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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看着江蘺,暗嘆,只覺得自己真是暴殄天物,江蘺的容貌是數一數二的俊美,就算是雲衣,和他相比也相形見絀,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被她埋沒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數年。
若她現在沒有再活一次,那江蘺怕是準備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守上一輩子了,到了那時,葉芷只覺得自己的罪業是要再添上一筆了。
江蘺微微抬眼,看到葉芷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又連忙垂下了眼睛,不敢抬頭再看。
葉芷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江蘺的領口整了下,無奈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十九了,按照平常男子,這個年紀,早已是妻妾成群了吧,之前是我的失誤,才讓你被困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三年,也耽誤了你三年,如今,你現在可以找自己想找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也是好的。」
江蘺的聲音沉沉,一字一句的回答葉芷道,「回教主,屬下沒有想找的人,想做的事情就是為父母報仇,當年殺屬下全家的人屬下也早已將他挫骨揚灰,所以屬下現在了無牽掛,只想做到當日誓言。」
當年,他還是一個小孩子,卻也是鐵骨錚錚,稚嫩的話語說着自己心中想的,大概就是若葉芷能教他武功,他手刃仇人之後,他便願yì 用餘生為葉芷一人效忠。
小孩子的話,葉芷當時也只是聽聽,覺得這個江蘺挺有意思,便將他帶回了花幸教。
而現在江蘺再次提起這件事,讓葉芷驚詫之餘,又覺得有些傷感,默然片刻之後方才開口道,「算起來,我現在已經不是花幸教教主,你根本不必再忠心與我,你當日的誓言,我只當是玩笑話,你也不必當真了,我只是偶爾需要你的幫忙,剩下的時間,你可以隨意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由,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
江蘺皺了下眉頭,對着葉芷拱了下手,緊袖的黑衣上繫着束腕,聲音也如他的裝扮一般乾淨利落,「教主,堂堂男兒言出必行,誓言怎可輕易反悔?屬下願遵守當日誓言,此生只為教主一人效忠!教主若是不願讓屬下跟隨,那……」
說着,江蘺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最後幾個字不知是葉芷沒有聽清楚還是他沒有說出口,像是一縷青煙一般消散在了這微風中,不留一絲痕跡。
葉芷沒有聽清江蘺的話,伸手摺了旁邊一朵不知名的花兒,放在鼻尖輕嗅,淡淡道,「若是我不願讓你跟隨,你又要如何?」
江蘺緊緊的抿着唇,愣了片刻之後給葉芷跪下,一頭如錦緞一般的秀髮幾乎都要沾到地面上落了一層的桃花瓣,聲音果斷堅決,「若是教主不願讓屬下跟隨,那肯定就是屬下的過錯,那……請教主賜死!」
葉芷心中抽搐般一痛,捏着花瓣的手都微微顫抖,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你先起來吧。」
江蘺跪着不動,微風吹起他的劉海遮住了一雙深邃的眸子,腰間纏着的長鞭將他的氣質襯托的有些凌厲,但只有葉芷知道,原本的江蘺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之前的江蘺只是一個秀氣的少年,只有在學起武功時才像是現在這樣一板一眼,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學好武功就只是為家人報仇,現在他的仇也已經報了,原本就是輕鬆了,可葉芷的死卻將他的整顆心都冰封了起來。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他還未來得及為她效力,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
但現在,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葉芷回來了,在江蘺心中,他將葉芷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在心中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可以!
即使……即使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不需要他!
看江蘺跪着不動,葉芷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再次將他扶起來,替他整了整衣襟,道,「你若是願yì 就這麼跟着我就跟着吧,但只一樣,注yì 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下雨了,一定要找地方避雨,不能站在雨中,知道麼?」
江蘺看着葉芷,臉色微紅,心中暗暗慶幸在這夜色中葉芷什麼都看不清楚,低聲回了葉芷一句,「多謝教主關心,屬下遵命。」
葉芷輕笑了下,她怎麼能看不出江蘺臉上的紅暈,這個孩子,還是和之前一樣單純且簡單,如果有可能,他能不接觸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就儘量讓他保持這份純真吧,畢竟她之前虧欠了雲衣,欠了雲衣一個童年,江蘺這個孩子,讓他簡簡單單的也不失為一種好活法。
片刻之後,月亮從雲層中散了出來,銀輝灑在世間萬物之上,仿佛在訴說着一件事情,眾生平等。
上天給你的東西,無論它給你帶來的是好運還是噩夢,你都要咬牙接着,只要有片刻的放鬆,恐怕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活着,有時候就是為了承擔不幸,為前世的孽緣還債。
這一點,葉芷深有體會。
前世她欠別人的,這一世,都是要一點一點還回去的。
葉芷看了眼地上自己和江蘺兩人的影子,苦笑一聲,上天,果真是公平的!
再次看了江蘺一眼,葉芷又道,「這個世上,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你江蘺一個人,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你以後不要叫我教主,也不要自稱為屬下,知道麼?」
沐雲衣也知道,整個花幸教中,江蘺只對葉芷一個人自稱屬下,這兩個稱呼一旦被別人發覺,她的身份就算是真正的暴露了。
江蘺皺了下眉頭,一雙桃花眼中像是融着一層霧氣,對葉芷拱手道,「那屬下該如何稱呼教主?」
葉芷想了下,道,「叫我名zì 就可以。」
江蘺眉頭依舊是沒有舒展,「是風月麼?」
葉芷深吸一口氣,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道,「風月這個名zì 不屬於我,但因為這張臉,我卻躲不過這個名zì ,也罷,只要你知道我是葉芷就行了。」
江蘺抿唇,片刻之後才道,「是,屬……我知道了,貴妃娘娘。」
葉芷愣了下,方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葉國的嫻貴妃,江蘺這樣叫她也不為過,只好也由着他。
……
月明風清,讓江蘺退下之後,葉芷一個人在這染香苑中亂逛,不遠處偶爾會有樹影浮動,就算是眼力好些的人,也只會以為是驚起的飛鳥。
江蘺一直都在自己不遠處,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葉芷知道。
走了不遠,葉芷便看到了遠處有兩位提燈的少女,身上的衣衫一紅一白,若是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這園子裏的花兒,開的奼紫嫣紅。
葉芷身着素色衣衫,這樣的衣服,只需輕輕一動,便能看出她的所在。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踏雪便看到了葉芷,尋梅連忙跑到葉芷身邊,將手上的披風給葉芷搭在身上,着急道,「晚上風涼,娘娘跟奴婢回去吧,皇上怕是都等的着急了呢。」
葉芷點了點頭,避開尋梅給她挽着斗篷系帶的手,自己拉緊了斗篷的綢帶,迅速的打了一個結,道,「走吧。」
走出染香苑的時候,葉芷特意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墨色的身影在空中輕然一躍,消失在夜空中不見。
踏雪順着葉芷的眼神看去,然hòu 微微皺了下眉,什麼也沒言語。
葉芷注yì 到了踏雪的這個眼神,但也只當未覺,只是心中有了一些戒備,踏雪這個女子不是普通人,她走路之時聲音很輕很輕,就算是剛才葉芷特意挑了一條鵝卵石鋪的並不是很緊的路來走,踏雪走路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要是按照普通人,比如尋梅,她走路時就會踩到那些石頭,一路上磕磕絆絆,踏着宮鞋走的並不平穩,一邊扶着葉芷一邊提醒葉芷,這個地方不好走,讓葉芷小心一些,下次不要從這個地方過。
葉芷只是笑笑,應了一聲。
之後再看踏雪,她走路只是也時不時的會『不小心』踢到路上的石子。
這個女人,有些意思。
一般來說,能將走路聲完全隱掉的人輕功已經是到了一境界,踏雪應該是做到這一點了,而且,一般輕功不錯的人,武功一定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至少,可以說明這個人有一個不錯的師父,一個不錯的師父,也可以證明這個人有不小的後台。
開始,葉芷以為踏雪是沐雲衣教的徒弟,放在自己身邊的暗衛,但是後來想想也覺得不對,因為她發現,踏雪輕功和她教給沐雲衣的那一種不是一個路數。
但是又莫名其妙看到踏雪用的這種輕功覺得眼熟,一時間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還沒等葉芷想出個所以然來,永寧宮已經到了。
踏雪尋梅兩人一左一右給葉芷打開了大殿的門,葉芷單身走了進qù ,踏雪尋梅二人很知趣的離開。
走進大殿,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沐雲衣依舊在那桌案前坐着,只不過沒有再批閱奏章,一手放在眉心輕輕揉捏,神色看起來很是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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