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幾天你都去哪裏了?父親可是到處派人在找你。 」
陸小鳳溫聲一笑,「哦?父親他老人家找我幹什麼?我不是讓小荷……」
陸明川故意看了凌志一眼,這才道:「姐,你這不是明知顧問嗎?雲公子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明川,可以了!」
陸小鳳豁然打斷陸明川的聲音,語氣難得的帶上了幾分冷意,「今日你姐我專程帶凌公子過來,除了喝酒,我不想聽見任何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姓雲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可是姐……」
「哈哈哈,好了,陸兄,我覺得你姐說的對,來了江湖樓,上了這六樓,咱們當然只談喝酒了,說些其他事情,不是煞風景嗎?」
蓬鬆男子山河笑着打斷了陸明川的繼續,又貌似親切的看向凌志道:「凌兄,剛剛我聽小鳳的意思,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
凌志道:「不錯!」
「哈,既然來了江湖樓,那就不得不嘗一嘗江湖樓的招牌了,陸兄,趁着今日有貴客到,我想你不會吝嗇吧?」
此言一出,酒桌上的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起來。
包括陸明川在內,其餘人的眼中全都閃過一絲訝色,隨即又相繼朝陸小鳳看去。
陸小鳳感受到眾人濃濃的惡意,剛剛恢復了一點的臉色又變得陰沉了幾分,也不顧忌旁人在側,直接朝凌志道:「小志,他們要上青酒,你沒意見嗎?」
凌志疑惑道:「青酒?」
如果說沒有之前夾谷守那一樁事情,陸小鳳肯定會詳細解說一番,並提出嚴正告誡,不過此刻,她也懶得說那麼仔細了,「就是一種很烈的酒,如果扛不住,將會陷入十天十夜的昏睡,經脈寸斷,人事不知,到底喝不喝你自己決定吧……」
「嘻嘻,陸姐姐,你就是會嚇唬人,青酒哪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啊?」
紀芊芊立刻笑着反駁起來,又看向凌志道:「凌公子,你千萬別被陸姐姐的話嚇到了,我給你說,青酒可是咱們白玉之都一絕。
第一次喝這種酒的人,按照各自的天賦資質,無論功力還是修為都會有一個巨大的增加,曾經就有人因為一壺青酒,直接從玄武境六重晉級到地武境一重……」
「天底下還有這樣神奇的酒?」
哪怕明知道這酒多半沒有對方說的那麼神奇,至少,幾人對自己一定不會懷什麼好心,間中副作用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但凌志還是不想拒絕,「如果諸位都喝這種酒,凌志當然願意捨命陪君子了。」
「哈哈哈,我開始知道為什麼陸小姐那麼看重凌兄了,原來真是豪爽之人啊,既如此,陸兄,你還等什麼呢?」山河笑着朝陸明川打了個眼色。
陸明川早就想教訓凌志一番,加上陸小鳳雖然臉上不好看,亦沒有明言阻攔,此刻哪裏還會猶豫?單手一拂,總共五個青色小壺就出現在眼前,分別給紀寒,山河,陸小鳳凌志一人一壺,他自己留下一壺。
紀寒接過酒壺後,見凌志正朝自己看過來,便點頭一笑,「芊芊年幼,一壺的量倒是多了,等下我分給她一杯就好。」
「紀公子還真是愛護你妹妹啊!」
陸小鳳接過話題贊了一聲,旋又笑着朝凌志道:「小志,我也喝不了一壺,不如這一壺酒你幫我解決了?」
咦?!
眾人又不淡定了,近乎一致朝兩人這邊看來。
此刻無論是看凌志不爽的陸明川還是紀寒兄妹,又或者山河,心頭都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陸小鳳,真的和凌志是好友嗎?
既如此,他為何要這般加害於他?
凌志自然感受到了眾人的驚異,同時對所謂青酒的獨到之處,更加篤信了幾分。但有一點他相信,無論任何原因,陸小鳳肯定不會害自己。
於是欣然收下,「這是我的榮幸!」
「不知死活!」陸芊芊眯着眼睛嘀咕了一句。
「小妹!」紀寒面色一寒。
山河哈哈大笑,迫不及待的舉起酒壺到半空,「正所謂相逢即是緣,為了大家今天能坐在這裏喝酒,也是為了替初來乍到的凌兄接風,我提議,大家滿飲一杯如何……嗯,當然,芊芊可以只喝小半杯!」
話落正欲往桌上酒杯注酒,卻聽凌志呲牙一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方顯英雄本色,用酒杯喝酒有什麼意思?我幹了!」
話聲未落,徑自彈去壺蓋,揚起脖子就欲朝嘴裏灌,這時候,卻聽坐在蓬鬆男子旁邊一名妖嬈女子脫口而出,「不要,你才地武境四重修為,這樣喝下去會死的……」
「賤婢住口!」
似乎所有人都沒想過這時候會有人說話,甚至就連剛才出口提醒凌志那名玄武境妖嬈女子,在這句話出口後,亦出現了一抹後悔。顯然是剛剛一時情急,不忍看見一條人命就這般消失,身體本能反應才叫出聲。
然而不管如何,這個女人能夠提醒自己,哪怕再是情不自禁,也證明她心中尚存一絲善念。凌志充滿感激的朝她看了一眼,正欲繼續往嘴裏灌酒,突然一道勁風襲來,只見一隻蒲扇大的巴掌,猛然閃出,徑直朝着那出聲提醒凌志的女子臉上扇去。
那女子也不過玄武境修為,而扇人的山河卻是地武境九重修為,而且還是堂堂白山國十子之一,這一巴掌要是扇實了,那女子只怕連整顆頭顱都會直接爆掉。
而更讓他氣憤是,無論陸明川還是紀寒紀芊芊,明明看見了山河殺人的舉動,卻恍如未覺一般,莫說上前阻止,連臉色都沒有變化分毫。
坐在旁邊的陸小鳳倒是臉現不忍,可不知為什麼,她同樣沒有主動去阻攔。
霎那間,凌志明白了。
這非是麻木不仁的殘忍,而是一種來自森嚴法度,自小司空見慣的本能。
或者在眾人眼中,那玄武境女子,根本就不是個人,而是一個打入賤籍的女奴,是一件商品,一個可以隨意交換的物什。
無可否認,陸小鳳是善良的,但她同樣出身貴族,從小接受的便是貴族教育,僕人,奴隸,在她眼中,和一件商品沒有任何區別。
這非是不善,而是一種習慣。所以她明明不忍見女子慘死,明明有能力阻止,可礙於這種習慣的桎梏,也只能保持不動。
因為,那件商品……是別人的!
哪怕再明白這個道理,凌志卻不能坐視不理。
莫說那女子剛剛還好意提醒了他一句,就算沒有這一茬,他同樣做不到對一個活人生死視若無睹。
於是毫不猶豫,擒着酒壺的手臂放了下來,對準前面就是一拳砸了出去。
轟!
一聲宛如焦雷炸起的元氣轟鳴發出,在這股元氣四溢中,山河不受控制的飛起,又重重砸在房間的牆壁上才穩住身形。
站穩後的山河嘴角露出一抹殷紅,整張臉皮亦無比潮紅起來。他驚恐的看着對面桌上至今也未起身的凌志,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采。
怎麼回事?
幻覺?
一定是幻覺!
否則自己怎麼可能被一個地武境四重的螻蟻轟退?儘管剛剛那一巴掌自己連三成力都不到,儘管剛剛對方可算着無恥的偷襲,但,自己可是堂堂白山國十子之一啊……而對方,僅僅只有地武境四重而已!
不僅山河迷惑了,一旁的紀寒,紀芊芊,乃自陸明川都感覺蒙圈了。
尤其是紀寒,同樣身為白山國十子之一,和山河的實力可說是伯仲之間,即便強,也有限,現在山河被人一拳轟飛,最後還是靠着牆壁才穩住身形,這由不得他不重視起來。
「哈哈,山河兄,實在是抱歉,你這名女婢,我看着有幾分眼緣,既然你不想要,我倒是想買來做個使喚的丫頭,所以剛剛一時情急,還請山河兄不要見怪!」
凌志朝遠處的山河抱了抱拳,又朝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那名女子微微笑了笑。突然感覺一道異樣的目光刺來,轉過頭才看見是陸小鳳正看着自己,眼中帶着一絲若有深意的笑意。
山河此刻亦平息了翻滾的氣血,他深深的看了凌志一眼,突然一陣狂笑,「凌兄既然看上了我這名女婢,送於你又何妨?不過……」
話聲未落,他一指頭點向凌志手中酒壺,「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凌兄雖是一時情急,可到底壞了規矩,如果你肯把那壺青酒一口乾了,剛剛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並且把這對白玉雙姝一齊送給你!」
白玉雙姝指的自然是之前坐在他旁邊的兩名貌美女子,還別說,兩女的容貌真的長得極為神似。
二女沒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聽見山河的話後,不僅沒有露出半分欣喜,反而嬌軀顫抖得越發厲害。尤其是剛剛被凌志救下的雙姝之一,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顫聲道:「凌公子千萬不要,這酒會害了你的命……」
「賤婢!!!」
山河臉上一變,眼看又欲發作,卻見凌志一擺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區區一壺酒,全乾下又如何?」
話落脖子一仰,青色酒壺對準嘴唇便咕嚕咕嚕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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