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的壓寨夫人
岫巖山因三面峭壁,只一條山道能上山的。而作為一山寨,毓秀山寨的人自然要嚴守這條山道,見着有人來了,可沒有白白放行的道理,而凌深帶着楊普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山腳下,更甚至一副「我要上山」的架勢,那群看守的小弟可不得來逮人了。
於是就見四個穿着短打的人匆匆上前,提着大刀站在凌深和楊普面前,一臉兇狠地喝問:「站住!誰讓你們往這兒來的?」
乍然看到衝到自己面前的人,凌深一臉茫然無措,他微張着嘴,似乎震驚於這些個人的兇狠,好久才斂了驚訝的眉目緊張地問道:「這……」他張了張嘴,眼見面前這幾個中有個露出不耐的神情,他急忙繼續,「我和我兄弟見這山風景秀麗,便想上山看看,驚擾了你們實在抱歉?」
凌深這話一說完,跟着他的楊普卻是眉眼一跳,看着他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他原是以為他們這大當家的會硬闖來着,畢竟他就是這樣的人。
而對面的四人聽了凌深這話,原先兇殘的表情稍稍緩和了點,其中一人更是勉強自己露出隨和的笑容,語氣溫和地說道:「沒事,不過你們兩個萬不可再在此處徘徊,這裏是我們毓秀山寨的地盤,可不是隨便能來的。」
這人說完了,其他三個也跟着附和一番,沒辦法誰讓眼前這人好看呢,又一副謙恭有禮的品相,自然賞心悅目極了。
又一個見凌深擰着眉,似乎露出困擾的神情,以為他不肯走,當下又嚇唬道:「你若再不走,這要是被我們大王看到了,非擄了你當壓寨夫人不可。」
這人說的一本正經的,豈料這話剛出口,站在凌深右後方的楊普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笑得不大聲,但在空曠山腳下卻極是明顯,說話那人一聽,以為這是嘲笑來着,頓時火了。
&笑什麼?」這人漲紅着一張臉,怒目瞪着凌深身後那身材壯碩的楊普。
&楊普抿着彎着的嘴角,忙忙擺手,可對面這人顯然沒打算聽他解釋,手中大刀一揮,險險擦過楊普的袖子。
&告兒你,我家大王可厲害了,不過她是肯定看不上像你這種一看就很傻的傻大個的,倒是這位小哥……」他頓了下,目不轉睛地打量了凌深好一會兒,「對了,這位小哥,你剛不是說想上山看風景麼?你有沒有興趣跟咱們上山一趟?」
這話一出口,別說凌深和楊普了,就是站在這人旁邊的三個也都面露訝異,其中就有人趕緊扯了扯這人的袖子。
&胡說什麼呢?這要讓人知道你私自帶人上去……」
&說這是我私自帶上去,這是有人想要闖寨,我們這不是把人抓回去麼。」他說着又扯着幾位弟兄低聲問道,「你們看這人好看不?」
&看。」一個人偷偷瞥了凌深一眼,見被看的人正看着自己,他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收起偷窺的目光,然後更加重了幾分語氣,「我還沒見過這麼俊的人呢。」
&比起大王的心頭好如何?」他又試探的問道。
&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說話的人撇撇嘴,滿臉不屑,「差遠了。」
&就對了,我們將這人帶回去,指不定大王喜歡,明日就不同那個書生成親了呢?」這人將算盤打得是啪啪響,見自己兄弟快要被說服了,他鼓足了馬力繼續,「我看這個好,書生能有什麼用,這個一看就比那書生強。」
其他三個一聽,也是,連連點頭同意了。
凌深站在一旁,耳尖地將這幾個人的竊竊私語都聽在耳中,又見這幾人轉過身來,他忙擺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望着他們。
&剛說要讓我們上山去?當真?」凌深在心裏替自己的演技點個讚。
&啊,不過上山不易,你們需將馬留在山腳下,徒步跟我們上山去。」
&是自然。」凌深學着以往先生的作態,沖眼前這人拱手示意,隨後向身後的楊普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楊普瞧見這手勢,嘴角就是一抽,他在想要不要回去告訴他們當家的,他家「夫人」在外刷臉,還企圖爬牆呢?
&對了,你這位兄弟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其中一人還是對生得壯碩的楊普有些顧忌,試探性地問道。
&里?他不過生得高大點,實際上……」凌深故意頓了頓,有些為難地湊到這人身邊低語:「不瞞你說,我這兄弟小時候燒壞了腦子,也不知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就生得特別高大粗壯,面容也是兇悍老成,看着讓人生不出欺負的念頭來。」
這人聽後恍然,又偷偷往後瞥了眼楊普,覺得這人不像凌深說得是個傻的,可這一番話聽着卻是肺腑之言,讓人想要不信都難。
因着這人可能是個傻的,提議的那人稍稍放了點心,這才根據之前商議好的,由他和另一弟兄帶人去寨子裏,剩下兩個繼續留守山腳,並負責看住這兩匹馬。
凌深跟着那兩人上山而去,在走了一段山路後,只覺得這岫巖山的山道比青峰山的難走多了,不過個中彎彎繞繞得少,倒也不至於將人繞暈了。
沿途,凌深為了坐實楊普是個傻大個,不時回頭叮囑楊普:「傻弟,你可得小心點,注意腳下了。」
傻弟楊普抽了抽嘴角,默默無語地望着凌深。
走在前頭的人聽了這話回頭一笑:「你可真關心你弟弟。」
凌深也跟着溫和地笑了笑:「這是自然,我可是兄長。哎,有件事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傻弟長得老成,很多人還誤以為他是我兄長呢。」
&們親兄弟呢?不過真不像。」
&呢,我長得像我父親,而傻弟比較像母親,我們母親厲害長得可魁梧了。」凌深繼續瞎掰,而楊普見他越說越誇張,只覺得這會兒就是讓這人說他爺爺是神仙,他都能臉部紅氣不喘地說出來。
&哦哦。」走在前面的人遲疑了下才應道,他還奇怪着,不是一般父親魁梧,母親柔美麼?怎麼到他們這兒就顛倒了。不過這左右是別人的家事,和他沒多大關係。
兩人就這麼無視後頭的楊普,一邊走一邊聊着,直到進了山寨,這人才對凌深叮囑了一聲,隨後稟告了寨子裏主事的人,便帶着人去了大廳。
凌深邊走邊觀察着山寨,發現這山寨果然和青峰寨不同。青峰寨因有很多機關陷阱,在巡視上不如這山寨嚴謹,而青峰寨佔地面積極大,所以很多場地都極為寬敞,這便更顯得這毓秀山寨有些小了。
凌深和楊普沒走一會兒,就到了這山寨的大廳,進去就見正面白紙黑字用草寫了一個「義」字,下方是一張鋪着虎皮的兩人寬交椅,而下首則分別在兩邊擺着八張官帽椅。此刻,兩邊的官帽椅上分別坐着個人,一看便是這山寨主事的,他們見着了凌深和楊普,暗暗也有些驚訝,只是面上並沒有顯露出來。
就在凌深也同時打量那兩人的時候,有一女子正好從屏門處走了出來。這人生得有些黑,大約是常年暴露在陽光底下造成的,不過她面色紅潤,看着卻很是健康。待她走到上首的虎皮交椅上,就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她動作大氣,絲毫也沒有女子該有的嬌柔作態。
見到這人凌深也挑了眉,早先他想着人人口中的母夜叉女魔頭該是如何的樣貌,眼下看着卻和自個想像中頗為不同。他想像中這人該是眉粗眼大,胖面肥腰的顧大嫂,但顯然眼前這個得是英姿颯爽的花木蘭。
郁木秀在看到底下的兩人後,也微微吃了一驚,她先是驚訝於凌深的俊美,而後便又覺得站在他身後的楊普身手不凡,光是那體型若非十天如一日的強化訓練是鐵定練不成的。
&二人是怎麼回事?」郁木秀沉着臉,明亮卻又銳利的眸光利落地掃向站在凌深邊上的人。寨子裏的人郁木秀都認識,她還記得這人是負責山腳巡邏的,卻不知道他怎麼就將人給帶上來了。
&巡邏的小弟被質問的懵了,說好的大王會看上這美人的戲碼呢?
凌深見這人回答不上來,想了想便恭敬有禮道:「我兄弟二人見這裏風景獨特,便想上來一睹風采,這位小兄弟見我們兩有誠意,特特帶我們上來看看。」
&這樣麼?」郁木秀掃了眼凌深,但很快她就移開了目光,轉而繼續看向巡邏的小弟。
&是這樣的……」巡邏的小弟不敢說自己帶這人上來是為了獻給大王當壓寨夫人來的,只得順着凌深的說辭點了點頭。不想他才點完頭,上頭就砸下一杯子,「咚」地正中他腦門。
&膽!誰給你命令帶人上來的。」聽着這聲怒吼質問,那負責巡邏的小弟連「誒呦」都不敢哼出口,連忙跪倒在地。郁木秀卻看也不看他,就吩咐底下的人:「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關起來,不過念在初犯就先餓個一天再放出來吧,至於這兩人……」
凌深一看這人將矛頭對準了他們,趕緊說道:「唉等等,聽說女大王你明日便要成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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