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剛剛落下飛劍,蕭逸頓時的眉頭一挑。
在這沉沉夜色之下,與周邊一切黑暗不同的,蕭逸自己的小院卻一片燈火通明。
難道有人知道自己要回來?
神魂力量運轉,蕭逸頓時的四下打探一下,卻只能夠看到自己房間之內騰騰的火熱充斥,這是陽剛血氣,而且,只有凡境圓滿肉身大成的修士才能夠血氣陽剛,具有這般威勢。
「好奇特的氣息!」感受着這股氣息,蕭逸的神魂力量也不敢過多的靠近,血氣陽剛最能夠克制鬼神。
遠遠看着這火焰一樣直衝雲霄的紅光,蕭逸不由的更加沉吟起來,要說蕭府之中修為最強者,無疑是蕭逸的父親蕭千鶴,可是蕭逸知道,蕭千鶴也不過是凡境六層,連帶神魂通靈也沒有完全修成的,絕對不可能產生這樣的威勢。
那會是誰?
「咳咳,是少爺回來了麼?老奴恭候多時了!」
就在這時,那屋子之中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接着房門便被推開。
走出來的是一個兩鬢斑白,長眉飄飄的老者,這老者羽扇綸巾,雖然毛髮皆白可是身體卻筆挺飽滿,面色紅潤,如同嬰兒。一步步走來,老者腳步極其穩健,無形之中竟然能夠將蕭逸的眼睛吸引在那一步步的節奏里。
「踏踏踏……」蕭逸不由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跟着老者的腳步變了節奏,這就是氣勢,修為高者,就像是山林之中的精魅一般,能夠無形的產生魅惑和攝心之能。
「華先生!」
看看老者纖塵不染的儒衫白履,蕭逸沉聲的吐出來三個字,這老者他認識,這是他爺爺身邊的謀士,據說是有道大儒,精通算計。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蕭雲的老師。
來者不善!
心裡冷笑着,蕭逸潛意識裏面拿起了警惕。
「咳咳,老朽深夜叨擾,還望少爺勿怪!」也許是看到了蕭逸的警惕,這老者終於將自己的氣勢一收,卻腰板停直的對着蕭逸微微行禮,那態度簡直讓人牙疼,這是活脫脫的輕視。
「不知道華老此來何事?對了,腰有問題就別彎了,我知道你老了。有事快說吧,我還要睡覺呢,明天城西的小紅那裏我可得早早過去!」
無視這老頭的態度和雄鷹一樣的眼神,蕭逸頓時的換上了一副懶散的模樣,打着瞌睡直接的饒過這老頭自己爬上了大床歪着嘴問道。
你不敬我,我又何須給你好臉色?
蕭逸感覺自己似乎躺的還不舒服,再挪挪身子,深深的陷入了軟綿綿的被子裏。
此刻的蕭逸不是之前那個廢物紈絝,他雖然忌憚這個強者,可是卻並不像之前一樣害怕他。
懶懶的掏出來壓在床底下的金瓶梅翻看着,蕭逸用書將那老者想要殺人的眼神隔開,老子懶得理你。
這華老一雙眼睛深深的凹陷,蒼老而幽深,看着蕭逸的身影雙眼眯成了一道縫隙,似乎是一把飛劍一樣直直的刺穿了蕭逸的神魂。銳氣,鋒芒,雖然隔着書,可是蕭逸被金瓶梅擋住的臉龐上卻已經滴下了一滴冷汗。僅僅一息,蕭逸感覺到了絲絲殺意從自己身上拂過,只是一眼,他就感覺到自己像是直接從這酷暑之夜來到了九天寒冬。
冷!
這老東西的眼神就這樣厲害?想必神魂力量也不弱,要不是我本身神魂已經超乎一般通靈境界,甚至超過了一般法境修士的等級,說不定此刻已經被這老頭嚇怕了。
「草,你這老頭莫不是有龍陽之好?我告訴你,老子只喜歡女人,要是再不說話就滾蛋,要是再不走,老子可就詛咒你了,你個老烏龜,老玻璃,老不死……」
被這老頭盯得難受,蕭逸差點兒暴走,可是他不敢名面上說出來,只能夠在心裏咆哮。
「我聽說少爺從仙雲宗得到了一顆三百年份的血陽草,此草正是助長血氣,幫助修士突破境界的神藥,不知道少爺能不能割愛給雲兒?」
就在這時,華老終於發話了。
雲兒自然是蕭雲,蕭逸的義弟,華老的徒弟。
「哦?要血陽草?那可巧了,那是我姑姑要給父親突破境界增加血氣的東西,難不成雲弟就這樣的急於求成提高修為想要把我爹也擠下位子?還是說……他想要我爹舍了這靈草,甚至抽出來自己的精血幫助他增加修為呢?你也知道我爹前一陣受傷,急需血陽草療傷,蕭雲這是什麼意思?」
當這老頭現身的那一刻,蕭逸就意識到了是這件事情,等聽完了這句話,蕭逸頓時的跳起來站在床上,用足了力氣爆喝一聲。這一吼,聲音之中自然的帶着血氣陽剛,洪亮無比,他此刻再怎麼說也是皮膜境界的修士,一吼下來整個蕭府頓時的由寂靜甦醒。
「還是說……華老你是看本少爺好欺負,在此刻沒有仙雲宗的護持想要強搶!做那刺客?」
蕭逸從床上跳下里,一步步的走向華老,眼神清澈無比,充滿憤怒,似乎真是如他所說這華老再欺負他,在逼迫他交出靈草。
一聲聲的怒吼傳出,整個蕭府頓時的燈火通明,無數的護衛嘩啦啦的出現在了蕭逸的院子。
「華老你這樣強逼是覺得我蕭家護院的九百兒郎都是紙糊的任你來去欺辱不成?還是說……你覺得你能夠奴大欺主,要來滅掉我蕭家改姓華府了!」
蕭逸語氣犀利,一步步踏過去,五官完全一副目呲欲裂的形象,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佔據大義準備血拼的狀態。
強忍着心頭的笑,蕭逸臉都快抽了,只有他和華老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蠻不講理一樣的突然暴走,自己狂吼一通,可是……這一通也不是毫無根據,最起碼華老張口要血陽草的事情是真的。
可是,偏偏知道蕭逸是故意的,華老此時也只能夠緩緩的將拿起的氣勢收斂,微微的後退一步露出了幾分詫異卻陰沉的表情盯着蕭逸。
「砰——」
幾乎同時,蕭逸的屋子頓時的湧進來了幾十個配備金刀的黑衣護院。這些人一進來,頓時的將華老包圍,露出了不善的表情。他們是蕭家的護衛,就算蕭逸再不是東西,那也算是主子。
「少爺誤會了,老朽此來只是想問問那血陽草而已,少爺恐怕不知道,老爺的傷前幾天已經痊癒了。」
看看湧進來的護衛,華老更是不由的眼皮下拉,換上了一副謙卑的表情笑呵呵的對着蕭逸解釋:「因為這樣,老朽才向少爺求取血陽草想幫助雲少爺突破神力境界。」
只是一句話,那四十幾個護衛都將凶煞的眼神盯在了蕭逸的身上,那眼神很明顯,無一不是在埋怨面前的惡少在戲弄他們,在無理取鬧。
而另外一邊,華老此言一出,似乎蕭逸再不交出血陽草就是不識大局,是故意刁難蕭雲,是故意的看不對自己的弟弟,在雞蛋裏面挑刺。
「哦?父親傷好了?太好了,看來我之前就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吃掉了那草,我就說父親洪福齊天能夠在我回來之前找到靈藥,我果然學會了仙雲宗的仙術,能夠未卜先知!」
然而下一刻,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蕭逸竟然一反常態,露出了一副無比聰明,無比自得的模樣,不斷的臭屁自誇着,再絕口不提那血陽草,完全的耍賴。
在才是蕭逸!惡少麼,你們都知道我是紈絝,說話不算數的,那麼我和你們講什麼,看不下是吧,來打我啊。
「華老給我帶來了這樣的好消息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現在夜深了,你就下去吧,人老了就應該多休息,嗯,我也瞌睡了。」一邊搖擺着身體,蕭逸卻彎着腰對着華老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管說什麼,你先走吧,意思很明確。
此刻,就算是那四十幾個平時看不起蕭逸的護衛也不由的一愣,眼裏露出了幾分精光,暗嘆蕭逸這一手耍的妙,我就是咬着不放口,我就是紈絝,耍賴,你能奈我何,我就是在戲耍你你能怎麼着?
這些人都是人精,蕭逸惡魔的形象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成就的,也不是誰說的,而是蕭逸一件件事情做下來得到的。
這一夜,光是借勢和耍賴兩招就直接逼退了一個凡境圓滿的華老,在場的人自問沒那個本事。
看着華老吃癟的離開院落,那護衛領頭一時間也被蕭逸的手段驚得一愣一愣。
儘管之前就有人說過了蕭大少的種種不好惹,可此刻親身經歷了,他才知道了蕭逸的聰明和狡詐,這樣的人他惹不起,這樣的人他不可不在意,尤其是這樣的紈絝大少,絕對當得起惡魔的稱呼。
「嘿嘿,陳虎威是吧!」就在護衛頭領愣神之間,蕭逸卻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人畜無害的笑着。
看着明明精神奕奕卻一口一個『我也瞌睡了』的蕭逸,陳虎威苦笑一聲,暗恨自己剛才沒有和華老一起走,現在留在惡少的房間裏,明顯的就是等着被戲弄。
從那精光閃閃的眼睛,陳虎威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詭計和狡詐。
「陳將軍是父親坐下的功臣,這血陽草理應給你褒獎,我看你氣血強大,一身氣息凝練已然神力大成,就差臨門一腳就能夠進階內壯了。」
看着陳虎威,蕭逸微微一笑,手掌一翻,當着這四十幾人的面直接的取出來了一個玉盒,那玉盒之中,正是一顆血陽草,就算隔着玉盒上面的符纂封印,那裏面也是血氣陽剛的滲透出來。
「這……」
一瞬間,四十幾人都愣住了,蕭逸此舉很明顯,就是擺明了想要得到這陳虎威的效忠,有了先前的事情,只要陳虎威接下了這血陽草,那就是和雲少爺、和華老結了仇,可是……這血陽草可是連帶仙門也沒有多少的奇物,其作用遠遠不是輔助突破修為,更是能夠讓修士血液精煉一次,有可能覺醒靈識,神魂初步通靈。
一株血陽草,對於神力圓滿的陳虎威無疑是仙道在招手,不容他拒絕。
「咕咚!」陳虎威不由的咽下一口口水,之後才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盯着面前一副淺笑的蕭逸,他此刻終於知道了蕭逸的可怕,不單是他,這四十幾人,甚至院子外沒走遠的華老也是眼底駭然一閃。
「不用拒絕,不用為難,好馬配英雄,這把飛劍也送給你了,這算是我替父親給你忠誠的獎勵,你的主子是我父親!」
正在遲疑,蕭逸卻嘿嘿一笑再次的拿出來了一把飛劍,塞進了那陳虎威的手中。
「當然,你們個個也都不錯,只要表現好,本少不惜好處。」
再看看那四十幾人羨慕甚至嫉妒的眼神,蕭逸卻哈哈一笑幫陳虎威打一個圓場,瞬勢的將那血陽草的玉盒塞進了他的手中。這東西他裝在五鬼搬山術的空間之中,五鬼搬山,顧名思義是存在一個能夠容納山峰的五鬼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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