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謝重九眯着眼看着狄十八遞過來的鞭子,轉過頭望向蕭霏煙,只要是她想,只要他能,一切都無所謂。
感受到謝重九的眼神,她想不論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蕭霏煙看了看不遠處的亭子,繼而朝田嫻點了點頭,嫻兒說得對,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國殤,她們被欺事小,失了大周的臉面事大,無國何以為家?
田嫻放下了捂着臉的手,從容淡定地走到紅鸞面前,「公主,御花園的西邊有個亭子,叫忠烈亭,裏面有塊石碑,乃是先皇為我大周無辜慘死的三千亡魂而立,寄望後人能時時牢記如今的安寧繁盛是很多人用鮮血鋪成的,你們南華更是如此。」
「請公主移駕忠烈亭,朝墓碑磕三個響頭,就當是賠罪了。」蕭霏煙亦走到紅鸞身旁伸手示意她到忠烈亭。
盛昌帝看着霏煙不卑不亢的樣子,恍惚間想起了年輕時的鳳兒,然鳳兒逝去之時亦說過,南華表面臣服大周,但其族生性狡詐,須得提防,也得不時敲打下,「王子,你以為如何?」
皇帝都出聲了,看來亦是有些不悅,雖然此舉有傷王室尊嚴,但為了南華的未來,狄十八也只得先忍了這口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任憑皇上處置!」
忠烈亭外,紅鸞知曉事已無可挽回,便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她那雙手的指甲卻深深嵌入了手心,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神卻越來越凜冽,蕭霏煙,今日之屈辱,他朝必定十倍奉還!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狄十八默默地帶着紅鸞離開了御花園,謝重九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大,雖說此事狠狠地敲打了南華,亦挽回了些面子,但是南華一族向來有仇必報,今日之辱,恐怕……
那邊謝重九憂心忡忡,這廂,蕭霏煙卻死死地盯着田嫻,「好嘛,『田嫻』是吧,弄了個假名,騙我,還逃婚,敢情逃的就是表哥!」
「那個,那啥,我娘姓田,所以叫田嫻也沒錯啊!」沐嫻幽幽地躲到了周玉身後。
「歪理!」蕭霏煙伸手就要把她拽出來,雖說嫻兒隱瞞了很多事接近她,但是她知道嫻兒是為了那個婚約,為了追求幸福。
「好啦,霏煙,你們倆身上都有傷,還是先讓太醫瞧瞧!」周玉無奈地側身擋住了蕭霏煙,這兩人平日裏看着不着調,適才卻那番大義凜然,女人真是世上最難懂的『無字天書』。
蕭霏煙見着自家表哥護着沐嫻,不怒反笑,姨母,表哥終於遇到能與他並肩的姑娘了,但願他們能幸福到老,「表哥有了表嫂就胳膊往外拽!」
忽的意識到自己不經意拽着周玉的袖子,沐嫻騰的臉就紅了,嘴巴卻依舊不饒人,「剛才不知道是誰含情脈脈地看着我家大師兄!」
「你家大師兄!」原來謝重九亦是沐家門生,蕭霏煙睜着銅鈴般的眼珠子看向謝重九,好啊,敢情他早就知道嫻兒的身份,怪不得還說她註定是她的表嫂,騙子,一群騙子,有什麼樣的師兄就有什麼樣的師妹!
見着眼前打打鬧鬧的年輕人,盛昌帝忽的感慨起來,對着一旁的沐遠說道,「恩師,我們都老了,這大周的未來就看他們的了。」
「陛下,不必憂心,太子他很好!」沐遠捋了捋花白的山羊鬍子,看來上天待沐家還是不薄。
此刻,見着事情已了,沒想到蕭霏煙又躲過一劫,長樂不由惱恨,但父皇還在她也只得作罷,「父皇,長樂還要去見母妃,若是沒有其他事,容長樂先行告退!」
「長樂,你要惜福,若不是你母妃苦苦哀求……罷了,你好自為之。」盛昌帝看着長樂有些頭疼,執念起,惡念生,她以為能瞞得了所有人嗎?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的骨肉份上,她恐怕就在庵里青燈到老!
「長樂明白!長樂告退!」長樂公主從容淡定地躬身離去,眼裏卻強忍着淚水,為什麼,從小到大父皇眼裏只有那個臭丫頭,她才是父皇的女兒!
就在此時,御花園的假山後一名紫衣女子正靜靜地看着,嘴角卻些許厭惡,「這個蠢貨!」
忽的,沙沙的腳步聲引得女子回頭,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你!」
「你怎麼變得這般不折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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