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着隔壁床的夜然澈,用一種沙啞而艱難的聲音說:「給他……注射吧,我的罪,該贖了……」
高喬雙目流露悲痛,不忍和猶豫。
「可是,這樣一來,你就會……」
「我已經活了大半輩子,沒有什麼可惜的了,這是我欠夜然澈的,你動手吧。」
墨菲在醫學界的能力,如果就這麼……多麼可惜。這些日子,他在她手下工作,學到了很多,也對她更加敬佩。
「快點,葉銘疑心很重,不能讓他察覺到……」
墨菲了解葉銘的為人,果然,她話才落,外面就傳來葉銘的聲音。
「你們怎麼都在外面,什麼,只有姓高那小子一個醫生在裏面?不是叫你們看好他注射的嗎?!」
隨後是江柔的聲音,「你做什麼,高醫生在裏面救人,你不能進去!」
「讓開!莫菲要是出事,我饒不了那小子。」
腳步聲移過來,葉銘直接推開隔離病房的門進來,正看到高喬把針劑注射到夜然澈身體裏的一幕。
他神情猛地變得驚恐,衝過來一把抓住高喬。但是遲了,高喬已經把針劑全部注射到夜然澈身體裏。
高喬聳了一下肩,冷冷地看着葉銘,「葉總,你這是做什麼?」
葉銘一臉怒氣,用力揪住高喬,把他甩到身後。
江柔也沖了進來,看到葉銘正對高喬動粗,直接過去站在高喬面前,質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墨菲教授已經受了這麼多苦,你還不打算放過她嗎?」
葉銘目光落在旁邊已經陷入昏迷的墨菲身上,他整個人幾乎要抓狂,用力地抓住墨菲的手臂,搖動她。
「你醒來,醒來,你不能這麼對我,二十多年的恩怨,咱們還沒算清。你寧願救夜然澈,把救命的針劑給他,想這麼離開,沒那麼容易!」
一旁的江柔怔住了。
墨菲教授救了夜然澈?注射針劑的是夜然澈?
「你說什麼?」她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隔壁床還未醒來的夜然澈,眼中盈起淚光。
剛才,她還陷入一種絕望之中,不知道怎麼才好,不知道誰能救夜然澈。
如果墨菲教授把那管針劑給夜然澈,那麼她不就是會喪失所有感官知覺?
「高喬,你做了什麼?!」
葉維廉也紅着眼睛衝進來,揪起高喬。
「這是墨菲教授的意思,他請求我這麼做……」
高喬垂着無力的雙手,那雙手,是抓手術刀的。
葉銘眼神一狠,「把他帶下去,莫菲要是醒不來,我要他的命!」
江柔回過神來,拉住人,「不許動他。」
「江柔,你要攔是嗎,那就連你一起帶走,總之夜然澈的命是拿莫菲的換的。那麼你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來換莫菲的命。」
幾個黑衣手下湧進來沒,一下架住江柔和高喬。
「父親……不關江柔的事……」葉維廉想說情,只是沒有那麼多底氣。
他知道,躺在床上的這個女人,他的母親,對自己的父親來說有多重要。
他說恨,是因愛生恨。
「阿廉,你不用求情,你母親要是醒不過來,他們兩個死一個。」葉銘語氣堅決。
高喬掙脫身後架着他的黑衣手下,往前走兩步,視死如歸,「葉維廉說得沒錯,此事跟江柔沒有關係,要抓就抓我一個人,你要我的命,就拿過去。」
「高喬……」江柔看向他。
葉銘這個人,殺人不眨眼,他說要高喬的命,這根本不是說說而已。
果不其然,他冷笑一聲,「好,我現在就如你的願!」說着,已從一個黑衣手下的西裝里拔出一把手槍,對準高喬的腦袋。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謝軍已經帶着幾個手下上來,見着場面,也紛紛拔出槍,與葉銘的手下對抗着。
場面,陷入一種膠着,一觸即發。只要有人開一槍,整間隔離病房裏的人都會遭殃。
葉銘眼神里一絲傾輕蔑,似乎早有準備,「你以為,夜然澈暗中[派人跟着,我就沒有嗎?這棟醫院大樓外,也有我的人,只要我一個小時後沒有走出去醫院,他們,會衝進來把你們都處理掉。」
謝軍看了江柔一眼,面露意思遲疑。
葉銘把槍口對準高喬的眉心。
「等一下!」江柔喊一聲。
她怕慢一秒,葉銘就開槍了,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在眼前就這麼斃命。
「墨菲教授……有救,她不會死。
」
江柔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眼睛卻微微垂下,看着病床上的墨菲教授,再看看隔壁的夜然澈。
葉銘手中的槍,仍對準高喬的額頭,注意力卻完全轉到了江柔身上,眉心的八字紋再次深遂,「你說什麼?怎麼有救?」
他只要那個女人能醒來。
江柔不動聲色地深深呼吸,「高喬他……跟着墨菲教授做研究的這幾個月,其實已經掌握了一些救治的辦法。只是墨菲教授現在有事,少了她,高喬一個人要研究,就需要花些時間……」
空氣中沉默了幾秒,那幾秒,感覺像幾個世紀般漫長。帶着一種生死邊緣的猶豫和質疑,葉銘扣着手槍扳機的食指,微微鬆了點,又緊貼扳機。
他那老狐狸般的眼睛閃過陰暗,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
江柔對上他的面孔,臉色蒼白而冷靜,「你可以不信,但高喬死了,原本能救墨菲教授的五分概率,就等於零。高喬活着,還有希望,不是麼?」
葉銘被她說動了一點,遲疑地幾秒,槍口離開高喬的眉心兩寸。
可以看到,高喬額角落下的一顆晶瑩的汗珠。他,其實是恐懼的。
謝軍在一旁沉聲說道,「夫人,你不要相信葉銘的話,他在醫院外的人早已經被夜先生處理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現在就動手。」
葉銘眉頭微微一沉,乾巴巴地笑兩聲,「是嗎?那你們動手吧,看誰的子彈快。」
那把冰冷的槍離高喬最近,一旦動手,高喬怎麼都是擋箭牌。
走廊上再次傳來腳步聲,這次也是一群人,人數還不少。
幾個黑衣服四肢高壯的黑衣保鏢在前開路,一個男人從黑衣人開的路中間走上來,聲音沉冷嚴肅地說道,「在我的國家,還沒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動刀動槍。」
江柔回頭過去,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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