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此景,不由不勾連起鳳三先生對一木的思念,老人心中早存有一種莫名的恐慌,這孩子的事兒好似並不像軍區傳出的那樣輕描淡寫,到底執行啥樣的任務哇,人是在國內還是國外?是軍內還是軍外?是高手比拼還是除姦殺逆?唉,這長時間一丁點兒消息都不曉得,難道真就機密到這等樣程度?如今孩子既已不見了自己也是一拳砸在棉花上——有氣還無力。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木見不着倒也罷了,那麼松濤呢,誰料想他會遭此大禍哩。想到這裏,老人抓起話筒要通了葉勤老教授的長途,那邊的家人一聽是南元鳳三先生打來的,連忙把話筒遞給了老祖宗。
「葉老師,我是鳳三吶。」
「哎,鳳三哪,聽出來啦,咋樣,還健吧?」葉老着實記掛着鳳三,他的聽覺雖大不如前,但熟悉的聲腔貫入耳中就十分受用。
「我很好,謝謝掛念,您二老身體也好嗎?」鳳三恭敬地回道。
「好呀,吃得下走得動睡得着玩得起,那不就行了?」葉老說這活時其實已沒了底氣,他這二年的身體已經是「王二嫂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是是,是,南元有事老麻煩您,真是要請您多多包涵吶。」
「沒事沒事,是自己人才會那樣的嘛。在南元時一再受到你的款待,我心裏也老大過意不去哩。」
「哪裏哪裏,您這一說呀,地上要有條縫我就鑽進去啦,太慚愧了,我老伴常為沒能招待好您責備我哩。」
「一再麻煩你們的是我。咋樣,一木那小鬼還好吧?」
「我知道您心裏放不下他,軍區說他外出執行秘密任務,我是有一陣見不着他了。」鳳三頓了一頓接着放低了音調說道,「老教授,又有事麻煩您啦。」
「鳳三吶,有事就說吧,但凡我能做的,不會推辭。」葉勤一聽有事相求,馬上爽快地說道。
「一木有個結拜兄弟您曉得不?」鳳三問道。
「怎麼不曉得,是不是那個叫啥濤的英俊小伙?」80來歲的葉勤記性雖有些不如前了,松濤他咋會不曉得呢。
「是啊,就是他。」
「他那天是和一木一齊來我家的,我的幾個孫子孫女可喜歡他啦。這小伙怎麼啦?」聽得出在話筒那頭葉老教授說話的神情有些緊張起來。
「唉,這次松濤在南方S省的平羅受了重傷啦,據說還不太妙哇。」
「是嗎,怎麼會這樣哇,有啥需要我出力的儘管講。」
「東海軍區今天下午已將他空運到了北京啦,是羅毅將軍親自處理的,我估計他呀已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也只能厚一次臉皮啦。」
「鳳三,這你就見外啦,替小英雄們出這麼點微薄之力,那不是我輩最開心的事體嗎?快說,他們是不是聯繫的軍隊總醫院。」閱歷人生的葉勤身上也有風塵俠義的熱心腸。
「是總後聯繫的,估計不會錯吧。」
「那好,我問一下就知道了,我會關心的,請你和羅毅放心。趁着我們這幫老傢伙身體還好,是應當給他們小輩出點子力呀。」
「是呀是呀,謝謝謝謝。許良也在我身旁,今天晚了,我就不讓他插話了,老教授,他們四兄弟您出手救過了一對,這第三個,您能出出主意那也是他們的造化。」
「好,好好,替我問候他們吧。」
同北京老教授通完電話,大家又歸於沉默。
「爸,你說我師父能有危險嗎?」嫻雲問道。
「別胡說,小孩子家家的,張口危險閉口危險的,你還不知道你師父的本事呀。」許良斥道。
「人家只是擔心嘛。」這麼多天見不着師父,替一木擔心那是小姑娘真情流露,但嫻雲表達的絕非她一人心情,大傢伙兒都這麼想。
許良知道一木承擔的任務是總部量體裁衣直派的,不危險也不會叫那麼大本事的二弟去完成,他多次試探過羅老將軍,中將說他一點兒也不知情。那可是大軍區的參謀長吶,連歸他直管的一名中校外出執行何種任務也不知情,這事是不是太蹊蹺了點兒?那天他見着**,二人閒聊了會兒,他問起一木在警衛團最後幾天的一些細節時,王營長說記得有一天一木就在他這兒接到過一個奇怪電話,是個女的打的,好像還是個外國人,因為一木用的是外語。這之後他就給總部一位首長打了個長途。那幾天一木常請假,直到再見不着……。
許良聯想到一木這次所得的榮譽。他一直感到不解的是一等功臣二等功臣只要大軍區申報總部就能獲批,二弟四弟的這個榮譽咋由國防部直接簽發呢,這種破例的事行伍10多年來從未聞聽,且宣讀一等功事跡時,有一段他許良認為是關鍵的內容卻一帶而過。直覺告訴他,一木此次執行的任務肯定同上次隨同出訪M國有關,但他不能把心中所想告訴當下這些人。人人都當自己兄弟是神童,神童再神也有閃失的時候哇,何況一木才那麼點大,做人不成熟的地兒還很多……,許良有的只是替親人一樣的一木無盡的憂愁和祈福。
第二天上午,許、劉二人再度來警衛團三營,同一木的8個徒弟小聚了一回。楊揚應紅們一見師伯師叔來看他們都十分高興。對於自己師父的去向,這些人一點都不比什麼人知道得多些,誰都有一份牽記之心。許良要這8人別辜負他們師父的期望,更要加倍投入訓練才行,這才是報答自己師父。楊揚們說,一木臨出發前給他們佈置的這階段訓練任務份量很大,他們會按師父要求刻苦練功的,請師伯師叔萬萬放心。對這些個個都比他們師父年歲大的徒弟,許良確實很放心,他早摸了他們的底兒,8人中有幾個武功已接近了自己的兩個小兄弟,尤其是應紅,本事應該早超過了劉輝,恐怕連松濤也難對付得了了。他們都要替四師叔陳松濤出點力氣,許良要他們一點也別分心,練好自己的功比啥都強,「興許以後我這兒還有用得着你們的呢。」
臨走,楊揚應紅送他倆出營區,老二悄悄跟許良玩笑道:「師伯,師父在時曾想讓我們師兄弟到你們龐龍島去一趟哩。」許良明白楊揚的意思,一木曾跟他議過,「這樣吧,等你師父和松濤的事情有了點眉目,你們這兒安排好,我派飛機接你們來,你說好不好。」「四師叔那邊我們哥兒幾個還是要幫點啥哩。」「不用,不用啦,北京那邊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技術更強,連葉勤老教授也親自出馬了。你倆只管把師弟們照料好,按師父要求練好功就成。」
許良一向喜愛這個僅比自己小了六七歲的楊揚,覺得這人懂事體貼,做人乖巧,也佩服二弟有眼力見,光在一個連隊裏就挑了這麼些個稱心如意的徒弟來。嗯哪,到時候特種兵支隊要不來二弟,這8個人能要來幾個也是自己福分啊。他心裏想歸想,可真要自己做下山摘桃子的事也是做不出的。
許良、劉輝當天返回了海島,掩去了內心悲傷重新投入到部隊緊張的春訓之中。
解放軍總醫院在羅毅好友、總部作訓部長唐中將的直接關心下,為國防部剛剛頒佈的東海軍區戰鬥功臣陳松濤成立了專門救護小組。該院醫學權威葉勤教授順理成章成為這個組顧問,小組裏麇集了幾位傷骨科得力幹將,幾度進行會診。然而經一周的治療,松濤沒甦醒,再過一周,儘管使盡各種能用的醫療手段,他依然如故,人們擔心的是尚有一息生命徵狀的傷者就此變作植物人。
葉老無奈之下選了一條下策,希冀通過按摩能讓松濤出現奇蹟。他指示他的同僚和學生們治療期間絕不能讓那個小女孩叫齊菁的摻合進來,商請東海來的3個護理加上總醫院3人,組成6人按摩小組,1人4小時,6人輪流,按葉老制定的人體路線圖24小時不間斷地替陳松濤作全身按摩。就這樣整整按摩了3個星期,松濤漸漸地有了丁點知覺,這使大家十分高興,也增強了他們治療松濤的信心。6人接着幹下去,其後的3周,他的知覺越來越明顯,直到知覺基本恢復為止。見到花費了6周時間,松濤能在採用了沒有任何把握、極為渺茫的原始方法後甦醒過來,葉勤本人也覺得很是意外,他要把這一成功的案例記錄下來。
接着便開始一系列檢查。檢查結果認定,松濤至少還須經過半年的住院治療才能恢復健康,況且今後再也不能練武,只能做個普通人。原因是他體內原來特具的基因被一種怪異的外力幾乎全破壞掉,光憑現有醫術再難恢復。葉勤把這件事電話告訴了鳳三先生,鳳三一聽松濤今後再不能練武,這不等於殺了他嗎?他要求葉老教授能否讓手下將松濤身體內部症狀詳細告訴他。
葉勤對鳳三教授的醫術也十分敬佩,這人對跌打損傷的業界研究、尤其是對械鬥造成的硬傷治療有着十分獨到見解和實踐,為國人所不能及。聽鳳三一說,知道他有想法,便讓助手將救護小組各人的不同意見歸納了一下,然後在電話里向鳳三先生講了個透亮。鳳三聽後對松濤的症狀有了大概齊的認識。他聽說過有一種掌力能使人機體內部的基因遭到破壞,似乎很象松濤現在的徵狀,這種掌力好像出在西南地區一些瘴氣很重的濕熱地方,那裏的武林門派喜歡習練一種松節手,只是不知松濤是不是被這種掌力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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