
着他便朝着李奇沖了過去。
李奇對這小子可不敢大意,剛才走的時候,就一直還在注意他,見他沖了過來,急忙身子一轉,右腳探出一小步。
那王宣恩似乎沒有算到李奇會出如此陰招,腳下一絆,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朝着長桌衝去。
砰的一聲巨響。
王宣恩不偏不倚,直接一頭栽進了那一大盤雙奶皮裏面。
登時奶皮四濺。
周圍的客人一下子都懵了,呆呆的望着這邊,全場是一片寂靜。
「哎喲,衙內,你這是為那般呀!」
李奇突然驚呼一聲,沖了過去,一手放在王宣恩的脖子上,一手摟住他的腰,看上去像似拉他起來。
誰能想到,李奇放在王宣恩脖子上手,使着暗勁在往死里按。
那王宣恩剛想抬頭,又被李奇給按了下去。
「宣恩,宣恩。」
這時,那王黼突然反應了過來,邁着飛腿走了過來。
不要說王黼了,就連宋徽宗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驚動了,帶着一干大臣朝着這邊走來。
沒得玩咯。
李奇右手拉着王宣恩的衣領,用力向上一提。
「咳咳咳咳。」
但見王宣恩猛吸一口氣,突然劇烈的咳了起來,樣貌早已面目全非,眼裏、鼻里、耳朵里、嘴裏儘是紅豆泥,嗆得那叫一個悽慘啊!
李奇拍着他的後背,忍着笑意,道:「衙內,你沒事吧。沒想到衙內不僅是個謙謙君子,更是一個性情中人,吃都吃得這麼豪邁。」
王宣恩聽到這話,人都快氣炸了,哪裏還顧得了那麼,雙手猛的推開李奇。
李奇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招,王宣恩的手剛碰到他的時候,他就自己向後面飛了出去,嘴裏還大叫一聲,餘光卻一直瞟向剛剛趕來的宋徽宗。
「老子今日非要殺了你。」
王宣恩此時雖然眼睛都已被紅豆泥給遮住了一大半,眼前是一片模樣。但是他尋着聲音,瞅准李奇的位置,直接撲了過去。
李奇見他撲來了,立馬向旁躲去,他身後剛剛趕來的宋徽宗突然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怪物突然沖了過來,人都傻了。
其餘人也都已經石化了。
砰的一聲。
「哎喲。」
一聲尖嗓子響起。
眾人定眼一看,只見那王宣恩直接將梁師成給撲到在地上了。
原來剛才眼看王宣恩就撞到宋徽宗的時候。梁師成突然沖了出來,以血肉之軀擋住了王宣恩這憤怒的一擊。
哇!搞這麼大。
李奇心裏都替王宣恩捏了一把冷汗啊!
「宣恩,宣恩。」
「梁大人。」
「梁愛卿。」
眾人一下子都反應了過來。急忙撲了過去,將二人都給拉了起來。
宋徽宗驚魂未定,想起剛才那一下。頭上是冷汗直冒,忙朝着梁師成問道:「梁愛卿,你怎麼樣了。」
梁師成滿臉擔憂的道:「皇上,你有沒有受傷?」
宋徽宗見梁師成如今都還擔心自己,心裏大為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道:「梁愛卿,剛才幸虧有你啊。」說着他虎軀一震,瞪了王宣恩一眼,怒道:「來人啊。給朕將王宣恩給拿下。」
宋徽宗動起怒來,倒也非常懾人。
「皇上,皇上。」
王黼立刻撲到在地,求饒道:「皇上饒命啊。」
那王宣恩如今也是醒悟了過來,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也跪了下來,哭喊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這一切都是李奇那個廚子有意陷害小侄的!」
眾人一聽,又聯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把目光射向李奇。
李奇一臉無辜的攤開雙手。道:「皇上,草民是無辜的啊!」
「你這個廚子好大的膽子,在皇上面前竟然還敢說謊。」
王黼轉過頭來,怒道:「剛才我明明見你和小兒糾纏在一起,這一切分明就是你這個廚子搞出來的。」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非常明白,如今若是沒人來背這個黑鍋,那他兒子真的可能會小命不保,衝撞皇上,這可是多大的罪啊!
「王相,你可別冤枉我啊!」李奇害怕道。
宋徽宗沉着臉,道:「李奇,你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奇忙作揖道:「回皇上的話,方才草民正準備去廚房的時候,王衙內突然走了過來,讓草民給他倒杯酒,草民自然不敢違抗,可是,正當草民準備去幫王衙內倒酒的時候,王衙內突然跟發了狂似的朝草民沖了過來,草民嚇得急忙躲開,結果他就一頭栽進了那道雙奶皮裏面接下來的事,相信皇上都看到了。」
「皇上,他在說謊,他這是在矇騙您啊,您千萬別信他啊!」王宣恩如今已是方寸大亂,話都說得不清不楚。
王黼倒還鎮定,質問道:「這只是你片面之詞,那可曾有人見到。」
李奇揚起手中的酒杯道:「有沒有人看見,草民不知,不過王衙內的酒杯還在草民手中了。」
「父皇,剛才兒臣正巧目睹了整件事的經過。」
這時候,那太子趙恆突然站了出來說道。
李奇心頭一驚,他跟這趙恆不生不熟,料想這趙恆肯定不是幫他的,心裏已經暗自思考對策了。
宋徽宗忙道:「皇兒,那你快快說來。」
「是。」
趙恆點了下頭,道:「方才由於兒臣站的比較遠,所以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兒臣見到,先是王宣恩走到李奇身邊,將酒杯遞給他,李奇接過酒杯轉身就走,緊接着王宣恩就突然朝着李奇撲了過去,不料卻被李奇躲開了,接着王宣恩就撲到了桌子上。」
王黼一聽,頓時面如死灰。
李奇聽罷,心裏着實的鬆了一口氣,見趙恆並沒有把他擋開王宣恩的手給說了出來,瞥了眼王黼,暗笑,看來你這奸臣得罪的人還挺多的。
王宣恩如今腦子裏一團漿糊,只知道哭喊道:「不是這樣的」
宋徽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難不成我皇兒還會為了一個廚子來冤枉你,而且皇兒說的與李奇方才說的也不謀而合,你還作何狡辯。」
王黼知道此時不管說什麼都沒用了,急忙磕頭道:「皇上,孽子驚擾了皇上,實乃罪該萬死,微臣願代小兒受罪,還請皇上能夠網開一面,放過小兒。」
宋徽宗瞧王黼那可憐的模樣,又見他愛子心切,心中怒氣也消了一大半,嘆了口氣,道:「你們先起來吧。」
王黼知道這同情牌算是打准了,忙叩謝聖恩,又拉着王宣恩站了起來。
那王宣恩如今哪還有剛才那般囂張,渾身嚇得都在發抖。
宋徽宗搖搖頭,朝着蔡京道:「蔡愛卿,你怎麼看?」
蔡京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他心裏明白,皇上根本就不想治王黼的罪,只是想找個台階下,於是道:「回皇上的話,宣恩這孩子,老臣也熟悉,平時也挺乖巧的,並非那市井之徒,不懂得輕重,想必這只是一次意外,老臣懇請皇上饒過他這一回。」
那些大臣見狀,也齊齊跪下,替王黼父子求情。
宋徽宗點點頭,朝着王宣恩道:「王宣恩,既然各位愛卿都替你求情,朕就饒你這一回,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說着他又朝着王黼道:「既然王愛卿願替兒子受罰,那朕就罰你三個月的俸祿。」
三個月的俸祿,對於王黼來說,算個p啊!還不等於沒罰一樣。
王黼父子急忙磕頭謝恩。
宋徽宗點點頭,道:「王愛卿,你先叫人把宣恩送回去吧。」
王黼又是一陣叩謝,然後扶着兒子退去,臨走之前,還怨毒的瞥了眼李奇。
李奇自然是當做沒有看見,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退縮是解決不了問題,反正他知道,宋徽宗還有求於他,你王黼再牛x,大家都是一個老大,誰怕誰啊。
宋徽宗解決這邊的問題後,又把目光射向李奇,喝道:「李奇,你可知罪?」
李奇急忙道:「草民知罪,若是草民當時不躲開,攔住王衙內,那王衙內就不會驚擾到皇上,草民真是罪該萬死啊!」
宋徽宗嘴角扯動了一下,硬是憋住沒笑出聲來,佯怒道:「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這樣吧,朕今日原本打算要重賞你的,但是如今功過相抵,朕既不罰你,也不賞你,你可有異議?」
李奇忙道:「沒有,沒有,皇上賞罰嚴明,草民心悅誠服,草民對皇上的敬仰,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好了,好了。」
宋徽宗忙打斷他的話,道:「你快叫人把這裏收拾下,馬上上菜吧,朕還等你那二十多道佳肴了。」
「是。」
那些大臣們見宋徽宗對這廚子似乎特別關照些,眼中儘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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