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穎有些歉然的跟幾位客人解釋,家中臨時來了客人,她不得不失陪一會兒。
其他幾個人都善解人意的表示沒關係,只有孫佩問:「誰來了啊?娘幹嘛叫姐姐過去?」
在孫佩看來,如果孫夫人覺得需要孫穎去見的客人,那應該只有兩種。一種就是他們家的親戚長輩們來,這當然要叫晚輩去拜見的。可如果是長輩,怎麼可能只叫孫穎不叫孫佩去呢?沒有單叫姐姐漏下妹妹的理。
還有會叫孫穎去見客人的原因,就是這客人多半是和孫穎年紀相當的年輕姑娘,這屬於年輕人的社交,孫夫人才會將事情交由女兒處理。
可孫佩還是想不通。
她姐的朋友……她好象就沒有不認識的啊。一般來說,會來她們家的年輕姑娘,應該算是她們姐妹共同的朋友。孫夫人為什麼只叫姐姐去不叫她去?
她的疑惑只維持了短短一會兒,點心一端上來,她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纏着阿青問:「吳姐姐,這哪一道是你做的?」
大妞笑着表功:「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除了那個炸菊花不是我姐做的,其他都是。」
「那花糕是誰做的?」
大妞笑得得意洋洋:「是我做的!你先嘗嘗,味兒怎麼樣?」
孫佩點頭說:「那是當然的。」
這個菊花炸得金黃金黃的,做成一朵朵菊花的樣子,不說味道如何,單看賣相倒是挺精緻的,一盤裏裝的不多,在場的人一人分一個也就把一盤子給吃的差不多了。
這菊花糕炸的脆脆的,上面還有芝麻粒,吃着很是可口。就是炸的東西,吃起來難免油膩些,這些嬌小姐的脾胃都嬌嫩,一人吃一個也就都覺得夠了。
孫佩覺得自己應該要多多鼓勵一下好友,點頭贊道:「真好吃,味兒不錯,這樣子更好,真跟一朵菊花似的,這是怎麼做的?」
「這個……是青姐教我做的,把面和好,搓成細條,中間攢緊了,其他的向外翻開,再撒上芝麻……」
孫佩追問:「面揉成細條,那不都是軟塌塌的嗎?怎麼能撐起花的樣子?」
「一炸就都膨起來啦。」
吃了這個,其他幾樣點心大家還沒來及嘗,孫穎回來了。
她還帶了新客人一同回來的。
這位新客人一出場便不同尋常。她穿着一件深青色衣裙,雲肩上綴着一排米粒大小的珍珠,臉上帶着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明明年紀看起來還小,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孫穎將亭子裏的人都介紹一番,最後才介紹那位新來的客人。
「這是李姑娘。」
頭一回見面,大家都十分鄭重,相互見了禮之後,那位李姑娘說:「我這是不請自來,怕擾了大家的興,請不要見怪。」
大家都說不會不會。
孫穎替她解釋:「李姑娘今日正好出門,車在前面撞壞了,離着咱們家近,就過來歇一歇,等家裏人來接。」
怪不得來的這麼突然,原來是有意外狀況。這人出門總會有不便的時候,姑娘們都能理解,釋出了充分善意來接待這位新客人。
「快坐吧,我們這正用點心呢。」
孫佩還特意把那隻半空的盤子挪過來:「姐,你們來的巧,這菊花點心就剩兩個了,正好你和李姑娘還能一人嘗一個。要是只剩一個,你們可就不好分了。」
這點心其實也不算新穎,味道更不算特別。要換做平時,這樣大油炸的點心姑娘們都未必會多看一眼。
但是自己親手做的東西嘛,姑娘們總不會掃同伴的面子。孫穎和李姑娘都洗了手,過來一人學嘗了一塊。
要說起真的吃,還是阿青做的幾道大家更喜歡。因為是預備着飯後喝茶的時候配茶的,點心做的都是恰到好處的一口大小,不會吃着不雅,更不會沾着一手一嘴的油,不耽誤說話,也不耽誤下棋。而且這點心是就茶的,味兒都清淡,甜的不會太膩,蒸的不會太黏,一點兒額外的香料佐料都沒有多加,吃起來非常的爽口。
李姑娘也挺喜歡,尤其那棗泥餡兒的小餅,裏面的棗泥兒不象往常吃的那樣又稠又甜膩,反而有些沙沙的感覺,舌頭上完全就是棗子清香的原味。
「吳姐姐手藝真好。」李姑娘很真誠的稱讚她:「這棗泥餡兒拌的比我們家裏還好,吃着一點兒都不膩呢。」
孫佩跟着點頭:「我就喜歡吃吳姐姐做的東西,就覺得吃着特別舒服。上次老馬家鋪子買來的點心,一打開盒子就是一股兒嗆人的香油味兒,聞聞就飽了,一口都吃不下。」
劉承薇就笑她:「表妹你這才冤枉人家呢。人家打開門做生意,幾十年為着名聲口碑,只有往裏面加油加料的,哪敢減了?一減了,街上買點心的人會說他們做生意不老實,偷工減料賺黑心錢呢。」
孫佩想了想:「這倒也是。可我也不知道怎麼,以前覺得他們家點心好吃,現在卻不愛那個味兒了。」
「小時候都喜歡吃個甜軟的,現在大了嘛。」劉承蘭說:「甜的東西要少吃,壞了牙哭都沒處哭去。」
葉錦玉也點頭:「是的,我家裏也不許多吃這個。」
這話正說到劉承薇心裏。她現在並不是不想吃,而是家裏不給吃。現在這麼一聽,大家在家都受限制,這有了同病相憐的人,頓時也不覺得自己處境最可憐了。
雖然多了一位生客,但是大家談談說說,喝着茶吃着點心,氣氛也很融洽。
就是阿青覺得,那位李姑娘好象對她……有點格外在意。
當然,李姑娘是位很有身份教養的姑娘,不會大喇喇的盯着人看。但是剛才眾位姑娘見禮的時候,阿青就覺得,李姑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似乎長了那麼一點點,關注度,也比對別人多了那麼一點點。
都只是一點點,這也說不上有什麼異樣,本來阿青生的就出眾,比旁人多得些注目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阿青就是覺得異樣。
這純是一種感覺。
剛才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李姑娘看起來姿態閒逸,並沒有刻意說什麼問什麼,可阿青總覺得話題繞來繞去沒離開自己。而且每當旁人提起自己的時候,李姑娘都好象要更關注一些。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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