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並沒有任何不滿,像是七夕雲朵的想法一樣,她覺得看對面兩個人犯蠢可比親自上陣去跟她們嚷嚷要好多了,甚至她還有些慶幸呢,幸好剛才沒開口,要不就跟腦子這樣的人嚷嚷,她真覺得是自降身份了。
所以她很快就對着雲朵點了點頭,雖然雲朵也沒說啥,但她就是明白了七夕的意思,顯然兩個人這會兒心思極為一致。
「看着沒,多省事兒……」有了趙天慈的附和,雲朵更高興了,馬上又開了口,還伸手指指點點了一下,示意趙天慈繼續觀察對面的兩人。
那架勢就跟有人當街吵架她們在圍觀一模一樣,當然那夫妻倆也跟吵架差不多了,任誰聽了杜錦繡那語氣都能從中體會到濃濃的不滿,好像眼前撞了一下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讓她厭惡得不得了的什麼仇人一樣,她倒是也沒想要隱藏一下。
「是夠省事兒的……」趙天慈再一次神奇地領會了雲朵的意思,也跟着說道,「我覺得我們根本就不用多說啥,他們自個兒就能鬧起來了。」
不得不說整日待在一起的人就是默契,原本只是七夕跟蔣朝趙天慈之間有這樣的默契,不過後頭大傢伙兒都熟悉起來之後,這種情形在幾人之間都是存在的,就好比現在。
而且趙天慈說的完全正確,瞧瞧她們下車之後一共說了幾句話啊,結果她們的不滿還沒有完全表達出來呢,那倆就自個兒說話沒有好腔調了。
七夕也站在兩人身邊,自然聽得清楚,就扭頭沖那兩人笑了一下,做了個「說得好」的手勢,這兩人的對話完全說的都是她現在的感想。
而敬晟這會兒倒是面無表情了,他正在認真地盯着沈敬博,但千萬別誤會,他絕對不是出於擔心,而是想要看看沈敬博是不是真的撞到了。
要是撞到了的話那可就太好了,像是這種沒良心的人,就該吃些苦頭才是,雖說就撞那麼一下也不能把他咋地了,但是聊勝於無啊,因而敬晟看得是格外地認真。
那夫妻倆一個正因為撞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的,另外一個背朝着七夕她們不耐煩地看着丈夫,自然也都沒有留意到後頭幾個人看得高興。
尤其是沈敬博,原本撞了一下就挺疼了,根據七夕對他臉色的觀察,估麼剛才應該是磕到了麻筋或者是骨頭了,要不不會臉色突然就變了,而且看着不像是假的,之所以叫出來還真的就是本能反應,還真就不能怪他嚷嚷,杜錦繡的指責也算是冤枉他了。
而妻子看見了不關心也就罷了,原本沈敬博也知道妻子帶着怨氣,雖然還不明白自個兒做錯了什麼,剛才明明是好心解圍的,可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出那樣的話來,尤其還是當着這麼些人的面兒,饒是被欺壓得一向不敢多說什麼的沈敬博,也忍不住有些惱怒了。
一瞬有些難忍的疼痛,加上或許是一直以來累積的不滿,讓沈敬博在還沒怎麼回神的時候,想也不想就來了一句,聲音挺大的:「要不你撞一下試試……」
突然喊了的這一聲,讓一圈圍着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交頭接耳的還有皺眉不滿的,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沈敬博。
尤其是七夕,剛才還樂呵呵地聽着她二姐和趙天慈在那說話,一聽這話連忙扭頭看過來了,她的本意也是下車來嘲諷這兩人幾句的,單純就是因為看不過眼,要是沈敬博和杜錦繡非得說她多管閒事她也認了,反正就是看不慣。
沒曾想下來之後還有意外的驚喜,竟然可以看見她們內訌,不得不說,她真的對現在的發展還挺滿意的。
而作為突然被沈敬博給喊了的杜錦繡,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丈夫,甚至還挺傻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雙方離得太近了,所以饒是天色暗了下來,七夕還是看得清那兩人的表情,所以她敢肯定杜錦繡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很驚訝。
那表情就像是個剛才聽到了多不可思議的話一樣,雖說其實若是放在外人身上應該是挺尋常的,畢竟說起來還是剛才杜錦繡先不對在先,在丈夫撞到了的時候沒有任何表示也就罷了,還說出那樣不該說的話來,而沈敬博生氣之下反駁一句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也說了那是對外人來講,而這是沈敬博和杜錦繡,兩人的關係根本就該用外人那樣的想法來衡量,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平等過,所以七夕能猜出來杜錦繡這會兒的感受,因為一向惟她馬首是瞻的丈夫,從來不管在家裏或者是在外面,都是不敢違抗她的話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當着外人的面讓她下不來台。
想來比起那句話來,讓杜錦繡更沒法接受的是沈敬博這態度,杜錦繡是個多要臉面的人啊,當然這跟她厚着臉皮一心想要巴結上三房一點兒都不衝突,而在三房尤其是雲朵她們的面前,丈夫這般大聲沖她嚷嚷,這讓杜錦繡在震驚之後瞬時惱羞成怒了。
根本無暇去顧及一旁還有什麼人,剛才勸着自個兒忍下怒氣的話也全都白費了,此刻只有滿腔的怒意,杜錦繡在那樣低喃了一句之後就反應過來了,接下來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衝着沈敬博伸出了手,伸得直直地指着他,憤怒之下聲音顯得尤為尖銳地重複喊道:「你說什麼?」
那一嗓子在這個時辰尤其周圍還算是安靜的情形下,聽起來實在有些刺耳,讓七夕等人下意識就伸手捂了一下耳朵,可見杜錦繡有多麼失態。
「嘶,那麼大聲做什麼?」雲朵還有閒心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反正也不是在喊她,她自然不會去搭話,只是這聲音太難聽她還是不樂意聽,但馬上就全神貫注地看杜錦繡的臉了,不得不說,盛怒之下杜錦繡的嘴臉實在是太難看了,那一張臉簡直要扭曲了,原本也還算清秀的一張臉看着格外猙獰。
七夕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她倒是樂得看見這倆人窩裏鬥,但可沒說她願意忍受這樣的聲音,而且其實真的說起來她對杜錦繡後頭的反應還有些驚訝的。
她知道杜錦繡那樣性子估麼是不能忍受丈夫這麼對她說話,所以先前的一臉震驚才那麼真實,但是反應大到這個程度,不得不說還是挺讓七夕驚訝的。
杜錦繡一向好臉面,縱然誰都看得出她太過爭上,但從來起的爭執都是跟外人的,包括七夕一家,而在外面這樣對着沈敬博橫眉怒目還真是不多見,七夕以為她至少會稍微忍一忍,留到了回家之後再發作呢?
可沒想到當下就變臉了,這得是平時在家裏在夫妻間相處的時候厲害到了什麼程度,才是容不得沈敬博反駁一句啊?
看了沈敬博一眼,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一點讓七夕看得起的,到現在更是如此,自然不是說夫妻相處之時誰要佔上風或者如何,而是連基本的平等他都做不到,不過一句話就可以叫妻子震怒到完全不顧在外頭就翻臉,可見平日是如何的,窩囊成這樣的也不多見吧?
沈敬博其實說出來之後就有些後悔了,雖然成親的日子認真說起來也不算太久,可對杜錦繡的畏懼已經到了骨子裏了,剛才那句話真的是無意識就脫口而出了,可一說完他就馬上察覺不對了。
等看到妻子一臉震怒的表情,沈敬博習慣性張口就要道歉,因為知道若是不及時道歉,後果會更為嚴重的,只是還不等他說話,妻子的第二句話就出口了,兩句是同樣的話,但後頭的那句伴着那樣的語氣和表情,成功地嚇到了包括沈敬博在內的所有人。
沈敬博到了嘴邊要求饒的話也被嚇了回去,滿臉無措地看着妻子,可奇異地竟然有些冷靜下來了。
原本不管是因為什麼,只要妻子不滿了,那麼道歉的一定會是他,每一次都是如此,從來都沒有變過,這一次剛才他也是想要這麼做的,可就在妻子那樣質問之後,沈敬博竟然忽然一下子產生了一種要反抗的心思。
是一瞬間湧起的念頭罷了,然而起了之後他就沒法克制了,沈敬博甚至馬上拋棄了討饒的念頭,開始給自個兒找要反抗的理由,不斷說服自個兒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對,他話已經說出口了,他倒是想要馬上軟下來口氣說話,但因為對杜錦繡的了解,他都能想得到,即便他現在求饒的話,依照妻子的性子,也必然是會不依不饒的。
無論如何今兒個怕都是逃不過去了,這麼一想,沈敬博竟然奇異地膽子大了起來,握了下拳頭給自個兒鼓了鼓勁兒,隨後儘量抬着下巴讓自個兒顯得有氣勢些,這才道:「胡鬧什麼,像什麼話,有什麼回家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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