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興抬起頭來四處望了望,只見周圍或隱或現的有幾個人影。伸出手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迎門是一個小客廳,客廳里坐着兩個人,一個是他爸爸穆從軍的秘書陳波,另外一個是黃副總理的秘書韓子平。到這時穆國興終於明白了,今天晚上想見他的人原來是黃副總理啊!
兩人見穆國興進來,站了起來,一起沖穆國興點了點頭:「首長在裏面等着你呢!」
韓子平推開了裏面的門,裏面兩個人正在交談着,穆國興從他們的神情來看,這兩個人談的還算投機。
「國興來了!快,坐到我的旁邊!」黃副總理一看到穆國興立刻親熱的沖他招了招手。
穆國興看到他的爸爸也沖他點了點頭,就放心的坐了下來。很自然的給他們兩個斟滿了茶。
「不
好意思,我是不是來完了?」
黃副總理看了看腕上的表:「準時到達,分秒不差。」
韓子平敲敲門走了進來:「首長,要不要吩咐他們上菜?」
黃副總理看了看穆從軍:「老穆,那咱們就開始?」
穆從軍笑了笑:「今天你是主,我是客,客隨主便嘛!」
黃副總理朝韓子平點了點頭,不一會親自端進來一個托盤,裏面放了四樣精緻的小菜,陳波隨着端進來了一個熱氣騰騰的湯盆。
那個湯盆的蓋一揭開,就冒出了一種誘人的香味,穆國興看了看裏面,隱約一個小鳥樣的東西。
「呵呵,清燉山(雞),我讓我的廚師在這裏燉了一個下午了,我這個廚師就是這個山(雞)做的好,聽他說,他的祖上就是御膳房的廚師,也不知是真是假。」
韓子平又拿來一瓶特供酒,穆從軍看了看說道:「這裏就交給國興吧,你們也去吃飯吧!」
黃副總理看到穆國興給他們每個人的杯都斟滿了酒,笑着說:「你們家國興可真是一個能人,連酒都造的這麼好喝,我自從喝了這個酒後,其他的酒我是一點都不想喝了。我的那個老伴呢,看着我喝別的酒是堅決的反對,唯獨就是不反對我喝這個。怎麼樣,咱們先喝一杯?」
穆國興端起了酒杯:「黃副總理,這杯酒我敬你。」
「嗯!今天咱們是私下場合,上次你到我家裏去我不是已經和你講過了,私底下喊我黃伯伯不就行了嗎!」
兩位大人物吃東西都非常的簡單,喝了兩杯酒,又喝了一碗穆國興打給他們的山(雞)湯,隨意的吃了東西,就放下了筷子,穆國興知道談話就要開始了。
「國興,國強在你那裏怎麼樣啊?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穆國興望了望黃副總理,感到他說的話里充滿着對他兒子的情誼,字斟句酌的說道:「黃伯伯,國強在我們那裏乾的可以說是很不錯,他這個人非常的聰明,視野也寬廣,如果你再見到他的話,你肯定會發現他有了很大的變化。」
「嗯,有變化就好!這也是你的功勞嘛!我聽說他在你們市的機關事務管理局當副局長?他能幹的了嗎?」
穆國興就把黃國強在金山市工作的情況一一的向黃副總理做了匯報,特別是提到了黃國強提出的那份政府物資採購的規定,引起了黃副總理極大的興趣。
「噢?沒看的出來這小子還有這份能耐。他在京城怎麼就沒有鼓搗出這份東西來呢?」
穆國興笑了笑說:「黃伯伯,這就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嗎。他在京城只當了一個什麼事也不管的科長,身上沒有擔子,他的能力自然也就發揮不出來了。」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我聽說最近他讓人搞的成了一個綠化總隊的隊長了?」
穆國興聽到這裏微微一怔,心想這個黃副總理可真是厲害,遠在京城連金山市的情況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黃伯伯,你說的沒錯,國強在工作上表現的有點太低調了。我也和他談過這方面的問題,並給他創造了一點條件,我相信國強一定會做好的。」
「國興啊,國強在去你們金山市之前,我也和他談過,讓他遇事低調一點,可沒想到他也太低調了,矯枉過正啊,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了。你這次搞了一下子那個副省長的侄子,壓力也不小吧?」
連這件事黃副總理都知道了,穆國興稍一思忖就明白了,肯定是黃國強看到自己搞了那個林大力,知道自己會有麻煩,就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爸爸了。這說明黃國強這個人在是非曲直面前分的還是很清楚的,也是一個能擔事的人。
「呵呵,這也沒什麼
黃伯伯,我和國強在我臨回京之前曾有過一番長談,他也意識到自己為了講團結一味的退讓是不可取的。只要是意識到自己的缺點,憑他那副聰明勁,干點事還不容易?至於那個林副省長的侄子嗎,他也是鬧的太不象話了,不只是打壓國強這一件事,而且還做了很多的壞事。我要是不想把這件事搞大,就憑那些證據,紀委早就請他去喝茶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穆從軍這時(插)話道:「只是一味的講團結是不夠的,這裏面也要把握住一個度。你的缺點在於鬥爭搞的太多,雖然事實證明你是正確的,但總給人一種不太好相處的感覺,今後要注意這些方面!」
「是、是,爸爸批評的很對,今後我是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穆國興說完後,看了看他的爸爸,見穆從軍的眼裏有一絲狡黠的目光,一時也搞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麼。
「問題既然出了,就不要去迴避,應該鬥爭的還是要鬥爭,在鬥爭中求得團結嗎!這件事我和你爸爸會考慮的。大膽干,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看好你的!」
聽了黃副總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穆國興有些不明白了,直到和黃副總理告別後,他還在想着這件事。
「怎麼,這件事沒有看明白?」回到家後,穆從軍看着穆國興笑着說道:「那個林副省長把你告到索國務那裏了。」
穆國興恍然大悟:「這麼說您是想看看黃副總理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呵呵,有一點這個方面的意思,但也不全是這個原因,我估計明天就會有人找你了,你去陪陪靈兒吧。」
穆國興答應了一聲,剛要走出書房,就聽他的爸爸說道:「記住,要實事求是!」
看着穆國興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鍾靈關心的問道:「老公,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穆國興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這些人談話可真是累,好好的一句話,非得繞來繞去的轉了一個大彎分開來說,這不是瞎折
騰嗎?」
鍾靈聽到這裏就笑道:「老公,你是為這些事不高興啊,現在官場上不就是這樣嗎,你要是把話說明白了,怎麼能讓下面那些人知道你有水平?再說了,有些話也不能明着說,要暗示才行啊,什麼叫領會領導的意圖和講話精神啊,就是做錯了事是下面的人沒有領會對領導的意圖,當然做對了就是領會的正確,有了功勞自然也就有了領導一份了。」
「哎呀,靈兒,你幸虧是個女的,沒有踏上仕途,要是你走上了仕途,那還有人的活路嗎?」
穆國興抱着鍾靈的嬌軀,用手撫(摸)着她的秀髮,緩緩的說道:「我也知道這些道理,有時也不得不這樣去做,只是感到這樣的做法,不但是聽話的人累,說話的人也累啊!我這才明白了一個道理,為什麼越大的官說話越少了,原因就是:說話太多了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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