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維娜·杜波夫如此努力洗白自己,羅正道忍俊不禁地笑彎了腰,見此情景,本就不好意思的半精靈美女俏臉紅暈迅速擴大,頸部都現出了一片緋紅色澤。
維娜·杜波夫的精緻容貌比起舊世界的一線女明星毫無遜色,氣質方面則更為清麗脫俗,跟那些滿身風塵氣的娛樂業界美女相比,在維娜身上匯集了學者的知性美與冒險者的勃勃英氣,要說對這位朝夕相處的家庭教師沒什麼想法,那顯然是胡說八道,除非是英年不舉,抑或是取向本身就彎了,不然羅正道怎麼可能毫無感覺呢?只是礙於這些年來刀光劍影的動盪生活,他壓根沒時間考慮搭訕美女,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也不少,那都是真金白銀的買賣與感情無關,真要考慮娶妻,羅正道覺得維娜·杜波夫更符合自己的審美標準。
神情舉止一反常態的維娜·杜波夫也不是對羅正道沒感覺,看清楚這一點,他無疑是心中有數了。背着荒神詛咒這個雷,羅正道本來不想連累旁人的,問題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你總不能臨陣縮卵吧!
「維娜,你願意……」
大吃一驚的半精靈美女纖細白皙的手指按在羅正道的嘴唇上,惹得他心神一盪,絲毫沒有感覺到旖旎氣氛的維娜·杜波夫,此時態度一本正經地說道:
「威爾,我們不合適。」
聞聲,羅正道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對方是在忌憚什麼,大致他也能猜得出來,不過這不是退縮的理由,他沉聲說道:
「誰合適成為我的妻子,這件事由我決定,你不會忘記了吧!」
新世界的等級制度雖不及舊世界三哥家種姓制度那樣嚴密和頑固不化,不同社會階層之間的關係也堪稱壁壘森嚴,類似什麼出身人可以擔任什麼職務,什麼家庭出身應該與什麼樣的人成為伴侶,這裏面有一大把潛規則。
半精靈是人類與精靈的混血兒,即便在人類諸王朝逐漸接受了這些異族通婚的後代的今時今日,半精靈的社會地位也高不到哪去,像家庭教師這種相對私密性比較強的職業還能勉強接受,如果是在一間正牌的貴族學校,半精靈應聘擔任一名普通教師授課都會遭到抵制。
類似於透明天花板這種做得說不得的陰暗勾當,不是舊世界的專利,舉凡是有人群聚集的地方,那就免不了要分出個三六九等,仿佛不如此就無以抬舉自身的身份地位。不消說,諸如此類狗屁倒灶的事情在穿越者看來無疑是很無稽,奈何土著居民們的思維慣性不是少數穿越者能夠撼動的,強如羅正道也得跟現實妥協。如果你挪動一張桌子都要付出打一場大戰役的精力,相信大多數凡人試過幾次也就明白堅持己見的代價幾何了,寧可湊合着接受眼前不完美的現實生活,不是每個人都有那份戰天鬥地的豪情壯志和強硬手腕。
羅正道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的身軀重新注入勇氣,大聲說道:
「維娜,你別急着搖頭,別人不清楚我身上的詛咒,你是知道的,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就會死掉,我不想自己辛苦一場把成果留給不相干的人佔便宜,你也不會樂意見到這種結果吧!」
平日裏總會下意識地避免去想那個夢魘般的可怕詛咒,那種神秘的力量遠遠超出了憑藉己身力量所能解決的範疇,維娜·杜波夫一經點醒,恍然記起他是個隨時可能倒地暴斃的倒霉蛋,早前的那些顧忌在此時盡皆歸於一聲嘆息。
這時候,望着面色平和跟個沒事人似的羅正道,半精靈美女泄氣地以一種「想吃點什麼就吃吧」的口吻說道:
「威爾,別擔心,詛咒總會有辦法解除的!」
聞聽此言,羅正道樂不可支地拍着大腿,說道:
「哎,別太樂觀哪!我對詛咒的研究比任何人都多,假設能找到一個解除詛咒的辦法,你覺得我會在這等死嗎?」
「威爾!」
現在終究沒到被雅靈逼婚的最後時刻,羅正道也不是非得讓維娜·杜波夫表態不可,既然見她有些惱怒了,也不好說得更多了,當即聳肩說道:
「不要緊,你慢慢考慮,我們還有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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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
一尊等身高度青銅鎏金的雕像被從玉階上蹦起來的地精皇帝一腳踹翻在地,跟着它頓足捶胸地喊道:
「夠了!夠了!我聽了你們講了太多理由,只為一次又一次替失敗尋找藉口,你們是不是已經丟棄了地精的勇武精神,只會像懦夫一樣躲在那個該死的預言陰影下發抖?」
喪師辱國的軍部總長實在沒臉替自己辯解什麼,副總長見狀連忙站了出來,欠身說道:
「皇帝陛下,我們的行動沒有失敗,只是在沒有獲勝把握的時候主動撤出戰場,下次行動需要更加周密的準備。」
一想到那個古老的不祥預言,地精皇帝打了個冷顫,轉而把怒氣撒在階下的朝臣們身上,大聲咆哮着說道:
「那個威爾·尼達姆,你們不能剷除他嗎?這是多少次失敗了?」
聞聲,一名地精大佬不緊不慢地接口說道:
「陛下,那個無毛猴子確實不容易對付,在戰場上做不到,我們可以……」
把話講一半又咽下一半,地精大佬的態度被地精皇帝看在眼裏,像是它這麼精明的主,眼珠一轉立即就能明白對方是在暗示什麼,追問說道:
「你是說暗殺?」
「是的,皇帝陛下。」
神情瞬間僵化的地精皇帝抬手狠狠拍在書案上,怒不可遏地罵道:
「混蛋,這種不名譽的骯髒手段也敢拿來玷污朕的耳朵?帝國墮落到無法擊敗敵人,只能靠殺手來碰運氣嗎?」
「是,臣下惶恐!」
獻策失敗的地精大佬縮回座位,旁邊的同僚們投來了或是驚異,或是不屑,又或是意味深長的複雜眼神。暴跳如雷的地精皇帝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它對軍部總長說道:
「好了,這件事交給你處理,朕累了,大家散了吧!」
無果而終的廷議可謂是此時無聲勝有聲,走出高大的殿堂,面對着足以容納數萬軍隊的殿前廣場,軍部總長已經猜到了地精皇帝的意思,它低聲和副總長說道:
「唉,老夥計,麻煩又落在咱們頭上了,搞砸了還是咱們的錯。這次不要用我們的刺客,痕跡太明顯了,皇帝陛下和元老院不會喜歡聽到帝國派出殺手的消息,我們只要結果,不必在意過程。」
「嗯,我懂了,總長閣下,是不是通知其他部門協調行動?」
聞聽此言,軍部總長好氣又好笑地擺了擺手,說道:
「算了,計劃參與者越少,成功機會越大,我們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夠了。」
副總長看着從身側經過的地精頭面人物,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立即安排,希望不會落空吧!」
「不論成功還是失敗,一定記得把手腳弄乾淨,別讓帝國蒙羞。」
「那是當然的,總長閣下。」
雖然里子和面子僅有一字之差,重要性卻不能混為一談,類似國家這種東西,那是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的存在,任何人預備跟國家談感情,那都是白痴到家的腦殘行為,這種蠢貨通常會把自己和別人的命一塊搭進去才能算了事。不管一個國家如何信誓旦旦地標榜行事端正和程序正義,在骨子裏面來說,國家機器仍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嗜血巨獸,忘記了這一點,死期馬上就在眼前。
國家當然也會貪圖便利實惠,直接繞開自己的合法程序,採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麻煩,否則資訊發達如舊世界,哪會有那麼多黑幫蓬勃發展。要說連普通人都心知肚明的所謂秘密,掌握着全部暴力機構和情報機關的國家非說自己不清楚,那這事就太滑稽了。
黑幫的存在價值是替國家不方便出手的時候擦屁股,譬如說,某個不識相的釘子戶咬死了高價拆遷費不肯搬遷,由黑幫出面「協調」他們轉變思路,這比國家機器撕下偽善面具付出的成本和代價低多了。等到什麼時候,該死的死了,該拆的拆了,該處理的臨時工也都處理完了,直到這時,一貫正確的國家才會以不知情的公正仲裁者的面目登場負責善後,只需冠冕堂皇地安撫一下那些驚魂未定的受害者,接下來的事情就可以隨心所欲了。正因如此,青幫的某位大佬很久之前就說過,諸如「我們不過是政府的夜壺」云云。
前面所說是一例型個案,政府經常需要黑幫協助處理見不得光的陰私勾當,又或者維持地下秩序,這才是黑幫得到容忍的根本原因所在。
對於國家什麼的,以最大限度的惡意去揣測都不為過,輕信了國家所說的鬼話,那你註定就要out了。即使地精第二帝國喜歡對外炫耀自己的勇武無畏,標榜着榮耀和輝煌歷史,然而,當發現某個對手異常難對付,暗中耍點手腕也就不足為奇了。事情就這麼簡單,明的不行就來暗的,趁早解決了問題這才是核心要點,具體採取何種方式執行那是個外在形式,程序正義什麼的,那玩意難道能當飯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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