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彎彎連連點頭:「安然姐,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晉社長的,只是,你真得肯原諒我了嗎?」
「你看你,多大點事,至於這樣耿耿於懷嗎?」杜安然莞爾一笑。如今的晉少南還不是她丈夫,如果柳彎彎真得能照顧好他,她是不是應該欣慰……
現在的她早已一無所有,她配不上晉少南……他太優秀,而她,早已墜入深淵,萬劫不復。是她高攀了……
那一天,她真得不該答應他的求婚。只是,那樣一種浪漫里、那樣一種溫情中,任誰都無法抗拒吧,就當是她再做的一個夢好了。現實太殘酷,總要有夢來寬慰,否則,怎還有走下去的動力……
「安然姐,你以後一定要幸福啊!我看好你和晉社長。」柳彎彎笑着祝福她,其實她的心底還是有一絲莫名的苦澀的。
「謝謝你。」杜安然握住她的手,幸福,這個詞於她而已,是不是太遠了。茫茫黑夜,她看不到盡頭……
辛子默終於如願以償了,他看到了杜安然從報社辭職,從晉少南的身邊離開,他多日飽嘗的苦澀終有了一絲甜味。
他想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一生一世,不管是用什麼辦法,哪怕她罵他卑鄙無恥。
「辛總,辛總!」孫平來到辛子默辦公室的時候,他正站在窗前,就連孫平進來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進來也不敲門的嗎?」被下屬看到自己的窘態,辛子默臉上頗為不悅。
「敲了好幾聲呢,辛總你沒聽見嗎……」孫平弱弱道。
「找我什麼事?」
孫平將一大疊報紙和文件放到了辛子默的辦公桌上:「辛總,臨時撤銷發佈會的事情,惹得媒體一片罵聲,為此,我們的股價也跌了不少,不少股東和投資方對此提出了質疑和不信任。您覺得,有沒有必要解釋一下……」
「這種事情讓黃總和何總去辦就好,他們處理緊急事務,一向比較拿手。」
「那好,我馬上就交代下去。不過,我想知道,您取消發佈會的理由是……」
「因為我權衡利弊,找到了更好的投資項目。用作商務大樓建設,固然見效快、收益高,但那麼好的一塊地方,無異於浪費。因此,我決定還是做園林項目。」
「辛總……您是項目一改為紅顏吧……」孫平小聲嘀咕道,非要找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可以下去了。」
「哦。」孫平看了他一眼,訕訕打道回府。
辛子默看着堆積如山的文件,毫無心思,眼前只晃動着一個人的身影,揮之不去。他只得拿起手機,播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杜安然接到辛子默電話時正在整理辦公室里的東西,她忙得不可開交,見是辛子默的電話,只當是沒看到,根本不想接。
將曾經用過的辦公桌清理乾淨,她又站在窗前看了一眼整個辦公室。和熟悉的同事一一告別,揮揮手,大概是再無機會來了。
辛子默今天倒是頗有耐心,一直打到了杜安然接電話為止。
「聽說你離職了?」他不咸不淡道。
「你滿意了是吧?」他最見不得她好,這一次,怕是又得意洋洋了。
「嗯,很滿意,如果你來我這上班,我就更滿意了。」今天她的態度還算好,他的心情也好,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唇角不免彎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行啊,月薪五十萬,給得起嗎?」杜安然隨口道。
「怎麼不行,莫說五十萬,五百萬都行。」辛子默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她果然是笨,如果將來,她都是他的了,這筆錢,不是自然還是他的嗎?
「但我想說的是,莫說五百萬,五千萬我都不會去!」
「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我給你月薪五十萬,考慮好了隨時可以找我。」辛子默道,「別忘了,你欠的那些錢,還有,你叔叔的賭債。」
「你!」他又威脅她,她根本就不該接他的電話。
「不說了,我得處理事務了,要是想我了,隨時來找我。」辛子默兀自掛了電話。
「不要臉!」但杜安然的這三個字,辛子默還是聽到了。
「安然,我來幫你搬東西。」正在這時,晉少南從門口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就抱起杜安然收拾好的收納盒往樓下走去。
「謝謝。」杜安然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跟我還這麼客氣?」晉少南笑了笑。
杜安然沒有開口,心裏卻泛過一陣苦澀。
「等會我幫你把所有東西都搬去我們家,到了家門口就讓張媽幫你搬進去,別累着自己。」
「還是送回石門巷吧。」杜安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想以後搬出你們家……畢竟,我們還沒結婚……」
越往下說聲音越小,連自己都心虛了。前些天海濱的美夢似乎還歷歷在目,不過十幾天,卻已經如泡沫般幻滅。
晉少南的臉上有些錯愕:「是我們家不好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不是,都不是。」杜安然忙道,「我和你還沒結婚,經常住你家也不好……」
晉少南雖感覺到了杜安然的反常,但還是點點頭:「行,我尊重你的意見。只是,你住得遠,我怕我不能保護你,又會讓你受苦……」
他想起了當初杜安然被記者圍堵有家難回的窘迫,想起了她被人打住進醫院的事,想起了她被辛子默強行抽血的事……
「不會,我會記得好好保護自己的,你不要擔心。說不定等你當上了《城市晚報》的社長,我還會再回來的呢!」杜安然笑道。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明天如何殘酷,今天也要學着去快樂。」
「你說得對。」晉少南亦笑道,「不過,願不願意讓我養你一輩子?」
杜安然有些心虛,只是微微笑着嗔道:「我有手有腳,誰要你養!」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領結婚證?」晉少南認真問道。
「會不會太急了些,我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杜安然越發心虛,都不敢再看晉少南的眼睛。
她很後悔,後悔上一次答應他的求婚,給了自己安慰,卻給了他無盡的失望。
「你看我,都等了你六年了。不過呢,再等等也無所謂了。我都聽你的,我不逼你。」
「謝謝你,少南。」杜安然抱着東西往樓下走,她怕她會無言以對,她怕她會露出馬腳。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愚弄她,她做錯了什麼,要讓她賠上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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