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墳掘墓 第二十五章 下八變
「啥？下便？」秀逗波的話稍微的有點快，我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個傢伙剛才不是在說什麼陣法的，怎麼一下子轉個這麼個彎。
「不是下便，是下八變，八卦陣的八，變化的變，下八變，懂嗎，是一種陣法的名字！」秀逗波見我沒聽清楚，於是解釋道。聽到秀逗波做出這樣的解釋，我和小馬面面相覷，兩個人的臉上都寫着不相信三個字。
秀逗波這個傢伙隨便給其他的東西取名字那可是有優良傳統的，所以聽到秀逗波這樣的解釋，我和小馬二人自然是要懷疑一番的。而且，這個陣法竟然叫下八變，實在是太土氣了一點。
我本來以為，即便是秀逗波現場發揮，臨時想出來的名字，至少應該像之前那個什麼黑耀方晶一樣，非常的中二吧。
「我說你們二位，不要用這種質疑我的眼光看着我好吧！」秀逗波見我和小馬如此心照不宣的看着他，自然是知道我們心裏在想什麼。
小馬問道：「你確定，這個陣法叫下八變？」
我一時來了興致，也跟着起鬨道：「是不是還有個叫上八變的！」
秀逗波一拍胸脯，很正經的說道：「我敢以人格保證，不但有下八變和上八變，還有一個地八變以及天八變！」
我和小馬又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皆是忍俊不禁，一副即將要被衝到嘴邊的笑意憋出內傷的樣子。
「二位，這樣可就不對了，這個東西那可是千真萬確，如若不信，咱也不廢話，回去之後去問我爹，他自然可以作證。而且，李淳風的《乙巳占·陣卷》手抄本就在尹先生的家裏，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親自去證實！」秀逗波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甚至將老爺子都搬了出來。
在我看來，秀逗波如此鄭重其事，竟然將老爺子都搬出來，估計事情應該不假了。小馬也自然是了解這個層面的，見秀逗波話都說道這個份上，頓時就止住了笑意，問道：「雖然如此，但是你確定這個陣法真的是你所說的下八變？」
秀逗波拿起礦燈指了指石室周圍那八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洞口，然後說道：「其實，《乙巳占·陣卷》裏的內容被李淳風寫得相當的晦澀難懂，而且說是陣法，卻只有文字，沒有個圖什麼的，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說了半天等於白說，你直接告訴我們你也是瞎矇的不就完了！」小馬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地上點起煙來。小馬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看樣子我們幾個人一時半會可能出不去，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我們的乾糧足夠撐上半個月沒有問題，石室中間的黑洞裏就有水，我們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雖然這種想法多少有點破罐破摔的意思，但是現在我這個外行人又能怎麼樣呢。
而且，我看秀逗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應該是在組織語言看要如何闡述自己的看法。於是乎，我也起了一種想要聽聽秀逗波有何高見的意思，坐到小馬的身邊，接過了小馬遞過來的煙點上。
秀逗波沉吟了半天，期間用力的抽了一支煙，最後，當秀逗波嘴邊叼着的煙只剩下一個煙屁股的時候，他猛的將煙屁股丟到了地上，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二位，現在我可以非常確定，這個礦洞就是李淳風的下八變。」
我和小馬都不說話，饒有興致的看着他。
秀逗波道：「一開始我們在外面的地上看到的那些格子紋路其實已經是這個陣法的一部分了。剛才我已經解釋過那些紋路的作用，這裏就不再重複。說起來這李淳風也還是挺厚道的，大老遠的就已經把警告發出來，讓懂行的人不會輕易靠近，然而我們這些半吊子卻是不識先人的良苦用心啊！」
秀逗波這席話，多有自嘲的意思。我和小馬相視一笑，兩個人同時將煙往嘴裏一送，大力的吸了一口，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秀逗波繼續說道：「下八變以及上八變都是李淳風根據孔明的八陣圖修改而成，其實二者在《乙巳占》裏的描述基本相同，唯一不一樣的就是，下八變是死的，對於地形的要求很高，適合防禦形勢的堡壘以及城市。而上八變則是在下八變的基礎上添加了可以戰鬥的單位在其中，所謂可攻可守。」
我忍不住插話道：「你的意思，這個礦坑裏派點軍隊就可以打仗了？」
秀逗波搖頭道：「當然不是，其實我們現在所謂的陣法和古代實際的陣法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古時候的陣法並非現在一些影視作品或者小說里寫的那個神奇，真正的陣法講求的是參與者之間的相互配合。另外，有一點我要提醒二位一下，所謂的陣法，實際上在古代並不完全是用於打仗。祭祀，儀仗以及帝王舉行的各種大型活動都會用到陣法。」
「喂喂，秀逗波，你跑偏了！」聽到這裏，小馬朝秀逗波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東拉西扯，說重點。
秀逗波聳了聳肩，繼續道：「這下八變源自孔明的八陣圖，然而卻比孔明的八陣圖更加的複雜。其充分的利用地形優勢，同時還運用了大量的心理暗示的符號，我們一路走來地面上的那些紋路以及礦洞壁上開鑿的那些凹槽，全都是為這個陣法服務的。」
「總的來講，李淳風是將孔明八陣圖里所謂的生門以及死門徹底消除，讓進入陣法之人完全的迷惑其中。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下八變的陣眼。傳統意義上的陣法，一旦找到了陣眼，那麼這個陣就不攻自破了。然而，李淳風的下八變卻是即便找到了陣眼也奈何不得，而且到了陣眼之後，要想出去會變得更加的困難。」
「下八變，自陣眼開始分為八路，然後，深入之後，其可以通行的道路將成幾何增長。不過，如果你們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道路複雜一點的迷宮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李淳風真正厲害之處在於計算，對於數據的計算以及心理的計算。之前小馬子你在帶路的時候，雖然你每次都有做記號，刻意的選擇了一下你認為合適的路走。然而，你不知道的是，就在你選擇的時候，就已經中了李淳風的道了！」
小馬聽到這裏，有些不樂意了，反駁道：「後來不是你個傢伙帶路，不是還是把我們帶到這裏來了！」
秀逗波坦言道：「沒錯，我也遭了李淳風的道。所以說人家能夠成為一代大師名垂青史呢，這就是大師的厲害之處。」
我咳嗽了一聲，提醒秀逗波不要說無關緊要的事情，還好這個傢伙聽懂了我的意思，點了點頭繼續道：「下八變可以充分的利用地形，相信這裏這個陣便是李淳風在原有礦道的基礎上改建的，所以才會如此完美的利用這些四通八達的通道。這是下八變的精妙所在，同時也是其弊端所在，如果除開地形，那麼所謂的下八變就什麼都不是了。」
「照你這麼說，這個所謂的下八變，其實就是一個可以迷惑人的迷宮？」我問道。
秀逗波點了點頭道：「話是可以這麼說沒錯，所以才有了上八變，這個變字就是變化的意思。上八變就不僅僅是地形了，還有活動單位在其中，配合地形卻又不是完全的依賴地形，這上下之別便是來自與此。不得不說，咱們的先人真的是太機智了，我都忍不住想要在此膜拜一下李老前輩了！」
「喂喂，你想幹什麼？」眼看着秀逗波雙膝一軟這就要跪下去了，我急忙吼道。小馬也罵道：「去你的，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子漢大丈夫歸天跪地跪父母，沒見過你這樣還去跪個死人的，而且這個死人現在還把我們困在了這裏！」
「哦，是哦！」秀逗波恍然大悟，急忙站直了身子，他吞了口唾沫，準備繼續說下去，但是小馬卻阻止了他：「秀逗波，你說了這么半天，我們可不是在這裏聽你做學術報告的，你到是說說，你究竟知不知道，這個什麼鬼下八變的要如何出去？」
小馬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儘管我正聽秀逗波說那些陣法先關的事情聽得很有勁，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出去，只要能出去，以後有的是機會找秀逗波神侃。
然而，小馬此話一出，秀逗波卻是癟了癟嘴，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為從古自今，我們應該是第一個見過下八變實體的人，就連李淳風當年也只是在自家的房間裏用木頭擺了個模型而已！」
「我呸，你大爺的，說這么半天，還以為你知道這個鬼陣法如何破解！」小馬罵道。
秀逗波也不生氣，一臉堆笑的說道：「嗨，現在反正沒事嘛，既然提到了李淳風，要不然我給你們講講貞觀年間，李淳風為李世民尋找九龍捧聖的故事吧！」
「等一下，你說什麼？貞觀年間？」我一下子打斷了秀逗波的話，感覺心裏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揉捏了一把，很不舒服。
我記得很清楚，老爺子之前跟我說過，他和姓尹的調查過我們家的事情，知道我們家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貞觀年間，而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個所謂下八變的陣法，也是貞觀年間的李淳風的手筆。
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聯繫？
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種巧合，畢竟這都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怎麼說都無法證實。而且，我這個人有時候會將腦洞開得很大，想一些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對呀，貞觀年間啊，李淳風是李世民手底下有名的相師，自然會在貞觀年間活動呢！」秀逗波並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
這時，小馬覺得秀逗波一直在東拉西扯，說不到點子上，話是說了這麼多，但是最最關鍵性的問題他卻是無法解決，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
「行了，你呀，也別說了，我看這個東西還是我來，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管他什麼陣法，自己就破了！」小馬說着，伸手便拉開了背包的拉鏈。
「小馬子，你要幹什麼？」秀逗波急忙問道。
「幹什麼，我要自己弄一條路出去，我才不想和你在這裏繼續瞎扯淡！」小馬說着，竟然將包裏帶着的土炸藥拿了出來。我的媽，小馬這時要實行爆破作業呢。
我急忙按住小馬的手，說道：「耶，要不得，你在這點放炮，這些岩層肯定會垮下來，那我們幾個肯定跑不掉！」
小馬很自信的笑了笑，道：「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爆破不了的東西」！爆破這個詞，說得很專業，看來小馬即便不精通，那也是學過這門技術的。
這時候，秀逗波總算是忍不住了，走上前來從小馬的手中拿下了拿包土炸藥，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四川話是怎麼說的來着，莫慌，莫慌！到這個時候，那就得看我這個地下相聲表演藝術家的了嘛！」
「你有辦法？」我問道。
「嘿嘿，陣我破不了，但是出去嘛，山人自有妙計的！」說話間，秀逗波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東西。
我不由得一愣，心道這個東西，能幫我們離開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