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袁副秘書長沒有像他對穆國興說的那樣向省委反映,當然也更談不上向京城控告了,一天的時間就無聲無息的過去了,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但是,穆國興卻知道,他從此與這個袁副秘書長已經結下了仇恨。
這件事情的最後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第二天的晚上,李青山打來了電話:「市長,有個消息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袁副秘書長已經被公安廳抓了起來!」
什麼?一個省委副秘書長被公安局廳了起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怎麼回事啊?有話就講清楚,不要東一棒槌西一榔頭的!」
「市長,事情是這樣的,昨天袁副秘書長從醫院裏回家之後,不知為什麼就和他老婆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結果,袁副秘書長就把他老婆活活的給悶死了。」
穆國興估計到,可能是那張影碟出的問題。這種事情如果暴(露)出來也不是一件小事,一個市長手裏掌握着其他官員的一些不利的證據,說道那裏都是非常錯誤的、搞不好會讓一些官員對你群起而攻之。
「青山啊,你上次組織公安局查封那個粵海海鮮館之後給我拿過來幾張光盤啊,我好像記不清了。」
李青山心想,你穆市長的腦子非常好用,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事誰不知道啊?怎麼今天就突然想不起來了?他又聯想到副秘書長殺妻一案,心裏就有點明白了,急忙對着話筒說道:「市長,你這一段時間工作太忙太辛苦,這一點小事你肯定不會記得的。我這裏都有記錄,當時我們清查粵海海鮮館時,就查出了一張省委袁副秘書長的光盤,你為了保護領導的**害怕給領導造成不好的影響,就把那張光盤拿走了,說要以後親手交給袁副秘書長,公安局裏查封物品的記錄上都有。」
「嗯,很好,繼續說下去。」
「那個袁副秘書長把他老
婆悶死之後,依然像沒事人似的,跑到醫院裏,給他兒子交足了醫藥費,又給他兒子留了一張銀行卡,就買了今天早上飛往香港的機票,準備從那裏再轉道去第三國。他家的小保姆今天上午發現了他老婆的屍體後就報了警。」
「省里為了不造成壞的影響,就責成公安廳進行秘密追捕。他也該着倒霉,在出關的時候,被海關從他行李里查獲了大量的金條,這樣他就暴(露)了,被省公安廳派人給押了回來。」
穆國興放下了電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說實話這樣的結局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以他的本意,只想讓袁副秘書長能夠不再把打傷他兒子的那件事繼續追究下去,卻沒想到引出了一樁殺妻案。這就是官場上無奈的鬥爭啊!
通過這次事件,穆國興也狠狠的批評了賀強一次,並告訴他,非必要的時候,不能出手,尤其是對一些普通人下手更不能那麼重。
穆國興從保險櫃裏取出了那些光盤,一張張的親手把他們全都銷毀了。他的心裏想到是什麼,沒有
人會知道的。也許是內疚,或者是其他的。
金山市兩個棚戶區的改造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拆遷工作也逐漸的接近了尾聲。市里為了加強這方面的領導,對這兩個改造工程也進行了分工。常務副市長林義棟負責的是西城區的拆遷工作,市中區的拆遷工作就由副市長呂敬明負責。
一天下午,穆國興在國棉二廠的工地上視察完返回市政府的途中,路過西城區的棚戶區時,看了看時間還很充足,就讓賀強把車拐去了拆遷工地的路上。
剛拐進那條路口不遠,一輛駕着高音喇叭的宣傳車就在拆遷工地的旁邊,反覆的播放着《金山市關於棚戶區改造的若干意見》。
穆國興即使是坐在小車裏,也被那高音喇叭發出的高分貝的聲響,震得耳膜一陣陣的發癢,甚至還有些疼痛。
聽到廣播的內容時,穆國興卻皺起了眉頭,雖然表面上播放的是市政府的文件,但實際上卻播的是所謂的工程
指揮部的規定。
「對於拒不拆遷的居民,其家庭成員有工作單位的,要由工作單位負責做通他的工作,沒有工作單位的,要有當地的街道辦事處和派出所負責!」
「要提高認識,加大領導力度,確保拆遷工作的順利完成。堅決和各種妨礙拆遷工作的行為做鬥爭。」
「嚴厲打擊阻撓拆遷的一切違法犯罪的行為。對這些違法犯罪行為絕不手軟要採取強有力的措施!」
穆國興聽到這些話後,心想,這不是強拆嗎?市政府已經按國家有關規定製定出了拆遷標準,市中區的拆遷工作早已經結束了。怎麼這個西城區拆遷任務還沒有完成啊?
穆國興下來了車,站在樹蔭下向着遠方望去。只見工地的中央,依然孤零零的矗立着十幾棟黑乎乎的平房。不時還看到一些人在那裏指手畫腳的說着。
「去讓他們把高音喇叭關掉。另
外,讓他們的工地負責人過來見我。」穆國興吩咐了一下,林浩轉身就向那輛高音車走去。不一會的功夫,廣播喇叭就停了下來,隨着林浩走來一個精瘦精瘦的年輕男子。
這個人一見到穆國興就點頭哈腰的自我介紹到:「穆市長,你好!我姓胡,是這個工地的負責人,您有什麼指示啊?」
穆國興看着這個人黑瘦的臉膛上長着一雙??眼,一邊說着話,一邊眼珠子還在骨碌骨碌的亂轉,看起來很精明。
「這是怎麼回事啊?」穆國興問道:「胡同志!怎麼連這個都架上了?你們這不是擾民嗎?」
那個姓胡的看到穆國興並不像人們傳說中的那麼威嚴,又看到他年輕的臉龐上還略帶着幾分稚氣,心想,這個市長這麼年輕,看樣子還不如我大,於是心裏就有了幾分輕視的念頭。
儘管這個姓胡的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表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的不尊重。一邊眼珠子咕嚕嚕的轉着,一邊對穆
國興點頭哈腰的說:「穆市長,情況是這樣的,本來我們也都和這些拆遷戶簽訂了合同,丈量房屋面積的時候他們也都在場,可是,他們不知從哪裏聽說我們丈量的面積不準確,剩下的這十幾戶就是不肯搬。我們不得意才請示了林副市長,利用這個宣傳車向他們進行宣傳。」
這個姓胡的還怕穆國興不相信似的,又對站在他旁邊的一個人吩咐道:「你去車裏把我公文包里那十幾戶居民的拆遷合同拿來!」
穆國興接過合同看了看,只見合同上面的條款清清楚楚,這些合同都是由市政府統一印製的,沒有任何問題。房屋的面積也標註的明明白白,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來「市長,秘書長來電話,問您什麼時間回去,他有工作要和您匯報。」林浩在旁邊對穆國興說道。
穆國興把那些合同遞給那個姓胡的,然後囑咐道:「居民不肯拆遷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們一定要做好細緻耐心的說服和動員工作,爭取儘早完成拆遷任務,訣不能拖了全市的後腿,要保證在冬天來臨之前讓居民們住上新樓。」
回到辦公室後,穆國興看到孫書庭拿着一份厚厚的材料,正等在門口。
「市長,後勤科那兩個副科長的問題,監察局已經調查清楚了。」穆國興剛一進門。孫書庭就說到。
「哦,動作蠻快的嘛,坐下慢慢的說。」
「市長,根據調查,這兩個副科長在這幾年裏,利用他們掌握的辦公用品和幹部福利採購的權利,採取以次充好,收受賄賂,虛報冒領,少買多開,吃回扣,開假發票等手法,一共貪污受賄非法所得一百八十萬元,其中楊柳妮涉案金額為一百零七萬元,何正陽非法所得有八十餘萬元。」
「有這麼多?還真沒看出來,就這麼一個小地方,竟然養了這麼兩條大蛀蟲。」
「是啊,市長,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直到監察局的同志把這些材料交給我之後,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穆國興想了想對孫書庭問道:「這件事知道的範圍有多大,那兩個人是否有所察覺?」
「市長,這件事我安排的人都非常的可靠,即便是被調查的商家我們也對他交代過了,如果敢泄(露)出去,不光是要停止市政府今後在他們那裏的採購,還要進行司法追究,現在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亂講的。再說了,他們兩個人對那些商家下手也太黑,那些商家也都對他們兩個人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我們及早把他們拿下去哪。」
孫書庭略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那兩個人,剛才還和小田吵了一架,從他們的口氣上來看,他們還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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