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晚上,我就開始掐住一見到張楚就心跳加速的心臟,強制性地控制住我對他那不尋常的蠢蠢欲動的心,我用冷漠來面對他,也不想像個蠢貨一樣在他面前手足無措,我認為這樣了,不管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特別關心李秀,不關心我,我也不會難過,一點都不會,我再也不想嘗那冰涼如水的感覺。
但是我還是因為他一句話就差點發狂,那句話僅僅只是他認為李秀不會打人,而我會,我是個會打人的女孩。
我一點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介意這些,我的狠斗全校有名了,偏偏我還介意着他的看法。
我買了個新的書包,藍白相間的條紋,有一隻小企鵝,很可愛,換書包的時候我發現從櫻花飛情拿的美少女漫畫不見了,挺着急的找了一下,但是沒找到,我就算了。
媽媽勸我不要再去堂西街,她不敢強硬地強迫我別去,只是勸,每天念上一遍,念到我都煩了。
爸爸最近早出晚歸的,我幾次聽到他在給郭晶的媽媽打電話,似乎是郭晶的媽媽給了他什麼事情要他幫忙,每次我聽到了總會在爸爸的面前多晃悠兩下,他看到我的眼神變得閃閃躲躲的,還含着些許愧疚,關於超市這件事情,媽媽挺感激我的,她給我買了兩條裙子,都是白色的,飄逸的裙擺,我蠻喜歡的,但是我沒表露出來,拿着裙子上了樓。
李秀複習得很累,每天晚上回來了沖了涼倒頭就想睡,媽媽泡了牛奶她經常沒怎么喝,臉上凹下去了一點點,少了些肉,顯得臉部更加削長,他們這麼忙,我卻這麼閒。
再過一個星期,李秀跟張楚就出發去比賽,校長跟英語老師的頭頭還有教科主任都跟着去,英語老師在課堂上說要跟張楚學習,才三年級就可以去參加比賽了,她念了班裏排最尾巴的幾個人,其中倒數第二的那個名字就是我,她說我們的成績都要追上來,不然會拉低班裏的成績。
每個鎮的學校在斗,班級也在斗,我們一班的跟二班的除了比美女比帥哥,最重要的就是比成績,拔河比賽的時候,怨氣重得差點將二班帶頭的手拉斷了。
三科之中,除了語文我學的還是很吃力以外,數學有張楚一直帶着,我勉強算還聽得懂,英語由於在暑假的時候有培訓過,在學習的過程中竟然沒感到太難學,甚至有種快突破現在成績的時候。
為此我心裏暗暗吃驚,同時也小心翼翼地護着這點發現。
張楚要去參加大概三天,季老師中午就喊我去他家裏吃飯,他一邊吃飯一邊說他的過去,說他怎麼進了這所學校的,說他考進大學時候有多難,他說他高中的時候因為談戀愛,讓學習成績下降得特別快,所以考大學的時候累得半死不活的。
我沒聽懂談戀愛三個字,但是腦海里下意識地閃過張楚的臉,季老師下一秒狠狠地拍了我的頭說道,「李優,從現在到大學來臨之前,你的任務就是學習,知識改變命運,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如果你沒有上大學你會永遠困在這個小鎮,一輩子沒出息,聽到了嗎?」
這些話陳老師在講台上也講過不少,但是從季老師嘴裏說出來,總有種讓人下意識誠服的感覺,我愣愣地點頭,而且他說的永遠困在小鎮這句話嚇到我了,我真的不願意困在這裏,我說了等我成年了我要遠走高飛,永遠離開這裏,離開爸爸媽媽,離開李秀張楚,我需要自由。
所以我記住了,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李秀不在,我下課了就一個人回家,也沒有再去堂西街,媽媽的念叨讓我煩不勝煩,為了不讓自己太煩,我下課了就直接回家。
這天下午,夕陽落下,投射在地上發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我每走一步,就踩在金色的光芒上,像是踩着什麼好玩的東西,我的心情淡淡的,帶着幾絲愉悅。
就在這個時候,猛地從巷子裏跑出一群人,擋住了我的去路,堵在我的面前,我眯着眼,就看到晏海濤那張肥碩的臉,他帶着冷笑,「李優,你好阿。」我看到他身後的幾個男孩,嘴巴里咬着牙籤,頭髮豎起來染着很難看的黃色,看着我一臉的邪氣。
我也想起來了,宴海濤說過,他要找人打我。
這條路我正走到中間,離學校遠着,離家裏遠着,求救是不會有人理的,想到這裏我有點慌,緊緊地抓着書包帶,抿緊唇,然,下一秒,宴海濤伸手就將我扯過去,用力地摔在牆壁上,我疼地猛一吸氣,正準備反擊,一根棍子就朝我打下來,正好打在我的腰上。
我下意識地捂住肚子,瞪着宴海濤。
他被我一瞪,眼神陰冷,朝那幾個人說道,「繼續打,打得她求饒為止!」我咬緊牙站起來,伸手擋住了那個兜頭下來的棍子,那一刻我聽到骨頭碎掉的聲音。
「喲這是在幹什麼?」正當那個人準備再抽我一棍子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地出現。
宴海濤囂張地朝那人吼道,「你是誰?識相的趕緊走,不然我連你……們……」他的聲音消了,他認出說話的人是堂西街的那個惡霸,惡霸的身後帶着不少的人,林林總總加起來比宴海濤的人還要多一倍。
我看到那張臉,猛地低下頭,腦袋裏一陣混亂,眼神發黑,直覺告訴我,我今天死定了,這邊是宴海濤,那邊是……那個該死的惡霸。
「你打誰呢?喲和,還是個女孩子,你怎麼這麼沒愛心。」惡霸明顯不想走,朝我這邊走來,我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地身子朝後靠去,緊貼着牆壁,宴海濤哆哆嗦嗦地應道,「就是,就是一個我非常討厭的人。」
「是嗎?」惡霸的聲音由遠而近,很快就來到我面前,他用力地將我的臉抬起來,似乎毫不意外看到我一般,眉毛挑了起來,「正好,這個人我也非常討厭。」
我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我想動,但是我的腰很疼,背也疼,我知道我今天真的死定了。
宴海濤聽到,鬆了一口氣,眼神看着我,「那……那……」
惡霸用力地抬高我的臉,眼睛裏印着我那張假裝淡定的臉,「那就交給我收拾吧,我會好好伺候她的。」
宴海濤一臉不甘,「我,我才剛開始呢,那,好吧,您既然要收拾,那我就在這裏看着好嗎?」
惡霸相當於古惑仔,在那個時候,喜歡逞兇鬥狠的男孩子都敬畏着這些人,認為他們很威風,很厲害,宴海濤明顯就是個崇拜惡霸的人。
「好啊,你看着最好了。」惡霸說完,面相我,笑了,「在堂西街收拾不了你,沒想到在這裏有機會收拾你呢。」我猛地低頭,一口咬上他的手,嘴裏的肌肉一瞬間變硬,他抽了一口氣,隨後朝身後的人吼道,「還不行動!」
我的腦袋一蒙。
接着,身邊的哀嚎聲頓起,我猛地睜開眼睛,嘴巴還咬着惡霸的手,眼睛卻看到宴海濤被惡霸帶來的人往死里打,而宴海濤帶來的幾個人也被惡霸的人踩在腳底下。
我眨眨眼,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還不鬆口!」一隻手掐住我的兩顎,我愣愣地看着惡霸站直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背,隨後他猛地朝我俯下身子,我嚇得往後倒去,他冷笑,「你真行,第一次用掃把打我的頭,第二次,咬我的手背,要不是……呵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要不是什麼?」他的話說一半,我不太明白。
他沒理我,站直身子,擺了個手勢,身後的人都停下動作,接着他說了聲,「走!」打得正歡的幾個人鬆了手上捏着的人都跟着他走了,我急忙喊住他,「喂!」
浩浩蕩蕩地一群人停下腳步,惡霸轉頭,看着我,我扶着手,說道,「能不能帶我去堂西街,我的手……」
我不敢保證他們一走,我還能呆着,宴海濤正看着我,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看着我的眼神帶着狠意,若是我不趕緊離開,說不定他會當場咬死我。
「去櫻花飛情?」惡霸問道。
我點頭,他冷笑,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朝我走來,用力抓住我的手臂。
我的冷汗立刻滑下,擋棍子的手臂疼得不行,惡霸似乎發現我的疼痛,低頭一看,看到我手臂裂開的口子,頓了頓,隨後換了手,扯住我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我拎着書包,萬分狼狽地被他帶着,路過宴海濤身邊,我裝作無意地踩上宴海濤攤在一邊的手。
他嚎嚎大叫,如殺豬般。
我很快就鬆了腳,帶着冷笑,跟着惡霸離開了這條很危險的街。
到了櫻花飛情,素貞阿姨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巧的是那個冷冷的警察也在,惡霸看到他,鬆開我的手後一溜煙地帶着一群人跑了,我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愣了愣,又看向那個冷冷的警察,他問我,「他們打你了?」
我搖頭,素貞阿姨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素貞阿姨滿臉慌亂地翻箱倒櫃,那個冷冷的警察按住她的肩膀說道,「別慌,把醫藥箱拿來,我幫她包一下,很快就好的。」
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到素貞阿姨因他的話冷靜了下來,幾天沒來,素貞阿姨跟這個警察已經這麼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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