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掛掉了電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們都是破格了……他還要什麼要求?」想了許久,他才皺眉說道:「難道……他有什麼新舉動?」
想到這裏,他立刻給莫斯科音樂廳,波士頓交響樂大廳的負責人打過去了電話。卻意外地發現,秦遠峰給三方都借了人,卻都說了同一句話。
「別忘了……我曾經這麼問過你。」
三方負責人,都神色各異地放下了電話。
要開牌了……
文森特,亞歷山大,拉米瑞茲,三人心跳聲都在耳邊響起,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但是……恐怕這個開牌方式,有些出人預料?
為什麼……總感覺有些事情要發生的樣子?
這一刻,在紐約,鍾晗已經立刻動身。花浮影皺眉道:「他不讓我去?」
「秦董點名不讓您去。」鍾晗聳了聳肩:「讓我看好你不得亂跑。」
說完,他正色看着對方:「花小姐,雖然我不知道要幹嘛。但是我有預感……這次絕對會是一件大事……秦董,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只有幾次如此凝重,每一次都是有驚天大事發生,這一次,我同樣肯定!」
同一時間,佛羅里達州的州長,桑切斯.納爾遜,接到了手下發上來的資料。
「一家中國公司包下了佛羅里達州所有電視,廣播的租用權?9月15號為止?噢,真是大手筆……既然已經簽約過,就不需要再給我看。他現在要用,就給他們用就是。」
時間,一天一天地推進。
8月21日,夜,巴哈馬群島,陰,小雨。
這一天,巴哈馬群島的所有人都開始夜生活。海邊的小別墅內,所有專家,經過一整天的數據監控,現在也進入了溫柔鄉。
「真是該死的天氣……」查理斯博士,這位已經五十八/九歲的老者,端着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坐在搖椅上,嘆了口氣:「現在是馬刺隊的比賽時間哪……我卻不能現場給他們加油,這真的是……」
「博士,很快就好了。」他的助手,一位美麗的三十歲婦人笑道:「安德魯已經在減弱,留下幾位專員觀察而已。最多三天後,您就可以回到波士頓。」
查理斯笑着點了點頭,屋子裏靜謐而安詳,他閉上眼睛喝了口咖啡,忽然抬起眉頭,看着婦女:「下雨了?」
「小雨而已,下了有一會兒了。」
查理斯側耳細聽了片刻,聲音中湧起了一抹擔心:「現在幾點?」
「晚上十一點了,博士。」婦女笑着攤了攤手:「嘿,現在是您吃藥睡覺的時間,太太委託我照顧你,我不想再催您了。」
「轟隆!」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雷聲,雖然悶,卻響徹天際,在黑暗的天空中滾滾炸開,熄滅之後,雨點的聲音更大,仿佛天都垮了下來一樣。
「刷!」查理斯立刻站了起來,神色都帶上了凝重,看着婦女說:「艾薇,你把我的雨衣拿來,讓他們備車,同時通知所有人,馬上前往監察地點。」
「是!」艾薇也感覺到不對了,電閃雷鳴,天氣突變,最容易影響到那個東西。
「碰!」不等他們出門,門卻立刻被推開了,三位穿着雨衣,臉色煞白的男子,猛然沖了進來,剛進來,帶頭的人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呼喊:「查理斯博士!請您馬上前往監察處!」
「怎麼了!」查理斯三步就上去扶住他,嘴唇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心中,一個恐怖的想法,越來越清晰。
不要……千萬不要!他心中幾乎是在狂吼,如果想法成真,對於南佛州是數十年不遇的大恐怖!
「查理斯博士……」來者滿臉的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聲音都嘶啞了,死死抓着他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安德魯……安德魯發狂了……它瘋了!」
「就在三個小時前……它忽然開始變大!不論是風速還是面積!十分鐘前,它突破了即將降到三級的危險,達到了四級半的標準!平均風力150英里/小時!我們……」
「為什麼不馬上告訴我!」查理斯這一刻亡魂大冒!整個頭上的雞皮都泛了起來!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恐變得尖銳:「你們都在幹什麼!混賬!你們知道你們在看的是什麼嗎?!」
二話不說,查理斯急的雨衣都來不及穿,和幾個人幾乎是用沖的衝出了門。
剛一出門,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齊齊看向一個方向。
那裏……有一個惡魔,一個巨大的,無形的惡魔。
它傲然立在上千海里之外,藐視眾生。而這一刻,之前還是風平浪靜的那個地方,此刻,已經電閃雷鳴,甚至仿佛在這裏都能聽得到幾丈高的海嘯聲!
黑的如同鍋底的天上,銀白的電龍遊走,每一次都仿佛讓這個惡魔的臉色更加清晰。每多看一秒,所有人的臉色就煞白一分。
「走!」查理斯一聲大喝,車以超速奔向了監察室。
警車轟鳴地跟在他們身後,直到看到了他們進去的地方,這才偃旗息鼓。
一路上,海邊的浪潮都如同不再平靜,就像受到了挑撥的兵卒,排成一道道淺淺的前陣,沖刷着沙灘。查理斯剛跨進監察處,一位黑人,臉色已經慘白如紙的黑人,拿着一疊資料,顫巍巍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說出的話,讓所有人心都結成了冰。
「查理斯博士……請饒恕我們的疏忽……就在一個小時前……安德魯颱風……」
「你最好搞清楚你要說的話……」查理斯的聲音同樣抖地無比厲害,他有預感了,他預感到對方要說什麼。但是,他絕對不想聽到那句話說出來。
「……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履行美利堅合眾國公民的義務……」
全場無聲,只剩屋外越來越狂暴的雨,更加瘋狂。
「我知道!」黑人眼中的淚水都要出來了,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安德魯……正在以緩慢的速度……沖向……巴哈馬群島……」
全場死寂!
查理斯的腿都感覺站不住了,死死抓住旁邊一個人的手,臉色在忽然亮起的閃電中更加慘白,手冷如冰。嘴唇顫抖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說道:「途中……可有減緩?」
「不……還在增強……」
查理斯只覺得天旋地轉!
幾秒後,他掙脫攙扶他的手,瘋了一樣沖向電腦。
數十台電腦,此刻明確地標誌出了他想看到的一切。
一個慘白的颱風形狀的惡魔,以不徐不疾的姿態,毫無顧忌地沖向南佛州第一道屏障巴哈馬群島!
「確實……確實在移動……確實在移動!」查理斯說出的話抖得不成樣子。
「查理斯博士,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了!我建議立刻通知桑切斯.納爾遜州長!不!馬上通知巴哈馬市長!以及臨近的赫木斯坦德!路易斯安那!新奧爾良!」
「安靜!」查理斯眼中終於有了一點神色:「繼續觀察!觀察到五點!」
他死死看着在場所有人:「如果……五點……安德魯仍然不減弱……那麼……就可以確定……確定……」
他的聲音都帶上了哽咽,根本說不下去,過了好久,才說出了一句顫抖地如同風中殘燭的話:「確定……安德魯將撞擊巴哈馬群島之後的一系列美國城市……」
「各位朋友……如果一旦屬實……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大的自然災害之一……五點……五點之前,我們必須研究每一個數值!現在,行動!」
隨着他一聲令下,全員,毫無怨言地坐上了電腦。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幾個小時,平時是那麼的慢,現在,卻如此的快!
「當……」房間裏的自鳴鐘,響起刺耳的五聲鐘響,所有人,在安靜的如同停屍房的氣氛中抬起頭,每個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還在動!
仍然在動!根本沒有停!並且越來越大!風力越來越強!
查理斯已經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力量,躺在椅子上,如同乾屍。十分鐘後,他沉默地擺了擺手:「立刻……通知桑切斯州長……讓即將面臨第一波衝擊的巴哈馬國……赫木斯坦德市居民……全部撤離……不得留下任何一個人……哪怕一條狗都不行……」
他無聲長嘆:「在這種恐怖的災難下……誰都倖存不下來……同時……通知美國國會……讓他們馬上宣佈這條信息……通知……紅十字會……讓準備全國支援……」
夜,五點十三分,桑切斯.納爾遜州長的電話響了,他煩躁地被吵醒,看了一下,是第三台黃色的電話,本來還有的睡意立刻消失無蹤,甚至睡意都沒批就沖了過去。
一分鐘後,他的臉色完全變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在夏天讓他從頭涼到腳!
「安德魯……將在一天後衝擊巴哈馬群島?緊接着是赫木斯坦德!?恐怕路易斯安那州,佛羅倫薩州都會遭受衝擊?!」他的眼睛瞬間就紅了,難以置信地重複完這句話,馬上衝出門咆哮道:「艾德讓!艾德讓!馬上給我進來!召集所有議員,即刻召開緊急會議!如果誰在半小時以內不到!我親自上國會彈劾他!馬上!立刻!」
這個夜晚,這隻慘白,漆黑的惡魔,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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