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逗波見小馬想要動那土炸藥,也覺得不妥,兩步走上前一把將小馬手中的東西搶了下來,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四川話是怎麼說來着,莫慌,莫慌。這個時候就得看看我這個地下相聲表演藝術家的了嘛!」
聽到秀逗波說這個話,我心頭一動,急忙問道:「你有辦法?」小馬也抬頭看向了秀逗波,一副你要敢再胡說八道我就一口咬死你的模樣。
秀逗波嘿嘿一笑,說道:「老實說,這個陣真是過於精妙,尤其是周圍那些奇怪的紋路給人的心理暗示簡直煩不勝防,我確實破不了。但是,要想從這裏出去嘛,也不是不可能的,山人自有妙計!還記得我們這一路走來路上都遇到了些什麼東西吧?」秀逗波說着,從兜里摸出一個黑呼呼的小東西來。
我和小馬幾乎同時將礦燈照了過來,探頭一看,發現秀逗波摸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袋黑狗血。
秀逗波問我和小馬:「我說二位,知道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吧?」
小馬不耐煩的罵了句:「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最看不慣你這唧唧歪歪的樣子了!」
秀逗波探了探手,一副無奈的表情道:「行行,我們的小馬爺急不可耐了,那我也不磨嘰。這黑狗血乃是至陽的避邪之物,而我們平常說的髒東西都是陰寒之物,陰陽交匯,勢必有所反應。」
小馬罵了一句,正要發難,秀逗波連連擺手道:「莫慌莫慌,你聽我說就是,總之包你滿意。」最後這包你滿意幾個字,儼然一副雞頭在推銷自己的姑娘模樣,看得我都想一拳頭招呼過去了。
秀逗波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兩位想必對於我們之前在山谷里遇到的那些東西影響深刻吧,我之前說過,這山縫之中陰氣極盛,十之八九有積屍之地。之前那些東西正是為了回到積屍之地,所以才一路往山縫深處前進。」
「剛才我也說過了,下八變屬於守陣,它的目的只是為了保護陣中的東西不受外來的侵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李淳風將下八變修在這裏,定是為了保護那積屍之地。至於為什麼,之前我已經講過積屍之地的重要性,這裏就不在重複!」
秀逗波又是嘰里呱啦說了這麼大的一堆,卻多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這個傢伙說話還真的一點譜沒有,動不動就滿嘴的胡言亂語。不過,我從他的話中卻是找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
我問道:「鄧哥,你的意思是要利用之前那些東西帶我們出去?」
秀逗波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小馬罵道:「你腦子真是秀逗了,現在這裏就我們三個大活人,找什麼東西帶我們出去!」
我也立馬反應了過來,心道確實啊,如果真的如秀逗波說的那樣的話,那麼之前的那些東西應該早就已經回到了積屍地了,我們現在就算是有可能的方法,沒有最最關鍵的一個道具那也是等於沒有辦法。
秀逗波豎起手指在我和小馬的面前搖晃了兩下說道:「非也非也,二位,這就是藝術家比你們高明的地方了。我拿黑狗血就是為了找到那些東西。」
我和小馬面面相覷,不知道秀逗波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秀逗波道:「行了,我也不廢話了,幹活,趕緊的把這趟活幹完回去了!」秀逗波說着,從包里取出一個小噴瓶,接着將黑狗血倒進了噴瓶之中。
看到這個動作,我大致明白了秀逗波要幹什麼了。之前我問過老爺子,這些用小袋子轉的黑狗血全都調配過抗凝血劑,所以儘管不是很新鮮,但是帶那個袋子裏保存十天半個月還是沒有問題的。當然了,這個十天半個月是指拿出來之後,之前它們可都是在老爺子家地下室的大冰櫃裏躺着。
「兩位,拿上東西我們走吧!」秀逗波招呼一聲,邁步就朝石室的那弧形的岩壁走去。我和小馬二人也不耽誤,背起包就跟了上去,就看到秀逗波拿起那個裝有黑狗血的小噴瓶來到其中一個洞口前,噗噗兩聲,一股子紅色的血霧從噴瓶的噴口裏冒了出來。
半分鐘之後,血霧消散,洞口沒有任何的動靜。秀逗波搖了搖頭,嘀咕道:「不是這!」接下來,秀逗波在石室的八個洞口都噴了兩下,還真的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其中六個洞口沒有任何的反應,然而有兩個洞口的地面上卻是出現了一團一團的水汽一樣的東西,而且還伴隨有輕微的吱吱聲。
秀逗波歡呼一聲:「嘿嘿,找到了。我就說這種事情難不倒我的!」
小馬道:「算你對了一次,不過現在還是二選一,我們難道還要來拼運氣?」
秀逗波搖頭道:「當然不是了,你看着!」說話間,秀逗波拿起噴瓶對着地上的一團白霧又是噗噗的兩下,頓時那白霧變得更加濃烈。
秀逗波道:「你們來看看,這個是什麼形狀?」
我急忙湊上去,伸手揮動了一下那升騰的白霧,頓時就看到地面上豁然有一個腳印一樣的輪廓。而且腳印的方向,豁然是指向石室裏面的,顯然,留下腳印的人,或者說留下腳印的東西是從這個洞口出來,往石室方向走的。
秀逗波得意的說道:「如何,現在知道你鄧哥哥的高明了吧!」
小馬也不理他,招呼道:「哥老倌,走了!」說罷,小馬便徑直朝另外一個還升騰着白霧的洞口走去。我和秀逗波急忙跟了上去,我問秀逗波:「鄧哥,這個是怎麼個原理呢?」
秀逗波嘿嘿一笑說道:「這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有痕跡可循,那些髒東西其實是氣息極重的,它們一路前進,與之接觸的地面上肯定會留下它們的痕跡。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而已。另外,既然小天天你問道這個問題,我這個做哥哥的就免費送你一個小常識,在很多時候,當你感覺身體突然一下子就發冷了,那你就要當心了,因為這個時候很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在你的身邊,儘管你看不到,但是你的身體已經感覺到它的氣息了哦!」
「去你的吧!」我罵道,但是身體卻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秀逗波這個傢伙,真是狗改不了****。
按照秀逗波的方法,我們再一次在礦道里來來回回的穿行,有好幾次我都看到邊上的岩壁上有我們之前做的記號,顯然我們昨天好幾次和出路擦肩而過。
這一路走,秀逗波便在一路的嘖嘖稱奇,稱讚那李淳風着實厲害,如果此次不是遇到了陰兵借道,或許我們三個人就要困死在這礦道之中了。我突然想到一個很不尋常的地方,於是問秀逗波:「我說鄧哥,你既然說這裏是為了保護裏面的東西,那麼肯定有很多人想得到裏面的東西才有保護的必要。為什麼我們在這礦道里一具屍體都沒有見到,難不成自從這個下八變被修建好之後,就沒有人來過?」
秀逗波聽我如此一問,也皺起眉頭,嘀咕道:「說的也是啊,李淳風的時代到現在一千多年的時間,即便沒有人刻意的來尋找,總歸應該會有什麼人畜誤打誤撞的進來這裏才是。」
「說得就是,這個現象有點不正常的吧!」我道。
秀逗波擺了擺手說道:「哎喲,現在我們能出去就行了,何必在意這些細節呢。」
這一路跟着那些白色的痕跡,足足用掉了三袋黑狗血,走了差不多兩個鐘頭,前方的道路總算是出現了變化。我們走進了一條人工開鑿的甬道之中,甬道兩邊的石壁是灰白色的岩層,看樣子我們是已經走出了礦區。
想想昨晚到現在的經歷,不由得唏噓不已,儘管沒有什麼兇險,但是我的心裏依舊一陣後怕。試想如果不是之前我們遇到了那些怪東西,或許正如秀逗波所言,我們真的就會被困死在那礦道里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三個人沒有打算繼續前進,而是停了下來休息。昨晚根本沒有睡好,這一脫困,我的那個瞌睡就像海嘯一樣襲來,止都止不住。這一覺蜷縮在睡袋裏睡得相當的舒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算起來,我們離開鐵池村已經有兩天了。
草草的吃了些東西,我們繼續上路,沿着甬道往深處前進。秀逗波又來嚇唬我,說什麼這洞裏的陰氣越來越重了,搞不好我們離那積屍地越來越近了。我是沒覺得什麼陰氣不陰氣的,但是卻感覺洞裏面的透着一股寒意,身體不由得雞皮疙瘩直冒。
小馬拿着礦燈走在最前面,一直沒有理會秀逗波。
不多時,甬道的前方慢慢的變得寬敞起來,大有一種即將要結束的趨勢。而且,安靜的甬道之中漸漸的也出現了一種嗡嗡嗡的細微響聲,還沒等我仔細去分辨那是什麼聲音,就聽到秀逗波說道:「嗯嗯,不錯,前方地下水脈!」
小馬頓時激動起來,招呼了一聲快點,然後拔腿就是一路小跑沖了出去。我有一種即將要重獲新生的感覺,也顧不得其他的了,跟着小馬也是跑了起來。
然而,跑了沒多遠,小馬頓時停住了,因為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這是一個天然的洞穴,較之我們之前在汶川發現的那個祭祀坑的洞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礦燈往洞深方向照去,無法確定這個洞究竟有多深。一個地下洞穴的出現在這大山之中其實是非常常見的事情,然而此時,我卻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感覺一股寒意湧上全是,身體不自覺的一陣顫抖。
洞穴是長形的橫在我們的面前,很寬,而且是中間低兩邊高。我們此時所在的位置是洞穴的腰部,往下還有一個幾十公分的台階才能下到洞穴之中。在洞穴的中間,有一條黑色的水流緩緩流過,嘩嘩的響,剛才我聽到的嗡嗡聲應該就是這個,顯然這是一條地下河。
這條地下河大約佔據了洞穴寬度的三分之一,不過這並不是我注意的重點,我從甬道探頭看這洞穴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這地下河道兩岸堆積的那些屍體。
沒錯,在地下河的兩岸,礦燈所及之處,是堆積如山的屍體。這些屍體層層疊疊的堆積在洞穴的兩邊,其數量之多,根本無法估算。而且,讓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是,這些都是屍體,而不是枯骨。
更重要的是,這些屍體的狀態,豁然跟之前我們在外面山谷里遇到陰兵借道時的那些東西一模一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8s 3.91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