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崗。
一個窮山村,以前並不怎麼出名,不過現在,莫家崗在雲縣無人不知。
主要是因為兩月前的一件事,那時候,莫家崗的村長還是莫水根,有三個兒子,因為莫水根有個女婿叫鄧祥,是派出所的所長,因此,莫水根的三個兒子,在莫家崗自然是偷雞摸狗害人不淺,是莫家崗名副其實的村霸。
不過後來,因為徐秀芹家的牛吃了莫水根家的禾苗,就發生了一些矛盾,外頭人傳言,徐秀芹的兒子是雲縣的黑/社會老大,回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提了一把斧頭就去了莫水根的家,兩斧頭劈死了莫水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本來是要殺莫水根全家的,後來是因為徐秀芹兒子的老大也在,那個老大說了一句話,這才讓莫水根家其他人撿回一條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鄉下人雖然淳樸,但也有其特有的圓滑和事故。
現在,莫家崗的人,對待徐秀芹夫婦兩人可是非常客氣的,經常有人去徐秀芹家裏串門嘮叨家常,拍拍馬屁,往日莫永泰展示出來的能量大家也看見了,很多人都勸徐秀芹跟着莫永泰去享福,可是徐秀芹依然是老樣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徐秀芹的老公,也就是莫永泰的後爸莫有德,再不敢打徐秀芹了,一開始,他還有些擔心徐秀芹會離他而去,可是後來發現徐秀芹沒有離開的跡象,他的膽子也就逐漸地大了起來,借着莫永泰的勢,很是喜歡在村子裏面說這說那的,特別是在村委會上面,他也喜歡冷不丁地說兩句,村幹部還真不敢拿他怎麼樣。
大清早,和往常一樣,徐秀芹吃過早飯就要出門。
「秀芹,你電話。」房間裏面,莫有德喊了一句。
徐秀芹進門之後,抓起電話,語氣略有些小心:「餵?」
「秀芹啊!我是你姐夫,你姐姐今天清早出去做事的時候,被蛇咬到了腳,雖然醫師說了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她現在困在床上要死要活的,滿口胡話,說她就要死了,要見你一面,你們要是離得開,就和有德來一趟吧!」
「那我們馬上就過去。」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聽到自己的姐姐被毒蛇咬了,在床上要死要活,徐秀芹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掛了電話,轉頭看着莫有德,道:「有德,我姐姐早上出去做事的時候被毒蛇咬了,我們過去看看她吧!」
「是嗎?會不會有事?」莫有德忙問了一句。
「大事應該沒有,不過痛的厲害。」
「被蛇咬了肯定痛,既然沒有什麼大事,你就一個人去吧!」莫有德回答了句,想想覺得不妥,又道,「不是我不過去,這不是沒什麼事嗎?你姐姐家那麼遠,去了今天晚上就很難趕回來,家裏沒有一個人,牛怎麼辦?豬怎麼辦?」
徐秀芹猶豫了下,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收拾了下就匆匆出門。
徐秀芹一走,莫有德就笑了。
瞅着徐秀芹走出了很遠之後,莫有德一下子就跳進了房間裏面,他抓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一會兒後,道:「餵?永剛啊?你讓你老婆接電話。」等了會兒後,莫有德的臉上笑的淫穢起來,道,「妹子啊!你家永剛搶不到水,田裏都乾的開裂了啊!那麼好的莊稼,真是造孽。要不你晚上來我家,我幫你出面調解下這個事情,還讓不讓人活了……」
……
今天,錢遠鵬是快活的。
自從蒼龍幫進駐天南市之後,錢遠鵬就意識到,天南市地下勢力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他有些忌憚蒼龍幫,同時非常害怕宋鐵山,他隱隱覺得,不管蒼龍幫在天南市能不能興起什麼滔天大浪,但是自己很可能會成為這次勢力角逐當中的犧牲品。
不過現在,錢遠鵬不擔心了。
方妙仁,世界排名第七的殺手,已經去了雲縣。
再有幾個小時,方妙仁就會率領自己手下的兩千弟兄,把蒼龍幫在雲縣的勢力剷除乾淨,等到那個時候,蒼龍幫元氣大傷,還不得乖乖地退出天南市?自己拿下了雲嵐區的地盤之後,實力豈不是要得到一個質地飛躍?
雖然還不是宋鐵山的對手,不過宋鐵山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弄死自己吧?
等到那個時候,這天南市,豈不是自己和宋鐵山兩分天下?
錢遠鵬快活,方妙仁今天也是快活的。
坐在駛往雲縣的轎車裏面,方妙仁滿臉都是猙獰的笑意。
方妙仁永遠也忘不了在看守所裏面所受的恥辱,看守所裏面的那群人渣,給他過堂也就算了,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和語言侮辱也就算了,可是,那群人渣,在陸雲青的指示之下,竟然給他剃了一個b的髮型,讓他吃屎,而且,那個叫黑皮的,竟然還幹了他的屁、眼,乾的方妙仁得了痔瘡。
這已經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能夠比擬的了。
方妙仁做了很充分的準備。
方妙仁肯定,今天晚上,陸雲青就會為在看守所裏面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雲縣金碧輝煌是蒼龍幫的總部,但是,方妙仁是突然襲擊,加之方妙仁親自帶頭破防,錢遠鵬手裏的兩千刀手,要血洗了金碧輝煌絕對不會太難!
方妙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摸出電話,開始安排總攻事宜。
雲縣,金碧輝煌。
張少寒面色古怪,余有龍卻是老神在在。
前前後後仔細思考了一番,覺得今晚的應對手段雖然齷齪了一點兒,不過應該是沒有問題,張少寒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着余有龍,道:「難怪青哥會把你從看守所裏面揪出來,你這個思路,很靈活嘛!」
「主要還是寒哥,我不過是完善一下。」
「明天,我和青哥說一聲,把你提上來,這我手裏干怎麼樣?」
余有龍立即就笑了,雖然陸雲青沒有把他當外人,撈他出來也不是當小嘍囉使的,不過想要上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特別是聽到陸雲青說,真要上位的話,最起碼要三進三出英烈堂,這可大大地嚇了余有龍一跳。
英烈堂,他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進去一次。
這下看見張少寒有心提挈他,余有龍高興了,忙道:「敢不唯寒哥馬首是瞻?」
「拍馬屁可以,不過要注意一個度,在蒼龍幫只有一個人說了算,那就是青哥。」張少寒不露聲色地敲打了下,淡淡道,「不過,你也不用快活的太早,青哥定下的規矩不能變,不是英烈堂走出來的,想要帶人,氣勢上就弱了三分。」
「寒哥說的是。」余有龍嘴角發苦。
張少寒剛想再說些什麼,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掏出來看了下號碼,隨手接通。
「寒哥,錢遠鵬的人已經在開始集結,最多二十分鐘的樣子,就會趕往金碧輝煌。」
「我知道了。」
淡淡地應了一聲,張少寒便掛了電話。
「錢遠鵬的人來了?」余有龍兩眼放光,看着張少寒。
張少寒點了點頭,道:「吩咐下去,就說局裏面例行查房,把金碧輝煌的客人全部清理出去。還有二十分鐘,錢遠鵬的人就該到了,按照我們商量好的應對措施,佈置下去,一定要佈置的漂亮一點,青哥的意思是,方妙仁必須留下來。」
「放心吧!」余有龍嘿嘿一笑,轉身出門。
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方妙仁便帶人出現在了金碧輝煌的門口。
方妙仁可是帶了整整兩千人過來。
根據可靠的調查,蒼龍幫在雲縣的人手,不過一千人而已,就算是這一千人全部駐守在金碧輝煌,那有如何?縱然是蒼龍幫的人佔據了有利的地形,可是李鐵柱不在,有自己出面破防,要殺傷樓梯還不是小菜一碟?
方妙仁有足夠的信心。
他甚至沒有急着動手,站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口,用睥睨的眼神看着金碧輝煌的大門。
良久,方妙仁揮了揮手,大步朝金碧輝煌走去。
金碧輝煌的一樓空空如也,二樓倒是守了不少人,張少寒就站在樓梯口,余有龍則站在張少寒的身後,再後面,是神色冷穆的蒼龍幫少年。
方妙仁進入金碧輝煌之後,瞄了眼張少寒,隨即便把眼神鎖定在余有龍身上。
方妙仁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去。
他怎麼忘得了余有龍?
要知道,余有龍在看守所裏面為了拍陸雲青的馬屁,在虐方妙仁的時候不知道蹦躂的有多歡,表現的有多麼積極,而且,在方妙仁曾打算殊死一搏的時候,余有龍還出其不意,伸手摳住了方妙仁的卵蛋,讓方妙仁不得不束手就擒。
看見方妙仁眼中刺骨的寒光,余有龍打了個寒戰,不過很快,便脖子一橫,皮笑肉不笑道:「方妙仁,不要以為你戴了一個帽子,我就認不出你,老子給你剃的髮型你還滿意吧?你這個小小jb,越獄之後,竟然還敢來找爺爺的麻煩?」
方妙仁不想去多看余有龍這個人渣一眼。
方妙仁也不想多說一句話,只是橫刀在手,緩步朝樓梯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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