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裏面,是一層稀泥一樣的塵土,黑黑的,勉強還能看出來是些顆粒狀的東西,估計這口箱子裏面裝着的應該是些穀物米糧之類的,裏面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寶藏。
到了這會兒,許東終於回過神來,無論胖子這傢伙是不是真的一絲一毫都不會去動桑家的藏寶,但最起碼,也應該弄清楚是不是真有桑家藏寶再說。
自己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有沒有「寶氣」,桑秋霞、胖子兩個卻是看不出來的,再說,看桑秋霞的樣子,現在對「寶藏」也熱心起來,如果不能夠弄清楚「桑家寶藏」是不是真的存在,恐怕桑秋霞也已經不會罷手了。
想明白這一層,許東也不再呆立在「門口」,艱難地挪動着腳步,進到「土屋,」走到胖子身邊,說道:「這箱子裏面什麼也沒有,不如看看那個土堆……」
胖子不死心,用鐵鈎子在箱子裏面攪動了一陣,不但沒能感覺到裏面有什麼,反而攪出來一股如同腐爛了的蘋果一般難聞的氣味兒。
失望之餘,胖子將鐵鈎放在一邊,二話不說,稍微挪動了兩步,挪到許東指着的那個土堆前,依舊是伸出雙手,去刨土堆。
這個土堆並不大,胖子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扒開土堆的頂端,露出一個依舊密封着着口子的酒瓮。
這個酒瓮不大,也就兩尺來高,如果是裝酒的話,頂多也就能夠裝上三四十斤酒水。
一看到這個酒瓮,胖子高興了起來,看這樣子,這一壇酒,也算是窖藏了不少年頭,少有啊,弄出去的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不僅如此,這酒瓮,也應該算是古物了吧,呵呵……
密封酒瓮的材料,應該浸過油的布料,中間用粘土封住,上面再是一層油紙,如此,就算這個地方非常潮濕,上面又落了不少泥土,密封卻一點兒也沒破損。
胖子清理完泥土,使出吃奶的力氣,雙手抱着酒瓮往上一提,本來以為這酒瓮里應該是滿滿一瓮酒的,所以胖子才卯足了力氣。
不曾想,這酒瓮居然很輕,不過也就十來斤,差不多就是酒瓮自身的重量,如此一來,胖子「撲通」一聲,抱着酒瓮,跌坐進了爛泥里。
許東吃了一驚,還以為胖子遇到什麼機關,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胖子……」
「胖子……」桑秋霞也是失聲叫了出來。
胖子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放開酒瓮,這才滿面驚奇:「怎麼會是空的?」
「空的?」見胖子沒什麼事,許東伸手拉起胖子,問道。
「很輕……」胖子沾了一身又黏又糯的稀泥,掙扎了一下,總算站了起來,皺着眉頭頭說道。
很輕,也就是說,裏面並不是大家預想的裝滿了酒水。
可是,既然不是裝着酒水的,這個酒瓮怎麼又會還密封着啊!這裏面到底裝着的是什麼?
不是一壇窖藏多年的好酒,胖子多少有些失望:「打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這一瞬間,許**然看到這個酒瓮里,冒出一股「氣」,一股黑色的氣,看到這股黑色的氣息,許東沒來由的一抖。
這股氣息,雖然沒有在水庫里看到那股氣那樣帶着陰森森的死氣,卻顯得更加讓人毛骨悚然,讓許東覺得這罈子裏的東西,很邪!不錯,就是「邪」。
胖子拿起鈎子,直接就從酒瓮的密封處捅了下去,既然裏面沒有窖藏的好酒,要打開密封,也就沒什麼顧慮。
「噗……」一聲微響,鐵鈎子穿過密封的油紙,粘土還有那一層油布,只需要胖子再輕輕一提,密封就能打開,也就能夠讓許東等人看個究竟。
「慢着……」許東叫了一聲,隨即攔住胖子,說道:「別打開……不能打開……」
胖子本來心裏就不大痛快,見許東阻攔,不由得皺着眉頭瓮聲說道:「兄弟,你這什麼意思?」
桑秋霞也是微微一怔,都到了這會兒,還有什麼不能打開的?還有什麼東西不能打開!
許東按着胖子的手,急聲說道:「不是,這東西,開不得……」
胖子撇了撇嘴:「什麼開不得?你知道這裏面有什麼東西?」
許東沉着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麼,但是我……我……嗅出來……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這密封打開,恐怕就是我們三個危險來臨的時候……」
「呵呵……」胖子一臉不以為然,如果這酒罈子連着有什麼機關,許東說有危險,胖子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但是這明明白白的就是個空酒罈子,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是危險,又會危險到哪裏去?
所以,胖子手上一用力,這就要打開密封。
許東大急,自己看到的「氣息」,確實很邪,但自己真不知道這股「邪氣」,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發出來的,硬生生的要勸阻胖子,也拿不出來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
許東還想措辭一下,再勸說胖子幾句,誰也不曾想,胖子手上早就聚了力,隨手一拉,酒瓮的密封立時被胖子鈎得破裂成了幾塊。
密封破裂,三個人立時感覺到鼻子裏嗅到一股濃烈的刺鼻的氣味兒,很臭,中人慾嘔。
這一刻,許東看到攤子裏的黑色氣息立刻大盛,許東身上也立刻一陣顫抖,就像身上被潑了一盆冰水一般,連牙齒都「格格……」的打起架來。
只是氣味雖然極為難聞,胖子終究還是忍住了,從掩着口鼻的桑秋霞手裏拿過手電,直接照射進罈子裏面。
這一刻,許東、桑秋霞都看清楚了,酒瓮里,是一些白生生的骨頭!
最顯眼的是頭骨,很小,幾乎比兩三歲的小孩兒的腦袋要小上一倍,其它的骨骸,更是細小得如同一些枯枝,看樣子,這應該是個小孩子的骨骸!
看着白生生的骨骸,桑秋霞「啊……」的尖叫了一聲,差點就倒了下去。
許東趕緊一伸手,扶住桑秋霞,沉聲叫道:「胖子,趕緊走……」
誰知道胖子這傢伙膽子奇大,拿起鈎子,伸進酒瓮里,一陣亂攪,攪那陣黑色的氣息更是大盛起來。
「快走……胖子……」許東臉色大變,一邊叫,一邊扯着桑秋霞,就要往「土屋」逃。
在這一刻,胖子看見酒瓮里有個東西,一根茶杯粗細,黑黝黝的東西,慢慢的蠕動起來。
一看到這個,胖子頓時像是見了鬼一樣,臉上顯出恐怖之極的神色,大叫了一聲,連手裏的鐵鈎子也不要了,扭頭就走。
只是現在一雙腳陷在淤泥里,挪動一步也非常吃力。
見胖子驚慌失措,許東不禁轉頭問道:「什麼東西……」
「蛇……啊……蛇……」一眨眼,胖子就竄到了許東跟桑秋霞兩人前面,鞋子陷在爛泥里拔不出來,胖子也不顧了,直接赤着一隻腳,不要命的往外跑。
「蛇?」許東怔了怔,被密封着的酒瓮裏面,有一條「蛇」?
的確是一條蛇,這時,被胖子的鐵鈎子攪得醒過來的蛇,緩緩的從酒瓮里探出頭來。
這一刻,許東算是看清楚了,帶着一股妖異的邪氣的的東西,正是這條黑黝黝,頭上頂着一朵如同雞冠花一般的肉瘤,卻有着一雙黑得近乎妖異的眼睛,吐着兩股黑黝黝的信子的蛇。
「這是什麼蛇?怎麼會有這種連眼睛都是漆黑的蛇……」在一瞬間,許東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反而是想着這條蛇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蛇。
胖子此時已經跑得離開許東跟桑秋霞兩人不下十米的距離,感覺到許東他們兩個沒跟上來,又轉過頭來,焦急異常的叫道:「大哥……你們倒是跑啊……那可是蛇啊……」
許東都想不到,胖子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害怕「蛇」,而且,是怕得要命!
這時,那條頭上長着一朵肉瘤的蛇,在酒瓮口子上探尋了一陣,一昂頭,「咕」的叫了一聲,隨即從黑黝黝的嘴裏,吐出一根細線。
許東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黑蛇吐出來的,並不是一根線,而是一縷毒液,而且,這一縷毒液,就是衝着許東跟桑秋霞兩個人來的。
這一縷毒液,來勢強勁,如同一根勁弩射出來的急箭,聲勢極為嚇人。
百忙之中,許東順手脫下背後的背包,直接就擋在桑秋霞身前。
「啪……」一聲微響,那一縷毒液,剛剛射中許東的背包,只在一瞬間,許東的背包冒出一股極為刺鼻的煙來,頃刻之間,背包就被毒液侵蝕得千瘡百洞,背包里的東西稀里嘩啦的直往外掉。
許東大喝一聲,將裏面已經沒有了幾樣東西的破背包,扔向那條蛇。
誰知道,許東的背包還沒飛到,那條蛇卻再次發出「咕」的一聲,從酒瓮里彈了出來,大張着黑黝黝一張大嘴,露着半寸來長的獠牙,直接就迎向背包,看來,這種黑漆漆的蛇,不但其毒無比,還生性兇殘異常。
這時,桑秋霞實在是太過緊張,想走,又走不了,想躲,又無處可躲,「啊……」的大叫了一聲,整個人竟然一下子癱軟了下去。
按照許東的想法,蛇長着的是倒牙,一旦咬住了東西,一時半會兒不可能脫出牙來,這蛇既然一口咬住了背包,就可以說暫時沒什麼危險了。
不曾想,這條蛇雖然咬住了背包,但也僅僅只是阻擋了它片刻,只一片刻之間,這條蛇竟然從穿過了背包!
背包被毒液再次侵蝕穿透,朝着許東跟桑秋霞兩人撲了過來。
偏偏這個時候,桑秋霞又驚又怕,渾身癱軟,伏在許東身上,半步也挪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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