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到白水市到現在肚子裏滴水未進,又硬借銅錢劍催動殺鬼咒,此時的我已經渾身大汗淋漓。
和孫芳容兩人坐在街邊恢復體力,剛才在鬼市跑了也不短的路,平時又不是什麼運動愛好者,自然消耗的快。
鬼市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類似於陽間與陰間的灰色地帶,通常都是不乾淨東西的聚集地。
一旦有活物闖進去,一般都是九死一生。鬼市中最不缺的就是鬼,這也是為什麼剛才一被發現,我就用殺鬼咒破開濃霧逃生的原因,而不是與它們對抗。
但是話說回來,生人誤闖鬼市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可那一般都在荒山野嶺亂葬崗,因為那裏陰氣重,陽氣薄弱。所以一些八字奇輕,或者時運不濟的生人路過這種地方時,身上的陽火就會被壓制低到一定程度,這個時候人就會進入鬼市。
一邊解釋着鬼市的來由,我的眼角餘光無意間落在孫芳容的衣領上,不是猥瑣老往她脖子瞄,而是在她脖子後面的領子下面有一塊小小黃褐色的東西半露出來引起我的注意。
孫芳容今天穿的是一件淡紅色襯衣,她的領子是可以折起來的那種,這東西就藏在裏面。我伸手把它撕了下來,發現這是一張硬幣大小圓圓的黃色小貼紙,上面是兩個眼睛一個弧線嘴巴組成的笑臉。
「這應該是哪個小孩貼上去的吧?」孫芳容看見我從她身上拿出這玩意,楞了一下,笑着說她最近去過很多趟孤兒院,這東西在裏面十分常見。
孫芳容雖然有叔叔嬸嬸照顧,但父母早死,對於一些沒有父母的孩子很是同情,經常會拿出一些小錢買一些東西去看孤兒院的小孩。
這張黃色的小笑臉貼紙很黏,我剛想弄掉它,這時一陣風吹過,它翻了一面,我呆住了,在它的背面有一圖案或者說是一道圓形的小符咒。
我不認識這是什麼符咒,但這絕不會是小孩子亂塗亂畫上去的,因為太有規律了,在其中夾雜着很多細微的小字,我想如果不是拿着針一樣細的筆尖是很難寫上這麼多字的。
「怎麼了?」孫芳容見我盯着小貼紙發呆,疑惑問道。
捏住貼紙的手指這時一陣炙熱,只見上面的小黃臉快速的變黑,我急忙甩手扔出去,貼紙在空呼的一下化成一小團火花消失了。
孫芳容目瞪口呆的問我,是不是我做的。
我呵呵一笑沒有回答,但心裏卻驚濤駭浪,那張小貼紙在變黑的同時,仿佛活物一樣在指間蠕動,甩手的瞬間,根本就是它自己跳到空中化成灰燼的。
總覺得這張化成灰燼的小貼紙和我們晚上誤闖鬼市有很大的關聯……
休息了差不多,我們飯也沒心思吃,直接在路邊叫了一輛的士前往醫院。
孫芳容坐在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我知道她是在擔心那個叫孫超的堂哥,可能在她的心裏,對其有養育之恩的叔嬸,重要性已經不亞於親生父母了吧。
「老闆娘……」
孫芳容依然看着窗外,輕輕的嗯了一下。車窗打開少許,風從缺口灌進來撥亂了她額前幾縷髮絲。
我活到如今已經整整單身了二十一年,之前的日子都活到了虛擬網遊世界中去,等醒悟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連女孩的手都不曾碰過。
對於安慰女孩,那就更是沒招了。
孫芳容雖然很財迷很摳,但對我其實還算不錯,如果不是大那麼兩歲的話。我想可以考慮追一下她。
「我給你講個笑話怎麼樣?」原本想說些你別難過,我會幫你什麼的之類的話,沒想到一張嘴確是這樣。
孫芳容這才回過頭來笑道,你還會講笑話呀。我說那可不,當年在校時,可是被世人尊稱為笑話小王子。她掩着嘴笑了,說那你講吧。
我咳嗽了下,說這可是本人的親身寶貴經歷,一般都不外傳。
我說,在我讀初中那會兒有個同桌叫曉紅,一次上課中,她突然整個人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我問她怎麼了。只見她伸出一沾滿腥紅鮮血的手,說受傷了。着實把我嚇愣了。
因為正在上課她不敢請假,情急之中我給自己的鼻子一拳,頓時血流如注。和老師請假,順便讓曉紅送我出來。
一處教室,我趕緊拉着她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問她哪裏受傷了,她指了指下面。我眉頭一皺,蹲下來脫下褲子一看,我的媽呀。好大一道傷口,掰開一看還挺深,傷口末端還有個豆豆的東西。
於是我去小賣部買了好幾塊創可貼才勉強幫她把傷口貼上,第二天曉紅回到學校,我問她怎麼沒有好好休息,她紅着臉說她媽媽給了她一塊更大的創可貼,還說以後不要讓男孩幫忙貼……
就在這時,的士車身突然一震,我沒坐穩人往旁邊一甩,臉直接砸在車窗上,剛好的鼻子再次流出了兩條鼻血。我憤怒的譴責司機怎麼開車。
只見司機臉都快笑歪了,說我的笑話實在太好笑,他沒忍住腳一滑差點沒踩住剎車。
我正想和司機理論,順便賴掉打的車費。
孫芳容在一旁咯咯笑的腰都快彎了,她說這笑話太討厭了,以後不要講這種了。
其實這笑話哪是我的親身經歷啊,只是以前無聊時在網上看到的。
不過看她笑的那麼開心,我一抹鼻血說,其實不管生活是苦的還是甜的,我們總要過下去的嘛。
而且太過於一帆風順的生活過起來不覺得太單調嗎。百味生活,這才是人生。
孫芳容呆呆的看着我,突然白皙的雙手一捂口鼻,雙肩微微顫抖起來,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滑落。
「怎,怎麼又哭了?」我手忙腳亂,在身上亂摸也沒找出一包紙來,還好司機大叔遞過來一包。
「肖明,你這人真奇怪……」孫芳容接過紙巾一邊抽泣着,一邊看着我。
奇怪?我摸着下巴,在車窗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影子說:「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兩個耳朵,一樣不多一樣不少,還是這麼英俊沒錯呀?哪裏奇怪了。」
孫芳容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她假嗔的瞪了我一眼:「不和你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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