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曼以東14帕拉桑的距離是錫爾特,這裏也是庫爾德人的一個聚落。原本菲尼克斯也想去探查情況的,結果巴迪斯阻止了他,說道:「兄弟,你可千萬不能親自涉險,錫爾特的庫爾德人可跟我們不一樣,他們跟亞美尼亞人走得很近,你是不可能說降他們的。」
見同為庫爾德人的巴迪斯這麼說,菲尼克斯熄了招攬的心思,他繼續詢問了關於錫爾特庫爾德人的具體情況,從中得知原來他們兩支庫爾德人有着一些仇怨,很多不同的庫爾德人之間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仇怨,不是爭搶土地就是爭搶水源,不是爭搶獵物就是爭搶女人,可謂是矛盾重重。可以說庫爾德人內部的小團體是非常不團結的,不同部落之間甚至還不如不同的國家之間的關係,所以直到兩千多年後都沒有獨立,只能淪為打手,被人利用了一茬又一茬。
菲尼克斯修書一封命人送到了錫爾特城中,言辭雖不激烈卻也比較強硬,結果使者毫無意外地被趕了出來,還被剃掉了鬍子。這對於一個馬其頓或者希臘人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羞辱,對於馬其頓帝國來說也是羞辱,也只有羅馬人才熱衷於刮鬍子。於是,發動戰爭的藉口有了。菲尼克斯讓3000卡帕多西亞重騎兵、本都鐮刀戰車50輛、本都重騎兵2000人和夥友步兵2000人隱藏了起來,讓3000希臘重步兵、1500弗里幾亞斧兵、4000方陣槍兵、4000小亞細亞弓箭手、2000庫爾德騎兵、2000庫爾德斧兵把錫爾特給三面包圍了起來,只留了東面沒有包圍,平均每一面5500人。而庫爾德人全民皆兵,全部發動的話能有20000人左右。
庫爾德人的戰爭廣場上,首領阿爾伯茲(意為「最高的」)大聲演講着:「庫爾德的勇士們,我們是阿斯提阿格斯(米底王國的末代國王、居魯士的外祖父)和居魯士大帝的子孫,馬其頓滅亡了我們的母國波斯,現在又要來攻打我們,而巴特曼的巴迪斯居然聯合馬其頓人一起來對付我們,我們能讓他們得逞嗎?」
「不能——」大家齊心吼道。
「那麼,現在就拿起你們的武器,防守好我們的每一座城門。一定要把馬其頓人和那幫庫爾德的叛徒全都消滅掉。」
「吼吼吼——」
和其他庫爾德人的城鎮一樣,錫爾特也沒有夯土或者石頭城牆,只是由無數根木頭組成的木柵欄圍繞着城鎮的周圍。對於菲尼克斯而言,攻破這樣的城池實在沒什麼難度,不過能使用計策減少損失他還是要用一下計策的。
菲尼克斯讓人從周圍砍伐了不少木材,部署在城外的每一面軍隊都建造起了很多攻城槌,到了晚上,這些攻城槌就放置在營外,菲尼克斯安排士兵藏在帳篷里並熄了火。半夜的時候,三處城門同時打開,一個個黑影慢慢摸向了攻城槌,當他們快到的時候無數箭矢射向了這些偷襲者,頓時一陣陣悽厲聲響起,瞬間亮起了很多火光,步兵們紛紛殺向這幫偷襲者,為了不產生聲音基本沒有着甲的錫爾特人處於被一邊倒的屠殺中。
但夜襲的人數不多,每邊只有500人,馬其頓人幾乎沒花多少時間就把他們殺了個精光,之所以幾乎殺光是因為逃回去的錫爾特人沒有被允許進門,最後除了少數幾個投降之外,基本被全殺光了。因為晚上根本看不清衣服長相,一旦打開城門就有被奪門的風險,所以也只有犧牲這些勇士了。阿爾伯茲也很無奈,士兵的士氣一下子降了不少,或多或少都有些物傷其類的痛苦。
馬其頓士兵各自回去休息了,下半夜一切平靜,剛受挫的錫爾特人不可能再有所行動。
如此過了相安無事的兩天後,攻城槌全部安裝完畢,馬其頓步兵開始推着攻城槌撞向柵欄,每個攻城槌兩邊都有延伸出來的推把,上面都有一塊包裹鐵皮的擋板,士兵的身體籠罩在擋板後面。弓箭手在後面掩護,十多米高的瞭望塔上的瞭望手觀察着城內士兵的排布特別是弓箭手的位置,然後給自己的弓箭手進行指示,往裏面進行攢射,並且特別照顧那些建在柵欄上的守軍瞭望手,他們基本上都是第一時間被射死在瞭望塔上的,上去了好幾波人基本都被射死了,運氣好的,作為被箭矢穿過盾牌射穿了手臂之後負傷下來的人,可以免責,不然臨陣脫逃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還是有人爬上了街道以內的房頂上進行觀察,不過對於城外開闊的路面來說,擠在柵欄後面寬不過10米的街道上的錫爾特士兵,更容易被馬其頓人密集的箭矢射殺。而城內的士兵對攻城槌基本沒有什麼好辦法,難得射死幾個人並不影響攻城槌的移動,而且還有後續的士兵頂上去。
沒過多久,攻城槌已經到了接近城門口或者柵欄的地方,攻城槌必須和柵欄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讓裏面的木槌發揮最大的力度,大概就是一個臂展的距離。一般木頭頂端都是圓錐形的,吊索吊着木頭,眾人往後一拉再往前一推,所有力道全都聚在木頭的前端的點上,只要不是鐵城門,木頭的城門總能撞破的,只是時間問題,對於這種木牆而言,幾乎很難阻擋攻城槌的攻擊。
只有那些磚石城牆,上面還能往下澆金汁或者滾油,可以對下面的士兵有一定的傷害,但對於上面覆蓋着一層防護蓋的攻城槌而言,只有淋上火油進行火攻。然而為了抵禦火攻,人們又開始在上面蒙上一層濕掉的布匹或是獸皮,甚至蒙上一層鐵皮用銅鉚釘釘死,這樣之後,火攻也很難起到作用。所以大城的城門會用不易燃燒的鐵樺木或棗木製作並塗上防火材料,最後再包裹一層厚鐵皮並釘上鉚釘,這樣一般的攻城槌就很難摧毀城門了,再不然在城門後面用石堆堵死。戰爭的技術就是在彼此來來回回的攻守中不斷提升和改善。
小半個時辰後,攻城槌陸陸續續地攻破了各處的木柵欄,夥友步兵、希臘重步兵、馬其頓長槍兵舉着長長的槍林從外往內行駛在街道上,不斷壓縮着庫爾德人的生存空間,凡想衝上去拼死一搏的最後都求仁得仁了。無論再好的技巧,想要近距離接近長槍兵,都不可能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一些膽敢閉着眼睛滾過去想要砍腿的多半都會被後排的長槍兵釘死在地上。
而穿戴着防禦良好的鎧甲的弗里幾亞斧兵攻防俱佳,其強大劈砍力也不是庫爾德人的盾牌能擋得住的,就像唐代的陌刀一樣,每揮舞一下手中長斧,人甲俱碎。弓箭手在後面不斷拋射着手中的箭矢,跟隨着前面的步兵慢慢推進。
巴迪斯的庫爾德人對錫爾特人的進攻比馬其頓軍隊更加積極,而錫爾特人對同族的反抗也更加激烈,他們大概覺得被強大的馬其頓欺負是沒有辦法的事,但對於勾結外敵的同族人,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比他們差,也更恨他們。不過分散防禦在城中各處的錫爾特人無法形成強有力的對抗。不斷地被逼向城中或城東退去。
很快一部分庫爾德人就被壓縮到城鎮廣場中央,不少握着手中武器的士兵雙手顫顫巍巍,有的則丟下了手中的武器,準備隨時投降。還有一半多人則從沒有馬其頓士兵的東門逃出,向東北方向逃竄,想去亞美尼亞尋找亞美尼亞人的幫助。但他們的希望又怎麼可能實現的了,面對的是馬其頓強大的騎兵和戰車。
當七八千錫爾特人面對從山上衝下來的戰車和騎兵時,他們的反應是呆滯的,呆滯了一會之後是驚訝、恐慌,然後到絕望。好幾千的騎兵漫山遍野地向下奔馳,前面行駛着的是排成兩排的幾十輛戰車,戰車之間的距離相對比較寬鬆,所有戰車的輪轂中間都有飛速旋轉着的鐮刀。
士兵的情緒變化豐富但總的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就毫無秩序地撒腿往回跑。鐮刀戰車很快就追上了這些可憐的潰兵,兩側的鐮刀快速地收割着錫爾特士兵的生命,他們根本沒有可以抵擋戰車的長槍兵或者訓練有素的皮盾槍兵,更沒有勇氣去面對這種九死一生的戰鬥,這是所有部落士兵的通病,只憑個人勇武,缺乏訓練和集體榮譽感,打順風戰沒問題,打逆風戰就一塌糊塗。
戰車完全將原本還算有組織的錫爾特人徹底割裂成亂麻,被戰馬撞飛或者被輪子碾壓致死的一點也不比被切割掉身體某一部位的人少。處於戰車威脅之下的士兵都徹底崩潰了,只有一些偏遠一點的士兵還在驚恐地遠離這群人肉收割機。騎兵從兩側將這些打算外逃的步兵包圍起來。
此時帶着一支騎兵奔逃的錫爾特首領阿爾伯茲在慌不擇路之間遇到了前來追擊的巴特曼庫爾德人的騎兵,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兩支騎兵不由分說地碰撞在了一起,戰馬的嘶鳴聲和庫爾德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倒下的大部分是錫爾特人,因為作為馬其頓的附屬,菲尼克斯毫無意外地給教給巴特曼的庫爾德騎兵打造了雙邊馬鐙。很快,剩餘的殘兵包括阿爾伯茲被趕來的本都騎兵給抓住了。
「這馬鐙真的是太好用了,我一矛把人捅了居然一點都不晃悠,實在太穩健了,哈哈哈!」一個士兵感慨道。
「是啊是啊,這真的是神器啊!」旁邊的騎兵附和道。
「怪不得馬其頓人南征北戰沒有敗績呢,這樣看來,對付那些亞美尼亞人和薩爾馬提亞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吧。」
「那倒不是,那群人可不怎麼好對付,我聽說薩爾馬提亞人的戰馬如雲、弓箭如雨,人人都習得一身好箭術,可不容對付啊!」一個有些見識的巴特曼騎兵說道。
「那我們能打的贏嗎?」一個士兵悄悄地問道。
「你說馬其頓人蠢嗎?」有見識的騎兵問道,後者快速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那如果打不贏他們為什麼要去送死?」說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呃——」士兵頓時無語。
此役,錫爾特城被順利攻破,馬其頓士兵死傷不到500人,錫爾特人死傷5000多人,首領阿爾伯茲被米特拉達梯抓到。原本巴迪斯想把阿爾伯茲殺掉,被菲尼克斯制止了,他把阿爾伯茲及其一家人派人送往培拉,然後派人前往薩迪斯告知尼阿卡斯,讓其派人過來管理。
菲尼克斯沒有把錫爾特交給巴迪斯是不想讓其壯大而脫離掌控,送走阿爾伯茲是避免他一家人被殺,人留着後面可能有用,如果哪天巴迪斯不聽話了,把阿爾伯茲送回來,就能讓他們內鬥起來,最起碼也能噁心一下對方。不過為了給點巴迪斯甜頭,菲尼克斯讓巴迪斯挑選了2000名錫爾特的士兵加入其隊伍,至於能不能馴服就不管菲尼克斯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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