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幾條長廊,又拐了幾個彎,谷涵終於找到廁所。
廁所門口的大鏡子裏,谷涵看到自己臉上的兩片紅暈。渾身躁熱,頭重腳輕。明明就喝了一杯,就醉成這樣,這酒量真是一杯倒。
低頭,雙手捧着冷水。冷水潑到臉上,刺激着面部神經。瞬間清醒了些,這樣過了兩分鐘。谷涵才感覺輕鬆整個人都輕鬆,但臉上的淡妝也被清水洗去。
鏡子裏的谷涵清清爽爽,很是乾淨。面若桃花,膚如凝脂,眼睛更是水汪汪的,這樣一張素顏反倒更是俏麗。
走出廁所,谷涵對選擇哪條路回去有些犯難。一個黃毛見到谷涵,見她很清新俏麗,沒有化妝,卻比化了妝還好看的自然美女。便走來搭腔。
「小妹妹,一個人嗎?來!進來跟哥喝幾杯!」說着毫不客氣伸手來拉谷涵。
「對不起,有朋友等我!」谷涵連忙避開,往反方向走去。
黃毛不放棄,還想跟來,谷涵不想惹這種小流氓,便加快步代,拐了幾個彎。大學時谷涵可是學校的短跑冠軍,輕輕鬆鬆甩掉了小黃毛。
這時谷涵才發現,已經走到了酒吧的一個小出口。這裏人少,燈光有些暗。轉身正往回走,卻聽到另一條過道傳來咒罵聲。
「小白臉,敢泡老子馬子,你找死!」伴隨着粗俗聲音,還有拳頭打在肉上的悶響。
谷涵好奇,悄悄探頭去看。卻見七八個男人,一個艷麗的女人,在欺負一個酒醉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灰色西服,斜靠在牆上。逆光下,看不清楚臉,但側面輪廓倒很是不錯。
黑胖子向男人連揮了幾拳,男人卻沒有發出一點生響。就像被打的人不是他。
「他媽的,一拳打不出個屁。你裝酷是不是?弟兄們給我上。」黑胖子退了一步。幾個壯實的流氓模樣的人,蜂擁了上去,抓住男人就拳打腳踢。一邊女人很是惋惜不舍。
那男子仍是連哼都沒哼一下,流氓打得更是兇猛。這樣打下去,看樣子會出人命。
多情浪子在酒吧里調戲黑社會老大的女友,被抓住暴打的事,酒吧經常上演。谷涵不再觀看,這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調頭便往回走,她再不回去,丁楚該來找她了。
「黑皮哥,算了吧!人快被打死了。」女人害怕的聲音。
「你還心疼小白臉,臭婊子,再說我連你一起打。」男人暴躁的打了女人一巴掌,聲音響亮。
女人害怕,嚶嚶哭泣的聲音。
谷涵心裏怒火騰騰而起,這男人連女人也打,也太不是男人了。她放慢了腳步,思考着倒底要不要幫他們。他們至少有七個人,谷涵沒有把握能打贏。
「黑皮哥,這小子穿得還是阿瑪尼的西服,看來是有錢人。」一個打累了,看着衣服說道!
「有錢人,怎麼啦?照打!把他衣服撕掉!老子最恨有錢人。」撕扯衣服的響起。
「阿瑪尼的西服。」谷涵突然想到什麼,不會是他吧?谷涵又折回腳步。
她看見幾個人在撕扯男人的衣服,男人用力護着衣服。跟幾個人對抗着。被打時,他忍着,被罵時他也不出聲。可誰動他的衣服,他伸腳就踹。兩個打手被他一腿踹到地上。
那個男人很眼熟,再看他身上的灰色西裝。沒錯,那是谷涵洗過的那件灰色西服。被打的男人難道是……顏聖宇。
「臭小子,敢踢老子。你找死!」谷涵見地上爬起來的打手從背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向顏聖宇刺去。
聽見「啊!」的一聲,人與刀同時落地。幾個打手不防,谷涵連踢之下,倒地一片。一腳一個,踢倒六個。
黑胖子見狀沖了過來,被谷涵一個下劈,正好踢到他那肥臉上,立馬軟倒在地。
旁邊衣着暴露的女人嚇花容失色,驚叫:「救命啊!救命啊!」濃妝艷摸的臉,被淚水打濕,妝都花了。
谷涵想看醉靠在牆邊的顏聖味,看來他品味不怎麼樣,這種女人夜店一大堆,犯得着搶嗎?還被打成這幅德性,真是犯賤。
見女人快嚇暈了過去,谷涵好心提醒:「你害怕可以打110啊!警察會來救你。」
女人一聽還真拿出手機,準備打。手機被爬起的黑胖子一掌拍掉:「你傻啊!叫警察來抓我們。」
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顏聖宇,谷涵又好笑,又好氣。上次強吻她時,功夫可不在她之下,這次被人打成這樣都不知道還手。
「顏聖宇,你醒醒啊!都是什麼時候了。」谷涵抓着他衣領猛搖。他再不醒,她可不能保證兩人的安全了。
顏聖宇睜開醉眼,愣了一晌:「馨宜,馨宜是你嗎?」谷涵恨不能兩巴掌扇醒他,這種緊要關頭,他還想女人。
幾個打手早已爬了起來,迅速將兩人圍住。
「小妞你膽子夠大呀!夠辣,哥喜歡,今晚你就是哥的了。」。黑皮說完,一打手架,混混便圍了過去。
剛才他們吃過谷涵的虧,知道谷涵能打。他們有了防備,圍成圈,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
谷涵心裏有些慌,剛才是乘他們不備偷襲的。讓她一個人對抗七個有防備的人,她的手有些無力。現在她的酒算是醒了。
見他們圍得越來越近,谷涵握緊拳頭,擺開腳,準備就應戰。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見左側有一個紅色按鈕,明顯那是酒吧的報警器。酒吧管理人員可能想着這地方人少,放個報警器,以防有人在這齣事。
谷涵暗想,按響了這個。嚇不走他們,至少能讓他們有所害怕。便靠了過去,乘人不注意,反手用力按了一下。出乎意料,報警器,並沒有發出響聲。
看來老天也不幫她,有個報警器還是個壞的,不響。谷涵硬着頭皮沖了過去。
谷涵和五個男人打作一團,另外兩個卻乘機打顏聖宇。谷涵怒罵黑皮道:「你要是個男人,就別乘人之危。打一個喝醉的人,你臉皮真夠厚的。」
黑皮哥抬手擦了下酒糟鼻,大嘴一咧,露出黑黑的牙。他笑眯着眼睛道:「小妞你今晚要跟了我,我就放過那小白臉一馬,要不然,你那個就……」正說着又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幾個打手便沖了過來,七個人一起攻來,谷涵漸漸有些應付不過來。
這時黑皮向一個矮個子使了個眼色,矮個會意點頭。拿出一根木棍,乘谷涵不務,朝谷涵腿上猛揮了一棍。谷涵不防撲倒在地,幾個打手乘機將谷涵抓住。
「卑鄙,無恥,下流。」谷涵掙扎着,怒罵道。不想黑皮不怒反笑,「謝謝美女誇獎,黑皮我最喜歡別人這樣稱讚我。」
見谷涵瞪着他,他又用黑短的肥手便向谷涵臉上摸去,谷涵側首避過。
「哎喲!」只見一聲慘加,黑皮的手已經被反扭起來。一臉痛苦。谷涵驚奇的看到,剛才還醉死過去的顏聖宇,這會竟扭着黑皮的手,活了過來。
「看什麼,還不快救我!」黑皮見打手愣着怒吼道。
幾個打手把谷涵推向一邊,圍起來攻擊顏聖宇。只見他醉的連站都站不穩,身子歪着撲向谷涵。谷涵背貼着牆壁才站穩。
「別動,我保護你!」谷涵隱約聽到他滿是酒氣的嘴裏說出的幾句話。他的身體是一堵高牆,將谷涵圈圍,確實像在保護着谷涵。
黑皮撫摸着發抖的手,狠狠道:「給我往死里揍。」
不知過了多久,顏聖宇的頭低垂了下來,谷涵像忘記自己的自己現在的狀況,就那樣的仰頭看着他。
他白皙乾淨的臉龐,因為醉酒而微紅,長眉緊擰,狹長的眸子微微睜開,那雙黑眸此時卻更加明亮了。高挺的鼻樑上冒着汗密汗珠。
谷涵差點因這張臉迷失了自己,他是這麼俊美,這麼迷人。他現在樣子,就像那個人,對!他幾乎同那個人一模一樣。
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林逸陽,他倆是如此的相像。這一瞬,谷涵眼中只有自己和顏聖宇。只有那句「別動,我保護你!」
谷涵聽不到耳邊的聲間,看不見顏聖宇以外的任何人。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裏燃起的熊熊大火快要把她融化。
「馨宜,我愛你,我會保護你的。」他好看的薄唇在她耳邊呢喃。「馨宜,我愛你,馨宜,……」
原來他叫的馨宜,他心愛的女子。他的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只是他醉了,把自己錯看成了他愛的人。
谷涵臉騰的紅了,她還以為,還以為……
他那雙俊目仍然目光炙熱的看着她,但她心的火花卻瞬間熄滅了。
隱約警鈴的聲音,谷涵一轉頭見十幾個人穿着制服的男人,向這邊竄了過來。
黑皮和打手愣愣的停止動作,等他想着要跑時,已經被扣住了手。
原來那個警鈴有用,只是它不響。酒吧傳達室接收到報警,便派了十多個安保人員過來。保安要抓黑皮時,幾個混混想逃,同安保人員打了起來,外面響起了警車的叫聲。他們無處可逃。
頭上的監控,有他們的打人錄像。他們也不能狡辯。
谷涵突然想到,顏聖宇不能去警局。若是明天報道出來,顏氏集團總裁,因為搶妓女而被打。不僅對顏聖宇本人,顏氏集團也有名譽受損。於是谷涵便剩混亂架着顏聖宇從後門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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