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美的臉色十分不好,煞白煞白的。她又畫了個大紅唇,遠遠的看過去,十分駭人。
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根本不是在逛商場,好似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一路走過來,迷迷濛蒙竟是撞了好幾個人,她也不去道歉,只兀自往前走。
被她撞了的人罵罵咧咧,她也好似全然沒有聽到。
柳河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何美美,卻也沒打算上去打招呼。只想着離何美美遠遠的,便要繞過這邊的路,從旁邊出商場。
誰知道迷迷濛蒙的何美美突然清明過來,正好看到了她。
原本煞白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見柳河抬步要走,她忽然開口喚道:「柳河,你別走。」
柳河抬起的腳步又落下,無奈嘆口氣,迎上幾步,「何小姐叫我有什麼事?」
「喝點東西吧」,何美美依然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只是底氣沒有原先那般足。
說完這話,她根本沒等柳河說話,轉身便往外面走。
柳河心裏氣悶,本不想跟着去的。但是想一想,那晚彭煜城送何美美回家,在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每次問起,彭煜城都是一副吃到了蒼蠅的噁心表情,更是每每提到何美美都咬牙切齒。她心裏很好奇,若是能從何美美口中得知,那似乎也不錯。
這般想着,她便也抬腿跟了上去。
咖啡館裏清音悠揚,人跡寥寥,她們還坐在角落裏,正適合說一些私密的話題。
柳河不喜歡咖啡,只要了杯白開水,而何美美也出人預料地沒有點咖啡,而只要了一杯奶茶。
柳河呷了口水。正要問何美美有什麼事要說的時候,何美美便開口了。
「我懷孕了,」頓了一下。抬眼挑釁地看着柳河,「是彭煜城的。」
柳河一臉錯愕,定定的看着何美美好一會兒。
她這個表情,在何美美看來,就是信了這話,心裏更是得意。
卻不想柳河靜默好一會兒。開口卻問道:「你去醫院做了檢查?」
何美美很是得意。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張在婦幼醫院的化驗單子,只在柳河面前晃了一下便收了起來。
「當然檢查過了,已經確定懷孕!」何美美得意地說道。
「那恭喜何小姐了」。柳河又喝了口水,十分真誠的說道:「想來何小姐的男朋友聽到這個好消息一定很高興。」
笑容僵在何美美的臉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河,「這孩子是彭煜城的!」
她在「彭煜城」三個字上加重了讀音,聽上去就有些氣急敗壞的意味。
柳河嘴角微勾,含笑道:「那晚,我只看到彭煜城扶着你出了ktv。其餘的什麼都沒看到。之後你們有沒有怎樣我不知道,所以你說孩子是彭煜城的,我不信。」
她不信!
何美美美目圓睜,貝齒咬了咬嫣紅的唇瓣,說道:「我們怎麼可能沒有怎樣!煜城哥也是喜歡我的,在停車場。在車裏就……」似是還擔心柳河不信。她又靡靡補充道:「煜城哥那裏很大,還沒硬的時候。就有這麼長。」
說着,她還用手比量了一下。
柳河輕咳了兩聲,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車|震?何美美還動了手?
怪不得彭煜城說他把何美美扔在半路了,何美美在車裏對他不規矩,還用手碰了他那裏,他沒有暴打何美美一頓已經是十分客氣了吧。
這麼不愉快的經歷,也難怪彭煜城不願意和她提起。柳河對彭煜城表示深深的同情,還決定晚上發信息好好安慰安慰他。
不過此時面對何美美,她的臉卻冷了下來。
「何小姐,你可以和別的男人隨意上床,但是,別人的孩子可不能硬往彭煜城身上推。我只想問你,你肚子裏的孩子幾周了?你和彭煜城在一起是什麼時候?時間能對的上嗎?」柳河嘴角輕勾,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來,「你不要以為我沒懷過孩子,就對這些一點兒都不懂。我勸你還是好自為之,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何美美驚恐地看着柳河,顯然,柳河的反應已經讓她措手不及。
柳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何美美,最後說道:「你有在這裏和我耍心機的時間,不如找你男朋友好好商量商量,這孩子是要還是不要!」
說完,柳河大步離開,只留何美美頹然坐在位置上。
她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不管她和彭煜城有沒有發生關係,單就從時間上算,也不可能是他的。
孩子的父親是誰?要找他商量要不要這個孩子?
何美美苦笑,自從蔣遠鵬被抓走,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蔣遠鵬。從家裏得來的消息,蔣遠鵬因為走私罪,被判了無期。
她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但是對法律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懂,若是走私平常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判無期。
蔣遠鵬完了!如果他還好好的,發現懷了他的孩子,她可能也就將就着和他過了,畢竟她早前流過孩子,再流掉,恐怕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可是現在,她該怎麼辦?
生下來,未婚先孕,孩子的父親還是個判了無期的走私販,她哪裏還有臉在京城待下去。
不生下來,若是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怎麼辦?不說京城大家,就是普通人家,哪個男人願意娶因為多次流|產而傷了身子不能懷孕的女人。
想到這些,她的臉又白了幾分。
柳河卻不知道何美美糾結了那麼多事情,她腳步輕快地從咖啡館出來,驅車回家。
因為大概猜到了那晚發生的事情,她的心情還不錯。
晚上彭煜垣沒有回來,她和彭菁芸吃過晚飯,就回了房間。
倒在柔軟的,還有彭煜城味道的大床上。她給彭煜城發了條信息——彭煜城,我今天碰到何美美了,她說你和她車|震。她還用手幫你解決了,是不是真的啊?
若是當着彭煜城的面,這些話她是肯定說不出的,也只有發信息的時候,她才會這般大膽。
她都能想像的到,彭煜城看到她的信息的時候臉有多黑。雖然看不到。但是只想一想。她就很開心。
抱着手機在床上滾了兩圈兒,彭煜城就給她回信息了。
彭煜城回道——你說是不是真的!!!
三個感嘆號,看來已經咬牙切齒了。
柳河再接再厲——她還說她懷了你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這一次,隔了好一會兒彭煜城才回過信息來——安安,我有幾次太着急,沒用套,你明天買了驗孕棒測一測。
柳河臉上的笑意瞬間沒有了。
第一次的時候她很清楚的知道彭煜城什麼也沒用,至於後來,哪一次她不是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啊。
她才二十歲,還沒做好要孩子的心理準備,若是真的懷了該怎麼辦?
正惶恐的時候,彭煜城又發來一條信息——安安你別着急,有了我馬上請假回家,咱們立即結婚。
柳河沒有心情回復他。把手機甩到一邊。用被子捂上頭,兀自苦惱去了。
而在省城邊上的軍營里。彭煜城抱着手機傻傻的窩在一排景觀樹下,一邊等柳河的信息一邊琢磨,看來今晚就要打結婚報告了,事不宜遲。
彭煜垣是第二天中午被覃況送回來的。她的眼睛依然有些腫,面色卻紅潤了不少,想來覃況是把她哄好了。
柳河心裏一直惦記着出去買驗孕棒,和覃況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就出來了。
在藥店門口轉悠好幾圈兒,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進去了。
兩輩子都沒有這樣的經歷,她尋思彭煜城急起來根本不管不顧,說不準這東西以後還用得着,乾脆一次買了好多。
回到別墅,覃況已經走了。彭煜垣上樓休息去了,彭菁芸和吳微也不在客廳,她總算鬆了口氣。這一大袋子的驗孕棒,若是讓她們看到,她得多臊得慌。
懷裏抱着袋子,做賊似的回了房間,反手就把門鎖上了。
說明書上說早上第一次上廁所時用最准,柳河只得一分一秒的挨着時間。
等到第二天早上,柳河早早起來,去衛生間測了一下。
進去的時候還十分忐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一身輕鬆。沒懷,真是太好了。
她站在床邊給彭煜城發信息,彭煜城早前就說了,要第一時間把結果告訴他。
誰知道她剛把信息發送過去,臥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柳河,快開門,我臥室的洗手間壞了,我着急」,彭煜垣急慌慌地說道。
彭煜垣有懶床的毛病,每天早上,若不是被憋的不行,她絕對不會從床上爬起來。今早可好,她迫不得已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她那邊的洗手間壞了。
二樓有一個公共洗手間,可是吳微正在裏面打掃,亂的不行,她根本沒法用。
她實在挺不住,只好敲了離她最近的門。
彭煜垣的聲音太急迫,柳河也沒有多想便給她開了門。彭煜垣幾乎是衝進來的,然後便一頭扎進了洗手間裏。只留給柳河一個急匆匆的背影和「嘭」的一聲關門聲。
這時候,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確定沒懷?看來我還是不夠努力啊。
沒懷?
柳河霍然睜大眼睛,她用過的驗孕棒,還在洗手台上放着。還有那一大包沒用的驗孕棒,就掛在廁紙邊上……(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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