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猶豫了片刻,還是答道:「嗯,他是你們的親爹。」
「他是爹爹?」小寶捧住他的臉,上下左右看了看,奇怪地問:「娘親,為什麼他長得不像小寶?」
向晴呵呵直笑,怎麼會像你呢?要像也是你們像他呀!不過,大寶小寶確實不像秋月白,這未免有些奇怪。
大寶也仔細看了秋月白,根本沒他帥嘛,這個人就是他的死鬼爹爹?他問道:「娘,為什麼這個爹爹一點也不可怕呢?」
好吧,大寶還記得她罵他們爹是死鬼的事情,這熊孩子,記性怎麼這麼好呢?
秋月白有些聽不懂大寶的話,問:「爹爹為什麼會可怕呢?」
「因為……」娘說,爹爹是死鬼。
向晴立即搶過大寶的話道:「沒有什麼,你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天快黑了,還去不去?」
可不能讓大寶說出來,這又不是什麼好話。
「去。」秋月白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站起身來。
向晴給兩個孩子洗了把臉,玩了一天衣服髒得不成樣子,又換了身乾淨點的衣衫,然後才拉着他們出了門。
秋月白邊和她們一起下樓,邊道:「住客棧十分不方便,不如搬到府里去住。」
「嘿嘿,不用。」真以為她傻啊,秋府是可以隨便去的地方?先別說進去能不能再出來,光群眾的口水都會將她淹死,她更別想和柳雲鶴在一起了。
古人太過保守,卻只要求在女人身上,一個女人只能跟一個男人,而男人卻可以同時擁用無數個女人,做他的春秋美夢!
秋月白明白她的顧慮,又道:「那我給你們買個房子,你想住哪個位置?」
「真不用,二爺已經在準備了。」向晴再次拒絕。
柳雲鶴已經去準備他們的家了,她怎麼可能再接受秋月白的房子?再說房子她隨便能買得起,平白無故的住進秋月白買的房子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秋月白養的情人呢!
秋月白眸光一暗,沒再說什麼,只是提醒:「三月之約……」
「我記得。」向晴打斷他的話,率先下了樓。
李元寶見她們剛回來又要出去,奇怪問:「東家娘子又要出去?」
「嗯,跟朋友去吃個飯,二爺要是回來,讓他不要擔心。」向晴道。
早上,柳雲鶴去宮裏都特意讓胡不歸在這等她,她要出去,也應該給他留個信,免得他擔心。
李元寶打量了秋月白一番,然後點了點頭。
向晴幾人離去後,一直暗自注視她們的慕容紫看了樓頂一眼,飛身而上。
林月言一直在府里等消息,卻遲遲沒有等到,讓丫頭出去打聽動靜也沒有回來,她心裏焦急得很,在屋子裏走來走去,過了好一會兒,丫頭才匆匆進來,她向前急問:「如何?」
「小姐,有人在一條僻靜的巷子裏發現了六具屍體。」丫頭氣還來不及喘一口,着急回道。
林月言心頭一跳,六具屍體,她們母子不是只有三人嗎?難道她派去的人也有傷亡?她再問:「可有女人和孩子?」
「奴婢問了,沒有,是六個大男人,被一種怪異的手法殺掉的。」丫頭臉色很不好,因為聽那些人說得太可怕了,連六個大男人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殺了,更別說是女人了,她以後還是要少出門。
林月言猛地後退幾步,險些跌在地上,伸手扶住了桌沿才免於跌倒,她簡直不敢置信,她買通的都是殺人如麻的惡人,且有武功在身,怎麼會解決不了那三個沒有武功的母子?就算解決不了,也不該死呀?向晴母子真的有這麼厲害,沒有人能動得了她們分毫?
如果是這樣,那她會不會已經知道是她下的手?要是知道了,以向晴有仇必報的性格,她還有命嗎?
「小姐,你怎麼了?」丫頭並不知道那六個人是林月言派去殺別人的,見她臉色不好,關心問。
林月言正滿肚子的焦躁和憤怒,當下喝道:「滾出去!」
丫頭嚇得小臉煞白,逃也一般跑了,小姐莫不是神經病?好端端的關心她也發脾氣,以後她就是死了,她也不去關心了,自找沒趣!
賀益從宮裏出來後,坐在轎子裏淺眠,累了一天,實在是乏得很,想到日後能在太后面前得萬千恩寵,賀家也能像林家一樣風光無限,他心裏就說不出來的愉悅,想着想着,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轎子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他驚醒,以為是到家了,惱怒轎夫驚嚇到他,掀了帘子罵道:「你們這群狗奴才,連轎子都抬不好,養你們……」話未說完,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天快黑了,四下有些模糊,安靜得讓人徒生懼意,而他的轎子並沒有停在家門口,而是停在一條沒有人煙的僻靜巷子裏,京都最多的就是這種廢棄了的巷子,常被歹人利用來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例如殺人,搶劫,欺辱良家少女等等。
而且,現在有四個大漢站在轎子前,他的轎夫早已不見鬼影,四人個個手持寬刀,眼冒寒光,賀益只一眼便明白他們要做什麼,趕緊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和值錢物,拋給他們,求道:「幾位大爺,我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你們,不夠我可以回家去取,請你們別害我性命,我可是太醫!」
四人面面相覷,又看了看地上的銀子等物,一人喝道:「誰說我們要搶劫了?我們是來殺人的!」
「殺、殺人?」賀益嚇得結巴起來,直想轉身躲進轎子裏不出來,可是就算他躲進轎子又如何?這些人只會更好下手,他開始在腦中翻騰着,猜想是誰要殺他,他向來謹言慎行,從未得罪過誰,只有今天在宮裏與林世升發生了口角……
「沒錯,就是殺人!」這時,暗處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林世升又會是誰?
賀益更回確定了內心的猜想,果然是他,他一定是怕他把太后藥里有問題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殺他滅口,他頓時怒極:「林世升,你是什麼意思?」
「賀益,你自詡聰明,難道不知道我是何意?自然是除掉你這個擋我財路的障礙!」林世升走到賀益面前,得意萬分道。
自從宮裏出來後,他便讓人替換了賀益的轎夫,只等他出宮時,將轎子無聲無息抬來了這個僻靜的地方,方便他行事。
賀益道:「林世升,我們倆共事將近二十年,這些年我對你惟命是從,明明我的醫術就在你之上,卻老是被你壓過一頭,這麼多年來,你林家受盡恩寵,榮耀滿門,你還不知足,如今,太后已然忌諱了你林家,你就讓我臨老也受點恩惠又怎麼了?你卻要殺我滅口,林世升,早知道你是這般絕情寡義之人,我當初就不該事事隱忍,否則以我的醫術,怎麼會讓你坐了這麼多年院首之位?」
「放屁!」林世升大喝:「就你那點三腳貓的醫術,也配和我林家相較?你不過是個出生低賤的赤腳郎中,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我讓你進了太醫院,又讓你坐上太醫院第二把交椅,已然對你仁至義盡,沒想你卻挖我的牆角,搶我的恩寵,你自己說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該不該死?」
賀益怒道:「林世升,你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大仁大義,你把我留在身邊不過是為了學會我的醫術,偷用我的藥方罷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治癒太后的癆症藥方,就是我賀家祖傳的方子,你拿去改了幾味藥,便稱是你林家的,你這是剽竊!
如果我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你林家就別想在京都立足了,我念你知遇之恩,一直將這件事情埋在心底,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恩圖報,還要殺我性命,林世升,該死的是你!」
林世升心頭一跳,沒想到這件事情他也知道,那就更留不得了,他心虛道:「事隔這麼多年,就算你說出去也沒用,太后更不會信你,只會猜疑你是不是嫉妒我林家風光,故意偷了我林家的藥方想陷害於我,介時,別說我不會怎麼樣,在京都無法立足的,是你賀家吧?」
賀益臉色大變,難怪這些年林世升一直要將他帶在身邊,就是想製造他們很熟絡的假象,當他發現林世升偷盜賀家藥方之事時,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會信,並會被他反咬一口,說他嫉妒林家!
林世升,你果然夠狠!
見賀益被唬住了,林世升冷笑一聲,命道:「殺了他!」
四名大漢立即舉着刀殺過去。
賀益回過神來,大叫:「林世升,我若死了,你如何拿到每個月蠱蟲的解藥?你就等着死吧!」
「等等!」林世升喝停大漢,走向前問:「你說什麼?什麼蠱蟲?」
賀益道:「上次我給你吃的藥神谷入門靈藥,不是什麼強身健體的良藥,而是金蠶蠱的蠱蟲!」
「什麼?金蠶蠱!」林世升捂住脖子,不說還好,這一說他還真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好像許多蟲子在身體裏爬,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賀益看到他害怕的神色,笑道:「沒錯,這蠱毒需要每月服用一次解藥,方能活命,否則將會將你全身血肉食盡,不說你會變成一具空殼,單那劇烈的疼痛你也無法忍受,林世升,你要是不怕死,你就殺了我!」
林世升嚇得臉色大變,指着賀益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給我下蠱?」難怪這幾個月賀益都有給他藥吃,說是谷里發的福利,原來是解藥。
「我們豈能無怨無仇?你偷我賀家藥方,踩着我賀家的功勞扶搖直上,我們之間的仇不共戴天!」賀益怒道。
要不是谷主不讓他動林世升,他豈會留他到今日,給他機會來殺自己?
林世升又驚又怕,又羞又惱,趕緊給自己把了把脈,卻查不出任何異常,他冷笑道:「賀益,你為了活命也是蠻拼的,我脈像正常,根本沒有中毒的現象,你少唬我!」
「這便是蠱毒的厲害之處,無聲無息在人體內紮根,卻不會影響脈像和身體,它們排出的廢棄物還會讓身體更加強壯,但若不在一定的時間內服用壓制它們的藥,它們便會開始吞噬血肉!」
林世升又是一驚,天底下真的這麼厲害的蠱蟲?
他不信!
他道:「賀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你們立即將他殺了,我就不信了,他死了我就活不了?」
「是!」那幾個大漢再次向前,這次卻不管賀益說什麼,都沒有再停下來。
眼看着四把大刀就要砍在身上,賀益嚇得直打哆嗦,林世升這個混蛋,真的不想活了嗎?竟然不信他的話,藥神谷可是將京都所有入谷的人員都讓他發藥,如果他死了,那些人也會死,包括林世升自己,他本以為只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林世升就會害怕,就會放過他,沒想到他竟然不信他的話,怎麼辦,怎麼辦啊?
咣當!
正在賀益急得要尿褲子了之時,那四名大漢的刀紛紛掉在了地上,他定眼一看,只見他們僵硬地保持着要殺他的動作,卻再也動彈不得,過了片刻,他們僵硬地倒在了地上,臉色烏黑,是中毒身亡,他大駭,是誰在這麼短的時間給他們下了毒,眨眼功夫便毒死了他們,這人太厲害了,也太讓人驚心了!
林世升亦是瞪大了雙眼,怎麼會這樣,他們怎麼會突然死了?是賀益嗎?不可能,賀益也是一臉驚駭,那會是誰在這樣緊要的關頭救了賀益,這殺人的手法太可怕了!
「窩裏反,在藥神谷可是極重的處罰!」一道陰冷的女聲突然響起。
林世升和賀益同時朝聲音處看去,只見得巷子的圍牆上站着一名身着黑色的女子,賀益認出她來,她就是跟在谷主身邊的那名女子,名丁蜜柚!
如果是她殺了這些人,賀益就不驚奇了,他們身上的蠱毒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你是誰?」林世升下意識地退後幾步,驚問。
他已經猜到是這名女子毒死了那四個人,說明此人用毒極其厲害,且武功高強,而他不會武功,對毒又只知皮毛,若是中了她的毒,必死無疑。
丁蜜柚冷哼一聲,飛身而下,落在了林世升面前,並未說話,而是拿出一個極其漂亮的小盅來,打開蓋子遞到林世升面前。
林世升好奇地往裏面一看,是一條金色的大蠶,腦中立即就浮現出什麼,脫口而出:「金蠶!」
「沒錯,這便是能解天下百毒的金蠶,可是我每日用我的血加上無數毒蟲的毒來灌養它,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它便成了一條只聽命於我的蠱蟲,我用它的蟲卵製成藥丸,讓人服下,再用這條蠱蟲控制那個人,你說,是不是很好玩?」丁蜜柚問。
好玩個屁!
林世升嚇得滿頭大汗,呆若木雞!
真的有金蠶蠱,那賀益的話也是真的了?他確實中了蠱毒!
丁蜜柚細白的手指撫摸着盅身四周,聲音透着刺骨的陰冷:「窩裏反,在藥神谷是要受到懲罰的!」
賀益頭皮一麻,林世升疑惑地看向丁蜜柚,下一刻,兩人的全身都痛了起來,如同有無數蟲子在嘶咬一般,他們翻倒在地,痛得打起滾來。
賀益最是無辜,委屈道:「蜜柚姑娘,不關我的事,是他要殺我呀,蜜柚姑娘饒命啊!」
林世升此刻哪裏還叫得出來,痛得臉色煞白,青筋爆起,直想一頭撞死。
丁蜜柚笑道:「你身為京都負責人,竟然被下面的人圍殺,這般沒用,不該受罰嗎?」
這幾個月,她一直在第一樓研製新毒,藥無極也少有見她,她知道藥無極嘴上雖然沒有責怪她失手之事,但心裏是不舒服的,本來想研製一種新毒出來將功補過,誰知還未成功,藥無極就派了任務給她,她趕來京都便撞上狗咬狗的事情,實在氣極!
這兩個人本事不大,爭鬥倒是厲害,今日若不給他們一點懲罰,他們就不會長記性!
賀益聽到此話,不敢再出聲,只好強忍着難受,相信經此一事後,林世升便會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再欺壓他!
沒用的東西!
丁蜜柚暗罵了賀益一句,繼續控制蠱蟲。
過了一刻鐘左右,兩人都汗濕了衣服,奄奄一息了,她才停了下來,將蠱蟲收好,負手道:「這次給你們一個教訓,若再讓我看到你們相鬥相殺,我直接要了你們的狗命!」
「是是是!」賀益無力地站起身來,恭敬應道。
林世升去了半條命,勉強爬了起來,也答了聲是。
丁蜜柚怒喝:「滾!」
兩人哪會停留片刻,趕緊狼狽地走了。
丁蜜柚眸子眯起,還是去辦谷主交待的要事要緊,黑影一閃,已消失在慢慢黑下來的夜色中。
秋月白並沒有帶向晴母子去食為天吃飯,而是去了一間優雅乾淨的小飯館,菜品並不出眾,唯一的優點是,有人說書。
此刻,母子三人和秋月白坐在桌子前,邊吃飯邊聽書,說的是司馬光砸水缸救小夥伴的故事,大寶小寶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倒是多吃了一碗米飯,向晴很高興。
說書的先生是位六十歲左右,頭髮鬍子花白的老頭兒,卻並不是那種說話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中氣十足,語速極快,用詞幽默搞笑,時而讓人哄堂大笑,所以,飯館雖小,卻是座無虛席。
一頓飯下來,飯館裏笑聲一直未斷,向晴母子心情也是十分好。
秋月白倒是淡淡的,好似對什麼都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人琢磨不透。
「開心嗎?」從飯館出來,秋月白問大寶小寶。
大寶含蓄地點點頭。
小寶善有餘熱,在路上蹦蹦跳跳的,拍着小手道:「開心,好開心哦,那個說故事的老爺爺好好玩。」
「喜歡的話,我再帶你們來。」秋月白溫和地笑道。
小寶歡喜答:「好啊。」見大寶沒說話,他跑過去問:「大寶,你還想不想來啊?」
「娘和小寶來,大寶就來。」大寶道。
小寶立即笑嘻嘻地去問娘親:「娘親,你想來嗎?」
「大寶和小寶想來,娘親就來。」向晴也笑道。
小寶想了想,自問自答起來:「小寶,你想來嗎?當然想啦!」然後跳起來:「耶,下次還可以來哦!」
向晴被逗樂了,小寶真是可愛極了。
秋月白卻挑了挑眉,她們母子的感情真好,可是卻沒有問他的意見……
「接下來去哪裏?」向晴問秋月白。
秋月白道:「前面不遠處有條小河,今天是七夕,有很多情侶在那裏放荷燈許願,我們去看看。」
七夕?
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吧?就七夕了,她都忙昏頭了,這麼重要的日子定是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柳雲鶴一整天都不見人影,難道他忘記今天是情人節了?
向晴心裏有些不舒服了,平日裏總是在她面前晃悠,過節了卻不見人影,這好歹是他們過的第一個情人節,他難道一點也不重視嗎?討厭的傢伙!
「到了。」秋月白突然說。
向晴正鬱悶着,抬頭一看,果然已經到了小河邊,此刻兩岸上正有不少年輕男女拿着各式各樣的荷燈在放,水面上滿是火光飄搖的小燈,五顏六色,一排排的順水而下,美極了。
「哇,好漂亮哦。」小寶興致沖沖已經跑了過去。
大寶也跟了上去,起初還保持着矜持慢悠悠地走着,最後實在端不住了,也撒腿跑了過去,舀水去潑荷燈,險些將一對小情侶的荷燈潑滅了,那對小情侶立即就黑了臉。
向晴趕緊跑過去,歉意道:「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然後將兩個頑皮的小傢伙拉起來,不讓他們再靠近那些荷燈。
這些荷燈可是相愛男女們的希冀,要是被他們弄滅了,那些情侶不得哭死?
「娘親,小寶要荷花燈,好好看哦。」小寶還想再要過去玩。
大寶也是一臉期待地看着娘親。
向晴只得道:「我去給你們買。」
「我已經買了,我們也去放吧!」秋月白拿了幾個荷燈過來。
大寶小寶跳起來:「耶,我們也有荷花燈了,哇,好漂亮。」兩個孩子接過燈,捧在手心,如獲至寶。
向晴看了秋月白一眼,道:「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大寶小寶也是我的孩子,身為父親,對他們好是應該的。」秋月白笑望着她,說罷又遞給她一個粉尖綠底的荷花燈。
向晴看着這個荷燈,見它做得栩栩如生,極像一朵盛開正艷的荷花,花蕊處有一支小小的蠟燭,只要點亮,便將花瓣照得透亮,泛着淡淡的溫暖的橘黃色光茫,她很喜歡,但是沒接:「我不想放,你帶孩子去放吧!」
要放也是和柳雲鶴一起來放,和秋月白放算幾個意思啊?
秋月白細細看了她一眼,眸光閃了閃,沒說什麼,帶着大寶小寶去放燈了。
向晴走到拱形小橋上,看着兩岸相依而笑的男女,整條河都泛着點點的燈光,美極了,而她心裏卻隱隱有種失落感。
七夕放燈,很多地方都有這個習俗,秋月白剛從外面回來都知道,柳雲鶴在這裏待了二十幾年不會不知道吧?他不會和別的女人約會去了吧?
女人都是這樣,總是愛往壞處想,向晴也是女人,而且是初次談戀愛,根本沒有經驗,越想心裏越是不安,看着這熱鬧的一切,覺得心裏壓抑極了。
秋月白帶着兩個孩子擠進了人群中,蹲在河岸上拿出火摺子將燈點亮,讓兩個孩子去放。
「我來放我來放!」小寶搶着要先放。
大寶根本沒準備和他搶,自從經歷今天的事情後,他更是沉穩了許多,對大寶也更是包容了。
小寶接過荷燈,也想到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將荷燈遞給哥哥:「大寶,你先放吧!」
大寶微微一愣,這個小東西今天怎麼這麼乖了?他還是推卻:「你先放,我等會再放。」
秋月白微微震驚,這兩個孩子太乖巧了,他們才四歲,怎就這般禮讓謙和懂事?可見他們的娘親教育得極好。他轉頭看去,想找孩子的娘親,卻發現她不在原地,視線掃了掃,在小橋上發現了她。
此刻夜風輕拂,吹得她長發飛揚,裙擺輕舞,明亮的月光下,她眸光泛着淡淡的憂鬱,更顯得她絕美非凡,楚楚動人。
他心頭蕩漾起一陣漣漪,眸光開始變得炙熱,這樣乖巧的孩子,這樣獨特的美人,他要定了!
「哦,那小寶放了啊!」小寶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水面上,荷燈在水中飄蕩着順水而去。
大寶聽到旁邊的一位漂亮姐姐許願,他問小寶:「小寶,你許願了嗎?」
「沒有……小寶忘記啦!」小寶這才想起來。
大寶道:「那這個燈我們倆一塊放,一塊許願。」
「好。」小寶立即靠近大寶,兩個小傢伙頭挨着頭,默默地許了個願,一起將荷燈放進了水裏,然後相視一笑。
秋月白轉回頭,笑問:「許了什麼願望?」
「我許的是……」小寶話未說完,就被大寶捂住了嘴。
大家提醒:「娘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啦!」
「唔唔……」小寶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不會再說。
大寶這才放開他,對秋月白道:「恕我們不能說。」
看着大寶認真的小臉,嚴肅的語氣,成熟得如同成人般的眼神,秋月白笑了:「好,那爹不問了。」他再將一盞燈點亮,遞過去:「來。」
大寶接過去,立即朝弟弟一笑,一改先前的嚴肅模樣,嬉笑起來。
「大寶,我們的燈飄遠了,我們的燈最美哦。」小寶拍着小手掌高興地喊道。
大寶也伸長了脖子望了望,點點頭:「是哦。」
放了四五盞後,小寶問:「娘親呢?娘親去哪了?」
「在橋上呢!」大寶暗道,你才發現娘親不在啊?真沒良心。
小寶朝小橋上望去,果然見娘親一個人望着河面發呆,似有些不高興,站起身朝娘親招手:「娘親,快過來,和小寶一起放荷燈。」
向晴回過神來,走下橋去,將兩個孩子拉出來:「很晚了,回去了。」
「可是還有燈沒放完。」小寶還不想走。
向晴心裏很是煩悶,但知道不能對孩子發脾氣,深吸一口氣,哄勸道:「不放了啊,明天還要去馬奶奶家呢,得早起,留着下次再放吧!」
「可是……」小寶想放完再回家。
大寶見娘親似乎不開心,趕緊截下小寶的話,拉着娘親的手,笑道:「好,聽娘的,回家了。」
小寶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
向晴揉揉大寶的頭,然後對秋月白道:「我今天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好,我送你們回去。」秋月白也察覺到向晴有情緒,沒多說什麼,將兩個沒有放的荷花燈摺疊起來,遞給了小寶:「這個先給你收着,下次爹再帶你們再放。」
小寶這才咧嘴笑了,接過荷燈放進了衣服里,還寶貝似地按了按,乖巧答道:「好的。」
向晴沒心情再待下去,總覺得十分不安,沒再說什麼,拉着兩個孩子快速回去,也許柳雲鶴已經在客棧等她們了,她們遲遲不回去,他定會擔心的。
柳雲鶴佈置好屋子後,匆匆往客棧趕,天色已經很晚了,不知道向晴母子睡了沒有,要是睡了,今天可就白忙活了,一路急行,眼看就要到吉祥客棧,突然聽到旁邊的一條巷子裏傳來呼救聲,人命關天,他不得不停下步子,飛身進了巷子。
只見得有幾個大男人正圍着一個女子,要行不軌之事,他立即喝道:「京都重地,爾等毛賊竟然如此大膽包天!」
「小子,你別多管閒事,哥幾個好不容易才弄了個美人解讒,你別壞我們的好事,否則讓你死得很難看!」領頭的一個色迷迷的男子喝道。
柳雲鶴時間緊迫,不想與他們囉嗦,飛身而上,一陣連環腳踢了過去,將幾人踢飛出去:「我現在沒時間殺你們,再有下次,我定要你們狗命,滾!」
「快走快走,是高手!」幾個人嚇得屁股尿流,從地上爬起來連滾連爬地跑了。
柳雲鶴看向背着他靠在牆壁上瑟瑟發抖的女子,問道:「姑娘,你沒事吧?趕緊回去吧,以後大晚上不要出來。」
「二爺!」女子回過頭來,竟然是林月言。
柳雲鶴眉頭擰起:「林月言?怎麼會是你?」
早知道是林月言,他才不救,浪費他的時間!
「二爺,我出來放荷燈,回來的時候竟遇到了歹徒,多謝二爺相救。」林月言可憐兮兮地走到柳雲鶴面前,福身一禮。
柳雲鶴厭惡道:「我不知道是你,知道的話絕不會來救你,所以你不用謝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頭也不回地出了巷子。
林月言跺了跺腳,追了上去:「二爺,二爺……」
出得巷子,柳雲鶴急急地走向吉祥客棧,正要進去,見得向晴母子和秋月白從遠處走來,他心頭頓時一緊,她們母子怎麼會和姓秋的在一起?
「是二叔叔!」大寶眼尖地看到了客棧門口的柳雲鶴。
向晴心頭一喜,正要向前,卻見得林月言從一處巷子走了出來,嗲聲喊道:「二爺,你慢點,等等我,我腳扭了,好痛哦。」
步子立即頓住,並同時拉住了要跑過去的大寶小寶。
柳雲鶴原來和林月言在一起!
林月言一心都在柳雲鶴身上,並沒有發現向晴他們,一路小跑到柳雲鶴身邊,一副受委屈小媳婦的模樣,撒起嬌來:「二爺,人家腳好痛,你也不等等人家,我一個人不敢回家,你送送我好不好?」
「滾!」柳雲鶴惱怒不已,一聲厲喝。
見到向晴母子和秋月白在一起,柳雲鶴心中直冒酸水,他很嫉妒,要是別人也就算了,秋月白是大寶小寶的父親,與大寶小寶有着隔不斷的情份,他心裏有些慌,怕向晴母子終有一天會回到秋月白身邊。
林月言嚇得像落水的小雞崽一樣,抖了抖,立即就哭了:「二爺……」
「娘親,二叔叔怎麼和那個壞姐姐在一起?」小寶看到林月言,很是氣憤。
大寶也擰起了小眉頭,二叔叔只能和娘親和他們在一起,怎麼能和那個壞姐姐在一起呢?二叔叔是壞蛋!
向晴冷冷答道:「娘親不知道,估計他喜歡吧,走,我們回家睡覺。」
「哦。」小寶撅着小嘴,很不高興。
秋月白眸光閃過一絲愉悅,道:「向晴,看來他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痴情!」
向晴不作聲,臉色卻更不好了,匆匆拉着大寶小寶走了過去。
「你們回來了?去哪了?」柳雲鶴壓下心頭的不悅和酸楚,柔聲問。
林月言這才看到向晴母子,心裏直發虛。
今天晚上,她費盡心機演戲,就是想得到柳雲鶴的同情和憐愛,以求向晴找她報仇的時候柳雲鶴能護着她,可是她還沒有拿下柳雲鶴,就撞見了向晴母子,這可怎麼辦?
向晴看了林月言一眼,語氣帶着諷刺:「我們去哪裏用不着向你報備吧,你不是也美人在側嗎?」
柳雲鶴臉色一沉,她這是什麼話?
「柳兄不用擔心,我帶她們母子去吃飯了,順便去放了荷燈,因玩得高興,一時間忘了時間。」秋月白淡淡地笑道。
吃飯?放荷燈?玩得高興忘了時間?
柳雲鶴氣不打一處來,他忙碌了整整一天,就是想和她好好慶祝這個節日,她卻和別的男人去吃飯玩樂,還陰陽怪氣地諷刺他,真是氣死他了!
「你們也去放荷燈了?我們怎麼沒看到你們?」林月言見柳雲鶴和向晴似在置氣,立即走到柳雲鶴身邊,一副恩愛的模樣,奇怪地問道。
向晴咬了咬牙,他果然是和林月言去過節了,她一晚上都想着他,掛着他,他竟然和別的女人去放荷燈,豈有此理!
柳雲鶴瞪了林月言一眼,她胡說八道什麼?他何時與她去放燈了?他厲聲道:「你還不回去?」
「剛剛你走得急,我追你的時候腳不小心扭了,而且現在天色已晚,路黑難走,二爺送我回去好不好?」林月言撒嬌道。
聲音嗲得要出水了,一雙眼睛都粘在了柳雲鶴臉上,神色亦是可憐而又動人。
向晴卻混身起了雞皮疙瘩,心中的怒火越發瘋長,她冷笑一聲道:「對呀,柳二爺不是向來溫柔體貼嗎?這夜深人靜的,竟放心讓林小姐一個人回去?還是送送吧!」
柳雲鶴臉黑如墨,她竟然讓他送林月言這個噁心的女人?難道她想繼續和秋月白待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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