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回到軍營,他把自己心思跟8個人一擺,他們聽了無不雀躍,蹦蹦跳跳地賽過孩童,既如老成些的楊揚,也咧開大嘴半天合不攏。能成為嵐山派門人、能成為李一木的徒弟哪個不心馳神往?儘管他們之中幾乎還無人真正窺得嵐山武功在武林中的地位。這事談開後,已萌生退意的那二人也悄然踩了剎車。
大夥都吵吵着要正式拜師,一木忙道,且慢,有兩點眾位必須搞清,一是祖師爺最反對的是做人張揚,我也得跟着學,咱又在軍隊裏,先不興這個;二是武林規矩不能破,你們8個中7個是有門派編系的,我也不能隨便收,這事要你們自己去做,要脫出原來派系的話,事兒得利索,暫時脫不出的也不打緊,先跟着我練,我也不另眼相看。
一木的話象一瓢涼水,澆得眾人心冷下來,僅沉默了一小會兒又開始熱鬧異常。一木逐個聽來,嘿呀,還行還行,7人中倒有5個本就同所屬門派無甚大瓜葛,基本不存在脫不脫鈎的障礙,另外二人,一個是經人介紹進的螳螂門,拜過師但沒直接受過藝,屬嘍囉級的,楊揚則稱,師父您這是點醒了我,確實得辦個脫師程序方好哩。
能定下七人,一木心中就有數了。他告誡,目前你們還不能稱嵐山派門人,今後真要入門,還得由祖師爺他老人家點頭認可。
這樣,一木算是認下這些還不能算作門徒的徒弟,也不拒絕他們管自己叫師父,但是,不管這些人再吃不消,自現時起得按山門規矩上緊箍咒了。他心裏明白,現下網羅高齡徒弟也只是權宜之舉,論起利弊得失,對嵐山門實在是在進出兩可之間,想想自己做得實在是無傷大雅嘛。往後瞧吧,這些人武品高下且不論,若能挖掘出一二個可造之才那才是師門幸事吶。
「你們都知道,下階段我們的任務是啥……」
「四大機關比武。」應紅搶着道。
「對,加上延期的那幾天,最多給咱兩個月的功夫,」一木從團部打聽來,因鐵定出席運動會的軍區方副司令臨時加了個出訪任務,盛會將推遲一個禮拜進行。「這段時間咱訓練的目標主要奔這個去,說得好聽點兒,我們要配合九連替警衛團增光,說得直率一點,我們就是要替九連增光添彩。」
一木這席話語說得大傢伙兒怦然心動。
「原先,你們中間有經歷失敗的,這不要緊,沒有失敗就沒有成功,關鍵是要相信自己,在這裏我強調的是一個定力,簡單講,就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當然,沒有能力定力再好也沒用,這回我的任務就是要讓你們在搏擊上提高一個檔次,力爭讓你們拿不到名次的能拿名次,沒擠進決賽的也能撈到分,連報名也打嘀咕的會躍躍欲試付諸行動。但是……,光我一個積極性不行,還要看你們自己想不想。」
「想!」八人異口同聲。
「要不要?」
「要!」
在李一木的鼓動之下,八個人熱血沸騰,摩拳擦掌,仿佛已經到了競賽場,仿佛個個都能拿冠軍一樣。
做了人師,一木體會是迫使自己加深對武學理論認知的追求,這既是大伯的良苦用心和願望,也是鳳三先生對他的教誨。
自此,他開始用心教習徒弟們嵐山武功。**那一頭也積極配合一木,雖然這8個連隊骨幹都肩負着自己那攤子的重任,連里非但不給他們增壓,反而能放的就放,還讓食堂每晚給他們開一頓小灶。
其實,各門派打基礎功底大致相似,領會了精髓便能觸類旁通。為調教好這些人,一木不間斷地往中關跑,一次次去討教鳳三大伯,努力學習駕馭人的本領。很快,一木摸清了每個徒弟的實際差異,據此,他在傳授中強調針對性、突出區別對待,有了側重點,各人也相應地減少了些力量負重,弟子們慢慢走上練武正途。
淘汰了12個,這8人算是固定了下來。
第二個月艱難地捱過去了,徒弟們個個瘦了一大圈,邵應紅原本195斤的體重已經減到165,偶而出營房辦事,他說見到的熟人幾乎都不認識他了,小個奕英練得渾身精幹無比,粗看上去似乎弱不禁風。大夥在練功中少了的是贅肉,多出來的是本領,這一多一少一增一減怎不教人開懷?累是太累了,天空佈滿繁星時一趴倒鋪上就永遠不想再動,最好死過去,可是東方放亮後立刻精神百倍個個上足了發條。**連長也和這些人一樣,雖然一木不讓他叫師父,他也沒有像其他8個人一樣吃這番大苦,但他心頭萌生的九連成功揚名的枝條在冒芽爆蕾,今次比武迎賽的功名心態萌生了。
這一年春節來得晚,節後不幾天中小學就要開學了,轉學到南元來的許嫻雲,已辦妥一應手續順順噹噹坐進了當地一所中學的課堂。一年之內轉學兩回,對任何一名初中生來說都須有很強的適應力,好在這丫頭已經習慣使然,自小學三年級起隨軍,才讀了幾年書哇,先後換過5間學堂。
小姑娘年方14,已出落得可人心意。這天,她隨專程去接她的一木坐火車來到南元,進了鳳三先生的中關寓所,見到了將要與她共同生活的二老。一聲脆生生的「爺爺,奶奶」,把二老叫得枯枝亂顫,鳳三伯母瞅見眼前這亭亭玉立、顯得千嬌百媚的姑娘,把老眼都看花了,連連說是前世修來的福份哪,鳳三先生乍一看也喜不自禁,如老來得子一樣。
問完了事鳳三要來嫻雲隨身帶的學校履歷,仔細查檢了上邊的記錄,不容易,才幾個月呀,又從縣城轉學到省城,幾門主課居然都得到了優和良。看來這孩子聰慧靈動,是塊讀書的好料,來南元後功課應當跟得上。
嫻雲初入陌生家庭的不安才幾天功夫就一掃而空,已經熟悉了家庭環境的她,屋裏屋外樓上樓下,走路輕捷得像只燕子又像只小鳥,如花枝翩然,小嘴又夠甜,把二老哄得沒事就圍着她轉,日子一長,小姑娘全溶進了這個家,如二老的親孫女一樣。家庭生活給嫻雲帶來的穩定性規律性也使她在思維和意念上找到了鳳三爺爺這樣的依靠,這種依靠連她父親都給不了。
不知不覺間,許嫻雲從言談舉止上也慢慢克服掉因母喪造成的看問題容易情緒化的偏激,這裏離父親雖遠隔千里,但有了鳳三爺爺奶奶,還有兄長般呵護她的一木,他們都是她的家庭成員,生活在他們之中,完全有異於她過去一人長年在外的封閉環境,親生媽媽被害的陰影慢慢淡出。
許良再次得到二弟一木的鼎力相助,讓女兒重新找到回家感覺,況且收養她的又是武林人素所景仰的鳳三先生,這就如同進了保險柜,即使薛氏再想尋仇,也難找到南元這個地兒,即使找到了南元也不敢再捋這把虎鬚。又聽二弟說,女兒到了新學校後已開始安心學習了,這樣,更去除了他擔憂孩子棄學的一塊心病。
主觀上他覺得自己虧欠二弟太多,他叩問自己,世上的許多事難道就錯亂了?有的人幫助別人從不圖索取,有的人卻老讓人操心讓人憂。二弟是前一種人不假,難道自己算作後一種人嗎?果真如此,那自己活得不是太窩囊?「助人為樂」本是自己的人生座右銘,一向以來,自以為具備這個能力。自從家遭不測,小年輕李一木卻處處成了自己的救星。許良想來想去沒想通自己算個無能的人,「好吧,反正是能以命換命的結義兄弟,就別談還啥債啦。」他朝天狠叫了一句聊以自嘲。
嚴師高徒,一個月站樁、一個月力量訓練,效果出來了。如今,徒弟們普遍感到腿部勁力十足,有人到體育館的重力測試機上秤過,一腿彈出竟增加了40磅。即便那些中途退卻的人,因為練過站樁也都有深切感受,不過這些人再想回來學徒,師門已緊閉。前兩天,邵應紅與營教習同場較技,只四五個回合就讓對手俯首稱臣,這在先前他根本不敢想像。還有一件事,無極門出身的**是一連之長,平時很忙,來一木處訓練次數不太多,那天他同一木的四徒玉民放對,走不過10招便敗下陣來。這教他吃驚不小,須知**的無極功已有一定功底,平素他在連隊就是以武功立威的,這一來,鬧得他在官兵面前再不敢志得意滿。但這就算了嗎?**可不甘罷休。
「我要的不是半桶水淌得很,而是要今後能做我助手的人。」師父投下的這塊石頭在徒弟心中激起了一層層波浪,8個人嗷嗷地叫着,練武更用心用力了。
在第三個月里,一木根據徒弟們的特長所擅、出身門派及身材體型,開始分組施教。偏重力量型的4人,他揀了一套本門的「輾木八式」授之,輕巧靈便的4人,他教以「六鳴鹿驚」。這些都是外人畢生難求的本門技法,都有獨到之處。
「輾木八式」強調橫腿、撞肩、扣手,尤其第六式,須在受敵後處下風落敗關鍵時使出,亮此招時口中含足氣,腹部後吸,雙腿下墜,臀部展伸開,似馬步但右腿拖後,兩掌回收到肋部驟然平推發力,其力發到精純時可摧斷大樹。一木生恐徒弟們不信,帶了一幫徒弟到荒郊野外親身示教,找到了一棵比碗口細不了多少的陋樹,樹齡起碼有個7、8年,待他氣息調勻、運功完畢,即以二層嵐山氣機發力、雙掌推出,此樹從中折斷,轟然倒下。師父這身驚人武功把徒弟們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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