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下來一人,走過來,嘭地在江柔頭上撐開一把大傘。
帶着暖意的手伸過來扶起江柔,「你沒事吧?」
聽到略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到葉維廉,高大的身材幾乎遮擋她大部分視線,那張混血面孔在雪天的照映下帥氣得有種不似真人的錯覺。
江柔微微怔了怔,眼睛用力眨了眨,不知道他為何在這裏。
葉維廉似乎是看出她的疑問,淺淺勾起一個笑容,「我今晚上會入住凱斯酒店,來,到車上說,這裏太冷。c市的冬天,比華盛頓冷多了。」
他不由江柔表達,把她人帶到副駕駛座上。
車裏暖氣很足,很快就融去身上的寒意。
「你聲帶受損的事情,我聽說了。」葉維廉說道,臉上有一抹淡淡的悵然之色,「那天,我本該把你一起帶走,如果我堅持。」
是他不夠堅持,後悔了,後來得知她獲救,他鬆了口氣。
江柔驚訝的是,他怎麼知道她聲帶受損。便眨着眼睛,企圖從他那裏知道些答案。
葉維廉輕輕聳起眉頭,「你別這麼驚訝的表情,我若是想查你的事情,雖然費點周折,也不是很困難。」
江柔打量他兩眼。現在對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惡意,但還是會保持警戒心。
這個男人雖然說話會露骨直接,偶爾直接得讓人不爽。也有些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明明是葉三爺最看重的孫子,卻要和她走這麼近,還肯幫她的忙。
重要的是,江柔知道,他靠近她的目的並非單純。因為這一點,她可能永遠沒辦法和他這種人做朋友。
她不喜歡太複雜的人,葉然澈是個例外。
翻出本子,在上面寫下,遞給他,「亮亮的事情,謝謝你,謝謝你把他送回我父母那裏。」
「不用謝,當是欠我一個人情,以後要還。」他淡然一笑,笑容中帶着點清冷,似乎知道江柔想刻意保持距離。
江柔在本子上又寫下,「你知道亮亮的身世,你本可以拿這作為要挾。」
葉然澈看一眼本子上的清秀字體,笑得淡然,「確實,但我不想通過讓你討厭我的方式和你拉近關係,尤其是這種你最討厭的事情。一旦我用亮亮作為要挾,以後要和你做朋友,就沒有希望了。作為保密的條件,你再欠我一個人情,一共是兩個人情。」
江柔不喜歡欠人什麼,但欠葉維廉的這兩份,她認下。
她又寫了一張,「就算你救了亮亮,我還是沒法和你做朋友。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常見面,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葉維廉挑了挑眉,笑,「你不和我做朋友沒關係,記得你欠我的就行。還有,我要告訴你,向越對你,並沒有完全死心。你相不相信,你還是有能力左右他的行動。我真的覺得,是葉家欠他的,應該還。」
車子裏安靜得只剩下簽字筆在本子上沙沙寫字的聲音,「他是回來復仇的。」幾個字體江柔寫得格外用力。
江柔所認識的向越,倒是有一點和葉然澈很像,不達目的不罷休。葉家確實虧欠他,但他那麼對葉然澈,要把親兄弟置於死地,她無法原諒。
婚禮那天發生的事情過後,江柔覺得自己不再虧欠向越什麼。往後,她也不會再對他有更多的懼意。
既然他的身份已經公開,她也不會逃避這個隱藏了六年多的事情。葉然澈失憶了,所以更需要她在他身邊,隨時提醒他向越是個怎麼樣的人,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江柔,你偶爾,可不可以把目光從葉然澈身上放開,看別的男人幾眼。」
葉維廉突然扭頭來看江柔,一雙略有些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着些窗外白雪映出的光。
江柔定定看着他,知道他又要說些不正經的話。
果然。
「反正他已經不記得你,何必要吊死在他那顆冷血樹上。世界上優秀的男人,不止葉然澈一個,你可以看看我,我不賴的。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考慮一下我,怎麼樣?」
他又是那幅不正經的樣子,牽起寬寬的嘴角笑得邪魅。
江柔輕輕搖頭,一副無可奈何,比着手勢告訴他,再說下去,她就要下車了。
葉維廉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收斂笑容,目光轉移到車子前方寬闊的道路上。他知道自己說的有多可笑。婚禮當天在碼頭貨倉的情況,他不是沒看到,江柔撕心裂肺的樣子,她對昏迷的葉然澈喊的那些話,至今每一次想起來都能震撼他自己。
這個女人的深情,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也不會對除葉然澈以外的第二個人。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握,有種酸苦的滋味,稱之為嫉妒。緩緩道,「葉然澈的爺爺,不僅虧欠向越,也虧欠我爺爺。你知道當年我爺爺是怎麼被迫躲到華盛頓的嗎?」
江柔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在等他說下去。
他卻一笑置之,「算了,故事太長,你不會有興趣聽。總之,向越是回來復仇沒錯,但我們,只是回來拿屬於我們的那一部分。等你在葉家呆的時間越久,你就越會知道,你究竟陷入的是怎麼樣一個地獄。」
天已經漸暗,風小了,但雪沒有停的跡象。地上,已經積起厚厚一層,街面上已經有鏟雪車出沒。給人一種末日般預感的大雪天氣。
江柔感覺到空氣中有點什麼不對勁的氣息,正想下車。
葉維廉拿過她的本子和筆,在上面寫下一個地址,「後天晚上,你可以馬上還清我一個人情,到這個地址的會所來,我等你。」
江柔捏着本子上的地址,皇庭會所?
他要她去那裏做什麼?
正要問個清楚,馬路對面直直駛過來一輛車子,正對着,緩緩開到葉維廉的布加迪前面,似乎要迎面撞上來。卻在兩輛車頭相距只有半米的地方穩穩停下。
輛車,頭對着頭,幾乎要撞上的樣子。
刺眼的光亮從對面高大的路虎車型前照射過來,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江柔伸手擋了擋眼,等看清車型和車牌號,認出從駕駛座上下來的人影,她心裏一慌。
鷹隼般的凌厲目光,從對面射過來。
是葉然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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