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芹輕描淡寫地說道:「也沒有幹什麼,只不過前天賴皮,陳康,華陽喝喝酒吵了起來,結果相互捅刀子,都傷得不輕,不知道還能不能活。昨天小馬,小趙,虎子三人忽然發了瘋,想綁架他們的大老闆,結果叫大老闆的保鏢打得半死,還叫四老闆逮進了公安局......」
老駝知道,這肯定的胡小芹搞的鬼,可是別人看到的都是自己乾的,如果有一天,胡小芹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人家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自己身上長滿嘴也解釋不清,誰會相信鬼魂的存在呢?老駝越想越覺得把身體借給胡小芹是非常不妥的事,如今去她家的壞蛋,基本上都得到了懲罰,老駝覺得趁事情還沒有鬧大,應該要把自己的身體要回來,不借了。
胡小芹似乎感覺到了老駝的想法,淒楚地說道:「 你不是答應幫我的嗎?難道你現在就要趕走我?叫我做個孤魂野鬼?再說了,殺我的人我就不計較了,但那個親手捅死欒文化和我兒子的大鬍子壞蛋,到現在居然不見蹤影,我一點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不消滅他,我死也不甘心。」
老駝望着淒悽慘慘而又心懷不甘的胡小芹,幾乎就要放棄抵抗了,可是理智叫他一定要爭取自己的權利,畢竟身體是老駝的,他要為他以後負責,俗話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胡小芹這個和尚跑了,留下他這個廟怎麼辦?於是,他一咬牙,狠了狠心說:「我是個乞丐,我管不了這麼多,你還是放過我吧。」
胡小芹顯得很無奈,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那我……」胡小芹還沒說完,就聽房門被呯的一聲踢開了,兩人的博弈眼看老駝就要勝利了,可被這一下的踢門聲,硬生生的給踢跑了。
一下子衝進來七八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槍口一起對着老駝,老駝嚇得瑟瑟發抖,他本來想解釋一下,發生所有的怪事,都跟自己無關,是一個叫胡小芹的女人借用他的身體乾的。可是這種話他自己也覺得荒唐,誰會相信這種鬼話呢?一個肥頭大耳的警察掏出手銬,啪嗒一下扣住了老駝的左手,本來還想銬老駝的右手的,卻見老駝沒有右手,便順手銬在了木沙發的把手上。那個警察咬牙切齒地說道:「四處找不到你這個兇手,居然躲在了這裏......」
老駝抵賴道:「不關我事,我也搞不清怎麼會在這裏的,會睡在這床上的......」
那警察厲聲問道:「我弟弟呢?你把我弟弟綁到哪裏去了?」
老駝不認識他弟弟,也沒有綁他,老駝想要是他有本事綁人的話,還當什麼乞丐呢?但是老駝知道那肯定是胡小芹乾的,他朝胡小芹看去,此時胡小芹站在房門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駝,就象看百戲一樣,老駝很生氣,說:「這個時候還不來幫我,我可是在為你受罪。」
胡小芹狡猾地一笑,說道:「你不是想甩了我,不要當我替身了嗎?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弟弟在床底下。」
肥頭大耳的警察厲聲說:「你個臭乞丐,還自說自話,跟我裝瘋賣傻是不是?我弟弟曹朝風人呢?什麼?你是不是嘀咕他在床下?」老駝的眼睛自然而然地往床那邊望去,肥頭大耳的警察使了個眼色,另外兩個警察走過去,一下子掀開了床,但見一個白白胖胖光着膀子的男人,摟着一個女人睡得正香,一個警察推了一把,那人含糊不清地說:「別鬧了,搗什麼亂呢。」
肥頭大耳的警察又好氣又好笑,走過去踢了曹朝風一腳,曹朝風呼的一下跳了起來,頭腦里還懵懵懂懂,嘴裏卻罵道:「娘的,深更半夜的找死……」忽然看到肥頭大耳的警察,不覺奇怪地問:「四哥,你怎麼來啦?咦?這裏怎麼有股臭味?誰放屁了?」肥頭大耳的警察就是四哥曹朝北。
三天前的下午,曹朝北剛剛要下班,就聽說黑子和徐毛一幫人在四海酒店的一個包間裏,被一個老乞丐砍了胳膊,還有三個嚇得瘋瘋癲癲,回答警察的問話都是胡言亂語的。一開始曹朝北還不相信,黑子一幫人他是知道細底的,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他們,後來一問,確有其事,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親三哥的心腹手下,那個自稱三哥的矮胖子,無緣無故衝到馬路中間,活活叫大卡車給撞死了,據說當時那個乞丐就在現場。老三曹朝西,喜歡三老闆的稱呼,才把三哥的名號賞給矮胖子的,但是這足以看出矮胖子在四海公司的地位。可是這樣一個人物,居然也不是那個乞丐的對手,這個乞丐怎麼詭異,難道是三頭六臂的怪物?曹朝北不覺感到非常好奇。
四海酒店是曹家的產業,加上三哥,黑子他們是三老闆曹朝西得力的小弟,所以曹朝北帶了幾名親信,親自趕了過來。曹朝北趕來時,天已經黑了,早已不見那乞丐的蹤影。一幫警察已經勘察完現場後,正在處理一些後事,曹朝北在現場居然不見他弟弟曹朝風,感覺有點奇怪,作為酒店的老闆,不出來協助警方,肯定說不過去,但是曹朝北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年輕不懂事,也沒有放心上。
可是這兩天,四海公司安保部的幾名得力幹將先後離奇出事,而五弟曹朝風也音信全無,曹朝北不禁擔心起五弟的安危,於是帶了幾名隨從來到了曹朝風的房間,哪知道在曹朝風的房間裏居然碰到了那個臭乞丐,奇怪的是,那個乞丐沒有想像的強大,一下子就制服了他,而且是輕輕鬆鬆地把他逮住了,沒有見他反抗,就已經將他銬在了椅子上,曹朝北得意地想:運氣好的時候,擋也擋不住,人家把臭乞丐吹得神乎其神,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落到我手裏,想不立功都困難。
曹朝北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他看看老駝,這麼一個既瘋瘋癲癲又窩窩囊囊的臭乞丐,打死他也不會相信老駝會是黑子一幫人的對手,黑子那幫殺人不眨眼的惡徒會栽在這個臭乞丐的手裏。但這是一個立功的好機會,不能白白的錯過,不管老駝是不是傷人兇犯,曹朝北都要找個茬,把他幹了,讓老駝從嫌犯成為一個真正的殺人犯。
老五曹朝風一拍腦袋說:「不對啊,我怎麼會在床底下呢?」
曹朝風看看雪白的床單給老駝糟蹋成這個模樣,搞得這麼髒兮兮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那個女的此時好像才緩過神來,披上一件衣服,羞羞答答地奪門而去。曹朝風怒目瞪着老駝問:「你搞什麼鬼?」
曹朝風記得中午的時候,接到大哥的電話,要他晚上接待兩個外地來的貴客,曹朝風知道,不是大有來頭的,大哥是不會親自打電話交代的,於是不敢怠慢,親自到伙房裏安排了一下酒菜,反正時間還早,便回到樓上的辦公室,本來只是想喝喝茶休息一下的,哪知道來了一個相好的,便索性去房間躺下來休息了,奇怪的是,這一休息就休息了差不多三天時間,而且怎麼會鑽到床底下了呢?
老駝本來很緊張,可是看到曹朝風的滑稽模樣,忍不住暗暗發笑,心裏說:「你怎麼到床底下的,這個我也真不知道,要問去問胡小芹去。」老駝知道大家是看不到胡小芹的,說了人家也不信,所以索性就不說了。
曹朝北白了他五弟一眼,說:「這種事先放一邊,你先出去,這裏我來處理。」
他轉過臉來,惡毒地看了老駝一下,老駝的心情不自禁地往下一沉,只聽曹朝北對他手下的警察說,「大家都注意了,這個乞丐武功高強,殺人如麻,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稍後,只要他有反抗的跡象,立刻就地正法,不可有一絲的手軟。」
這幾個警察平常都是跟曹朝北的,得了他不少的好處,他們之間已經有一種默契,曹朝北的一個眼神,一句看似平常的話,他們都能明白他正真的目的。他們不約而同地推槍上膛,齊颯颯地把槍口對正了老駝。
老駝覺得他自己的臉一下子白了,其實那只是感覺,老駝的臉不管白也好紅也罷,人家是不會注意的。老駝雖然有了一把年紀,以前也因為活得不如意,想過還不如一死了之,但是那只不過是不開心的時候想想而已,現在真正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時,居然有一種怕死的念頭。老駝瞄了胡小芹一眼,見胡小芹正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竟然沒有一絲出手相助的意思,心裏不覺埋怨起來,沖胡小芹叫道:「你這個女人真是混蛋,我落到這個地步,還不是你害的?這個節骨眼上還想什麼心事,還不把我先救出去再說。」
胡小芹抬起頭來,笑了,說:「這是你求我的,是你自己要我上你身的,以後不許反悔。」
老駝現在比什麼時候都想活着,他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這樣要是死的話,跟一條狗一樣,甚至還不如狗,這種死法誰也不願意,老駝也不願意。與其不明不白地死,倒不如把身體借給胡小芹,當她的替身,這樣起碼能暫時活着。於是老駝用力點了一下頭。胡小芹嗖的一下不見了,老駝只覺得身子裏面一下子充實了不少,這一次他沒有頭暈,老駝知道胡小芹又上到自己的身體裏了,因為他感覺這個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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