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璐見我那樣,都不太敢看我。
就在我煩得想找個藉口躲出去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周圍靜了好多。
我見好多人在望門口的方向,就看了過去。
這一看可把我給氣的。
可以確定蘇貴媛是腦殘了,她居然把她的人渣前男友帶來了,而且兩人挺親密的樣子,蘇貴媛挽着她前男友的手臂,不太敢看人。
反倒是那人渣,大大方方的跟人打招呼,好像屋裏的人他都見過似的,只是被他問候的人都沒怎麼理他,個別性格比較直接的,都黑着臉扭轉頭去了。
在這種場合把人帶回來,他們不會是複合了吧?
剛剛介紹的時候,黃小璐的媽有給我介紹蘇貴媛的爸媽,所以我認得他們。我見他們在蘇貴媛帶男友出場後就臉現難堪,躲到一邊去了。
這裏最有資格管蘇貴媛的是他們,但是他們對蘇貴媛的男友有愧,有這表現並不出奇。
最後跳出去找蘇貴媛麻煩的反倒是黃小璐的媽。她把蘇貴媛拉到了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麼,蘇貴媛低頭聽着,不吱一聲。
她那男友表情很欠揍,一直笑眯眯的,眼神很輕蔑,並不理會別人怎麼看他,找了個位置後就老神在在的坐了下來。
得,我的危機除了,現在主角又換了人,輪不到我煩惱了。
蘇貴媛很固執,好像沒人能說服她,我還以為會有人忍不住出面趕人呢,誰知蘇貴媛的爸媽壞事,出面擋了幾波攻擊,就沒人再來事了,氣氛由此變得極是古怪。
就在這時,廳門有人進來,兩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老的我不認識,但其中的婦人瞧着跟黃小璐的媽有幾分相像。黃小璐跟我說過她媽姐妹挺多的,想來要不是她媽的姐姐就是妹妹。年輕那人,我一瞧就張大了嘴。
NM今天是熟人聚會嗎?怎麼老有我認識的人進場?
那年輕人居然是以前見過幾面的莊香的機長前男友。他不會是黃小璐家的親戚吧?很有可能是,我看他跟那兩老挺親密的,而且相貌也像,應該是一家人。
我才那麼猜,就聽見機長管黃小璐的媽叫姨了,然後他們家一大群親戚都迎了上去跟機長打招呼,想來這貨在家族裏人緣極好,這跟蘇貴媛的男友進場絕對是天淵之別。
我沒臉見機長,就躲到人群後面去了。黃小璐找不到我,就自己擠了過去。
"躲什麼呢?認識啊?"
鄭仁傑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旁邊的,他不懷好意的看我跟機長。
我懶得理他,就想再躲,誰知被蘇貴媛的前男友發現了。
那貨拿毒蛇一樣的眼神看我,搞得我想去揍他。
蘇貴媛回到他身邊,循着他的視線也看到我了。
她應該是早有被我發現她跟她前男友複合的心理準備了,但還是有點不敢看我。
我心裏暗暗打定主意,這妞以後要再出點什麼事,我就不理她了。
都說事不過三,我救她的次數已經有三次了吧?再救就第四次了,不能破例。最主要是,這妞從來都不吸取教訓,救了也等於白救,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人應該是到齊了,喧鬧過後,大家就都入了席。
本來家宴是不必搞得這麼隆重的,可是今晚大家都穿得有些過於正式了。小廳也佈置得跟婚宴現場似的,上面還有個小講台,支着個麥。
開席前,機長跳上去拿着麥在那試,感覺不錯後就沖台下一個嗓門比較大的婦人嚷嚷道:"四姨,別吵了,靜一靜,讓我說兩句話。"
他那撒嬌一樣的語氣惹來他四姨一個衛生眼,回他話說:"有話你就說唄,四姨又沒拿麥,還能比你說的還大聲呀?"
她的話惹來了好些打趣。
機長陪了個笑說:"四姨,我這不是有事要宣佈嘛!"
"神神秘秘的,一大早就說宴會讓你安排,害我們來的時候還以為來錯地方了呢!你把你二姨的生日宴搞成這樣,究竟是想幹嘛?"四姨指指會場四周說。
"馬上說,現在就說,你先靜一靜,我先給二姨說幾句祝福的話,要不然她又得說我沒禮貌了。"
黃小璐的媽呵呵直笑。
機長說吉利話的時候我才想起來,貌似我還沒跟黃小璐的媽說過類似的話呢,這女婿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可現在要讓我說的話,真說不出口。
眾目睽睽之下,再讓我在機長的面前曝光,情何以堪呀!
幸好沒人注意到我,大家都聽機長在台上插科打諢的說俏皮話。
機長好不容易把場面控制住了,咳兩聲後就說:"其實吧,今天我是有事要宣佈。今天這個會場呢,就是為我將要宣佈的事準備的,當然,也是為二姨準備的。二姨,你可別怪我佔了你的地盤,呆會兒你等我宣佈完那事,你想怎麼收拾我都可以。"
黃小璐的媽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笑罵他道:"行,呆會兒再收拾你。"
機長呵呵一笑,很緊張的握着麥,一個深呼吸,搞得連我都有些好奇他想說什麼了。
他終於發聲,擲地有聲的說道:"我要訂婚了,就今晚,借二姨的地方用一下,二姨,沒問題吧?"
他的話無異於落地驚雷,瞬間就點燃了全場,比我跟黃小璐,蘇貴媛跟她的前男友的事還要震憾。
幾乎所有年輕一輩的都湧上台去向他祝賀,問他怎麼不把未婚妻帶來,長輩們也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機長的爸媽,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這種事對我這種局外人是沒什麼影響的,我見鄭仁傑也上台湊熱鬧,不禁撇了撇嘴。
機長好不容易擠出來,腦袋不知道讓誰揉成了雞窩頭,他狼狽的嚷嚷說:"你們先別鬧,我現在就把人給你們帶進來,她現在人就在外面。"
見他跑出門去,我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在萬眾期待下,我見到機長帶進來的女人,腦子嗡一下,就全成糨糊了。
是莊香,居然是莊香。她,她是機長的未姨妻?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當初是為什麼跟機長分手的,我一清二楚,她怎麼還肯跟機會在一起?我眼花了,我肯定是眼花了。
可是,我一揉再揉,看被機長拉着往台上走的女人還是莊香。她雖然比我最後一次見她時要清減了不少,但相貌卻沒有任何改變,只是少了離開時的靈動,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像少婦多於像女孩。
我確認那女人是莊香後就傻了,傻傻的看她被機長拖上台,傻傻的看他們宣佈訂婚宣言,然後我還傻傻的一直沒挪動腳步。
應該說,我挪不動步了。我的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得一度讓我以為自己掉進了沼澤。
空氣似乎也凝結了,讓聲音也無法清晰的傳到我耳朵里,我只聽到嗡嗡一片,很多很多張笑臉仿佛在嘲笑我連路都不會走。我管不了這些,我的眼裏只有莊香,可是莊香的眼裏沒有我,她只是矜持的微微笑着應付所有人的問候,看不到躲在人群後面的我。
再然後,我看到她跟機會深情對望,機長把一個什麼東西套在她的手指上,我就聽見自己的心呯的一聲響,碎成了無數片。
在這種時候,我最應該做的就是提起勇氣衝上台去做點什麼,可是我就是動不了,我只是在台下像個隱形人一樣傻傻的看着。
我的頭皮炸開了,我的腦子成糨糊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恢復行動能力的,我驚奇的發現自己正在離開。就在廳門回望的最後一眼,我似乎看到台上的莊香終於看到我了,我看不到她眼裏的情感,我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已經灰了。
PS:
改了一下前面一章的情節,如果看這章不順的話,可以兜回去看一下。其實要改的地方挺多的,只是篇幅太長了,改起來太費勁,所以就先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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