嚮導?
窩頭!
嘩啦啦!
隨着小個子喊完,緊接着鄭遠清便聽到一片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隨即便看見不知多少倖存者猶如喪屍般蜂擁而來、一雙雙通紅的眼睛仿佛要吃掉鄭遠清似的!
「我草泥馬的你們想死啊!敢和老子搶生意!你們過來試試!」
見得眾人圍來,小個子噌地跳下自行車、一邊拔出腰刀一邊一瘸一拐地沖了上去,同時一邊破口大罵;
看着眼前的一切,鄭遠清微微嘆了口氣,卻又無動於衷,這就是末世,弱肉強食、拳頭就是一切;雖然此時的他算是有了些家底,但他還沒到兼濟天下的地步,他管不了……
終有一天!
鄭遠清狠狠地咬了咬牙,卻緊接着發出一聲自嘲的苦笑……
而與此同時,在那小個子揮得唰唰直響的短刀前、烏泱泱的倖存者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散去了,卻始終還是在遠處猶如群狼般死死盯着鄭遠清;
見得小個子趕開了人群、卻並沒有殺一個人,鄭遠清心裏點了點頭,他當然清楚,那些倖存者的身體是何等脆弱,恐怕小個子一拳就能打死兩三個……
「大哥!行了,清理乾淨了!」小個子趕開了人群再度看向鄭遠清笑道;
「嗯;」鄭遠清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接着說道:「雇你一天半,到明天晚上,三包壓縮餅乾,末世前冠生園牌子的,怎麼樣?」
什麼!
壓縮餅乾!
聽着鄭遠清的話,小個子的面頰猛然一抽,他當然清楚一包壓縮餅乾意味着什麼,高熱量、高油脂、高糖元,哪怕是民產的、也足以支撐一個末世人三天的體力勞動,其中的營養足以抵得上十幾個樹皮紅薯面窩頭!
這東西現在可是有錢都買不來的!
但關鍵問題是……
這種東西,可是只有縣城的超市里才有;而且,村子裏是喪屍堆、鎮子裏是喪屍窩、縣城那可是喪屍海啊……
難不成他敢進鎮子裏?這怎麼可能!
隆!
就在此時,隨着一聲發動機的輕響,在小個子充滿懷疑的目光中、鄭遠清開下了山坡停在不遠處,而後伸手拉開後備箱、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我的天……
頭盔、迷彩作訓服、腰帶、靴子、鬼頭大刀……竟然連摩托車都是新的!
這傢伙莫非是哪個大基地過來的?
直到離近了,小個子才看清楚鄭遠清那一身裝備、還有健康的皮膚、精悍而強壯的體格,這使得他不禁眉頭緊皺,而就在此時,卻只聽鄭遠清一聲喊,接着一個東西便直直地飛了過來!
「拿着,這是定金;」鄭遠清點了點頭,合上了後備箱;
老天爺!
果然是冠生園的……五年前產的!
他竟然還真敢進鎮子!這傢伙到底是幾級覺醒者?
看着手裏似曾熟悉的壓縮餅乾,小個子的手仿佛捧着一顆點燃的炸彈似的不停地顫抖着;而緊接着,他便分明感受到了四周的溫度在急劇下降、似乎有無數雙目含殺機的眼睛在死死盯着他!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小個子渾身一哆嗦,接着忙不迭地將餅乾塞進衣兜,隨後猛蹬車子竄到鄭遠清身邊,而後有些後怕地看了眼身後那些發綠的眼睛;
「大哥可以喊我小成!」
「大哥來這兒是找人啊還是做生意啊?」見得那些眼睛懾於鄭遠清而緩緩散開後,小成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道;
「我不找人,就是一個人晃蕩慣了,想找個地兒歇歇腳,然後……然後再說吧;」鄭遠清裝出一副很是疲憊的樣子揮了揮手;
一個人晃蕩……
果然!這人該不成就是傳說中的……
「好嘞!大哥跟我來,咱先去找地兒住下來,然後去看看黃河!」小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接着笑得更加燦爛、揮了揮手便騎車先行,鄭遠清隨後跟上;
然而,就在進入承山港外圍的一剎那,鄭遠清卻緊接着倒吸一口冷氣……
白骨千里、餓殍遍地、人間地獄……
當看清了承山港外圍的第一眼,鄭遠清的腦海中便閃過了這三個觸目驚心的詞語!
呼嘯的北風颳過濃濃的迷霧、只見那陰森的鬼霧中,一群群衣衫襤褸的倖存者遠遠走出濃霧,兩人一組、或背或扛,抬着一具又一具屍體走向遠處的荒野;而那裏,則同樣是一群群倖存者在掄着鋤頭、氣喘吁吁地刨着一個個墳坑;
而在那刨出的泥土中,鄭遠清分明看見了一層又一層的森森白骨……
聽着摩托車的聲音,那些人緩緩地轉過了頭、露出了一雙雙死人般的眼睛!
看着那些眼睛,鄭遠清心中猛然一揪,接着關閉了發動機、翻身下車,看也不敢再看一眼那些眼睛,推着車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走,便是一個又一個挖出來的地洞——
潮濕、泥濘,蚊蟲鼠蛇到處亂竄!
也許是感覺到了生人的到來,那些地洞裏探出了一個又一個活死人般的頭顱、用一雙雙充滿麻木和絕望的眼睛、看着鄭遠清緩緩走過;
看着那些人,鄭遠清知道,他們根本連體力活都幹不了,他們只能活活等死、而後被其他倖存者抬到外面的荒野埋掉;
而且,埋掉他們,也不是為了入土為安、而僅僅是為了防止瘟疫!
「經檢測,你的血糖不正常偏高,生物磁場波動很大,你的同情心開始泛濫了;你要明白,你不是救世主;在末世,不必要的同情心和找死沒什麼區別;」就在此時,指引者的聲音迴蕩在鄭遠清的腦海;
「我知道……我會儘量控制;」
鄭遠清心中一聲長嘆,卻又無可奈何地說道:「我以為,我曾經也是這個樣子,我應該會麻木,誰知道……」
「衣食暖而知榮辱,倉稟實而知廉恥;在你活得了今天明天還能醒過來都是奢望的時候,你根本就沒精力有同情心;」似乎是知道鄭遠清的心情,指引者低聲說道:
「但當你能吃飽喝足,你的同情心還能回來,沒有變得像王三那樣以折磨人為樂,這說明你的心地沒有變質;」
「是啊,衣食暖、倉稟實……」
鄭遠清心中再度一聲長嘆,卻也無法再說什麼,只能繼續推着車往前走;
再往前,便是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窩棚和帳篷,從窩棚里不斷傳出的「嗯嗯啊啊」聲可以知道,這裏的男人起碼還能幹體力活,這裏的女人起碼還能靠身體吃飯,雖然一樣的慘,但比起最外圍的人……要好太多太多了!
但有一點鄭遠清很不明白——
這是一個和小聚居地一樣的問題:這麼多人,這麼多青壯年,也不缺鐵器,那為什麼不去捕魚?為什麼不去開荒種地?為什麼不去打獵、摘野菜?
「大哥!你稍等一下啊!」
然而就在此時,小成突然打斷了鄭遠清的思緒,接着停下了車沖鄭遠清笑了笑,而後便一腳深一腳淺、急匆匆地跑進窩棚區、接着頭一矮、鑽進了一座稍大的窩棚;
從小成那揪心的表情可以鄭遠清可以看出,那個窩棚里——
似乎有着讓他深深惦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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