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作為一個男子,家是必要的,作為一個君王,子嗣也是必要的,這兩樣東西,葉芷自覺自己所能做到的,也只有一半,若是以前的葉芷,她可以陪他一起執劍而立征戰天下,現在的葉芷,她可以為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但是唯一不能做的,卻成為了最大的遺憾。
這個遺憾豎立在二人之間,是一堵無形的牆。
無聲的嘆了口氣,「有你在,沒有人知道我出去了,今晚不會出現什麼變故,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江蘺依舊有些猶豫,「可今晚少教主見到師父不在房間,肯定會擔心的。」
&衣……」重新提及這個名字,葉芷輕聲一笑,「他今晚不會來了……」
……
天上烏雲壓頂,不知有多少風雪落下,剛開始天上落下來的還是沙沙的雪粒,到了現在,就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葉芷站在窗前看着殿外紛飛的大雪,手中拿着的暖手爐早已涼了,手上冷的像是一塊冰,肌膚都泛着一層不正常的紫色。
這若是在平時,沐雲衣一定會上前將窗子關上,並將她的手放入自己懷中暖着,兩人誰都不說話,情意自現,可今晚,卻只剩下殘燭昏燈,冷意襲人。
外面風雪愈大,窗子被吹的呼呼作響,不大不小的風夾雜着幾片雪花,落在了葉芷臉上,然後迅速的融化。
這時,燈燭驀然一動,屋內燈光輕輕一閃,一個身影到了身邊,江蘺拿了一件厚了些的雪蓬給葉芷披上,道,「師父,今天風雪很大,這些事情我都能處理好,你就不要去了吧?」
葉芷避開了江蘺幫她繫着衣帶的手,拉了拉斗篷上的風毛,道,「我和易瀟怎麼說都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了,這次他身子痊癒,第一次出來做這種事,我怎麼能不捧場呢?」
江蘺盯着葉芷,雖然十分不忍看她在這樣的天氣中受凍,但葉芷的性格他卻是知道一些的,她決定的事情,恐怕無幾人能改變。
稍稍想了些,江蘺走到葉芷面前,撩了下身上的披風,道,「外面有些冷,師父要忍着些。」
葉芷點頭,江蘺抱起葉芷的身子從窗子上躍出,迎着漫天風雪,寒意更盛。
江蘺的輕功很不錯,葉芷被他環抱着,只覺得風從耳邊簌簌而過,速度十分之快。
葉芷伸手戴上了斗篷上的帽子,江蘺見狀,知道葉芷覺得寒冷,伸手一甩將身上的披風落在葉芷身上,將她重重包裹起來。
在這張口就灌進一嘴雪沫子的的夜晚,葉芷也沒有多言,只覺得江蘺手上的動作用力了許多,最後甚至將她勒的喘不過氣來。
不過還好,楚瀲住的地方距離皇城並不太遠,再加上江蘺原本輕功就是不錯,只是一刻鐘的功夫,兩人就到了楚瀲住的府中。
江蘺才剛剛落地,只聽的身後有一個淡淡的聲音,「今晚這些人若是來,直接殺了送他們入黃泉便是,娘娘費此功夫,到底是為何意?」
葉芷從江蘺身上下來,轉過了身子,因為地上積雪反射,兩人還能看清楚對方面上的表情,「直接殺了也不是不可,只是這樣就少了幾分看戲的意思不是?」
楚瀲這次沒有戴面紗,他說話之時,面上疤痕牽扯着皮肉,表情十分不自然,但聲音卻富有磁性,很好聽,「娘娘這次將我和修羅二人作為誘餌,還真是榮幸之至。」
被戳破心思,葉芷卻一點都不慌亂,只是盯着楚瀲笑了笑,「一會兒你就會知道,這個誘餌,當的到底是值不值當。」
楚瀲似乎也不怎麼懷疑葉芷的話,「那……就拭目以待。」
葉芷轉過頭,踮起腳覆在江蘺耳邊輕聲說了兩句,江蘺一愣,之後拱手說了聲是身形一轉便再次消失在不遠處。
楚瀲眉頭皺了皺,道,「皇后娘娘深夜到此,不如進屋喝杯熱茶可好?」
葉芷淺笑,>
楚瀲引着葉芷走到屋內,屋內只燃着一點點豆大的火苗,修羅正坐在一旁,看着兩人目光冷然,旁邊站着的鬼剎看到葉芷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葉芷的目光只是在修羅面上輕輕掃過,有朝着鬼剎回了一禮,之後卻是一點表情都未露出,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房間中的主位上。
楚瀲也不介意,在一旁坐下後看着鬼剎吩咐道,「你先帶着修羅下去。」
鬼剎將楚瀲的話幾乎都要奉為聖旨,聽到楚瀲如此說,當下也沒有多言,站在修羅面前,不言不語的看着她。
修羅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屋內只剩下兩人,房間中燃着炭爐,暖意十足,葉芷被凍的冰冷的手指開始慢慢回溫,「你這段時間就一直這樣對她?」
楚瀲坐着不動,「修羅的性格實在不敢恭維,這樣恐怕是最好的法子了。」
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不是其他人有資格議論的,葉芷也沒有過多言語,笑盈盈的看着楚瀲,道,「不知我該稱呼你為四皇子好,還是堡主,當下就叫你楚公子如何?」
楚瀲不以為意,「楚國的四皇子早已名存實亡,孤影堡即將歸順花幸教,教主如何稱呼我自然都沒有異議。」
葉芷點了點頭,目光卻是望着門外,「不知楚公子對易瀟這個人印象如何?」
聽葉芷提起易瀟,楚瀲愣了許久方才回答,「易瀟不是善與之人。」
&這幾個字?」葉芷笑了下,「楚公子竟然如此吝嗇言語,可是覺得易瀟沒有什麼可取之處?」
&知教主是讓我以何種身份回答這個問題?」楚瀲看着葉芷,一雙亮如星辰的眸子動了動,「我若是楚國四皇子,自然會說易瀟為人陰險狡詐,我若只是楚瀲,卻要給易瀟一個公正的評價。」
葉芷淡淡一笑,「今晚,我們都是拋開身份開談及此事,不然我這一國皇后,私下來與你見面也是不通情理。」
楚瀲眸子沉了沉,「易瀟一直都有楚國第一謀士之稱,為人小心謹慎,性格詭譎多變,足智多謀,善於心計,軍事謀略不說無人能及,但也是少有敵手,他未生病之前,武功十分厲害,現在身邊卻有多位高手保護,由此看來他也是一個善於用人的謀士……」
說完,楚瀲頓了下,看了看葉芷,繼續道,「此人十分危險,娘娘此刻若是不除之,以後必定會成為阻礙娘娘大業的絆腳石,若是放虎歸山,必成大患!」
在楚瀲說話之時,葉芷一直都沒有說話,她也在想,心中一時間也十分矛盾,她與易瀟兩人之間算是兩清了,現在再次兵戎相見,本來是沒有什麼情面可以顧及的,但是,她卻猶豫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其妙的,她猶豫了,腦海中閃現的,是那個月下獨酌的身影,是那個藥山之上的少年,是陪她笑看紅塵無關風月的人……
現在,真的要親手結束這一切麼?
葉芷猶豫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楚瀲也是能沉得住氣的人,當下也看出了葉芷的不自然,什麼話都未說。
過了好一會兒,屋內的炭爐都滅了,只留下點點火星,只聽間噼啪一聲,爐內綻出了聲響,葉芷瞬間回過神,思緒也從回憶中被拉扯出來。
楚瀲看葉芷神情,試探的問了句,「教主之前是否與易瀟相識?」
葉芷沒有回答楚瀲的這個問句,只是淡淡的問了句,「你那邊可佈置好了?」
&切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安排的。」說着,楚瀲還忍不住贊了句,「果真不愧為花幸教教主,孤影堡和花幸教雙面相抵,只要今晚能到的人,恐怕插翅也難逃。」
&公子謬讚了。」葉芷目光冷冷的看着窗外風雪,忽見不遠處一個身影正踏雪而來,風姿卓越,衣袂揚起雪塵一片,恰是漫天精靈旋空而舞。
那人漸漸的走進了,葉芷也看清楚了來人。
楚瀲輕嗤一聲,「果真背後是不能說人的。」
話音剛落,易瀟就已經到了面前,他走路的姿態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步子輕飄飄的,像是用着輕功,白靴落在雪地上,只有輕輕的兩道擦痕,幾月未見,易瀟的身子已經大好了,此刻風採去了之前的病態,容貌更加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易瀟直接走到了屋內中間站立,看着葉芷,又看了看楚瀲,笑了聲,「沒想到易某竟有如此大的面子,教主和堡主竟讓這麼多人前來迎接,真讓易某惶恐。」
葉芷目光直視易瀟,唇角動了動,「右相一直都有楚國第一謀士之稱,用上此禮,倒也算不得過分了。」
楚瀲也看着易瀟,冷冷的說了句,「右相好久不見,如今看右相和之前變化頗大,想必身上的傷病都好了。」
易瀟笑的十分自然,「多謝四皇子關心,微臣身子確實是好了許多。」
葉芷不動聲色,「這雪夜之中,寒氣甚重,右相有時間來此,定然不會是想來和本宮敘舊的吧?」
易瀟和葉芷一樣,亦是面色不動,「易某承受娘娘之恩,片刻都不敢忘懷,今夜能瞻仰娘娘風采,易某甚是榮幸之至。」
葉芷微微一笑,「場面話右相就不必講了,我們為何來此雙方都心知肚明,右相也來說說,今晚此事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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