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緝 第一百二十二章 負隅頑抗的商團聯合

    奉行軍國主義的地精第二帝國也不是什麼鐵板一塊，地精軍部謀劃伏擊羅正道艦隊的作戰計劃儘管極其隱秘，可是天底下只要超過兩個人知道的事情就不能叫作秘密了。

    在魚龍混雜的香江商團聯合當中，頗有一些手眼通天的匿名人士，他們透過各種利益輸送管道，把自身的信息來源悄悄拓展到了地精帝國的核心圈子內部。雖說距離收買地精大佬作線人這麼逆天的構想還有很大落差，但也足以接觸到一些零散卻具有很大戰略價值的情報。這些在旁人看來雜亂無章，甚至是相互矛盾的小道消息，對善於分析市場趨勢判斷未來走向的商人們來說，即便是一鱗半爪的零碎情報，倘若與外界的多種因素綜合起來考量，差不多也能把事實真相還原出來。

    按理說，那些知曉了秘密的人不會跑出來亂講話，事後被地精查出來是不小的麻煩，奈何今天羅正道的艦隊兵臨城下，又開出了最犯忌諱的人口交易條款，他們不出手阻止商團聯合與海盜達成這份停戰協議，等到地精追究起來他們同樣逃不掉罪責，因此有些話不能不說了。

    「什麼！這些該死的綠皮，竟然……」

    聽說地精把自己當成釣魚的誘餌來用，一位商團大佬頓時氣得面無血色，外人時常罵他們是地精豢養的一群走狗，這話真是一點沒說錯，地精帝第二國居然連預先知會一聲都免了，明顯是沒把商團聯合當盤菜呀！

    「副會長閣下，請您說話慎重一些，不要連累到我們其他人。」

    遭到同行陰陽怪氣的話語點撥，這位商團大佬自知失言，只得借着擦汗的動作坐回椅子上，明智地閉緊了嘴巴，這可是禍從口出啊！在旁邊的正會長依舊愁容不展，他唉聲嘆氣地說道：

    「打又打不過，和談又談不攏，那你們說該怎麼辦？」

    「不如找個藉口拖延時間吧！」

    一聽這話，在座的大佬們搖頭不止，羅正道既然敢喊出一個沙漏時間必須給答覆的談判條件，那就證明對方在提防着商團聯合施展緩兵之計，在這上面耍手段的話，怕是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少廢話，福祿伯爵又不是那些沒用的廢物，你以為人家看不出來嗎？」

    「諸位，要不然……」

    在商業圈子裏聰明人是從來都不會缺貨，已然有人挑了個頭，在座的人當然知道他是有辦法了，紛紛開口催促說道：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吧！」

    這位腦袋瓜子靈光，人品卻稀爛的大佬此時目光閃爍，試探着說道：

    「我們放火燒掉港區，暫時擋住海盜進攻，估計地精艦隊也距離不遠了，再拖延一段時間就夠了。」

    聞聲，幾個主營航運業的大佬立時臉色劇變，他們實在憋不住內心的火氣，起身怒罵道：

    「混蛋，你在說什麼胡話？放火燒掉港區，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下去？」

    「是啊！我們的倉庫里可是有大半身家，全燒掉了你來賠嗎？」

    想出這種餿主意的人是哪路貨色，估計答案是不問可知的，這位人品相當下作的大佬當即把雙手攤開，作出一副我其實很無辜的樣子，說道：

    「我這不也是沒別的辦法了嗎！難道你們要交出那些賤民，然後等地精來砍咱們的腦袋？」

    別人的生死與己無關，那幾位註定了要蒙受損失重大經濟慘重的大佬，在其他人的勸解下也放棄了反對縱火的強硬立場，到了這時候，商團聯合的會長也不能裝聾作啞了，嘆息說道：

    「好了，我們還有多少火油庫存？」

    「大約一千五百桶。」

    「嗯，全倒進港區的下水道里，準備點火。」

    「是的，會長閣下。」

    無論在什麼時代，抑或是什麼體制之下，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都不會真心把草民當成同類看待，這是一道無解的千古難題。

    打從人類建立國家制度以來，頂着什麼樣名義都好，不管是稱為酋長、貴族、國王、皇帝、總統還是主席，在這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眼中，平頭百姓無非是一個個腦袋上頂着數字的npc。與其說平民和上位者們是同類或者同胞，不如說是上位者放牧的牛羊，平時剪個羊毛什麼的，那就是明面上的稅收和玩通脹印票子之流軟刀子刮骨頭的盤剝把戲。倘若上位者覺得有必要，那些被統治者還得獻出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為他們牟取額外的利益，通常這些措施都是以國家和大義的神聖名義推行的，所以華夏的古人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啊！

    缺乏核心人物一錘定音的商團聯合，明顯是屬於九龍治水的亂象，他們要下決定很難，執行起來的力度可是絲毫不慢，不多時，那些豪商豢養的私兵和打手們就進入港區開始佈置縱火。

    「喂，有沒有人了，想活命的快點滾出來。」

    這些沿街叫喊的聲音僅僅是在作個樣子罷了，這幫打手自己也很清楚，在他們放火燒掉棚戶區之前，這點時間是絕對來不及疏散居住在貧民窟中的寄居者。真想把這些人轉移出去，沒三兩天的時間就不要痴心妄想，放火之前喊兩嗓子，與其說是好心，不如說是鱷魚的眼淚。

    「點火！」

    「嘭——」

    隨着幾個火把被一起投擲出去，陡然竄起一人多高的火焰沿着用火油澆出的濕痕向着四面同時延燒開來，這些火蛇翻卷蔓延的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只在轉瞬之間，藉助於風勢的如牆烈焰便吞噬了港區的大片建築，由木板、乾草和碎磚爛瓦構成的簡易建築，防火能力近乎於零。此時又一陣大風颳過，烈焰騰起的高度足有三層樓的樣子，灼人的熱浪逼得遠在隔離帶之外的打手們都不得不退後躲避淫威。

    坦白地講，沒人打算殘害那些苟活在社會邊緣的窮人，他們只是不幸成為了大人物們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又一次偉大計劃之下的犧牲品。這一幕慘劇假如發生在舊世界，估計他們還有機會在報紙和電視的社會新聞版面佔據一些邊角空間，跟着微博上冒出一片貌似義正詞嚴實則句句不離體制問題的謾罵，一口一個人類希望國皿煮燈塔如何光輝，然後論戰的戰火延燒開來，五毛和美分帽子亂飛，當論壇上面的辯論逐漸失去熱度，那些死難者也就成了一個個冷冰冰的統計數字。

    戰火紛飛人命如草芥的新世界，這些社會邊緣人的死亡一如他們曾經存在於世間時一樣默默無聞，恰似生長在路旁的一叢野草，在凜冽寒風中悄然地枯萎凋零。

    在旗艦復仇者號上看到了港區急速蔓延的大火，羅正道流露出了愕然神情，片刻失語之後，他搖頭嘆息說道：

    「竟然狠下心來自己放火把港區燒了，我小看了商團聯合這幫混蛋哪！」

    臨時被羅正道拉來當船長的佐拉·黑格爾把舵輪交給了大副，快步來到羅正道跟前，接口說道：

    「外海那邊剛發射了一顆橙色信號彈，已經發現地精艦隊的活動跡象。」

    知道地精沒有足夠的把握不會輕易出手，羅正道此時篤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嗯，把巨炮留下繼續轟炸港口，多派兩條巡航艦保護，其他艦船跟旗艦一起出海迎戰地精。」

    「好，我這就去發信號召集艦隊。」

    舊世界的海軍通訊技術在無線電發明之前，全憑着旗語等光學信號發作作用，甭管你天生有多大的嗓門，想要幾百米開外的人在凜冽呼嘯海風中聽清楚你在說什麼，那都屬於神話範疇了。新世界雖然有着魔法力量，架不住這玩意的成本也不低，在雅靈海軍分艦隊以上編制的旗艦才能配備遠程通訊的魔法奇物，這種配置密度已經相當奢侈了，指望着每條戰艦都能即時通訊，花掉的金幣多得足夠再建一支同等規模的艦隊。

    無論是在白晝還是夜晚，光信號通訊都是比較廉價好用的手段，特別是在白天，利用鏡面反射陽光發出有規律的代碼信號，傳遞距離要比打旗語更遠，到了夜晚時分則用帶有遮光裝置的油燈也能達成相同效果。

    這時，隨着旗艦復仇者號不斷向四周的海盜船打出整隊備戰的集合信號，正在炮擊壓制港口炮台的海盜船重新集合起來，排成了一路縱隊駛向外海與哨戒分隊匯合。即便知道地精帝國這次做了準備才會出手，羅正道照樣對取勝底氣十足，海盜大侵攻氣勢正盛，既然趕上了這個遍地烽火狼煙的好時候，地精不可能動員太多力量來伏擊他，最多只能抽調跟莫多·黑水追剿艦隊規模相差無幾的一支地精艦隊前來。這種程度的實力差距，逃跑經驗極其豐富的羅正道自問打不過要抽身而走總不難，地精想留下他，不像嘴上喊幾句口號那麼容易的。

    「報告，瞭望哨發現一艘巡航艦，應該是地精艦隊的前哨艦。」

    通過瞭望手傳達的壞消息，早在羅正道的意料之中，他滿不在乎地擺手說道：

    「佐拉，敲掉它，給綠皮點顏色瞧瞧。」

    長期為羅正道提供服務，經歷了多次考驗後，證明了自身的能力和忠誠，博取信任可以獨當一面，如今的佐拉·黑格爾正值春風得意之時。臨時擔綱旗艦復仇者號的船長，他對自己的地位提升感到滿意，聽到羅正道的話，佐拉·黑格爾咧嘴一笑，說道：

    「好的！閣下。懶鬼們，讓咱們來解決那些綠皮吧！」

    ps：當寫到今天的這一章，最高通緝已經滿四十萬字了，目前來看成績是比較慘澹，咱跟一線大神沒得比，感謝大家砸了不少紅票給螃蟹，讓俺可以在第一梯隊尾巴上晃悠顯擺一下。大家也用不着書會擔心太監，以我的碼字速度，六十萬字的存稿加上每天寫出來的兩千字，全本是毫無壓力的。我只是對這本書沒多少人看感覺比較失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