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雪送王御醫出府,尷尬的笑着:「望御醫慢走,今天實在是抱歉,讓您見笑了。」
「蘇小姐客氣了,蘇氏夫婦的感情深厚,也讓我動容不已。」王御醫忍不住的讚賞。只見蘇城雪拿出一個盒子,輕輕打開,沁人心脾的涼意迎面撲來。看着通體碧透的靈芝,他不確定的問道:「這是千年雪芝?」
「王御醫好眼力,之前五皇子和我擔憂我母親的病,對王御醫的態度過激,實在是抱歉。千年雪芝,留着對我們來說沒什麼用,贈與您了,希望您能造福給更多的人。」蘇城雪重新蓋上盒子,遞過去。
「這……」王御醫知道像雪芝這種稀有的藥材得來不易,可他早已收下五皇子和蘇闊的不少診金……但作為一個醫者,稀有的藥材對於他,有着無法抗拒的吸引。
似乎看出王御醫的猶豫,蘇城雪徑直將盒子放到御醫的手裏。半挑黛眉,「王御醫就別再推辭了,以後若城雪有困難,王御醫能解決的,就幫幫我。」
「好,多謝蘇小姐的盛情了。」王御醫心滿意足的拿着盒子,告辭。
蘇城雪進府,找人將素錦傳來。
素錦跪在蘇城雪的房間裏,戰戰兢兢,那三十棍子的痛早已讓她領教到蘇城雪的手段,如今,她是一點囂張的神情都不敢有,生怕惹得蘇城雪又賞她三十棍子。
蘇城雪髮髻上一根玲瓏離虹錦玉釵,身穿雲霞琢花蕾絲裙,秀眉慵懶,漫不經心。
素錦望着蘇城雪的美貌,硬生生低下頭。
良久,蘇城雪才開口,「現在,我們就來好好算賬。」蘇城雪正起臉色,「從你一開始,就設計,鍾離公主給我娘親下藥,偽裝成懷孕的假象。你以可憐的身世混進我們蘇家,趁機破壞我爹娘的感情,你說,就憑這一點,我該怎麼處罰你好?」
「什麼公主,我聽不懂大小姐你說什麼。」素錦神色閃躲,否認道。
蘇城雪也早料到素錦不會乖乖招,又說:「聽不懂沒關係,我現在給你一條活路,你給我滾出蘇府,永遠別回來。」她俯下身看素錦,放大的瞳孔裏帶着威脅的意思。
素錦咬緊牙,雙手糾纏在一起,分外拘謹。「小姐,你這樣做,老爺可知道?好歹,老爺是我第一個男人,就這樣趕我走了,也太不念舊情了。」
她奉獻出她的處子之身,為的就是換取榮華富貴。現在蘇城雪區區一句話就讓她走,讓她的『努力』付諸東流,憑什麼?而且再要嫁人,估計也沒人肯娶她這殘花敗柳的身體。
她是盯緊了蘇闊這座肥沃的金山。
「舊情?」蘇城雪被素錦恬不知恥的說法逗笑了,紅唇微揚,站起來,「這露水情緣,也是你一手策劃,先不說你用卑劣的手段迷惑我爹爹,能將貞潔獻給見過一面的男人,我可不覺得你是正經女人。」若不是爹爹在馬車告訴她那晚發生的事,恐怕連她,都要誤會爹爹了。
「那又怎樣?反正我和老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這就是事實,你們想打發我走,不可能。就算老爺還愛着夫人,也抹不去我的存在。」素錦露出猙獰的面孔,一雙狡黠的眸子,直視蘇城雪的目光。
蘇城雪耐着性子問了最後一次:「你確定非要留在蘇府不走是嗎?」
「沒錯。」素錦應道。
這死纏爛打的做法徹底觸怒了蘇城雪最後的底線,既然她給臉素錦不要,休怪她不客氣。「留在蘇府,別指望有好日子過。以後蘇家的活全都由你一個人做,只要有一件做的不好,我就賞你十棍子,依此類推。」她輕拍着素錦的肩膀。
素錦一聽幹活,臉色煞白,話一轉,諂媚的說:「其實,大小姐也不必這麼麻煩,要我走,也絕非難事,只要蘇小姐賞個幾百兩黃金打發我,我立刻乖乖的拿着銀子走人。以後,絕不回來。」
走還要撈一筆黃金,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蘇城雪冷笑,「不好意思,銀子,沒有。剛才我給你活路,你自己不選,現在,晚了。」像素錦這樣貪圖便宜的勢力小人,要真的放出去,指不定會對爹爹的商途有影響。
「我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聲小姐。」素錦站起來,沒達到目地的她有些瘋狂。「你們蘇家明明是腰纏萬貫,偏偏如此小氣。我只不過是要幾百兩黃金解決以後的溫飽,對你們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小事。經商的,哪一個不貪?若是不給我封口費,我一定要你們蘇家的醜事名滿京城!」
蘇城雪細密着眼,不知是該佩服素錦的勇氣還是該恥笑她這低下的智商。這種掉到錢堆里的人渣,她還給過一次機會,完全是浪費。她直起身子,淺笑道:「我如果不給呢?」
「你……我看你是給錢還是要命?」素錦有些急了,衝上去,準備要挾蘇城雪。
似乎看穿了素錦的動作,蘇城雪抓起茶杯,猛地往素錦的腦袋上砸去。
素錦腦袋被砸得晃暈,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一擁而上的僕人捆綁,額頭上的鮮血不斷湧出。她死勁掙扎着,仍舊不能動彈萬分,破口大罵道:「蘇城雪,人盡可夫的賤人,你不得善終。」
「隨你怎麼罵。」蘇城雪並未發怒,唇畔劃開一抹狠決的笑意:「既然你這麼喜歡出賣你的身體來換銀子,我也就成全你。柳兒,將她送至青樓。記得,要好好叮囑里老鴇,多關照一下素錦。」
淡漠的口吻,定了素錦的生死。
被押出去的素錦,回頭大罵:「放開我,蘇城雪,你不得好死,你若生男,代代為奴,生女,世世為娼……」
蘇城雪置若罔聞,直到那一句句狠毒的咒罵逐漸聲小,直至聽不見。為了爹爹和娘以後的幸福,她必須這麼做。
一具高大的身影閃進來,坐在蘇城雪的身邊。徑直端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水,一飲而下。
蘇城雪側過臉,嬌嗔道:「你倒是不見外,都把蘇府當自個家了,不怕我在水裏下毒?」
顧寒珏放下茶杯,從袖中掏出紙條擺在桌上,笑道:「跟你客氣什麼?反正遲早是我的,就讓你在娘家多呆一段時間。」
「就你嘴皮。」蘇城雪沒好氣的嘟嘴,冷哼,想起之前皇上欲賜婚的事,臉一下又刷紅起來,低下頭,「這是什麼?」
「這是月霞國的信物,我征戰沙場多年,對月霞國的文字了解一些。」顧寒珏說到這,眼裏不由升起一絲凝重。他擔心在盛世和平的表面下,戰亂會一觸即發。今天,他意外獵到這隻稀有的戰鴿,意味着在大曆,一定有奸細。
蘇城雪指着其中的兩個字,詫異的問:「這不是鍾離兩個字嗎?我曾在鍾離蝶雅的長鞭上見過。」
顧寒珏對蘇城雪細緻入微的觀察露出讚許的眸光,「沒錯,確實是她。這上面傳達着鍾離蝶雅的死訊。」之前鍾離蝶雅被殺,蘇城雪差點被顧溫廉給陷害這件事他略有所聞,他有些愧疚,「溫廉,他……」
「九皇子年紀輕,等時間一長,很多事情,他就會明白。」蘇城雪打斷顧寒珏的話,將顧溫廉的事掩蓋過去,接着剛才的話:「傳達鍾離蝶雅的死為的是引起兩國的戰亂嗎?」
「真不愧是我的小妖精,一眼就看出來了。」顧寒珏拿食指輕輕颳了蘇城雪的小鼻子,惹得蘇城雪一臉嫌棄。
蘇城雪打掉他的手,厭惡的說:「煩人,拿開。」隨後又一臉正經的問:「是不是盛璃國從中挑撥關係?」月霞國、大曆、盛璃國三國鼎立,如今其中兩國開戰,蘇城雪第一反應是漁翁得利。
「不會。盛璃今天早已送來以示友好的物品,希望開通盛璃和大曆的渠道,經商。」顧寒珏語氣肯定。
蘇城雪杵着腦袋,既然不是盛璃國的人做的。那又是誰?如果兩國真的開戰,那又是誰受益?
她瞳孔猛然放縮,顧天衡三個字印現在她的腦海。
「對了,正好有一件事,我要拜託你。」蘇城雪直起身子,嚴肅的說,「我想借用你的令牌,去地牢一趟。」
「見蘇妙香?」顧寒珏猜測。
「嗯,有些事總歸要了結一下。」蘇城雪坦誠的點頭。
顧寒珏很早就知道這兩家的滔天仇恨,他也不方便插手,於是應了要求,陪蘇城雪去了地牢。
昏暗的地牢中,看不見盡頭。依稀燃起的火把,點亮了不分晝夜的黑暗,滴答的水聲,消失在參差不齊的步伐中。
拐了兩個彎,只聽見鐵鏈『哐當』一聲,鐵門被拉開的聲響。
蘇妙香激動的轉過身,「爺……」眸中的興奮卻陡然黯淡下來,冷漠的說:「你來做什麼?」
「不是七皇子,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呢?」蘇城雪一腳邁進來,看着骯髒不堪的地牢和蘇妙香一身破舊的囚服,一種從所未有的痛快感,遍襲全身。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980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