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玄的暴怒,老和尚不為所動,面上依舊一副無喜無悲的模樣。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訶……」
悠悠禪音從老和尚口中吟唱一般繁雜的音節不斷在這片天地間迴蕩。
冷七曾見過六清超度亡魂的情景,可是老和尚的往生經比六清少了一絲威壓,卻多了一股慈悲。超度的關鍵都在一個「渡」字上面,佛音感化人心,同樣,對於一些怨氣在身的東西,佛音能消去其心中的怨、恨、妒、煞氣扈氣,等以求被渡者脫離苦難,功德圓滿,到達彼岸。
台下很多人面上已經露出微痴狀,能交出六清這樣的徒弟,自身的念力自然是很渾厚的。就連白成羽元真子以及那群老頭子面色都有些吃驚。
但是白鎮江已經反應過來。
「攔住這和尚!」
青玄身旁的兩隻惡鬼,猩紅的眼中在老和尚的佛音下出現了片刻迷茫。元真子撕下衣服一角想要堵住兩隻餓鬼奇大無比的耳朵,青玄卻對自己師侄的動作搖搖頭。
「念力是堵不了的!」
白鎮江已經出手奔向正閉着雙眼雙掌合十的老和尚,也看不清白鎮江是怎樣的動作,身側陰風呼嘯,即使殺不了這和尚,打斷老和尚的超度也一樣是達到了目的。
「白開水兒,看不見老頭子在後面?來來來,你我今日再打一架,且分出個勝負!青玄老東西來,連你也算上!站在那兒憋着什麼壞!」
劉老頭極為豪氣的把煙鍋子往腰間的布帶子裏斜着一插,攔住白鎮江。
杜大爺擔心的要上前,劉老頭笑道:「老杜,你退後,留着力氣,你的陣旗是留着有大用的!莫擔心我,還死不了!」
卻不想元真子陰着臉站出來,指着冷七:「冷七,可敢與我一戰?」
冷七愣了,隨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元真子。
黃標早已經跳起來,運足氣一口唾沫噴過去,「要臉了哈!真要臉了哈!」
元真子也反應過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極為陰沉,最後卻猙獰的一笑。身上長袍擺動,腳下踏出步罡,接着身側六個金色大字蛇一般圍繞者元真子不斷轉動。
「洞神的,你連身為千年大派最後的一點驕傲都要糟蹋了嗎?乘人之危,呵呵,九字真言凝練出六字也算得上年輕一輩的翹楚!也好,讓我這個卜字脈的見識見識!」
馬子眼神噴火,冷七的傷勢剛才已經從李夢凱口中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這元真子堂堂洞神脈傳人不顧臉面,上來就動殺機,怎麼讓他不惱怒。
李孟凱也一臉鄙夷的站起來,將冷七護到身後。
如果元真子這個時候動手倒也好,一打二也不算把自己的最後一點驕傲糟蹋到底,能修煉出九字真言其中之六,已經是妖孽一般的存在,可偏偏這個不長腦子的,回過頭看向一旁的白成羽。
「白成羽,你難道就在一旁看熱鬧不成?」
這話一出,台下少數清醒着的人一陣噓聲,反觀白成羽,眼中也儘是戲謔,最後才道:「我可做不來這樣的事,這兩個其中哪一個我都不會出手,卜字脈醫字脈贏了只會丟我山字脈的人,如果輸了……呵呵。」
元真子張着嘴:「你……」
只有不長腦子的人才會把自己弄到這種進退兩難的事,劉元青出現了,在場的人中總會有人僥倖活下來的,況且,從冷七的傷勢來看,冷七已經成了這件事中無關緊要的一個人,至於元真子,白成羽心底卻是濃濃的不屑。
元真子咬牙切齒,怨毒的收回眼光,眼中的掙扎之色顯而易見,到最後,誰也料想不到的是,這元真子手決再次掐出,輕喝道:「臨、兵、斗、者……」
第一個大大的臨字飛出,不過讓已經準備好硬生生吃下這一記得馬子和李夢凱驚掉下巴的是,這個臨字飛向的目標的不是他們,卻是一旁的正抱臂上觀的白成羽。
黃標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一個個套路太深!轉過頭一臉不解的看向同樣傻眼的冷七:「老……老七,你給他多少錢?」
「元真子,你他媽瘋了?」白成羽匆忙之下起手阻擋,憤怒的大喝道,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元真子會把火撒到自己身上。
元真子獰笑,瘋了一般盯着白成羽:「小小一個白家的繼承人,你有何資格取笑我?有何資格對我不屑?白成羽,你一而再再而三,我元真子今日便讓你看清楚,我堂堂洞神一脈傳人,還容不得你這個跳樑小丑褻瀆!」
豬啊!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白成羽突然很後悔自己當初何必跟這個傻子計較太多,看着青玄還有白鎮江臉上寫着的一個大大的懵逼,白成羽心中把元真子罵了上百遍。
可是,想歸想,白成羽手下不慢,慢了非死即傷,九字真言從古傳到今不是浪得虛名,可以瞧不上元真子的為人,可是這術法卻不敢輕視。
匆忙之下,兩隻鬼頭擋在自己身前,「臨」字卻勢不可擋的將兩隻鬼頭打成青煙繼續衝過來,又拉過身邊兩個手下擋在自己身前才堪堪消去這一記的威視。
隨手丟開已經沒了動靜的兩人,白成羽開始踏起步罡,元真子已經在準備第二記了。
「都鬧夠了吧?老道喜歡清靜!」
一道輕微的嘆息響起,繁複的佛音,呼嘯的陰風,以及元真子身側的金色大字隨着這一道聲音一剎那煙消雲散。
所有人都驚駭的停下手,看向那口青色棺材上一直沒有存在感的老道士,也就是王三的師父。
這是什麼手段,青玄和白鎮江臉上不斷變化,目光複雜。
至於王三,還傻傻的不知道咋回事。
劉元青站出來,壓下心底的不平靜,恭恭敬敬的執了道家禮:「不知老前輩尊姓大名?」
「現在想起來老道的存在了,也罷,不必執着我的身份,迄今而止,只是一道殘魂罷了,真身已入萬劫不復之地,不提也罷!」
老道依然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一眾人卻齊齊的眼孔猛的緊縮,青玄失聲道:「殘魂?」
老道說自己只是一縷殘魂,可是,青玄自認為自己以及白鎮江還有那劉元青,已經算是道家圈子裏不管是閱歷還是術法都算的上是巔峰的一輩了,儘管如此,誰也沒察覺道青棺上這不起眼的老道只是一道殘魂。
青棺上的老道卻微微一笑,說出了一句更驚天動地的話。
「昔年道祖一氣化三清,無他,同樣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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