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晚起的襯衣衣袖放了下來,再把紐扣扣上,陸為民呼吸着來自江畔的新鮮空氣,這一線車輛不多,晚上就更少,天氣轉涼,出來散步的人也少了許多。
昌州這幾年的城市變化不算大,莫計成主要精力也是放在搞經濟,但是昌州經濟體量大,轉型困難,發展新興產業也沒有見到多少成效,以經開區為例,除了汽配產業形成了一定規模外,其他產業都沒有太大起色,據說這也是莫計成想要接汪正熹的班而未能如願的主要原因。
「為民?」身後傳來有些遲疑驚訝的聲音,陸為民一回頭,張靜宜淡妝俏臉有些驚喜,「真是你?」
「是我,張姐也出來散步?」陸為民笑了笑,他也很久沒有見張靜宜了,但是國慶節前才和沈子烈通過電話,沈子烈還邀請陸為民國慶到廬州去坐一坐,沈娟是在中國科大讀書,所以正好挨着自己父親,現在沈子烈和沈娟父女就很少回昌州來了。
「有個應酬,吃了覺得有些不消化,所以出來走一走。」張靜宜看見陸為民雙手插在褲包里,一副意態瀟灑的模樣,「怎麼,多喝了幾杯?」
「嗯,幾個老夥計在一塊兒聚了聚,馬上就上班了,沒時間了。」陸為民點點頭,「沈娟國慶節沒有回來?」
張靜宜臉僵了一僵,臉色變得有些黯淡,搖了搖頭,「她暑假回來住了幾天,國慶節時間也不長,她爸也在那邊,有人照顧她。」
到現在陸為民也不清楚沈子烈和張靜宜之間究竟離婚沒離婚,但是毫無疑問這兩人是沒有了關係,至於說那一紙離婚證反而不重要了,當然如果沈子烈如果要重新結婚,那麼肯定是要正式離婚的,不過好像現在似乎還沒有這方面的跡象,但陸為民知道這兩人要複合恐怕可能性也很小了。
沈子烈現在還是廬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不過節前沈子烈在電話里似乎也透露出他可能要離開廬州的可能,但是卻沒有告訴陸為民他離開之後回到哪裏,很大可能會到其他某個市擔任更高一級職務,比如市委副書記甚至市長。
陸為民默默點點頭,對於兩個人的事情,他也只能迴避。
「對了,為民,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昌州了。」張靜宜岔開話題,微微笑了笑,似乎是要力圖振作精神。
「哦?要去哪兒?」陸為民微感吃驚,節後會有幾輪人事調整,這大家都知道,但是怎麼動,誰去什麼地方,卻無人知道,就像楊達金和關恆一樣,他們都知道在前自己的命運會發生變化,走向新的崗位,但是去什麼地方卻一無所知,就連賀錦舟也只知道可能會有比較大的異地交流任職,卻不知具體情況。
「我也許會去昆湖。」張靜宜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道。
昆湖?陸為民腦子立即轉了起來,難道是接姚放的副書記職務?不可能,雖然張靜宜現在已經是正處級幹部了,但是要從一個正處直接攀升到像昆湖市委副書記這樣的位置顯然還欠缺一些火候,很有可能會是昆湖的副市長或者一個常委位置,但是這很有可能也和姚放要走有很大關係,姚放一走,整個昆湖的盤子就都要動,順位接班這種情況很有可能。
「那就恭喜張姐了,昆湖是個好地方,你去了應該會喜歡上這座城市。」陸為民送上恭喜,「而且昆湖這兩年的經濟發展也很健康,離昌州也近,回家也很方便。」
張靜宜似乎被陸為民最後一句回家也很方便觸及到了一些隱痛,臉色變得更加暗淡,搖搖頭:「但願吧,新環境又要一個適應過程,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去新環境,不過好像省里有規定,只有服從了,算了,說說你吧,在豐州感覺怎麼樣?」
「差不多吧,和宋州有差別,也有距離,不過工作氛圍還算不錯,落後是落後了一點,但是大家心氣還是很高,能擰成一股繩做事情,就是條件太差了一點,這兩年還得要勒緊褲腰帶過緊巴日子,可能明年會好一些。」陸為民攤攤手,「我的想法就是把宋州和昆湖定為追趕目標,不管能不追上,但是還得要把目標定高一些,也才有追趕的動力。」
「嗯,我看豐州這一年的增速也還是不錯,只要持續保持這種速度,趕上昆湖也不是不可能的。」張靜宜很隨意的道。
陸為民卻從張靜宜的話語裏聽出了一些其他意思,看樣子張靜宜到昆湖是定了下來,否則她不會無意間流露出這樣的話語來,只是賀錦舟都說左雲鵬對於這一輪的人事調整一直未置可否,直到自己離開時,也沒見有一個較為具體的方案出來,怎麼張靜宜卻這麼肯定?她如果真要到昆湖去,肯定是要經過省委組織部的,現在方案未定,她怎麼這麼有信心?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她已經得到了關鍵人物的承諾,只是惲廷國雖然現在位高權重,卻也還管不到昆湖的事情,這就有些蹊蹺了。
不過陸為民對猜測張靜宜的事情沒有太大興趣,張靜宜現在和他更像是一種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已經無復有往日的那種親切感了。
「呵呵,張姐,我們會努力趕上的。」陸為民也很隨意的回應道。
張靜宜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迅速收回了話題,「好了,為民,你也難得回來一趟,有時間我們找機會聚一聚,對了,霜婷還和你有聯繫麼?我都很久沒見着她了。」
陸為民神色不變,「還有聯繫,不過我也很久沒有看到她了,電話有時候要聯繫一下。」
「是麼?這丫頭好像也一直沒有結婚,沒準兒就是你把她給害了呢。」張靜宜有意無意的看了陸為民一眼,饒是陸為民身經百戰,早已經練得神經粗大,也還是有些心虛,待會兒他就要去岳霜婷那裏,岳霜婷也是下午才從海南飛回來。
「不至於吧?那我找時間得好好問問她。」陸為民從容不迫的道:「如果真是我的原因,我一定要向她道歉,請她儘早自尋出路。」
「我找不到出路,你能不能替我安排一條?」匍匐在陸為民雄健的胸膛上,岳霜婷媚眼如絲,「我的事情也輪不到她張靜宜來過問,她在昌州的名聲已經迎風臭出三十里了,還來說我?她這一次離開昌州還不就是為了避嫌?也有人說是惲廷國把她玩膩了,又另有新歡了,所以才把她推出去,讓她別在眼前刺眼。」
陸為民皺皺眉,岳霜婷對張靜宜印象很糟,所以話語裏也是沒有多少友善,但是他沒想到張靜宜離開昌州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惲廷國就這麼厲害,居然還能把張靜宜運作出昌州到昆湖?」
「據說新任組織部長左雲鵬和惲廷國關係很密切,我有一次在錦繡山莊就看到惲廷國和左雲鵬在一起打網球,當時左雲鵬還不是組織部長,我不認識,後來有人說那是省委政法委書記左雲鵬,還有一次我也遇上他們在一起吃飯,態度親密。」岳霜婷在昌州市政府工作,也經常有一些應酬,雖然她不喜歡,但是幹了這工作,有時候也免不了。
「哦?你說惲廷國和左雲鵬關係很密切?」陸為民微微吃了一驚,這讓他有些意外。
「應該是比較密切,惲廷國這個人很擅長人際關係,做事情也很有魄力,比起莫計成強多了。」岳霜婷把臉貼在陸為民胸前,扭動了一下身體,躲開陸為民魔掌的侵襲。
「這是你們市裏的普遍共識?」陸為民沉吟了一下。
「差不多吧,莫計成這幾年裏也就是把惲廷國抓得緊,鐵市長年齡有些大了,恐怕升不上去了,現在都說莫計成要走,走的條件就是要推惲廷國當昌州市長。」岳霜婷不喜歡八卦,但是她知道身畔這個男人對昌州的情況很感興趣,所以也就揀一些重要的話題來說。
「哼,昌州市長能是莫計成說誰就是誰?」陸為民啞然失笑,這個說法有些滑稽了,顯然是這些昌州市裏的幹部們自我腦補的,昌州市長是副省級幹部,不比一個副省長弱,豈是莫計成能置喙的?就算是榮道聲和高晉也不敢說一言而決。
「大家都那麼說而已,不過莫計成真要走,他要向省委推薦市長人選,我想也還是有一些建議權吧?」岳霜婷也不是雛兒,當然明白這其中道理。
「嗯,那不過是他個人建議,昌州市長人選省里都只有推薦權,還需要中央來定呢。」陸為民搖搖頭,「當然,省里的推薦中央會很重視,但一個市委書記的推薦就不值一提了,哪怕他是省委副書記。」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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