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根沒有想到這突然出現的一張面孔竟然不是秀逗波,而是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精壯男子。當然,由於這張臉出現得實在太突然,我和小馬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幾乎同時都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正當我準備仔細去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的時候,之間那男子猛的一彈,雙腿收縮,身體就鑽入了洞中,並且快速的朝外石室爬了過來。
與此同時,在我們身後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咯咯的仿佛打嗝一樣的聲音。
我本來並沒有太在意,以為是那個男人在洞中爬行時發出來的動靜,然而一瞬間,我立馬意識到這個咯咯的聲音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的了。
媽的,分明是那怪屍所發出來的聲響。
我心裏咯噔一下,感覺一股子寒意從背後躥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急忙轉過身去將礦燈往後面一照。然而,在我的身後,除了空蕩蕩的石室,我只能看到之前我們上來時那個黑黝黝的門洞。
那怪屍並沒有出現?
我看了看小馬,這才發現小馬剛才也和我做了同樣的動作。
「你也聽到了?」我問小馬。小馬點了點頭,表情顯得很是凝重,顯然小馬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如此一來那就不能說是我聽錯了,分明是那個咯咯的打嗝聲又來了。
那怪屍的腿受了那麼重的傷,換做是個人的話那基本上可以說是報廢了,我以為它再厲害至少也得恢復幾天才能來繼續追我們的才是,幾天的時候,我們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但是,這短短的一兩個鐘頭,那個怪物就追上來了,真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眼看着那怪屍沒有出現,此時身後有傳來一身悶響,似有什麼重物落到了地上。我轉頭看去,就發現剛才那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已經從被小馬炸開的洞中鑽了出來,來到了石室之中。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這個男子的長相。
其實,這個男子的長相一般,一般到把他丟到人群中瞬間就找不到了,屬於非常普通的大眾臉,普通到一點值得描述的地方都沒有。這種普通的長相和秀逗波有些相似,不過秀逗波的身上至少還有一種吊兒郎當的無賴氣質,讓人很容易就可以認得出來,正如他說的,那是一個屬於地下相聲表演藝術家的氣息。
秀逗波長相雖然普通,但是其整體形象至少也還能夠稱得上是有些特點。然而這個男人那就實在是一點特色都沒有了,我只能說,這個傢伙被他爸媽製造出來時就相當的低調。
尤其是他此時穿着一身的黑衣,那模樣只要不說話,你根本就可以完全的把他忽略掉。
我轉過礦燈仔細一看,發現這個男人穿的是一身的黑衣黑褲,有點像古裝電視劇里說的夜行衣之外,他的身上竟然還披了一個寬大的帶帽的斗篷,一樣也是黑色的。
看到那黑色的斗篷,我感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或者聽人說過,不過此時又無法想得起來。
那男子也不理會我們,從斗篷的後面甩出一個小挎包來,自顧自的取出一個電筒來換電池。看到這個男人竟然還使用的那種裝電池的手電筒,我心裏不免有些納悶,因為那種大的一號電池,我好些年都沒有見過了。
同時我心裏也暗暗驚嘆,剛才沒見這個男人使用手電,竟然從那麼黑的地方摸了出來,這膽子得多肥才行。同時,他這夜行的能力,難道是蝙蝠成了精。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男子已經換好了電池,他將那對已經沒有電的電池往邊上一丟,視線自然的就轉向了小馬點在一旁的無煙爐。爐子上,小馬煮的食物正在咕嚕咕嚕的冒着煙,一股子的香氣瀰漫在這間不大的石室之中。
男子站了起來,那一身的黑色裝束看上去就好像只是個人頭飄了起來,這傢伙要是皮膚再黑點,那完全是快要隱藏在任何黑暗角落的。
「食物,分我一些!」男子看了看我和小馬,微微的動了動嘴,發出一種極其難聽的聲音。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聲音,聽上去就好像是這個男子的聲帶沒有任何的彈性,說起話來咯吱咯吱的顫抖。同時,這個男人不但聲音很古怪,他的口音也是相當的重,聽不出來究竟是那個地方的方言,說得稍微快那麼一點點,那根本就聽不出來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的腦子裏真還就沒有反應過來男子說的究竟是什麼,而他卻是自顧自的走到了爐子前,也不多說,端起鐵飯盒就用兩隻手指當筷子呼呼的吃了起來。這個傢伙的手指是鐵打的嗎,那飯盒裏的東西分明還咕嚕咕嚕的冒着泡,他竟然就這麼用手指吃了起來。
不對不對,眼下不是應該在意這個問題的事情。這個傢伙連個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把我們的食物吃了,這顯然有些不合適。也不對,他好像有打招呼的,只不過還沒有得到我和小馬的同意。
哎呀,情況一下子把我搞得有些糊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甚至感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我和小馬同時對望了一眼,表情都略顯尷尬。顯然,這個男人估計和我們一樣也是來這裏尋寶的,而且看得出來,這個傢伙的手段比我們厲害得多,老爺子說過,在這個行業里,遇到比自己厲害的,萬萬不可得罪,只要雙方沒有撕破臉皮,雖不能說將可以尋得的東西平分,那至少也可以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畢竟,幹這行業的那一個個的都是亡命之徒,一旦起了衝突那可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那個···先生,你好!」小馬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聽得我心裏很是彆扭。那男子根本就不理會小馬,呼呼的吃着,滿滿一飯盒的東西很快就被他吃光了。
這時候,秀逗波的聲音從洞裏面傳了過來:「我說你們兩個,來幫我一把!」說話間,就看到一道礦燈光柱從洞的另一面照了出來,正好照在了我和小馬的臉上,我急忙護住眼睛,恍惚間看到礦燈的後面冒出一張臉來。
是秀逗波。
秀逗波雖然嘴裏在叫我們幫忙,但是還沒等我和小馬二人行動,他就雙手撐在洞口,用力一壓,整個人就鑽進了洞裏。
「我說你們兩個,在那愣着幹什麼呢?」秀逗波一邊說着,一邊貓着腰從洞裏鑽了出來。當秀逗波重新回到石室的時候,一眼也看到了那個還蹲在爐子邊吃東西的男子。
「呀,怎麼多了一個人了?」秀逗波有些奇怪,他看了看那個男子,又看了看我和小馬。此時那男子是背對着秀逗波蹲在地上的,所以秀逗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
小馬道:「我也還沒有搞清楚啥子情況,這位先生是才從洞裏出來的,我以為是跟你一起的耶!」小馬已經從這種場合醒悟了過來,和秀逗波開起了玩笑。
「開玩笑吧,這裏面除了我們,還會有其他的人來?」秀逗波說着,邁步走向了那個男子:「喂,朋友,哪條道上的?」秀逗波一抬手就想往那男子的肩上拍去。讓我們三個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本來秀逗波這很平常的一個動作,而且又是在背後,照理說這一巴掌下去要想拍在了男子的肩上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然而,秀逗波的手卻是拍空了,那男子身體微微的往前一探,做出了一個將鐵飯盒放回爐子上的舉動,直接將秀逗波給避開了。同時,那男子像一個幽靈一般的慢慢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秀逗波。
當秀逗波和那個男子四目相對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秀逗波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是你?」秀逗波的嘴裏吐出兩個字來,聽得我心頭一動,不由得暗暗想着:什麼情況,難道被小馬說中了,這還真是秀逗波認識的人?
男子看了看秀逗波,也不說話,徑直朝我走了過來。那男子的眼神相當的奇怪,就好像任何東西在他的眼裏都是不存在的一樣,亦或者是一種眾生在他的眼中皆是平等,而他卻是凌駕於眾生的存在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不過,數秒鐘之後,當那個男子從我的身邊插肩而過的時候,我這才明白過來,顯然是我想多了,這個男人並不是朝我走來的,而是往我身後那門洞走去的。那邊,豁然是我們之前來的方向。
看着男子慢慢的走了過去,就聽到小馬在問秀逗波:「喂,你認識他?」
秀逗波搖了搖頭說道:「認識,又不認識。還記得我爹說的之前去秦嶺的事情吧!」秀逗波的這一句頓時將我的記憶給喚醒了,我的媽,難道這個人就是老爺子他們在秦嶺里那口青銅棺材裏發現的古怪男人。
我記得老爺子說過,那個男人相當的厲害的。
再去看那男子,就發現他竟然已經走到了門洞前,邁步就走下了台階。
「他要走了?」我下意識的說道,不過,還沒等到秀逗波和小馬兩個人回到我的話,突然就聽到從那門洞的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咯咯的打嗝聲,接着就是幾聲悶響以及咯吱咯吱的好像什麼東西被拗斷的聲音,聽上去相當的混亂。
那些混亂的聲音持續了大約十幾秒鐘,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石室里又重新回到了那死一般的寂靜。
本來我們三個人聽到那咯咯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都知道是那怪屍來了,紛紛做好了準備迎戰,秀逗波和小馬二人都將獵槍裝上了子彈,而我還在給獵槍上鋼珠的時候,那聲音就這麼消停了下去。
我們三個人對望了一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這時,從門洞的方向走出來一個黑影,是剛才那個男子。同時還發現,男子的手裏竟然多了一個球一樣的東西。等到男子走到我們三個人的面前才發現,這個男人的手裏面竟然提着一個人頭。
男子將那人頭往地上一丟,淡淡的說道:「食物,扯平!」我們三個人同時將礦燈照了過去,就發現地上的那個人頭竟然有一張滿是褶皺的,如同是螃蟹一樣的臉。
我的媽,這分明是那具怪屍!這···
之前我們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將那怪屍的腿弄傷了,沒想到這個男人僅僅十幾秒鐘就把這怪屍KO了,難怪老爺子也會對其忌憚三分,確實是有過人之處。
男子似乎不願意和我們多說什麼,徑直走到還在燃燒的無煙爐旁坐下,就見起將爐子的火焰調了調,接着靠着一邊的石壁裹着身上的斗篷竟然就這麼睡起覺來。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感覺很是莫名其妙。
秀逗波說道:「我說,你們四川有一句話形容一個人不愛說話,悶聲不響是怎麼說來着,穆起一坨,找不到工作。」秀逗波這個方言說得很是奇怪,不是普通話,也不是四川話,而是傳說中的川普,而且最後那個工作的作字還是使用的三聲,聽得我忍不住想笑。
秀逗波不以為然,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是怎麼發現這位阿穆先生的?」
小馬罵道:「阿穆先生?你的意思他還是個黃金聖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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