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戰歌 第91章 斗賊

    「你叫阿爾是吧？你很不錯，我會報答你的。」才在船艙內坐穩，男孩便老氣橫秋地說道。

    「只是順手幫個小忙，不足掛齒。」阿爾淡淡地回答道。

    海倫娜卻有些看不過去了，皺着眉頭說：「你這小孩怎麼這樣的，應該道謝的人是你，大人沒教過你要懂得禮貌嗎？」

    男孩也不生氣，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繼續對阿爾說：「等得到了我的回報後，你會感激我的。」

    「幫助你不是為了你的什麼回報，」這男孩有點夾纏不清，阿爾也開始有點頭痛了，「不用記在心上。」

    「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阿爾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男孩的肚子忽然發出一聲很響的鳴叫，似乎在抗議主人長時間沒有關心它，男孩有些尷尬地說：「能來點吃的麼，你知道我身上一個銅靈都沒有，餓死我可就沒人報答你的好心了。」

    阿爾抱歉地看了看海倫娜，這才叫在船艙內叫賣的小販過來，買了兩根烤香腸，分給了莉莉和那個男孩。

    渡輪在神王河上平穩地行進着，甲板上有幾個水手吹着河風在悠閒地閒聊着，船艙內的乘客們昏昏欲睡。

    「我的錢啊！我的錢被偷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忽然在艙內響起。

    所有人都被驚醒了，茫然地左右四顧。

    「咋地了，咋地了？」先前收船資的那個殭屍族水手走了進來，「就不能太平點嗎？」

    「水手大哥，我的錢被偷了，那是我辛苦攢了幾年的積蓄，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啊。」一個乾瘦的喪屍女人哭哭啼啼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手中的粗布包裹被劃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水手攤開手說：「艙裏面這麼多人，天知道誰偷了你的錢啊，認命吧。」

    女人一下子癱倒在艙板上，絕望地哀嚎着。

    水手掃視着乘客，警告說：「都他嗒地給老子安生點，再鬧出什麼亂子來，全給老子下船去。」

    「可是船還在河裏，怎麼下船啊？」坐在丟錢女人旁邊的老婦人怯怯地問。

    「怎麼下船？」水手冷笑着說，「跳河呀，還能怎麼下？」說完，一搖一晃地走了出去。

    船艙內有安靜了下來，只有丟錢的女子壓抑的哭聲在艙內迴蕩。

    男孩扯了一下阿爾的衣服，輕輕地說：「我知道是誰偷的錢。」

    「是誰？」

    男孩隱蔽地四處指了指，「坐在那女人身邊的那個老婦人，一上船她就不停地拉着女人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還有坐在那女人身後的那個看起來有點猥瑣的男子，他負責下手偷錢；另外坐在艙門旁邊的那個看起來有點緊張的年輕人，他負責望風；最後是坐在最裏面的那個壯漢，他是整個隊伍里的打手，如果出了意外狀況，他負責擺平。」

    「好，我知道了。」阿爾鎮靜地點了點頭。

    男孩想了一下又補充了道：「你要是打不過他們，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阿爾指着自己仍未傷愈的腿說：「你看我這樣子還能打嗎？」說完，他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到船艙最裏面，與那壯漢身邊的乘客交換了位子，費力地坐好後，才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量着那個壯漢。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壯漢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喝道。

    阿爾笑吟吟地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啊，告訴你，老子不好那一口，趕快滾遠點。」

    「唉，」阿爾自顧自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黎明鎮的阿爾，哦，現在該叫黎明城了，說順嘴了，總是改不掉。我想你一定聽說過我的名字，不過沒聽說過也不要緊，我們還有一段長長的旅程可以好好聊聊。」

    「誰要跟你聊！」壯漢惱怒地說，「再不走開小心老子捏死你。」

    「不要生氣嘛……說起來雖然我殺過不少狼人，甚至連狼族的母神也是我殺死的。哦，還有我的同伴——就是坐在前面一直往咱們這邊看的那個女人，她可是個女戰士，殺起人來比我還兇狠，但我們還真沒捏死過人，能不能教教我？」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壯漢臉上有些許的猶疑之色。

    「把那女人的錢還給她，然後你和你的同夥下船。」阿爾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說，「跳下去。」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壯漢站起身來，想走開，他用眼角的餘光向艙門方向瞟了一眼，看見他那年輕的同伴已經偷偷溜了出去。

    「你想走哪裏去？除非你會飛，不然走來走去都是在這船上，這話對你剛才溜出去的那個同伴同樣適用。看看四周吧，除了我的同伴，船艙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聲，這裏所有人都會撲上來撕碎你。」

    壯漢突然想起在上船時他看見的那幕場景，面前的這個英俊男子堂而皇之地接受着伏都教的匍匐大禮，必然在教徒中擁有極高的威望。他重新坐了下來，態度也有了截然相反的轉變，「我說阿爾兄弟是吧，出來混也不容易，請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哥幾個吧，最多那錢也分你一份，不，分你一半，怎麼樣？」

    「把錢還給失主，然後你們跳進河裏去。」阿爾又重複了一遍。

    「錢已經不在我身上了，沒法還了呀。」

    「錢在哪裏？」

    「在……」

    「我說誰他嗒嗒地又在搞事啊？」殭屍族水手去又復來，在他的身後，跟着那個負責望風的年輕人。

    阿爾不禁笑了起來，「原來我們上了一艘賊船呀。」

    「不不，你搞錯了，」水手桀桀地笑道，順便抽出了長劍，「辛迪亞五兄弟的大名難道你一定聽說過，我們所為不多，只為了那黃燦燦的金靈，所以希望在坐的各位都配合一點，把你們的錢都拿出來，不然我的劍可不長眼睛。」

    阿爾捂着太陽穴，無奈地說：「為什麼我們一出門就能碰到一窩笨賊。」他指着壯漢、老婦人和猥瑣男人說：「把他們幾個給我按住。」

    登時十多個年輕力壯的男子站了出來，把那三人按在了艙板上。

    「看到了吧，完全不用我動手，」阿爾衝着趴在地上的壯漢眨了眨眼睛，又向着水手說：「而你，水手先生，信不信只有我說聲趴下，你就會乖乖地趴下？」

    「我告訴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殭屍水手故作硬氣說道，「讓我的長劍來聽你說些什麼吧。」

    他剛準備衝過來，阿爾指着他說了一句「趴下！」水手的後腦被一把堅硬的短矛柄準確擊中，他噗嗤一聲趴在了地上，人已經完全昏了過去。而那個負責望風的年輕人一看情況不對，剛準備轉頭逃走時，尖銳的矛尖正好頂在了他的喉嚨上，鹿女盯着他冷冷地說：「再敢動一下，你的脖子就能前後通氣了。」

    這下，辛迪亞五兄弟全部被抓獲，丟錢的女人拿回了自己的積蓄，船艙里的人們歡呼起來，用不絕於耳的掌聲獻給了阿爾和他的同伴。

    「阿……阿爾大人，怎麼處理他們？」年輕的喪屍男子稍顯緊張地問道。

    「我說了讓他們下船啊。」

    於是，五個被脫得光溜溜的男女被乘客們一起扔進了河水之中，看着他們在船尾掀起的濁浪中起伏翻滾，大聲呼救，人們再次發出嘲諷的笑聲。

    「你怎麼知道他們幾個就是偷錢的人？」阿爾站在船尾，轉身問身邊的男孩。

    「如果我說我能感覺得出來，你信嗎？」男孩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