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恆心中一轉,什麼時候東南軍區跟英法搞上了?希爾這人他知道,是納爾德人班布的代言人,據說他有一種通過刺激腦神經的強化記憶法。
通過這種記憶法,可以讓人在兩三個月內記住十萬個單詞,用於一些知識的灌輸非常不錯,只是灌輸後還需要將記住的知識融合一下。所謂的培訓,就是經過這種記憶法強行灌輸一些知識。
可惜自己不認識希爾,不然的話,要是能把這種技術運用到自己實驗室,那些研究員的學習過程就可以縮短十幾倍。
「這次聽說是技術交換,歐洲那幫人需要我們『繩子』的製造技術,他們則為我們解決試驗中出現的問題。你說說,咱們得到了火獄人的技術都沒搞成,這些歐洲人居然已經投入實用了,真不知道那個班布掌握的技術有多先進」
眼鏡男絮絮叨叨地邊說邊走,費恆發現他正帶着自己往地下走。
一走出樓梯通道,前面豁然開朗,一個上萬平方米的巨大空間被有機玻璃板隔成了一個個全封閉的房間,一名名身穿白色全封閉防護服的研究人員正在這些隔間內工作着。
最吸引費恆的是,在好幾間隔間內,都能看到一個個透明的玻璃槽,每一個玻璃槽內都有一具人體,至少有四五十個玻璃槽。
費恆驚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這種景象,火獄人的調製槽就和這些玻璃槽差不多,當進行調製時,也需要脫光了衣服泡在裏面的營養液里。可這些玻璃槽內裝的人體不同,他們都是缺胳膊少腿,甚至有一具身體只剩下了一個頭顱,其它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這是在進行生化人實驗!
費恆立即想到了火獄人的生化人技術,將人體原裝器官,用相同功能強度卻高的多的材料替代,如此改造後的生化人,除了未改造的部位和腦部是弱點,整體強度接近於機械人,但是生化人的大腦完全是人類的大腦,他遠比機械人智慧得多。不管穿不穿動力裝甲,他們都能直接跟機械人對抗。
費恆在塔拉瓦碰到的霍格,居然能跟他直接對抗,恐怕就是用羅蘭迪亞人的技術改造的身體。
其實費恆現在也可以說是一種生化人,只是他非常徹底,連大腦都沒了。
這種改造確實能讓人體相當強大,但是因為技術原因,這種改造還是有缺陷的,義肢再堅固它也是義肢,不可能完全替代原來肢體的能力,至少在觸覺上,它就不能跟原來的肢體相比。
被改造成生化人是一種悲哀,即便費恆這種身體,他依然覺得還是以前的身體好,當然是在得漸凍症之前的身體。
相比生化人技術,費恆認為身體調製技術要比它好得多,而且三級調製後,並不比全身接收改造的生化人差,只是生物能得來太不容易。根據啟智的資料,二級調製就需要一百個集能器收集的能量,而三級調製是一千個。如果一個人自己充能,為自己進行調製,他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時佩戴集能器,一直佩戴一百二十多年,才能收集滿從一級調製到三級的生物能,這個生物能量實在不容易收集,而且後來費恆才知道,調製技術根本不是火獄人的,王洪明也沒有完全破解調製艙的製造技術,所以普及暫時很困難。
幾十個玻璃槽,那麼至少有幾十個人參與了這種人體改造實驗,這些人是自願的嗎?
「三個老外先去看六號,正好咱們準備一下。」眼鏡男說道。他看到費恆沒動窩,催促道:「愣着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你先過去,我馬上來。」費恆輕聲說道,他可不想真的幫眼鏡男。
眼睛男突然回過頭盯着費恆,用一種怪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費恆:「你今天來例假了?怎麼一個人」
眼鏡男還在考慮措辭,費恆一句「少廢話」,把他後面的話憋了回去。
費恆轉身就走,留下下巴都快掉下來的眼鏡男。
轉過拐角費恆就隱了形,又回到了地下實驗室。
五六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陪同着三名老外,在一間全封閉小隔間外不停的介紹着情況,隔間內有一個玻璃槽,玻璃槽內一名只剩下腦袋和胸口以上軀幹的人,雙目緊閉,躺在不明溶液內。
這名實驗者很年輕,看上去頂多二十五六歲,他的表情痛苦,一臉蠟黃,緊閉的雙目連一絲顫抖都沒有,天知道是死是活。
在他的胸口以下,完全用一種高分子材料替代了原有的身體,不過,純白色的材質和光滑的質感,跟上面的肉體完全不一樣。
一名研究員正在用英語介紹這名實驗者的情況:「第二十天出現排斥反應,目前只能進行抗排斥治療,還有十二號實驗體」
三名老外一聲不響,專注的聽着研究員的介紹。
「請跟我來,我給三位介紹一下我們組最成功的實驗體。」
一名中年女性研究員領着三人往一邊走去。費恆這才發現,在這個大空間的一側,有一排鐵門,都是那種很厚實的鐵門。
一群人正向着其中一扇鐵門走去。
費恆連忙也跟了過去。
「請問一下,既然是最成功的實驗體,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一名細高個的中年老外問道。
女性研究員回頭看了一眼跟在最後面的一個老頭。
這老頭打了個哈哈,說道:「沃爾先生,因為實驗體對我們抱有一些成見,我們和他溝通失敗,只能這麼做。」
「噢?」白人沃爾一副疑惑的表情,「您確信不是因為改造造成了精神問題?」
老頭搖着頭道:「不是,他精神完全正常。」說完之後老頭就不言語了。
費恆此時的臉色非常難看,他本身就是一名被騙去進行實驗的人,在火獄人的實驗室被研究了大半年,生理和心理的痛苦,到現在還感到驚悸。
因為他有這麼一段經歷,所以對騙人去做這種人體實驗特別反感,這名改造體顯然不是自願進行身體改造的,那麼這裏還有多少人是自願的呢?
三名老外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做聲。這種事情心裏明白就行了,相互之間還在合作,他們當然不會刨根問底。
細高個的沃爾先生一指前面的鐵門問道:「就在這裏面嗎?」
「是的!」女研究員回答道。
鐵門上方有扇鐵窗,女研究員走過去把蓋在鐵窗上的蓋子打開,露出裏面只有巴掌寬度的窗口。
就在她開啟蓋子的同時,鐵門一聲巨響,一張蒼白的臉緊緊的貼上了窗口,略帶瘋狂的眼神掃過鐵窗外所有人,最終在那個老頭身上停了下來。
「朱長順,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你,你洗乾淨等着我。」說話聲帶着濃的化不開的恨意,如果沒有這扇鐵門,相信他早就撲了上去。
鐵門又是一聲劇震,不過門非常堅固,完全沒事。
對裏面這人的威脅,老頭並不是太在意,他緩緩地說道:「你不該狠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給槍斃了。襲擊軍人可是死罪,該就地槍決,我至少讓你活到了現在。」
「你騙了我!如果還能選擇,我情願當初被槍斃!」鐵門連續巨響,仿佛有攻城錘正在砸着鐵門。
沃爾聳了聳肩,說道:「朱先生,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觀察?我看還是把門打開,我們能看個清楚。」
他的話一出口,老頭愣了愣,好一會兒才說道:「好吧!不過上次使用麻醉劑後出現了異常反應,這次」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把門打開吧!」
沃爾這句話一出,把旁邊所有研究員都鬧愣了,裏面關的這位可是生化人,力量是以噸計算的,要是跑了出來,生化人研究所還不得被摧毀?
「開門吧!」沃爾催促道。
朱長順猶豫了一下,招手叫來一名研究員,在這名研究員耳邊嘀咕了幾句,這名研究員匆匆離開,不一會兒他帶了四名荷槍實彈的士兵,手中還拿着一串鑰匙。
在朱長順的示意下,這名研究員開啟了鐵門邊的大鎖,一開鎖立即躲的遠遠的,仿佛他開啟的是洪荒凶獸的牢籠。
鐵門緩緩地向旁邊滑開,露出裏面身穿連體服的一名高瘦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不知是因為仇恨還是因為激動。
「朱長順!」年輕人的語氣中帶着無盡的怨念。
四名士兵立即舉起了槍,老頭略帶緊張的向後退了三步,不僅是他,其它研究員也連連後退,他們可不想跟高瘦男親密接觸。
高瘦男一步邁出了牢房,惡狠狠地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所有人,當大家以為他有什麼話說的時候,他突然動了。
身體向下微微一蹲,緊接着就像射出去的炮彈一樣飛向老頭朱長順,那動作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出的。
可惜就在他把自己射出去的同時,兩條人影插入了他跟朱長順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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