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從權宜!
此時此刻,沈默雲作為被害人,自然也就顧不上避嫌之說了!
不過來人都是老油條,此時面對身份尊貴的小姐,一個個都低眉順目,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唐突了貴人會叫其他人抓住了把柄。
即便如此,這位沈大小姐此刻閨房不堪入目的一片狼藉還是叫那些見慣了大場面的官爺們也同時大吃一驚!
尤其那廖指揮,此時更是有了要將那沈沐一把按死的衝動!
出了這麼大的事,沈小姐身負重傷,他竟然還想瞞天過海?
這事不一般,早晚紙包不住火!
若是聖上知道他們一隊人到了沈小姐院子而不入,生生放過了第一現場和追拿罪犯同夥的第一時間,那麼他們這一整隊人的飯碗只怕都將不保!
不對!還有府衙的人在場,到時候追究起原因來,那他們收受賄賂,假公濟私之事必將穿幫!
他們與順天府過節已久,若是對方借題發揮,以此打壓,那整個五城兵馬司都要受連累!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他們這東城支隊只怕要有大禍啊!
媽的!
這沈沐不會是與順天府勾搭了要搞他們兵馬司吧?
這種想法一出,那廖指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與身後兄弟們對視了一眼,便有了要收拾這沈沐一番的念頭!
兄弟幾個趁着勘察現場,「一不小心」便撞到了沈沐。
那正捂着屁股分神的沈沐哪裏經得起這些糙漢子們的碰撞,當即便腿一軟,又被對方一帶一勾,便直接綿軟軟摔去了地上,來了個四仰八叉!
一聲尖銳的嚎叫令人心裏發毛!
可憐他那屁股着地,再次經歷了一回碎瓷的洗禮。
可恨對方還偏就一臉莫名其妙,反問他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不小心?千萬別破壞了他們的現場!
沈沐啞巴吃黃連,知道對方是有意為之卻也只能甘當出氣筒,賠笑言明是自己不小心滑倒了!
或是因為他的良好「認錯」態度,竟是有兩位官爺向他同時伸出了手。
這個面子沈沐自然不敢不賣!
可他哪知對方扶起他只是為了更好將他重重一把「按」進了硬邦邦的椅子裏。
他甚至都沒看見他們什麼時候將椅子裏的厚團花軟墊也抽走了!
這對方擺明是要整他了!
沈沐咬牙切齒,感覺後臀皮開肉綻,整條褲子都已經黏黏糊糊。
他這次儘量連聲音都沒敢發出,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可惜,對方依舊不打算放過他。
那位廖指揮竟然上來給他的兩個手下一人頭上一個爆栗,「你兩個這麼沒分寸呢?沒看見沈大人的屁股受了傷嗎?
沈大人怎麼能坐下呢?這豈不是傷上加傷?
你二人是要對沈大人的屁股負責嗎?萬一沈大人的屁股好不了,本官唯你們是問!喲,沈大人,您這是碎片進了皮肉吧?」
那廖指揮親手攙起沈沐,竟然當着所有人的面,將他的後襟掀了起來,他那帶血的綢褲便裸曝光在了眾人眼前,頓時引得眾人一齊憋起了笑。
沈沐氣絕,卻不得不陪着笑臉!對方這不但開口閉口一個「屁股」在侮辱自己,這更是叫他眾目睽睽下顏面掃地,再沒臉面留在這屋子裏啊!
可那廖春榮還有話沒說完。
「這可不行啊!您這瓷片得趕緊取出來,否則這是要影響您將來走路的啊!
不如下官做主,這樣吧,既然我這倆兄弟適才這般冒失,便由他二人去幫您把那碎片取出來,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不用!不用!廖大人客氣了!在下不疼,一點都不疼!」還有么蛾子?沈沐嚇得腿都軟了。
「你二人還等什麼呢?沈大人在客氣呢,你二人沒看出來?瞧瞧沈大人疼得腿兒都在打顫,你們還不趕緊將他扶到隔壁房間給他看看去!」那廖春榮不由分說便下了道命令。
沈沐叫苦不迭,卻又不敢反抗,幾乎是被架着送出了屋子。
「廖大人果然仗義!既然您兩位手下有能力給我爹看傷,我這顆心也能放下了!一切勞煩廖大人!」
那廖春榮的這一行為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在整治沈沐,原本他還心有顧及,一直在看沈默雲跟沈暢的眼色。此刻沈大小姐的這口一開,倒是給他吃了顆定心丸,瞬間便想明白了這位小姐的立場!
也是!這案件是沈小姐所報,可她的親爹竟然將官兵和大夫都擋在了外邊,這像話嗎?看來外邊傳言不假,這沈府後院的水深得很呢!
所以自己這一作為不但不會得罪她和沈暢,反而是投其所好地為其二人出了口氣!
一想通關節,廖春榮便高興了起來。
他恭敬一禮,擲地有聲:「沈小姐客氣了!在下一定會將沈大人的傷勢處理得乾乾淨淨,定不叫沈小姐失望!」
說完,他便又找來了一個手下耳語了幾句,那人憋笑便退下傳起了話。
幾息後,隔壁便響起了沈沐殺豬般的嚎叫。
眾人包括葛府丞在內的順天府捕快也都相互對視了幾眼,很有默契便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各自做起事來。
眾人這才仔細打量起了這位看似柔弱,實則堅忍的沈小姐來。
她那帶血的臂膀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此時大夫正指揮丫頭在給她處理傷口。
悄悄望一眼,雖有丫頭擋着,可他們還是能依稀看見她那傷口皮肉外翻,還有些血抑不住在往外走。
大夫拿了配好的藥粉撒上去,那小姐只微微蹙眉,哼都沒哼一聲。
這一點叫在場所有人都給這沈小姐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都是吃刀口飯的,自然知道這止血藥撒到傷口那種抓耳撓腮,火辣撩人的痛苦感覺。就他們這幫大老爺們受這種傷,上這種藥,都得要嚎上兩聲,何況乎一個姑娘。
尤其是這位大小姐泰山壓頂不彎腰,面對這麼多兵爺竟然半點不怯場。那淡然的氣度就真叫人折服!也難怪這位小姐能得到上邊的青眼。
「劉大夫,我這傷可要緊?」
「沈小姐放心,應該是無礙的,主要就是血流得多了些。先看看老夫配置的這藥能否完全止血。若是半刻鐘後,這傷口還收不住,那便要縫上幾針了!」
「好!還請劉大夫稍作休息!」這會兒,這位大小姐竟是放着自己的傷口不管,披了一件外袍先給眾人講起了事件經過。
她口齒清楚,語調柔和,語速適中,既沒有疏離感,又不會過分親近,叫人不自覺思緒便跟着她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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