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許東不但興奮不起來,還有種被「騙」了的感覺,那個絲路嬌子,說他們收人搭夥,只是順帶,但看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都有種「騎駱駝三日游」、「徒步穿越沙漠五日游」的那種感覺。
說白了,就是巴依爾這一伙人,將一些分散的遊客召集起來,收取一定的佣金,然後把遊客送到客人要去的地方,不過,按照十萬塊一個人的收費,比正規旅遊公司收取的費用可要昂貴了一半都不止。
「這樣也挺好啊,最起碼,我們這樣可以算是隨心所欲。」胖子明白自己找巴依爾過去,算是又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惡當之後,訕訕的笑了笑,說道。
「隨心所欲。」許東悻悻的說道:「你倒想得挺美,我們這叫什麼,叫『搭夥』,既然是搭夥,那就只能聽從他們的安排了。」
牟思晴卻皺着眉頭說道:「十萬塊錢,那只不過是小事,可是,許東,我們現在只能跟他們搭夥了。」
那邊,方家偉帶着牟思怡,早就開始付錢了,要是牟思怡不在這個地方出現,而且不跟巴依爾「搭夥」,許東這邊也就十萬定金的事情,不想要這點兒錢也無所謂,就算是想把這定金要回來,許東跟牟思晴兩人也有的是辦法跟他們討要。
但是眼下牟思怡也搭夥進來,要退款、退出什麼的,就已經不成了,自己這邊的人安全重要,牟思怡的安全也同樣重要。
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儘管許東不大願意繼續搭夥下去,也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受騙」下去。
說也奇怪,經過幾天的分別,原本很是有些憔悴的牟思怡,現在見到許東等人,精神好了許多,整個人也神采飛揚起來,一張臉上,滿是羞澀的紅暈,見到許東等人,也再沒有了當初那般的生硬、仇視,還主動的跟許東、牟思晴等人打起了招呼。
至於魏哲海跟周老頭子兩個,卻是始終跟許東牟思晴等人若即若離,隨隨便便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去忙他們自己的了。
如此一來,整個駝隊,就將近二十個人了,當然,這一次搭夥,也為那位絲路嬌子帶來了將近一百萬的收入。
「我靠……」胖子想明白這筆賬,低聲咕噥道:「一百萬,請幾個僱傭軍人護送我們到和田的錢也差不多了吧……」
後面的話,被許東一眼給瞪了回去,要不是胖子這傢伙,這個小當,還用的着大家都來上。
眼看天色將近正午,營地里的人也收拾妥當,巴依爾拍着手掌,把大家召集到了一起,然後是宣佈了一些這次隨行的規則,當然,不外乎就是一些既然跟駝隊搭夥,那麼,一切都必須聽從指揮,當然了,這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廢話說了足足十來分鐘,目的無非只有一個,顯示巴依爾等人有足夠的能力把這些人「捎帶」到和田,但凡是搭夥的人,誰要是不聽從指揮,出了任何事故,巴依爾都將概不負責。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許東等人雖然不樂意,但是也懶得去說什麼了,見許東他們都不說什麼,方家偉等人自然也是無話可說,就算是魯振聲、方友泉這兩個保鏢也是一聲不吱,魏哲海跟周老頭兩個就更不說話了。
等巴依爾的廢話說完,然後才是分發駱駝坐騎。
還好的是,每頭駱駝身上,都墊着一張羊毛毯子,既可以用來作為坐墊,也可以用來作為夜晚宿營蓋在身上的毯子。
這也算是絲路嬌子收了大家的搭夥費,提供的一點兒額外的服務吧。
至於人吃的喝的,以及駱駝需要的飼料、飲水,全都由其餘的駱駝馱着。
一行十九個人,趕着三十來頭駱駝,離了小鎮,漸漸向沙漠深處進發。
原本以為騎上駱駝,就能夠揚鞭馳騁的桑秋雨,給弄得很是有些鬱悶,除了巴依爾他們九個人,許東幾個人騎乘的駱駝,跟所有的駱駝都用一根韁繩拴在一起,跟着大隊駱駝一塊兒走。
巴依爾解釋說,許東等這十個人,從來就沒騎過駱駝,也不可能知道駱駝的秉性,要是單獨的讓許東等人自由駕乘,恐怕安全後果不堪設想。
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安全因素,而且是不容許東等人質疑的,要不然,除了任何後果,那都由自己負責,而且,巴依爾還強調說,這就是搭夥的紀律,誰敢不尊守,立刻就踢出駝隊,至於已經交付了的現金,嘿嘿,只要你有能耐能要回去。
出奇的是,許東不開口反對,方家偉那方面,雖然有兩個保鏢,他們也是一聲不吭,至於魏哲海他們兩個,就更是一言不發,只坐在駱駝背上,昏昏欲睡。
一路上雖然也經過千奇百怪的雅丹地形,或者壯麗無匹的深山峽谷,但終究因為巴依爾鋼鐵一般的紀律,所有的人都沒了去細心欣賞的興趣,像被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般,只是機械的,毫無生氣的朝着和田方向進發。
如此一連走了四天,第五天中午,駝隊進入到一小塊綠洲,說是綠洲,主要是因為這裏有一個不大的湖泊,周圍生長着一些許東不大認識的沙漠你獨有的野草荊棘,和一些歪歪扭扭的胡楊樹。
所過之處除了一片褐黃,還是一片褐黃的,除了吃飯和睡覺,都在駝背山度過了三四天的桑秋雨來說,見到這個湖泊以及綠意盎然的綠樹脆草,那種意外的驚喜,簡直是不可名狀。
巴依爾讓整個駝隊停下來,要在這裏休整一天,補充已經消耗掉的水份,以及餵養駱駝,以應付接下來再也找不到水草的一段路。
桑秋雨跳下駱駝,幾乎是嚎叫着,直接就要撲進湖裏,去享受湖水能夠帶來的舒坦。
許東不大放心的把在湖泊邊上戲耍的桑秋雨叫了回來,這裏是一處陌生的水域,不能隨便下水,這是其一,還有就是,剛剛大家都是被太陽曬得幾乎暈眩了過去,猛然間浸到水裏,不但極容易引發危險,還極容易落下病根。
就算想要去洗個澡,那起碼也得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等自己的體溫和機能有所恢復,再去洗澡,這樣,才會既安全又舒服。
對於許東的吩咐,桑秋雨自然不想違拗,當下,眼巴巴的望着湖水,心裏痒痒的幫幾個人搭起了帳篷。
巴依爾一夥的幾個人,卸下了駱駝身上的物資,然後將駱駝放開,讓它們自由自在的在草地上啃食,只留了兩個人照看駱駝,其餘的包括巴依爾在內的七個人,搭帳篷的搭帳篷,準備飯菜的準備飯菜。
飯菜,依舊是幾天來都一直吃着的棒子麵饃饃,至於菜,則是脫過水的一些乾菜蔬,直接燒一鍋水,然後把這些菜蔬倒進去,然後等水燒開了,就分發給每個人一碗菜湯,就着菜湯吃饃饃。
說實話,胖子也出來過幾次,對這樣的飯食,早就吃得有些膩了,一張嘴裏也淡出鳥來。
搭完四個人的帳篷,胖子也懶得再去吃這頓難吃的飯,自己一個人躲躲閃閃的,溜到了湖邊上。
桑秋雨卻是也經歷過一些苦難的人,對吃的卻並不挑剔,接過分發到手的飯菜,很是香甜的就吃了起來。
許東跟牟思晴就更不用說了,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吃到這些東西,就已經是很不錯了,沒準兒到了哪天,連這樣的東西都吃不上,所以兩個人也是吃得很是開心。
但是,牟思怡跟方家偉兩個人顯然是吃這玩意兒吃得得膩了,而且應該是嫌這玩意兒都吃不飽,也懶得去領自己的那一份,把自己帶在身上的零食什麼的,都能拿了出來。
這幾天之中,牟思怡雖然神色緩和了不少,但很是少有跟許東等人搭話,大多數的時間,牟思怡都是跟方家偉在一起,一副卿卿我我的樣子。
不過,方家偉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故弄玄虛,還是欲擒故縱,對牟思怡,總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和牟思怡兩個保保持着相當的一段距離。
偏偏越是這樣,牟思怡竟然越是戀戀不捨,到了這會兒,不但親自給方家偉遞水,還把牟思怡最喜歡吃的薯片都遞到方家偉面前。
方家偉只是看了看許東這邊,然後就很是客氣的回絕了牟思怡,而接過方友泉遞過來的麵包,就着牛奶,啃了起來。
許東每每看到這裏,總是搖了搖腦袋,然後看了看牟思晴,隨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而每每這個時候,牟思晴也是嘆了一口氣,眼裏,總是帶着一股潮濕,一股淡淡的憂傷,一份沉重的自責,最終,所有的一切,都化成兩滴清淚,背着許東,悄悄的落了下來。
魏哲海跟周老頭兩個,原本應該是跟許東一邊的人較為熟悉的,估計是對許東很是有些愧疚,那天在火車餐車裏,許東又直接回絕了魏哲海的請求,所以,一路走了幾天,魏哲海反而與方家偉這邊更加親近起來,不過,能夠很是隨意接納魏哲海的,也僅僅只有牟、方兩家的那兩個保鏢,魯振聲和方友泉,至於牟思怡跟方家偉兩個,魏哲海表面跟他很親熱,但是一般也不主動去靠近,方家偉更是不願過分去搭理魏哲海跟周老頭。
十幾個人分成了幾撥,各自圍着一個小圈子,吃着自己的飯菜,有默不做聲的,又高聲笑語的,有卿卿我我的,有竊竊私語的……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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