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老爺子也沒有心情吃飯了,拄着拐杖站起身,嘆了口氣,對彭煜城和彭煜圻道:「你們跟我來一趟書房。」
兩個人也便放下碗,跟着老爺子上了樓。
飯後,彭菁芸、彭煜垣、曹瑞琪和柳河都去陪孩子們玩兒,只覃況一個人坐在客廳陪彭繼業和舒眉說話。
「爸真是越老越糊塗了,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偏他還當個寶,連爺爺的話也不聽,以後有他的苦頭吃」,彭煜垣忍不住牢騷道。
「我們都不是你爸爸,不能體會他的心情。那個女人對我們有小心思,興許對你爸爸很好,至少表面上很好。哪天那個女人的真面目被揭穿,你爸爸肯定是最傷心的人。」彭菁芸嘆息着說道。
彭菁芸一番話,讓室內安靜下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這時候,房門被敲響。
還沒等人應答,門就被推開,舒眉探進半個身子,臉上帶笑:「你們都在這裏啊,我能不能也進來,外面男人說話,我也插不上嘴。」
屋裏女人說話,她更插不上嘴!
沒有人回答她,不過大家的臉上滿滿地都是厭惡,她卻仿似未覺,直接走進來,坐到柳河身邊。
「屋裏空氣不好,我帶掃帚出去了」,彭煜垣等了舒眉一眼,豁然起身。
彭菁芸和曹瑞琪隨後也出去了。
柳河倒是沒動地方,她是覺得,如果舒眉出現的地方所有人都因為討厭她而離開,那麼只會讓舒眉更加得意。這裏是彭家,無論到什麼時候,該迴避都該是心懷不軌的人。
「你對我有誤會我什麼都不會解釋,不過你不要誤會舒然,她是個乖巧的孩子,希望她在你工作室工作期間,你能夠一視同仁。」當着柳河的面,舒眉也卸下了偽裝,懶得露出一個笑臉。
柳河嗤笑,「我個人認為,以你女兒的學歷、能力加上那一張欺騙性很強的臉,完全可以去一個比我的工作室更好的地方。她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她和其他員工一樣,我不會在她沒有犯錯誤的情況下把她攆走,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如果她犯在了我手裏,我一定不會讓她好看。」
頓了一下,柳河臉上的笑容更大,她湊近舒眉,半是警告半是恐嚇地說道:「我在業界是沒有什麼名聲,可你應該知道姑姑的名氣。如果姑姑給你女兒一句不好的評價,她在這個行業可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聽完此言,舒眉白了臉。
柳河就這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人知道恐懼是一見好事,至少做事的時候知道顧忌。有的時候,也能因為這恐懼而迷途知返。
過了好一會兒,舒眉才緩過勁兒來,她雙手交握放在大腿上,柳河看的分明,她長長的,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已經摳進肉里。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舒眉疏疏淡淡地說道:「舒然很喜歡寶石鑑定這個專業,也很你的工作室的環境,她肯定會好好乾的。」
說着,舒眉站起身來,轉身就要出房間。
她過來就是要說舒然的事情?柳河訝然,她還以為舒眉會繼續拿照片威脅她呢。
這時候,走到門口,一隻手已經握住門把手的舒眉慢慢轉過身來,對柳河粲然一笑,道:「對了安安,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煜城本人,我送了他一份大禮,希望他能喜歡。」
那笑容太過詭譎,柳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舒眉出去不大一會兒,柳河也出來了。
她抱着小傢伙到客廳的時候,除了老爺子和彭煜城,其他人都在。
她還以為彭煜城還在老爺子的書房裏,便沒有在意。
剛坐下來,彭煜城就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個快遞的紙袋。
「誰寄來的快遞?」彭煜城坐下後,柳河湊過去看。
彭煜城並沒有打開,而是在手裏掂了掂,轉頭笑着對柳河道:「你猜?」
柳河的眼睛往舒眉那邊掃了一眼,她正在和彭繼業說話,規規矩矩的坐着,為垂着頭,很是溫婉柔順。
彭煜城抓住她的手,湊到她耳邊低語呢喃:「回家一起看!」
說完,他起身拉着柳河站起來,「爸,姑姑,大哥大姐,我們先走了啊,等下次我回來,還叫你們過來吃飯。希望那時候不會發生什麼讓人倒胃口的事情。」不要見到什麼倒胃口的人。
後面一句,他看在彭繼業的面子上並沒有說。可是在場的人誰不清楚。
彭繼業黑了臉,想要發作,舒眉卻是握住了彭繼業的手,做出一副隱忍、恭順的模樣。
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時無刻都會抓住機會在男人面前扮可憐。
全家人都看不過,柳河他們走後,也都該幹嘛幹嘛去了,到最後也只剩下彭繼業夫妻留在了客廳。
「煜城,爺爺和你們說什麼了?」回去的路上,彭煜城開車,柳河和小傢伙坐在副駕駛上。
彭煜城把收到的快遞也放到了前面,柳河想看,彭煜城卻不給她拿,她只有看着干着急,於是便轉移話題,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沒有什麼,就是讓我們都好好干。」彭煜城淡淡的說道。
不過柳河卻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無奈和心疼。老人家八十多歲的年紀,合該含飴弄孫、頤養天年,可是老爺子卻還要為整個家操心。只彭繼業再婚這一件事,就已經耗費了老爺子不少心神。
「對了,煜城,你知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突然不允許爸爸和舒眉在沒有他允許的情況下去老宅了。」柳河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不過彭菁芸他們都不知道內里的原因,也許這次彭煜城去老爺子的書房,老爺子能提及一二也說不定。
彭煜城不屑地哼了一聲,「父親想要榮景胡同的那處宅子。」
榮景胡同的宅子,那是彭煜城的奶奶留下的財產,在動盪的年代曾經被收歸公有,後來經過幾番周折,最後又還給了彭家。
那宅子不多大,歷史卻十分悠久,十分有古韻。聽說原來沒遭破壞的時候,房子裏還有不少古董和古籍,可惜後來都沒有留住。不過單就是房子本身,也是一件藝術品。一磚一瓦,一勾一畫,都能讀出歷史的厚重。
如果說柳河現在的工作室是有價無市的話,那彭奶奶留下的那處宅子,可就真是無價無市了。
國家文物局、京城好幾所名校的歷史學院都和彭老爺子交涉過,想要定期帶學者或者是學生去那邊參觀學習。
老爺子本來都打算好了,等他走了,在沒有牽掛的時候,就把宅子捐給國家。
老爺子的打算就連後進彭家的柳河都知道,彭繼業又怎麼會不知道。既然知道還打那處宅子的主意,看來他真的是魔怔了。
回到家之後,小兩口各自洗了澡,又陪着小傢伙玩了一會兒,終於把小傢伙哄睡了。
然後柳河自以為彭煜城沒有發現,偷偷打開了快遞的包裝。
裏面還用牛皮紙袋包裹了一層,柳河又把牛皮紙袋打開,果然是她和彭煜城那晚在酒會地下停車場的「艷|照」。
柳河很有耐心地一張一張翻過,有幾張上次竟然沒有給柳河,且還是最暴露,最讓人噴血的幾張。
「露太多,要把照片全部刪除」,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嚇了柳河一跳。
「你不是說給我擋住了嗎,怎麼還都被她拍了去?」柳河有些埋怨彭煜城。
彭煜城蹙着眉,也很是懊惱,「都是我的錯」,態度良好,柳河剛想說「算了」,彭煜城接下來的話又惹怒了柳河,「其實也不能怪我,都怪你那晚那麼性感,我看到你就有了反應,那種時候,我還能保持理智,沒有在車場做,已經十分克制。」
得,這一下又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柳河身上,都怪她太性感!
柳河把照片全都摔在彭煜城身上,在他手忙腳亂撿照片的時候,氣哼哼地上了床,背對着彭煜城躺着,再不理他。
彭煜城一邊撿照片一邊哄柳河,當看到柳河上下大片肌膚裸|露在外,且還是每次他們做,她最享受的表情的照片時,眉頭蹙的更緊,這樣的照片竟然也被拍了去。這樣的柳河只有他才能看到,只有他!
收好照片,彭煜城湊到柳河身邊,像一條大犬一樣在她背後蹭了蹭,只可惜,身下蓬勃的某一處已經暴露了他此時狼的屬性。
「媳婦,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推卸責任了還不行?」彭煜城可憐巴巴地說道。
柳河毫無反應。
彭煜城幽幽嘆口氣,又道:「媳婦,我還不到三十歲,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咱們長期兩地分居,好不容易見一面,我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和你分開。」
他說的不分開,除了感情方面的因素,還只身體結合不分開。而顯然,柳河只想到了前面,更深一層的含義卻是沒想到。
所以,她動容地轉過身,深情地看着彭煜城,然後十分嚴肅認真地說道:「煜城,我也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和你分開。」
一分一秒都不分開!
彭煜城一雙大而深邃的眼眸倏然迸射出一抹精光來,機不可失,他可要抓住這大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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