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聲悶響,還在向上爬的真吾猛地覺得自己的肋骨處好像給人狠狠地錘一了拳,疼痛之下,讓他失去了平衡,並沿着傾斜的坡滾下來,途中不斷和碎石跟大樹碰撞的他,在滾落到君麻呂面前的時候已經臉淤鼻腫,身體裸露的地方也給擦傷,飄蕩在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道讓給骨架禁錮着的幾頭熊馬上又狂暴起來。
君麻呂伸出右腳,沒有用任何力度地踩在真吾的背上,並制止住他的去勢,而已經跌得七葷八素的真吾,此時已經暫時性的失去的知覺,雙眼正呆滯地打量着周圍。
「真吾…」八方一聲焦急擔憂的呼喊聲傳出,同時身影移動,崎嶇的山路仿佛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很快地,他就出現在真吾的面前,看見君麻呂用腳踩着真吾時,看見兒子的慘相,讓他也忘記了熊的存在,只是用柔勁把真吾扶起。
「真吾…真吾..你醒醒,哪裏覺得痛」八方是個獵戶,自然也略懂醫理,所以他此時並沒有過分地移動真吾的身體。
「父親..我的肋骨..我的肋骨處好痛,好像斷了」真吾咽聲說道。
「你等着,我馬上帶你去看醫師」八方安慰道,黝黑的大手作勢要拉起真吾,卻不料君麻呂出聲阻止了他。
「慢」君麻呂冷淡地說道,完全沒有為眼前這感人一幕的父子互救圖而有任何的心情鬆動。
「你到底想幹什麼」?八方此時的心情已經十萬火急了,給君麻呂這麼一阻,頓時就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出來,聲音也如雷鳴一樣嚇人。
而君麻呂,倒沒有因為八方的態度而動怒,只是用質問的語氣對還算清醒的真吾問道「你是不是拿了不應該拿的東西」?
「你…你問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八方盛怒之後,腦海也回復了一絲清明,聽到君麻呂話中之話的他,似乎也嗅到什麼事實的真相。
「熊這種動物,是沒有可能成群結隊追殺你們,而且還是這麼一大段距離,所以我只能夠判斷,你的兒子是拿了它們的東西」君麻呂說道。
「真吾,你到底幹了些什麼」?八方是個有經驗的獵戶,如今聽君麻呂一點明,馬上就發現到事情的蹊蹺所在。
「我..我…」真吾慌張起來,臉色也變得不自然。最後在他父親的強言怒喝之下,他才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八方把袋子一把搶過來,打開之後才發現,原來裏面是一頭只有水壺大小的熊寶寶。
一看這東西,八方的臉馬上變了色。
所有獵人都知道,動物的幼崽是絕對不能亂取的,其中特別以狼和熊為首要注意。八方就曾經聽聞過這麼一回事。
在別的山村,某獵戶在狩獵的時候發現了狼窩裏面的兩頭幼狼,心存想法的他打算把這兩頭狼馴服為自己的獵獸,於是就把這兩頭狼崽帶會村子,誰知道,這兩頭狼崽在一路上不斷排泄尿液。
就在當晚,近三百頭狼涌到獵戶所在的村子,把裏面近八成的人都咬死,最後在尋獲幼崽之後才全體撤退,也因為這樣才讓那剩下的兩成人大幸地生存下來。而類似的事件也曾在熊的身上發生過,所以八方看見熊崽的時候才會臉色突變。
「真..真吾..你..你是不是瘋了」?八方怒喝一聲,黝黑的手臂也突現起條條青筋,看樣子甚是嚇人。
「父..父親…我…」真吾喃聲道,他現在也知道後悔了,如果不是因為這熊崽,也不會讓他們的獵戶隊淪落到這個破舊的境況。
「混帳的東西」八方忽然又一聲怒喝,同時揚起黝黑的大手,狠狠地扇到真吾的臉上。「啪」一聲之後,一個通紅的掌印清晰地呈現在真吾的臉上,而真吾此時的眼神,充滿了慌張和不解。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多少條人命」八方怒罵道,同時也開始發現到,為什麼剛才混亂嘈吵的場面竟會變得如此安靜?轉過身往君麻呂身後望去,發現三頭巨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給一個白色的牢籠困住,而且看樣子,那個籠的堅實程度足以讓熊不能破牢而出。
「那..那些熊..」剛才的憤怒已經完全讓驚訝和不可置信取代了,因為眼前的景象的確讓一般的人都不能接受。
君麻呂懶得跟他解釋,直接從他手裏取過白色的布袋,然後掏出裏面的熊崽,一步步走向白色的牢籠。而在途中,熊崽也許發現了自己的父母,所以本來還是安靜的它馬上悲哀地嘶叫起來。
聽到熊崽的呼喚,牢籠裏面的三頭巨熊馬上激動起來,其中兩頭還不斷用碩大的熊掌拍打着面前的巨大骨條,只是任它們怎麼拍打,骨籠就是沒有任何的鬆動。
來到離骨籠距離十數厘米的地方,君麻呂輕輕地放下熊崽,看見熊崽飛快地撲向牢裏面的巨熊後,君麻呂退回原地,雙手猛拍地面。而隨君麻呂的動作,那個堅固的骨籠馬上像風化了的巨石一樣,鈍化成一屢屢煙塵,飄灑在空氣中。
「走吧,回去你們的家」似乎認為巨熊能夠聽得懂他的說話,君麻呂很輕地說道。而更加奇怪的是,君麻呂說話後,那幾頭熊真的沒有再撲上來,和君麻呂對望幾眼之後就呼叫一聲,身影也消失於眾人的眼前。除了周圍的倒樹亂石,一切都好像沒有變化一樣。
「方原,繼續我們的工作」看着已經走遠的熊影,君麻呂收回了視線然後對方原說道,完全沒有理會在他身旁的八方和真吾。
「哦」方原沒有猶豫,眼睛看了看那對父子之後就回答了君麻呂,整頓一下行囊,就和君麻呂繼續往山上走去。
剩下八方和真吾。他們兩個此時正用着茫然的眼神看着君麻呂和方原的背影,他們的腦海里依然潛藏着無法解釋的疑惑,只是,這些疑惑恐怕永遠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走遠之後,方原和君麻呂繼續着他們的採藥行動。兩人的心神很快地投入到這一工作中,剛才的事也逐漸淡出他們的腦海,直到太陽開始散發夕日的餘光時,兩人才停止了工作,看着那一袋袋的豐厚的收穫品,方原不禁得意地笑起來。
「嘖嘖嘖,現在採藥簡直比農田裏的收割還要簡單,放在以前,要收集到這一堆藥材,沒有個來月也是不可能的」在回程的路上,方原顯然給興奮的感覺衝散了應有的疲憊感,所以從回程到現在,他的嘴巴都說個不停。
「那麼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君麻呂看着忽然間體力充沛的方原,不禁有點奇怪問道。
「接下來,就是給你進行第一次的藥熬,其實在上次我已經診斷過你的病情,由於手上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病的資料,所以我只能憑自己的判斷和經驗給你治療了」。聽到君麻呂的問題,方原的興奮心情也低落了些。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抬頭望向西天的夕陽,君麻呂說道,似乎是安慰方原,但更像的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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