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牧師 第二百二十一章：大雨（上）
蘇薩爾的天氣說變就變。
夏爾剛剛迎接了托達克三人，遠方天空就匯聚了烏雲，陰暗和潮濕很快就將整個皇都徹底籠罩。
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端坐在古堡大廳里，眾人聽着雨滴打在房頂，看着逐漸變得蒼茫的雨幕，一個個相視無語。
「靠，看這雨勢，起碼又有半天什麼都幹不了。」張澤撐着腦袋不爽罵道。
雨天對玩家而言倒也算常見，可是壞天氣不只會影響任務，如果選擇在雨天出城刷怪練級，那就要多做很多準備，否則不小心中了風寒生病，或是對濕漉漉的環境不適應，玩家就愕然發現自己以前能輕鬆對付的怪物，陡然強了大一截。
夏爾沒說話，默默地走上城堡頂樓，站在古堡最高的塔樓上，俯瞰貴族區。
烏雲壓城。
一股凝重和沉悶的氣息充斥着心頭。
「這場雨太突然了……」
精靈德魯伊翼風在他身後開口道：「如果預測到有這麼一場大雨，王庭星象廳的預言者們會提前發出公告的。」
「是啊，太突然了。」夏爾點點頭，抬頭眺望天空化不開，儼如黑色幕布的烏雲層，眼底隱藏着陰霾，「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劇情要接入了……」
他昨晚剛乾了一堆事情回來，自然比翼風等人更清楚主線劇情的進程。
混亂和恐懼已經在城內散佈而開。
而黑暗祭司艾薩克多天躲在地下神殿中，準備着某個儀式，或許現在這場大雨，正是儀式開始啟動的徵兆。
「叫你們的人準備防水衣物吧。」
「大風大雨正適合那群德瑞雯海盜，攻伐蘇薩爾碼頭。」
夏爾的推測並沒有錯。
在烏雲剛剛匯聚於皇都上空時。
貴族區。
銀角伯爵府邸，地下。
黑暗扭曲的班恩神殿裏，披着紫邊黑袍，臉上覆蓋恐懼面具的黑暗大祭司，從一座祭壇上緩緩站了起來。
祭壇在散發璀璨的星芒。
被綁縛在十字架上的英雄聖武士，已經虛弱得無法開口。而屬於英雄劍聖奧爾索斯的傳古幽冥寶劍。處於祭壇正中心，源源不斷的力量由劍身擴散而出。
「儀式開始……」
「大地顫抖，遙遠世界的模糊景象在法陣內浮現，當位面傳送門被魔法能量撕開之時。即是蘇薩爾恐懼沸騰之日……「
艾薩克語調低沉，面具下露出的一雙眼睛，在閃爍着瘋狂和邪惡的色彩。
「讓恐怖船長巴赫率領船隊，正式進攻碼頭！」艾薩克豁然一甩黑袍，盯住神殿角落。枯萎者愛麗莎從黑暗中走出來，垂首接受命令。
「銀角！」
艾薩克又看向另一個角落，一個扭曲的，身穿華麗燕尾服的貴族中年男子，嘴銜冷酷笑容，在祭壇下施施然行禮。
「你已經在皇都貴族階層活動了這麼久，想必心中早有了可籠絡之人的名單。去行動吧，讓那些願意為教會服務的貴族屈從，而不願意的，就必須清理掉。用他們的屍體加劇混亂和恐慌！」艾薩克冷聲道。
中年貴族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就轉身走開了。
「艾薩克！」
祭壇上，那名虛弱的聖武士目睹此景，不甘心大吼道：「你不會成功的！傳奇者卡菈德奈早就洞悉了一切！還有科米爾的守護神，凡格達海斯特，他至始至終在注視着紫龍國足，從未離開過哪怕半步……」
「傳奇者？凡格達海斯特？呵呵呵呵呵……」
艾利薩冷冷瞟了聖武士一眼，口中發出尖銳的笑聲，「你知道這座祭壇召喚出來的位面之門。通往何處嗎？」
「你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從門口出來，降臨在這片土地上嗎？很遺憾，你通通不知道。蘭斯洛特。」
「我可以保證，這場盛宴，絕對要比什麼『魔龍之亂』有意思得多。那場災難有艾澤恩四世，而這場災難，即便是科米爾先王復生，那也只能望洋興嘆。」
「比『魔龍之亂』還要可怕的浩劫？」聖武士蘭斯洛特眼睛發直。口中喃喃道。
……
近海。
將近兩百艘船漂浮在風浪中，其中絕大部分是只能搭載三四十名海盜的小型戰船，這些小戰船武裝情況各不相同，有些船隻裝了寥寥幾桶火藥桶，沒什麼遠程戰鬥能力，而有些船則是排滿了火炮。
此刻在雨幕中，大副和船長正在喝令水手們，用油布包住炮身和彈藥放水。在忙碌之中，海盜水手們，大副和船長，不時把目光投向船隊內圍的大型戰船上。
大約六十幾艘大型戰船，簇擁着三桅旗艦，在風浪中緩緩駛向蘇薩爾碼頭。
旗艦船長室。
這批德瑞雯海盜的首領，恐怖船長巴赫，接待了枯萎者愛麗莎。
銀色的迅捷之鷹，抖了抖身子，甩掉身上的水跡，然後解除『不死自然變身』，恢復了人類形態。
黑袍裹住嬌軀，灰白色的長髮披散而下，愛麗莎用冷淡無波的眼睛看向獨眼船長，道：「巴赫，你該行動了，艾薩克大人命令你率船隊出擊。」
恐怖船長巴赫眼神極有侵略性的，在愛麗莎的胸、腿和臀上掃過，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嘿嘿笑道：「愛麗莎，你還是這麼美麗迷人。」
枯萎者沉下臉：「巴赫，若延誤了戰機，你知道自己的下場！」
「哼。」
巴赫收斂眼中的貪婪之色，戴上船長帽，把彎刀和火銃帶上，就冒着雨闊步踏上甲板。
「升信號旗！」
「滿舵航行！」
恐怖船長的大吼聲穿透雨幕，迴蕩在旗艦上。
很快。
中央桅杆就掛上了顏色鮮艷的令旗。船隊其它領航員看見旗幟，都順着纜繩跳下瞭望塔，對掌舵的大副或船長說明旗艦的命令。
這一支規模宏大的船隊，就趁着烏雲、閃電和大雨，在風浪中迅速逼近蘇薩爾。
與此同時。
蘇薩爾碼頭。
藍龍海軍元帥，王國公爵，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只帶着兩名心腹海軍將領。冒雨視察了蘇薩爾軍港。
「公爵大人，目前港內還有二十艘主力戰艦可以出海戰鬥……鋼鐵攝政號帥艦，在一個月前的龍湖風暴中受損，正在船塢修理中……」
軍港官員接待了海軍元帥。跟在老者身後小心翼翼說道。
「封鎖軍港！」老公爵轉過頭盯住港監，「不允許任何人調動戰船出海，哪怕是小船！德瑞雯海盜來勢洶洶，只能先避鋒芒。」
「是！」港監肅聲道。
「安格斯，嘉麗。」
老公爵旋即看向跟隨在左右的一男一女兩名年輕海軍將領。沉聲道：「你們兩人立即去接管海港防務！」
「沿岸防禦堡壘要加派人手和彈藥，在碼頭上要設置防禦陣線，做好與海盜們巷戰的準備！」老公爵目光冰冷，「這場大雨太適合海盜們偷襲了，我敢肯定海盜船隊正在暴風雨中，向蘇薩爾進發！」
碼頭迅速戒嚴。
水手、旅客和異國商人被帶到其它區域安置。
「啊，大戰終於來了……」水手們在碼頭呆了一段日子，一個個都無趣得很，整日除了酗酒就是賭博。現在大戰將啟，不論哪一方勝利。待重開碼頭後，他們才能恢復航海生活。
商人們考慮得更多，即使是被海軍士兵推搡驅逐一般，他們多數人還是戀戀不捨望向自己停泊在碼頭上的船隻。
聽說藍龍海軍武備力量遠不及海盜，若是情勢危急，說不準他們的武裝商船會被蘇薩爾官方「徵召」調用。人在屋檐下。對於國家力量，這群異國商人當然無力反抗。
「大戰？」
「德瑞雯海盜？」
被驅離的人群中，一名披着亞麻長袍，身形略顯佝僂的商人，把兜帽摘下來。回頭眺望雨幕中的碼頭。
「我剛從瑪衫柏回來……想不到才一個多月時間，蘇薩爾就亂成了這副模樣。」
這名中年男子不像其它常年奔波，日曬雨淋的商人，他皮膚很蒼白。十指修長纖白，而在他右手上，還握着一根僅有半米長，平凡不起眼的短小木棒。
「亂吧，亂吧。越是混亂，我主奧爾喀斯的信仰就越有可能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中年男子心中低語。拉回兜帽遮住面容，隨人流離開了碼頭區域。
……
雨幕下。
城郊。
一個隔絕了水滴，在雨中漫步的窈窕身影，忽然停在泥濘的鄉野小路上。
她抬頭向遠處眺望。
若是以尋常人的視野，眼前必定是蒼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麼。但這個神秘女子視力可怕，好像借着魔眼，一下子就望見了遠在數里之外的皇都。
「夜耀說，那位聖臨者就在城裏。」
「他即將與諸多黑暗教會接觸。」
「他想守護科米爾。」
「他現在需要永恆愛人諭使的幫助，所以我來了……」
「但願這個凡人，能理解我主夜耀的苦心。」
披着斗篷的女子在野外稍作駐足，便繼續趕路。
以她的等級和實力，本可以瞬間傳送到皇都。但她肩負着夜耀的神諭，在見到那名牧師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暴露自己。要知道，她可是一位巫妖，女巫妖。
「嗯？」
往前沒走幾步，一輛馬車從身後接近，又由身邊疾馳而過。女巫妖驀地渾身緊繃，頓足盯住馬車，眼中全是警惕之色。
而此時，車廂窗戶的帘子微微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刻板、神聖的老者面孔。
他身穿鑲綴着金色飾品的白色袍子，看樣子是位強大的聖職者。
「半傳奇牧師？」
女巫妖就跟車廂中的老牧師對視，最終視線被雨幕隔斷，兩人都沒有其它舉動。(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