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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谷主,我既然敢入此地,便不懼人鬼,你還是快些隨我走吧,再晚些,就沒這麼簡單了。」
韓娘苦笑:「如今世人只知忘川谷主乃是何其川,誰會記得我韓娘?這也怪我自己,引狼入室,害人害己。」她又抬眸,看着夏元秋道:「姑娘,你並非尋常人,你身上的血脈,可以為你帶來福,也可以為你帶來禍,這裏真的不適合你,趕緊離開吧。」
夏元秋笑道:「我知道夫人不肯跟我走的原因,你無非是怕何其光對你的女兒下手。」
韓娘一直平靜的臉上終於現出波瀾,她慌忙自榻上步下,急聲道:「你見到我女兒了?她怎麼樣?她可還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女兒,她在這暗無天日的囚室之中,日復一日的忍受着,可她的女兒,卻連娘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不好,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你不能再沉默,否則,你會害了自己,害了你女兒。」夏元秋道。
韓娘面色一變,怒道:「她不好?何其光那畜生,他分明答應過我,只要我讓出谷主之位,只要我招來女鬼,他便會對我女兒好,他會讓我女兒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他——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啊,他怎捨得——」
夏元秋搖頭,嘆道:「何其光沒有人性,你怎能聽信的話?他若有人性,又怎會做出脅女迫母之事?」
「我女兒她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求求你告訴我實話。」韓娘衝上前,雙手抓住鐵牢柱,急切的朝着夏元秋問道,眼裏已經有淚花凝聚。
夏元秋道:「你女兒現在很好,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要你願意,我即刻便能讓你與她相見。」
韓娘一聽此言,心中十分欣喜,又怎會不願意?她日思夜想的女兒,她苟活於世,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再次見到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
「我願意,我願意,快讓我去見她。」韓娘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夏元秋伸手,輕輕覆住她的手,韓娘就此消失在她眼前,消失在這昏暗的囚室之中。
夏元秋轉身,步步往外走去,所過之處,邪鬼自退。
二人剛步出地牢,立於青天白日之下,那種屬於人間的暖意,席捲而來,舒心暖意,與剛剛的地牢,完全是兩個世界。
凌亂而迅疾的腳步聲傳來,何其光坐在軟轎之上,由八位壯漢抬着,個個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憑何其光那身板,不消說八個,便是兩個轎夫便能輕易的將他抬起,可這八人,個個累如牛,汗如雨,顯然抬的不是一個人。
有人聽說過鬼壓床,自然也有人聽說過鬼壓轎,被鬼附身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重,沒有七八個身強力壯的人,是怎麼也抬不起的。
何其光自軟轎中步出,手上撐着一把烏布夾紙傘,傘下,一雙陰測測的眼睛比之前在廳堂之上見到的更為陰詭。
且他此時的狀態與之前亦是大有不同,此前在廳堂之中,只目看便顯得十分虛弱,手顫腿抖,面白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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