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榮妻貴
簡珞瑤眼神閃了閃,心道來了。
不過首先發難的竟然是元貴妃,簡珞瑤還是有些意外的,這個時候元貴妃都不忘將矛頭對準她和淑妃,果然是真愛啊。
簡珞瑤頭一次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感謝元貴妃。
淑妃沒有立即回答元貴妃的問題,她正端着茶杯,聽到元貴妃跟自己說話,也不放下茶杯,而是打開杯蓋,拂去茶沫,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才將手放下。
王姑姑有眼色的接過茶杯。
淑妃此時才抬頭,正眼瞧了元貴妃一眼,將對方隱忍的神色盡收眼底,才笑道:「元貴妃說笑了,這子嗣一事乃命中注定,瑱兒又剛剛大婚,我急什麼?」
之於淑妃如此輕慢的表現,元貴妃確實忍了又忍,才將怒氣忍了下去,而不是當場發作。
聽得淑妃的回答,元貴妃諷刺一笑:「淑妃當真是心寬,都成親大半年了,還叫是新婚,也不為睿王的子嗣憂心,不過睿王妃有淑妃這樣的婆婆,真真是福氣呢。」
&貴妃繆贊了,我相信日後六皇子成婚,你做的會比我更好。」
元貴妃皺眉,不滿意淑妃無端提到她的六皇子,總有種後背被人盯上的感覺。不過元貴妃也沒在意,當即笑道:「本宮的瑀兒要是成了親,他的妻子生不出孩子,本宮是絕不姑息的,五無論如何也得指幾個好生養的過去,兒媳婦生不了,有的是女人生,總不能耽誤了自個兒子,是不是?」
&妃確實思慮周到,六皇子有你這個母妃,倒是幸運了。」
淑妃這話看似是真心恭維,可元貴妃心頭也沒覺得多高興,她暗恨這淑妃冥頑不靈,自個兒將話說得如此明顯,淑妃竟然還不接話茬。
元貴妃覺得淑妃既然瞧不上如今的睿王妃,現在她將藉口遞上去了,淑妃如何也要接一接,只要淑妃鬆了口,她就能趁機安插自己的人進去,不然淑妃這個正經婆婆都不給兒子後院添人,她實在找不到別的方式。
卻不想淑妃對元貴妃全然的警戒,尤其是上次水銀事件之後,淑妃在元貴妃一開口,心裏頭便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會如元貴妃的意,因而即便是自己心動,她也絕不會在元貴妃跟前表露半句。
元貴妃眼神閃了閃,既然淑妃不接,那她索性說明白,讓她不得不接。
&兒幸運不幸運且不提,本宮倒是為睿王可惜了,安王誠王一個接一個的喜事,睿王作為同樣成婚的皇子,落後這麼多可像什麼話?」
淑妃輕笑道:「貴妃這話恕我不敢苟同,子嗣本就是各自的事,何至於拿來攀比?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又何謂落後?」
元貴妃眼神閃了閃,避開了淑妃話里的陷阱,道:「淑妃看得開,本宮反倒是心裏過意不去,畢竟當初也是本宮向萬歲爺說過話的,原以為這孩子事事妥帖,定能照顧好睿王,卻不想偏在子嗣一事上無福……」
元貴妃的話還沒說完,淑妃輕笑一聲,打斷道:「貴妃的好意,我代瑱兒心領了,不過這都是他們小夫妻的事,急不急他們自個兒說了算,咱們再這裏操太多心,也無濟於事,是也不是?」
淑妃這話也說得明白,就差沒直接諷刺元貴妃多管閒事了。
元貴妃也不介意,這麼多年她跟淑妃你來我往,互相諷刺的時候多了去,沒必要為了對方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卻耽誤了大計。
此時不是生氣的時候,得想辦法挑起淑妃的火,這會兒淑妃已經開始急了,再差一把火便是。
思及此,元貴妃素手捏起茶杯的蓋子,輕輕挑了挑,像是挑開髒東西一般的漫不經心,不緊不慢的開口:「話雖如此,可本宮若是你,就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睿王妃生不出孩子,難不成睿王就不要孩子了?睿王可是淑妃你親生的,你都不上緊,還能有誰替睿王張羅?」
一直沒說話,不知何意的太后,此時卻忽然開口了,瞥了元貴妃一眼,道:「元貴妃這話還是慎言的好,瑤丫頭才嫁進來半年,沒消息很正常,到你這兒就成生不出孩子了,你當初被皇兒冊封的時候,可是數十年沒動靜,哀家不也沒廢了你嗎?」
整個大殿靜悄悄的,太后的不輕不重,偏有一種直敲心房的震撼,「這做人啊,還是寬容些比較好,萬事留一線,給自己積點德,元貴妃,你說是不是?」
陳嬪垂下頭,默默的撇了撇嘴角,心想元貴妃若知道萬事留一線,就不會弄得滿宮草木皆兵了。
她可不信元貴妃都知道她兒媳懷孕的事,人精似的淑妃她們會不知情,偏沒一個人動,將矛頭挑到元貴妃身上。她費盡心思,將兒媳婦這一胎瞞了兩個多月,打算等坐滿三個月再透露出去,偏元貴妃一日都等不到,在皇后宮裏都那般肆無忌憚,態度強硬的要她們陪她吃螃蟹喝甲魚湯。
這玩意兒確實是當季出產,現在用着正好,可懷孕的人,哪裏能碰這些兇險之物?真要用了,只怕還沒出坤寧宮胎兒就得流了,她不得已,這才叫兒媳婦裝病請了太醫來,胎是保住了,卻也不得不提前曝光,那些個虎視眈眈的,暗地裏還指不定怎麼謀算呢!
陳嬪知道元貴妃得她兒媳婦懷孕的消息,想必是有人透露,小陳氏得了生子偏方,在調養身子的時候,她便不着痕跡將自個兒宮裏和安王府里,來自長春宮的暗樁移除到外圍了,那些眼線等閒接觸不到真正有用的消息。
她陳嬪裝木頭人這麼多年,總算讓元貴妃掉以輕心,果真沒發現她的動機,因此以元貴妃的情報,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得知消息,除非有人暗中透露的。
陳嬪大概也猜得到哪些人在背後渾水摸魚,總歸有兒子的那些個手上都不乾淨,可再如何她們都是心中忌憚,不敢輕舉妄動的,只有元貴妃囂張跋扈,肆無忌憚,打斷了她的計劃。
她不怪元貴妃怪誰?
元貴妃沒感受到來自陳嬪的怨念,她正滿肚子邪火,這老不死的真是越來越惹人厭,平日裏對她不假顏色也就罷了,今日可是當着滿廳的人罵她無德。
萬事留一線?她是聖寵不衰的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后之位形同虛設,在她跟前都不敢造次,那些個位分還不如她的,憑什麼讓她手下留情?
現在還是便宜了她們,待她兒子登上寶座,太后這個老不死的,皇后,淑妃,這些擋過她道的,統統都不會多好過!
元貴妃的眼神從憤怒轉為陰狠,似乎又想到什麼,意味不明的瞥了簡珞瑤一眼,她倒是小瞧了簡氏了,原以為小陳氏懷有身孕,保不齊就是老東西心心念念的皇長孫,簡氏這個下不了蛋的母雞,多半要失寵了,因此她才在慈寧宮發作。
萬沒想到,一心恨不得撲在小陳氏肚子上的老東西,竟然還有心思維護簡氏,看來是真真兒上心了。
各種心思轉過不過幾秒,元貴妃收回視線時,已經收斂了神情,只是看着太后不咸不淡的道:「太后真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是關心睿王,這才特意給淑妃提個醒的。」
&吃蘿蔔淡操心,小輩自個兒房裏的事,也要你去操心?」太后說着,已經拉下臉色了。
元貴妃不怕太后變臉,仍笑道:「話不是這般說的,睿王是萬歲爺的兒子,臣妾向來把萬歲爺的兒子都視若己出,既然淑妃不作為,臣妾少不得替她操操心了。」
淑妃心知太后的習慣,元貴妃將萬歲爺搬出來了,太后想必不會再多說什麼,便回道:「謝貴妃操心了,不過瑱兒的房中事,我是不管的,他都這般大了,想如何便如何,用不着我去瞎操心!」
元貴妃臉色稍變,挑了挑眉:「本宮沒聽錯罷,淑妃竟然不管睿王的後院?可別當着本宮的面說一套,轉身另作一套。」
簡珞瑤端起茶杯的手一頓,瞬間對元貴妃又愛又恨。
元貴妃性子霸道,即便達不成自己的目標,也絕不讓別人好過,所以才會有這麼一說,目的是逼淑妃鬆口,要麼就給她找不自在,再挑起她們婆媳間的矛盾。
以簡珞瑤對淑妃的了解,她寧願自己不自在,也不會讓元貴妃的陰謀得逞,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簡珞瑤覺得自己真應該感謝元貴妃了。
果然下一秒,淑妃便提高聲調,語氣清淡又不失篤定的道:「元貴妃請放心,我自說到做到,要不要納妾,是瑱兒自個的事,我絕不插手,所以請元貴妃也收了這份心罷。」
淑妃說得明白,不給自己反悔的餘地,也絕了元貴妃鑽空子的可能。
元貴妃眼神閃了閃,輕笑道:「本宮聽明白了,淑妃日後別後悔就是。」
淑妃不咸不淡的道:「這就不必貴妃費心了。」
一場由元貴妃親自挑起的大戲,緩緩落幕,太后也乏了,叫眾人退下,只留了簡珞瑤和安王妃和誠王妃。
太后留安王妃下來,簡珞瑤不奇怪,安王妃懷着萬歲爺的頭一個孫輩,太后定有許多話叮囑;至於她留誠王妃下來的用意,也不難猜,誠王府懷孕的雖是通房,可在子嗣稀缺的情況下,能懷上就是金疙瘩了,太后自然也要關照誠王妃的。
唯獨太后留她下來的用意,簡珞瑤有些想不通,難不成是敲打?
事實證明,簡珞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太后留下她竟是為了安慰她。
&兒元貴妃的話,你別放心上,她那張嘴自來就是如此,說不出甚麼好話,你還年輕,又剛成婚不久,還不着急,別說你母妃也進宮幾年後才生下老三,就是哀家,懷皇兒的時候也嫁給先帝兩年多了。」太后一面說着,一面拍着簡珞瑤的手背,態度還如以前一般慈祥。
簡珞瑤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太后對她一直很照顧,到現在也沒有變,反倒是她,竟然在心裏那般揣度。
思及此,簡珞瑤忙收起了小心思,親昵的道:「皇祖母對孫媳的好,孫媳都放在心上,孫媳也不着急,皇祖母這般有福之人,都等了兩年才懷上,可見是急不來的。」
&不來倒是真的,福不福氣卻兩說,就像你母妃說的,都是緣分,命中注定好了的,是你的總會來。」
簡珞瑤乖巧的點頭:「孫媳記下了,請皇祖母放心。」
&家是再放心不過的。」太后輕笑一聲,又拍了簡珞瑤兩下,「你這丫頭瞧着年輕,心卻定得下來,今兒元貴妃那般說,哀家見你坐在下面頭都不抬,還怕你難過,卻不想你根本不在意。」
簡珞瑤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太后又擺擺手,道:「不在意就好,日子是自個兒過的,用不着管旁人怎麼說。」
&媳謹記皇祖母的叮囑。」
太后點點頭,笑眯眯的道:「哀家不擔心了,你下去罷,別叫你母妃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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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確實在昭陽宮等簡珞瑤,卻不是為子嗣,而是跟簡珞瑤說她兄長考會試的事,「再有五日就揭榜了,其會試結果,萬歲爺其實已經過目,本宮的大哥與禮部尚書有幾分交情,你娘家若不放心,可以叫她們去安寧侯府走一趟。」
簡珞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如今是皇家媳婦了,特權主義,給娘家兄弟開不了後門,提前打聽消息還是可以的,當下點頭笑道:「兒媳記下了,謝母妃指點。」
淑妃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不咸不淡的道:「本宮今兒跟元貴妃的話,你可聽清了?」
簡珞瑤臉色一正,道:「兒媳聽見了。」
淑妃卻皺眉:「這麼緊張作甚,以為本宮會出爾反爾?」
簡珞瑤沒想到淑妃這麼一針見血,忙收斂了神色,準備解釋,淑妃卻不在意的搖頭,道:「本宮事多着呢,還真沒功夫管你後院的事,你們愛怎樣怎樣。只有一條,給本宮記下了,元貴妃不是會輕易罷手之人,今日她沒得手,總會用別的辦法,瑱兒的後院,你可得給本宮了!」
簡珞瑤點頭,準備在婆婆面前表一表衷心,又沒來得及說話,王姑姑進來了,笑眯眯的道:「主子,三殿下來了。」
王姑姑的話剛落音,一陣腳步聲傳來,簡珞瑤回頭,便瞧見一身朝服的蕭長風,他單膝跪地,給淑妃行禮:「兒臣見過母妃。」
剛跪下,淑妃便不耐煩的擺手,眼神分明比先前亮了一度,嘴上卻彆扭道:「跑得這麼快作甚,還怕本宮吃了你媳婦?」
蕭長風起身,在簡珞瑤身側落座,輕笑道:「母妃多心了,兒臣剛下了早朝,正好無事,便來給母妃請個安。」
&言巧語。」淑妃輕笑一聲,不耐煩的道,「都請完安了,還不走?」
蕭長風沒有一進昭陽宮就走,陪淑妃說了一刻鐘的話,這才領着簡珞瑤離開,便是如此,也被其他人各種腦補猜測,覺得淑妃和睿王母子關係進一步惡化了。
長春宮。
元貴妃聽完林姑姑的匯報,輕笑一聲,生了大半日的火,總算消散了許多:「本宮就知道,淑妃那賤人裝得不在意,其實都快氣死了,轉頭便在簡氏身上發作,可不就被睿王瞧見了。她做了什麼,她的好兒子可不領情,看到的卻是她在刁難他媳婦。」
&娘英明。」林姑姑適時的奉承,「其實您早料算到這個結果了。」
&淑妃不讓本宮如意,本宮有的是法子叫她也不順心。」元貴妃語氣中帶上幾分得意,「其實本宮還真沒將心思放在她們婆媳身上,當務之急是小陳氏的肚子,安插人進睿王府不過是順帶,先緩一緩也無所謂,能調撥淑妃母子的關係,倒真真是意外之喜。」
這廂,簡珞瑤和蕭長風上了馬車,簡珞瑤簡述了淑妃和元貴妃的針尖對麥芒的過程,蕭長風輕笑道:「母妃和元貴妃自來如此。元貴妃想叫母妃鬆口,然後借着母妃賞人下來安插她的人進來——這種事元貴妃不是頭一回幹了,大哥二哥都着過她的道,因為是以陳嬪和蔣嬪的名義賞的,也不好像旁的下人那般清理,不然二嫂的孩子也不會悄無聲息的流了。」
&嫂懷過孩子?」
簡珞瑤聲音里是十足的震驚,她從未聽過這件事。
蕭長風卻撫着她的背,安撫道:「不必擔心,咱們府上還沒有她的人。」
簡珞瑤心想她倒沒有很擔心,早知道元貴妃無利不起早,根本不會懷什麼好心思,只是對誠王妃的事很驚訝罷了。
&何二嫂懷過孩子,卻沒聽到絲毫消息?」
&嫂那時自個兒也不知情,直到孩子流掉,畢竟是父皇的第一個孫輩,兆頭不好,又牽扯厭勝之術,母后下令禁言,是以知道的人不多。」
簡珞瑤點頭,嘆道:「難怪我瞧着二嫂今兒情緒很不對,像換了個人一樣,恐怕是想起傷心事了。」
蕭長風的大掌沿着簡珞瑤脊背緩緩上下摩挲,透過單薄的衣料將體溫送進來,聲音也變得柔和,低低道:「所以沒準備到萬無一失,不懷孕也好,免得像大嫂那般提心弔膽。」
簡珞瑤身子漸漸放鬆下來,軟軟的趴在蕭長風身上,點頭道:「王爺說的是,與其懷了再被人暗算掉,還不如晚一點,準備好了再說。」
頓了頓,簡珞瑤又道:「像大嫂這般提心弔膽,對胎兒也不好,思慮太多難免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
&妃今兒把話說得那般明白,徹底回絕了元貴妃鑽空子的可能,元貴妃再要找別的法子,就不那麼容易了。」說到這裏,蕭長風忽然挑眉,似笑非笑的瞥了簡珞瑤一眼,「王妃如今是徹底如願了。」
簡珞瑤明白他調侃什麼,輕笑道:「如願不如願,還要看王爺的意思。」
蕭長風勾了勾唇,沒說話,簡珞瑤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轉而道:「你去昭陽宮時,母妃正跟我說起揭榜之事,說是我娘她們不放心的話,可以去一趟安寧侯府。」
簡珞瑤有些遲疑的問:「只是這樣無事嗎?」
&妨。」蕭長風想了想,道,「母妃既然這般說,便是已妥當了,索性名單父皇已經過目,給咱們先看個結果也不打緊,改明兒叫岳母過去一趟便是,女眷間的走動,不引人注目。」
簡珞瑤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正說着,馬車已經到了王府,蕭長風自馬車下來,也沒回府喝杯水,而是徑自跨上馬,往戶部衙門去了。正值秋收過後,戶部掌管賦稅,正是忙碌的時候,蕭長風能偷個懶送妻子回家,還是看在他皇子的份上沒人計較,聖人也睜隻眼閉隻眼,換做戶部其他官員,只恨不得吃住都在衙門。
簡珞瑤下了馬車,換了軟轎,一路坐着回了湘蘭院,剛換完衣裳,鄭嬤嬤從外邊進來,道:「姑娘,管家說收到太太的口信,說這幾日想過來一趟,問您方便不方便。」
&來?」簡珞瑤的手一頓,「是因為會試揭榜一事?」
&榜還在五日後,只怕不是為這個。」鄭嬤嬤猜測道,「奴婢擔心的是太太她們也知道誠王府通房懷孕的事,擔憂您的處境,太太這才想來親自看看您。」
&來如此。」簡珞瑤也反應過來,認同鄭嬤嬤的觀點,「多半是因為這個了,以前我娘就着急,還送了藥過來。」
&到藥,姑娘可決定了開始用?」
&必了,昨兒問過王爺,王爺說這東西用多了怕對身子不好。」簡珞瑤毫不愧疚的把蕭長風搬出來。
鄭嬤嬤聞言臉色一肅,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那姑娘您給太太回的信是……」
&了,我正好也有事跟我娘說,嬤嬤替我走一趟罷,母妃的提點你也聽見了,叫我娘有空去一趟安寧侯府,也是自家親戚,還是多走動比較好。」
鄭嬤嬤點頭應道:「那奴婢這就過去了。」
簡珞瑤擺擺手,換好了常服,便歪在軟榻上歇了片刻。
鄭嬤嬤心知姑娘叫她親自跑一趟簡府,並不單單是將淑妃的話帶過去,順帶再安撫一下太太和老夫人她們擔憂的心情。
因此聽見鄭氏問起安王府和誠王府的喜事,鄭嬤嬤也不隱瞞,笑道:「今兒姑娘入宮,也都在說這個呢,奴婢瞧着淑妃娘娘是個寬厚的,並不心急,元貴妃想藉此給王爺添人,也被淑妃娘娘給擋回去了,娘娘甚至當着所有妃嬪的放話,就是以後,她也不會給王爺添人,王爺後院是王爺的事,她不插手。」
不單單是鄭氏,連老夫人和張氏金氏她們,聽得鄭嬤嬤這一番話,也俱是一臉驚喜,老夫人感嘆道:「以前聽人家說淑妃性子高傲,不好親近,可畢竟是名門世家出來的,出事作風便是如此大氣,對事不對人,不像那位,心眼針尖大,哪裏有縫往哪裏鑽。」
老夫人這話說得很不留情面,一是在自個兒家裏,無需忌諱太多,二是老夫人對元貴妃的行為舉止,也越來越瞧不上眼。
&不是。」張氏也同仇敵愾,在利益上,整個簡府都是一體的,元貴妃要往睿王府塞人,動搖了簡珞瑤的地位,便觸碰到了他們簡府的利益,張氏說話溫和,這會兒也帶上了一絲尖銳,「虧她還是萬歲爺心尖尖上的人,這般小肚雞腸,連普通的婦人都不如!」
金氏原本也想踩一腳的,無奈落後了張氏一步,忙跟着點頭:「睿王后院礙着她什麼事了?要她操心,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鄭嬤嬤符合道:「可不是,要奴婢說,那就是根攪屎棍,沒事都要被她給攪臭了。」
見婆婆和妯娌們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了,鄭氏就不再跟腔了,又問鄭嬤嬤:「淑妃的態度很是分明,只是皇后和太后她們……」
&後娘家自來寬容,倒不用擔心,太后娘娘對姑娘更是關心,今兒待人都走後,太后娘娘還特意留了姑娘下來叮囑,叫姑娘不必着急呢!」
鄭氏這才鬆了口氣,自家沒什麼本事,瑤兒嫁進天家,能不被看清,全因太后和聖人看重,如今太后沒有因為瑤兒不懷孕便冷落她,態度一如以往,瑤兒便是近期沒生下小皇孫,也不會受人欺負。
老夫人緩了緩,道:「老二家的上回送了藥過去,是不是不起作用,不若換過一副?」
鄭嬤嬤忙道:「老夫人大可不必,姑娘根本沒用那些藥,王爺怕對身子不好,便不讓她用。」
老夫人愣了一下,「當真?王爺難道不想……」
&在可不是好時候。」鄭嬤嬤壓低聲音,小心的道,「安王妃懷孕的事才公佈,這才幾日,今兒奴婢打量着安王妃,氣色遠比不上從前,可見思慮太重,這往後還有六七個月,有得熬呢。」
鄭氏嘆氣:「懷胎初期都是如此,更何況安王妃還是頭胎,可那也沒辦法,安王府和誠王府都有喜事,睿王府毫無動靜,委實不好。」
&婢瞧着安王妃氣色不好,恐怕不是因為孕期反應,不然以前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憔悴了?」鄭嬤嬤低聲道,「不過想想也是,被毒蛇在暗處盯着,吃不好睡不好,氣色能好才不正常。」
&還是安王妃,被元貴妃視為眼中釘是睿王和淑妃,如今再加上咱們姑娘,姑娘要是這個當口懷孕,面臨的危險,只怕比安王妃要多許多,再加上大少爺他們剛考完會試,這要是中了,更被人盯着不放……」
鄭氏吸了一口氣,終於明白鄭嬤嬤今日過來的用意了。
鄭嬤嬤見她們神色有變,也稍稍放心了些,緩和了口氣道:「奴婢今兒過來,還有一事告知,先前在宮裏,淑妃娘娘叮囑過姑娘,會試結果萬歲爺已經過目了,太太若是不放心,可以去安寧侯府走一趟。」
老夫人反應最快,忙問:「安寧侯府會有消息?」
鄭嬤嬤笑道:「淑妃娘娘說了,安寧侯世子與禮部尚書交好,想來會格外關注,去一趟便知道了,姑娘也說自家親戚,多走動總不會出錯。」
鄭氏眼睛一亮,點頭道:「下午我就給侯府遞帖子去。」
&有了消息,還請太太儘早給王府也送個信,姑娘一直擔心着呢。」
&然不會忘。」
鄭嬤嬤點點頭,笑道:「那奴婢就放心了,話已經帶到,奴婢還要回去給姑娘復命,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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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是第二日上午,與張氏金氏一道去的安寧侯府,回來時立即叫人給簡珞瑤送了信,簡珞瑤得到消息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抓着鄭嬤嬤的袖子又問了一遍:「嬤嬤,你說真的?大哥和三叔都考中了?」
&呢。」鄭嬤嬤笑眯眯的道,「三老爺和二少爺皆榜上有名,一下考中兩位進士,待三日後榜一揭,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咱們家了!」
&叔這麼多年一心撲在科舉上,落榜數次仍不灰心,一朝金榜題名,倒也對得起他這麼些年的努力,只是大哥真真是叫人意外,頭一次考會試就能中,又是這般年輕,說出去只怕都沒人信。」
鄭嬤嬤笑道:「管他們信不信,二少爺學問深,跟年歲無關。」
簡珞瑤點頭,有些嘆氣:「只是大堂哥,三人參加會試,唯獨他一人落榜,不知大堂哥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傳過來:「千珅不是這種人。」
簡珞瑤抬頭,是真有些詫異:「王爺今兒回這般早?」
&門的事忙完了,回來陪陪王妃。」蕭長風在簡珞瑤旁邊坐下,嘴角勾了一抹笑,「免得王妃又冤枉我不着家。」
簡珞瑤心情好,笑眯眯的道:「王爺為家奔波操勞,我心疼還來不及,怎麼捨得冤枉你。」
蕭長風拍了拍她的肩,簡珞瑤又問:「王爺既然忙完了,可要換衣裳?」
&必了,下午還要回衙門一趟。」
簡珞瑤點點頭,問道:「王爺方才說我大堂兄……」
&幾位兄長我都接觸過,既才華橫溢,又坦坦蕩蕩,頗有君子之風,可見是家風使然,還不至於受點挫折便一蹶不振。」蕭長風頓了頓,又道,「且說了,他若這點壓力都承受不了,日後還如何在官場上有所建樹?」
&也是關心則亂了,不過大堂哥與我二哥一樣,都是祖父親自教出來的,性子頗有些祖父的沉穩堅毅,連三叔都能屢考屢敗,屢敗屢考,今日終於金榜題名,大堂哥必定也能。」
蕭長風點頭,忽然道:「據聞三叔也是少年成名?」
&聽祖母說過,三叔跟我爹一同考上的舉人,我爹考了兩次終於考上進士,三叔卻屢屢名落孫山,祖父臨終前最擔心的就是三叔,當時想替三叔謀個缺,後來祖父去世,爹和大伯也曾替三叔張羅過,卻被三叔拒絕了,他是鐵了心要靠進士。」
蕭長風拍了拍簡珞瑤的手背,輕笑道:「如此堅毅不拔,才終有成功之日。」
&也得學問自在心中。」
&蕭長風符合道,「王妃的娘家人,都是大有學問之輩。」
&爺娶了我,是不是賺了?」
&生之幸。」
簡珞瑤抿唇,輕笑道:「妾亦同。」
&得多感謝父皇為我們指婚了。」蕭長風輕笑,又問道,「三日後便放榜,王妃想回去慶祝嗎?」
簡珞瑤眼神一亮,又有些遲疑:「可剛才娘在信里說低調些,大哥和小叔還要準備考殿試,大概是想殿試後再慶祝。」
蕭長風點頭,不意外這個回答,簡珞瑤想到什麼,又問:「放榜當日王爺可有空?」
&日正好沐休。」
簡珞瑤興致勃勃的道:「那敢情好,我聽說放榜之日可熱鬧了,還有人榜下捉婿?王爺帶我去瞧一瞧熱鬧可好?」
蕭長風挑眉,看了簡珞瑤一眼,轉頭叫人去喊長順來。
長順雖是蕭長風近侍,卻不是貼身跟隨,府里許多事也要長順處理,不然上回簡珞瑤也不會讓長順去貢院接人。
長順的另一大優點是隨叫隨到。不多時,他便隨白露進屋了,剛請了安,就聽到主子吩咐道:「去望江樓問問位置可還有,替本王定一個視野好的雅間。」
&長順先還不明白,聽到最後一句話便懂了,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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