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劉大娘的家,正好遇見林進軍召集十幾個村民正準備出發,他們看到我追着一團灰燼,都好奇的停下腳步。
我將事情和林進軍簡單的描述一遍,他大喜,便讓這些人和我一路尋找劉大娘的小兒子。
村民們看着那團黑色的紙灰在空中時不時隱現出一隻小鳥的樣子,知道是我搞出來的,一個個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起來。
紙灰上下翻騰飛舞,所幸飛的不是很快,我們都還算能跟的上腳步。它一直往村外東邊飛去,眼看距離村子越來越遠。
「我說小明,這破紙鶴靠譜嗎?都跑山上來了,連人影都沒看到。」趙瑜也跟在我身邊跑着,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就算長跑冠軍也得累成狗啊。」
「去去,年輕力壯走兩步山路就累成這樣,丟不丟人啊,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還不是活蹦亂跳的。」我指了指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曉燕說道。
「這、這怎麼能一概而論。」趙瑜辯解道。
「喲,還會用四個字成語了。」這時我們已經爬上一座山的山坡,抬眼望去,遠處幾乎都是山連着山,樹木很是茂密,我邊走邊調侃他。
突然飛在幾十米遠的紙鶴灰燼發出嘭的一聲爆開,散了。
看來是找到了,我心中一喜。
果然跑的比較前面的村民里發出一陣喧譁,有幾個手腳比較快的都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
「村長,村長,劉二龍出事了。」一個村民一邊跑一邊喊。
「別急慢慢說。」林進軍說道。
那村民使勁的指了指剛才紙鶴灰燼爆開的地方:「你們去看看,看看就知道。」
跟着村民,我們來到山邊一塊凸起的岩石邊上,頓時嚇得差點尿出來。只見岩石後面半躺着一個人,不,應該說一個死人更為貼切一點。
「這人,不會是劉大娘的兒子吧……」我問。
林進軍臉色鐵青,僵硬的點了點頭:「恩。」
沒想到居然死了,我突然想起劉大娘出門前緊抓我的胳膊時那充滿期盼的眼神,心裏隱隱一陣不舒服……答應要帶她小兒子回來,可誰會想到帶回去的卻是屍體……
我盯着劉大娘的小兒子,牙齒在不知不覺中緊咬。
為什麼會這樣……我實在不願想像劉大娘九十幾歲的人還白髮人送黑髮人撕心裂肺的樣子。
「別想太多……」我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是趙瑜,他見我不對勁,呵呵一笑,雖然還是那賤樣,但我也在他眼裏看到了一絲悲哀。
我點了點頭。
「先看這劉二龍是怎麼回事。」趙瑜膽大,說着就上前去查看劉二龍的屍體,我也跟上去細看。
劉二龍的身體已經發青,在體表有一片一片暗紫紅色的屍斑看起來十分可怖。不過除了他臉上扭曲的驚恐表情外,倒是沒有看到任何其他明顯傷痕。
「誒?這是?」林進軍眼睛一眯,將劉二龍的脖領子往下拉了一拉,這一拉不要緊,我的心臟差點跳錯了節奏。
只見在劉二龍的脖子右側有兩個筷子大小的窟窿,邊上有隱隱血跡,這時我再看劉二龍的臉龐才發現他的臉一片鐵青,並且皮膚似乎有些乾癟,不像是常年缺乏營養補充的那種,而是被吸乾了血液那種!
趙瑜看了這倆窟窿也是一哆嗦,結結巴的問我:「小明,你說這,這他娘的不會是殭屍咬的吧。」他這話一出來,周圍的村民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我苦笑:「怎麼可能,這社會和諧穩定發展的今天怎麼可能有殭屍。」說着我從口袋抽出一張長方形黃紙說:「有誰是處男的?」
「處男?你問這幹什麼?」趙瑜好奇,不過他一看我的眼神,頓時退了幾步:「你丫肯定沒好心思,老子已經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交貨了!」
我不理他,周圍村民中一個二十歲左右與我年齡相當的小伙站了出來:「我是!」
我招手讓他過來:「把中指咬破,放點血出來。」這小伙倒也血氣方剛,二話不說就要破了中指頭,一時間鮮血淋漓。
我伸手沾了他的中指血,在黃紙上畫起符說道:「為了避免大家瞎猜測,所以我做個符測一測他是不是被殭屍咬的。」人的中指血最為具有靈性,舌尖血最為陽剛,而處男的中指血和舌尖血就更加精純和至陽至剛,所以我才挑要處男來放血。
畫完符,我讓那小伙去包紮傷口,趙瑜這傢伙又湊了上來:「小明,我說你不也是處男嗎?怎麼……」
「老子怕疼!」我說着,右手結劍指在符籙上虛畫了幾下,請爺爺保佑,然後往劉二龍脖頸處的那倆窟窿拍下去。
滋滋滋……
一陣油鍋里炸肉的聲音從符籙中傳出,緊接着幾縷黑煙穿透符籙將其燒出兩個黑色小洞飄了出來,在空中散去。
「怎麼冒煙了?」
「真的邪門!」
「看來真的有殭屍……」
村民們又譁然起來,林進軍看的真切,眉頭皺的緊緊蹲到我旁邊問我:「肖大師,這…這真是殭屍咬的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想這時候撒謊騙他們只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只得點了點頭:「恐怕是,劉二龍的屍體得用橄欖枝趁早燒了,否則會屍變。」
「燒了,可是我們答應劉大娘帶她兒子回……」趙瑜在旁邊聽到我的話,說一半被我一眼把接下去的話咽了回去。
「劉大娘年齡大了,知道這事,我怕……」
他們倆沉默了,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紙包不住火……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趙瑜說道。
我猶豫了,可這劉二龍已經測出是被殭屍咬死,再不燒掉的話,恐怕夜裏就會屍變,考慮再三,我咬了咬牙:「我還有一個辦法,但是…我不太想用……」
「有辦法就是好的,你先說出來,我們大家聽聽……」趙瑜聽我有主意,連忙說。
「對呀大師,先說出來我們聽聽。」林進軍也附和道。
我嘆了口氣,看了周圍人一圈。
「有個法術倒是可以抹去人腦中的一段記憶,只是要抹掉什麼記憶,就得在施術前將這段記憶前前後後說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們得把這事先告訴劉大娘,然後再讓他忘記?」趙瑜一急:「這不等於白忙活嗎,說了又忘,她還會和我們要劉二龍的。」
「我的意思是,將劉二龍的記憶徹徹底底從劉大娘的腦中抹去。」
我的話一出,場上頓時安靜了。趙瑜把我拉到一邊:「我說小明,你這說的實在太玄乎了,真的有把握嗎?」
把握?我一點把握也沒有,這個術《符籙百術》有描述,需要被施術人心甘情願配合施術人所有指示。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不過目前除了劉二龍之外,還有一個隱形的不定時危險炸彈,那就是咬了劉二龍的那殭屍到底在哪,又是從哪來的,這都不得而知。
不過我倒是有辦法引他出來。
「肖大師,我們這村周圍也沒有種植橄欖樹,能用其他樹枝代替嗎?」林進軍跑過來問我。
「恩,用別的樹枝葉行,但也千萬別用槐樹和柳樹枝。」我說着又補了一句:「儘量別直接碰到屍體的皮膚,不好。」
正所謂前不栽槐,後不插柳,說的這就是槐樹和柳樹,它們陰氣極重,在陽宅周圍種上這個肯定是要出事。
看着劉二龍的屍體被燒掉,我們幾個就往回趕,說實話我真的不知怎麼去見劉大娘。
回到村子的時候,劉大娘站在她那間破舊的土房門口往村口的方向張望,渾濁的雙眼讓我們很多人都暗暗抹眼淚,其中曉燕哭的最為厲害,不過好在劉大娘眼神不是很好,沒發現。
劉大娘可以說這一生都十分的不容易,拼盡了力氣養了倆傻兒子,卻沒想到……
「大師,找到我家二龍了嗎?」
說劉大娘眼睛渾濁,但她卻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我,邁着小碎步來到我面前問道。
我嘴巴張了張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頭。
「大娘,外面風這麼大,我們先進屋再說。」趙瑜揉了揉有些發紅的鼻子,說着伸手去扶劉大娘。
「好…好,進屋說,進屋說……」劉大娘喃喃着轉身向土房走去。
「怎麼辦吶小明。」趙瑜急切的說:「我們這樣子也不是辦法。」
看到劉大娘的樣子,我的心也幾乎揪在了一起,一握拳頭,叫來旁邊的林進軍:「林村長,我需要你幫我準備一些材料,分別有紅蠟燭五隻、白蠟燭五隻、細紅繩一捆……等等,要快。」未了,我想起劉二龍的事,又補了一句:「還有一些東西,是另外一件事要用的……」
林進軍手腳很快,我要的東西也十分常見。
在劉大娘家裏清理出一個寬敞的地方,我在地上擺着蠟燭,用紅繩將十支蠟燭全部綁在一條紅繩上,又在邊上布上三支小黃旗。
我騙劉大娘說這是在為她的兒子祈福,她見過我先前燒紙鶴的把戲,對我的話深信不疑,顫顫巍巍的在我佈下的陣中坐下。
我也盤腿坐下和她面對面相視。
在場跟到山上的十幾個村民都在,他們擠在一邊安靜的看着。這沉悶的氣氛讓劉大娘有些緊張,她四處張望着,但手裏還緊緊捏着小兒子劉二龍的照片。
「我要開始了……」我跟圍觀的眾人點了點頭,趙瑜這次出奇的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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