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有毒 第四十章 動手

    聽罷那人這一番話，劉常歆鄙夷的冷笑越來越濃：「你這話問得還真是好笑。」

    「張翠翠你可別忘了，我是這個臨安侯府的大小姐，你腳下的地是我母親院子裏的地，輪不到我耍威風倒輪到你了？」

    「來人啊，還不趕緊給我將這幾個不三不四的人攆出去！」常歆對門口處的幾個粗使婆子喝道。

    「今後再叫我知道哪個下人將這幾人放進來，你們就都滾回家吃自己去吧，這個院子裏用不起你們了！」

    喝罷下人趕緊過來攆人，常歆又往那張翠翠面前緊走了兩步，神情要多嚴厲就有多嚴厲。

    「說起來你的記性還真不好，我昨日才警告過你，不許你再跟侯爺夫人論親戚，你今兒就故技重施。」

    「今日我就再將昨日的話重複一遍，你們三人在臨安侯府住着也好，離了我們家回你們自己家也罷，若叫我再知道你們胡亂攀親，可別怪我劉常歆翻臉不認人！」

    其實就算面前這幾人再沒皮沒臉，又有臨安侯夫人撐腰，她們也知曉妾家的親戚不叫親戚這個道理。

    昨日可不但是劉常歆警告了她們幾個，臨安侯夫人也給她們撂了個臉子看。

    因此上聽得劉常歆這般喝罵，且不論別人，那張太太的額頭上就先冒了冷汗。

    待見得張翠翠還欲分辨，張太太慌忙一手拉着小姑、一手拉着女兒匆匆往後退去，口上也不停道我們這就走……

    今兒這事情她們可不佔理，若再一次落進臨安侯夫人耳朵里，她們就得被攆回家去也是說不準的事兒。

    可家裏若是好，誰會大老遠跑到上京城來討生活！

    但是張翠翠和她那侄女終究不是什麼善茬兒，外帶沒有張太太年紀長閱歷深，根本就不曾將自己的錯處放在心上。

    或者說她倆根本就沒覺得自己有錯，反是常歆欺人太甚。

    就見她二人不過是對了個眼色，再抖抖手腕輕輕一掙，兩人已經將張太太握着她們胳膊的手掙脫開來，轉頭便朝着常歆衝來。

    而那張太太的女兒本就長了個五大三粗腰板兒茁壯的模樣兒，這一衝頗有鬥牛之勢，也就是齊文芳的院子打理得乾淨，並不曾被她帶起一股狼煙。

    饒是如此，齊妙也被她嚇了一跳。

    以着她常歆表妹那個小身板兒，若被這位胖胖的張小姐衝撞一下，還不得斷上兩根骨頭？

    只見她手疾眼快兩步上前，不過是伸手那麼一拉，直接便將常歆掩在自己身後。

    張翠翠的胖侄女被齊妙硬生生阻撓了衝鋒之勢，頓時就對她翻了個白眼。

    「叫我說你們這種大小姐也太自以為是了，這是以為我要打她唄？我可不敢啊，我哪裏惹得起她！」

    「那我表妹已經開口送客了，你不但不離開反而往她身前沖，又是想做什麼？」

    以着齊妙如今這懷疑一切的態度，又怎麼會相信她這一套，只管冷着臉擋在常歆跟前這般責問道。

    「我只是想給我表嬸與常歆表妹行禮告退呀。」別看那張小姐口中這麼說，人卻依然往前撞來，全然不是施禮告退的動作。

    殊不知齊妙早就防着她，又如何能被她得了手？

    就見火石電光間，齊妙只是輕輕一抬腿，便聽得「哎呦」一聲，隨後又是「撲通」一聲悶響。

    再定睛一瞧，那足足有一百四五十斤的張小姐已是四肢朝地撲在了地上，這一跤摔得要多實在就有多實在。

    而那張翠翠本就沒有張小姐跑得快，此時才來到跟前，卻不提防着她那胖侄女已經被齊妙一腳絆倒，她的腳步卻也收不住了。

    隨後又是「撲通」一聲，幾聲「哎呦」呼痛聲迭起，張家姑侄兩人便在齊文芳的院子裏疊起了羅漢。

    常歆似乎沒想到她表姐竟然這麼勇猛，一腳就將張小姐踹了個大跟頭，一時間便愣在齊妙身邊。

    可等她回過神來，問罷她表姐無礙，愈發惱怒那張小姐方才還不顧她的警告，依舊錶嬸表妹的稱呼她母親與她，甚至還想和她動手。

    就見她兩步便從齊妙身後繞到前頭來，厲聲招呼着已經圍過來的粗使婆子：「還不快將這幾人抬着給我扔出府去！」

    齊妙此時既然已經攔不住常歆，便似笑非笑看向幾個粗使婆子：「怎麼，你們家小姐使喚不動你們了不成？」

    「方才下了令你們就磨磨蹭蹭，如今更是愣在這裏，拿你們小姐的話當做耳旁風？」

    「看來我常歆表妹說的還真沒錯，這個院子用不起你們了。」

    說罷這話，齊妙已經不管幾個婆子被她的話語驚醒，不是如何跪在地上求情，便是去趴在地上喊痛的張家姑侄前頭伸手躍躍欲試、以便將功折罪了，只管笑看張太太。

    「既是我姑母院子裏的下人都不聽使喚，還是得勞煩您一番，將您家的這兩位扶走吧。」

    她倒是也想像常歆那般怒喝着發發威，可這裏終歸不是她自己家。

    她做的越過分，就越得給她姑母和常歆多在叔外祖母心裏算上一筆壞賬，她又怎麼會再做那種魯莽傻事？

    等得盯着張太太幾人手挽着手便風一般跑掉了……齊妙這才鬆了一口氣。

    扭頭再看她姑母，她姑母已經是淚流滿面，方才還又硬又強的劉常歆也已經偎依過去，一雙鳳眼裏亦是含着兩汪眼淚。

    如果說齊妙之前還對她姑母滿心的埋怨與不解，如今卻是心一軟，滿腔的不快都消之殆盡。

    她方才之所以氣惱，便是惱怒她姑母為何對上她母親便炮筒子一般，在臨安侯府卻是這麼的軟弱可欺，同一個人竟是這般截然不同的兩種性子。

    可是想起她那叔外祖母的脾氣，再看她姑母這般委屈，她根本就不會再埋怨她姑母了。

    她祖母和母親不就總是告誡她說，做女孩兒家的只有在娘家時最幸福，叫她好好珍惜眼前時光？

    做人家媳婦多難啊，她叔祖母那種婆母誰受得了！？

    想明白了之後，齊妙先是挽着齊文芳和劉常歆進了屋，等得丫鬟們端來水服侍着那娘兒倆淨了面，便輕聲問起。

    「我知道姑母最是要強，可是這個府中已經亂成這副模樣，已經不單單是委屈您一人兒了，連常歆表妹都要受她們欺負，將來甚至還會欺負到珏表弟頭上，姑母為何不回家和祖母討個主意？」

    卻不知她這話不問還罷，問出口後就見她姑母娘兒倆又是雙眼含淚，怎麼一個委屈悲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