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些華麗言辭來形容狂妄自大,形容不自量。
蚍蜉撼樹,螳臂擋車,飛蛾撲火。
在無數道錯愕的目光中,持劍而出的蘇敗就是那蚍蜉,螳螂,亦飛蛾。
深秋的肅殺之意徹底的瀰漫而出,渲染着琉璃的燈火。
林釋晨望着這抹微寒的劍光,神色微微波動了一下,只是那眼眸間卻未有多大的波動,他修長的手掌緩緩的拔出長劍,鏗鏘一聲,身體輕微朝前邁出一步,拔至一半的長劍就猶如蛟龍般直衝而出,閃爍間就沒入琉璃的燈火間,若隱若現,其可怕凌厲的氣勢卻鎖定蘇敗,淡漠的眼神看了蘇敗一眼,這卑微而不識趣的傢伙。
嗡!
勁風呼嘯,劍氣撕心裂肺!
眾人只舉得眼前猶若一隻蟄伏已久的蛟龍乍聞驚雷,騰空而起,暴射向蘇敗。
盤旋在四周的劍氣頓時纏繞在長劍之上,前方的空氣頓時被撕開,以着一種驚人的速度掠過,蘇敗能夠感覺到林釋晨這可怕一劍內蘊含的無與倫比的力量,直接要將自己的身體撕成碎片。
「不過是半步凝氣的修為,豈能擋住林師兄這一劍之威!」
安嫵俏麗的嘴角微微揚起,其美眸卻落在秦政身上,林釋晨尚且有如此實力,那秦政皇子呢?想到這,安嫵嬌媚的臉上就綻出千萬種嫵媚的風情。
吹刮而來的勁風將蘇敗渾身衣衫刮的獵獵作響,甚至蘇敗能夠感受到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其雙眸中卻一副古井無波的神情,他先前就說了,林釋晨的劍氣太虛浮了。
鏗鏘!
一道輕微的聲響,蘇敗揚起的劍卻徒然微挑,在虛空中划過幽暗的劍影,看似雲淡風輕卻在剎那間,這劍影就猶如那洶湧而下的江川般·赫然掀起了陣陣轟隆聲。
咔咔!
洶湧的劍氣咔咔而散,掀起的陣陣勁風也蕩然無存,兩柄劍在琉璃燈火中悍然撞在一起,迸發出一連串的火星·冰冷的劍鋒與劍峰頂在一起,相持不下。
這一幕讓無數人為之訝然,在正面對抗中,蘇敗居然接住了林釋晨這一劍。
這未免太詭異了,還有蘇敗先前那莫名的一劍是什麼劍式?
眾人未來的及細想,林釋晨腳下一點,整個人猶如滑翔似的·整個人的速度驟然暴漲,長劍微偏,錯開蘇敗的劍·猶如掙脫一切束縛的蛟龍,攜帶着萬鈞之勢點落向蘇敗。
蘇敗卻好似未看到林釋晨這一劍,根本沒有任何的防禦,猶如閒庭信步般邁出,撞上林釋晨這一劍,同時長劍也是輕描淡寫的遞出。
看着這一幕,林釋晨眼神微變,第一次看見蘇敗的眼中出現了凝重,這傢伙居然不避開·而是選擇一種兩敗俱傷的方式,瘋子,林釋晨暗道·其目光卻更加的凌厲,直直盯着這道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蘇敗也看着林釋晨,兩抹微寒的劍光在各自的眼瞳中放大着。
無數人的心猛地被揪起來·甚至有些人忍不住的閉上雙眼,這看似是兩敗俱傷的局面,然結果卻依舊分出勝負,林師兄其上的劍氣會將蘇敗的身體撕裂,而蘇敗,最多在林師兄身上留下一道劍痕。
可偏偏是這樣的局勢,林釋晨在最後一剎那·驟然止住,劍微偏·以先前更加恐怖的速度向前避開。
蘇敗卻笑了,腳猛地一踏,踏碎了猩紅的紅毯,地面一寸寸的龜裂開來,蘇敗的身體卻拖動着殘影這輕描淡寫的一劍猶如萬梅中一點寒星鎖住了安嫵。
你視自己為瓷器,視我為磚瓦,豈能會有我的瘋狂。
安嫵俏臉煞白,她能夠感受到蘇敗那漆黑眸子中凝聚的殺意。
只是安嫵目光觸及秦政那張有些邪氣的俊臉時,嘴角就勾勒出一抹笑意。
秦政也笑了,緩緩轉過身,漠然的目光落在蘇敗身上,淡淡道:「在西秦中可未有人敢當着我的面出劍,更沒有人敢在我背後出劍!」
話音未落,一道道凌厲無比的劍氣在秦政體內洶湧而現,地面上的紅毯在劍氣下破碎,化為粉齏,令人心驚膽顫的殺機迸發而現,白皙的右指點出,濃郁的劍氣至指尖迸發而出,鏗鏘!
秦政這一指赫然夾住蘇敗這一劍,仿若萬鈞之勢撞上這一劍,劍
一道道猙獰的裂痕至蘇敗和秦政的腳下,猶如蜘蛛網般蔓延而出。
「往往很多時候越害怕的人始終刻意表現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意思,在你的劍上我的感到了害怕。」看着蘇敗,秦政輕笑道:「可惜我方才至琅琊宗,還未領會那如畫的山水,否則我也不介意前往執法塔玩一玩!」
「是嗎?」蘇敗有些無趣的搖搖頭,微垂在袖子下的左手卻徒然鬆開:「我只是覺得有些無趣,每次我要殺這傻逼女人的時候,他們總會在這關鍵的時候出現。」蘇敗話音未落,一抹穿雲裂石的劍氣就猶如長虹般至漆黑的夜空中直射而現,轟向蘇敗和秦政蘇敗卻好似早已料到這一幕,劍峰一轉,震開秦政的劍指,雲淡風輕的朝後退去。
秦政劍眉也是一皺,向後退出一步。
可怕的劍氣迸發濺射,一道醒目的劍痕至二者間蔓延而出。
其次一道略微有些威嚴的聲音泛起,似驚雷般轟隆:「住手!」
璀星廣場,人群有些躁動的讓出一條路,三道猶如標槍般筆直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迅速的疾馳而來,數息就至蘇敗面前。
「又見面了,執法者大人!」蘇敗嘴角勾勒出一抹燦爛的笑意,看着走在最前方的中年人,還劍歸鞘,這看似打招呼的一幕卻讓旁觀者神情一怔,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執法者出現是意味着什麼。
中年人劍眉微挑,眼角的餘光掃過地上的屍體,有些無奈的看向蘇敗:「才出執法塔一天,你就再次犯了宗規!」
緊隨中年人而來的兩名執法者嘴角也微微抽搐,他們還在想誰敢公眾殺人·卻不料是蘇敗,特別是前者那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讓兩人有種無語的感覺,這算是什麼事情?這傢伙就不能安分點·好不容易走出執法塔。
「如果我安分,那麼執法塔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蘇敗平靜道。
看着蘇敗那俊逸而平靜的臉龐,中年人有些漸漸看不透這少年。
「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洗過臉,我想我臉上應該沒有什麼髒東西!」蘇敗揉了揉鼻子道,抬頭看着天色:「走吧!」
話落,蘇敗率先朝前走去。
望着這一幕,旁觀者神情有些呆滯·大概他們從未想過有人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去執法塔,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只是在蘇敗邁出數步的時候,林釋晨擋住了蘇敗的去路·冷聲道:「希望你能夠如同上次那般走出執法塔!」
蘇敗笑了笑,他明顯能夠看出林釋晨眼眸後的怒火:「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的命可是我的!」顯然經過這件事情後,這場盛宴算是被蘇敗搞砸了,而後者就這麼瀟灑的走了,這絕對不是他能夠容忍的事情,林釋晨緩緩的揚起長劍,冰冷的劍指着蘇敗,「待到你走出執法塔的那一日,就是取你性命時·我也想看看執法塔裏面的風景!」
蘇敗眉梢微挑,認真道:「執法塔那裏有風景?我就記得裏面除了妖獸還是妖獸,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有時候莽撞並非代表着勇氣·別因為所謂的臉面而去莽撞,丟了性命什麼都沒有了!」
話落,蘇敗就朝前走去·同時低眸望着自己仍潔白如雪的白衣,幸好沒染上血,否則就糟蹋了一件衣服。
三名執法者緊隨其後,直至蘇敗等人身影消失在璀星廣場的剎那,死寂的廣場中方才陣陣竊竊私語聲,林釋晨眉宇間鍍上了一層寒霜,轉身·凝視着蘇敗離去的身影,「你蘇敗尚且能夠走出執法塔·我林釋晨難道就走不出?」
仿佛想起了什麼,林釋晨轉過身對着秦政行禮:「今日是釋晨考慮不周,敗壞了殿下的興致!」
「沒,至少覺得這琅琊外門沒有看起來那般無趣!」
秦政朗聲笑了起來,但笑聲中卻未感到任何的愉悅,言語帶着少許冷意,只見他寒聲道:「至少琅琊外中並非全是些酒囊飯袋,不過往往很多時候我更喜歡酒囊飯袋,因為他們懂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我會讓他知道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林釋晨淡淡道。
寂靜而明暗變化的小道上,蘇敗和中年人並肩而立。
沉默了許久之後,中年人方才偏頭看向蘇敗:「你不應該動手的,無論是那西秦來的皇子還是那林釋晨都是凝氣境的修為,若是我晚來片刻,躺在地上的人或許就是你了!」
蘇敗卻是一笑:「我這個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凝氣境!蘇敗雙眸微眯,凝視着那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確實,無論是林釋晨還是那秦政,皆是凝氣的修為,只是死在自己手中的凝氣境還少嗎?
想到這裏,蘇敗微低着頭,看着自己那沾染少許的鮮血的靴子:「執法者大人,如果想進執法塔的話,除了犯了宗規,還有其他途徑嗎?」
「其他途徑?」中年人的挺拔的身軀在風中一顫,怪異的看了蘇敗一眼:「沒有!」
「所以我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
「有時候退一步並非是為了海闊天空,而是為了接下來朝前邁出一大步!」蘇敗輕聲喃喃道,微微抬頭看着遠處直插夜空的漆黑鐵塔,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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